《不離不棄的守護》
時光荏苒
這份跨越不同視界的心意是否能夠藉由不曾光明的窗口
透進屬於你的溫暖光芒?
第一次見到你,我的心早已死死讓你綁去
第二次見到你,我的心
是否
依你而
魂牽夢縈?
夏祈與冬雪是這個小鎮上最為出名的青梅竹馬。
雖然兩個人都只是個還在泥土堆裡打滾的小孩子,但是任憑鎮上的居民怎麼看待,他們倆感情好到連結識數十年的鴛鴦夫妻都還來得如膠似漆,甚至甜膩地連熱戀中的情侶都相形見絀。
當然,因為他們都還只是小孩子,所以彼此之間並沒有意識到所謂對異性所抱持的感情,認為這只是家常便飯的嘻笑打鬧。
冬雪總是興致沖沖地拿起從河邊撿來的五葉幸運草,然後就往夏祈纖細的手指緊緊套牢,然後再予以笨拙的吐舌苦笑,在上頭瞎折騰半天才勉強成形一枚稱之為「戒指」的物件,露出可愛溫暖的笑容後,便牽住夏祈的手,童言童語地說道:
「人家呀,以後要成為小祈的新娘子哦!」
「是啊!冬雪是我這輩子的新娘子!」
沒有意識到這句誠摯的告白是對異性的戀愛與渴望,夏祈挺起胸膛故作帥氣地拍了兩下,試圖想在冬雪面前當個完美的男孩。這樣的舉動或許在任何大人眼中看來十分幼稚,但對正值那個年紀的冬雪而言,夏祈所說的任何一句話、所做的每一個舉動,都比大人的真理來得更能打動內心。
這點對夏祈而言也一樣。
能夠看見眼前如此可愛的女孩子露出笑顏,然後將她所有的心意加諸在自己的身上,使她的視線永遠只專注在夏祈,就算付出多大代價,不是非常值得嗎?
儘管天真爛漫,卻羨煞天下情伴。
日覆一日,夏祈沉浸在冬雪那比冬陽更加溫暖的笑容中。
年覆一年,冬雪徜徉在夏祈那比夏風更加舒適的溫柔中。
彼此之間是如此地契合,以至於外界的庸擾對他們而言,也只是如同滄海中的一粟般那麼不起眼,彷彿世界都快要以他們為中心不停旋轉、旋轉、再旋轉,幾乎成了唯心論。
順理成章結識,順理成章結合,順理成章結果。
一切的一切都隨著年齡增長,世界即將成為甜蜜粉紅色所籠罩的夢幻仙境時。
冬雪倒下了。
「……」
由於夏祈知道此刻躺在病床上的青梅竹馬從小患有罕見的疾病,加上自身的抵抗力和體質本來就比別人差,儘管在這期間為了照顧冬雪勞於奔命,想盡辦法讓她能夠在自主活動範圍內獲得最大的快樂,冬雪依然不敵病魔侵蝕,最後失去了右眼。
這是意外嗎?
不,這很有可能是命中注定。
可這不是夏祈願意聽到的答案,他需要的只是活潑亂跳的冬雪,而不是如今只能倒臥在床,卻只能苦撐住沉重的左眼皮,用那虛弱到必須依偎耳旁才能捕捉到的孱語。
握住的手是如此冰冷,好不容易像蘋果般透紅的臉龐也被蒼白所染,夏祈看著這樣的冬雪只覺得內心被萬根針所狠狠札入,任憑流淌的鮮血拖拉唯存的理性不斷墜落,化成一地碎琉璃後萬剮脆弱的心。
這是年僅十歲的夏祈,都能懂得的痛苦。
「這樣的我,很可怕對吧?」
觸摸纏在右眼的繃帶,卻觸電似地彈開了手指。
冬雪哀傷地伏上雙眼。
夏祈搖了搖頭。
「好害怕……失去了一半的世界,冬雪有資格還能夠成為小祈的新娘子嗎?」
注視著你的眼睛如今少了一隻,是否代表著映入你身影的影像,就得減少重疊一次屬於你的色彩呢?
微微顫抖的肩膀,那是面對未知的恐懼所導致吧?還是說已經無法在承受甜蜜所帶來的負擔,漸漸興起退怯之意了呢?可是夏祈仍然緊握冬雪冰冷的小手,目不轉睛地以堅毅的眼神看著楚楚可憐的人兒。
「就讓我來,成為小雪的右眼吧?」
空氣流洩蠢蠢欲動的不安,但夏祈那賦有靈魂的誓言,深深地、筆直地闖進了冬雪不曾開啟的那扇門。
連自己都訝異的熱度,不知不覺從眼角滑落。
「嗯!」
就這樣,夏祈開始負責冬雪的日常大小事,雖然看在雙方兩親眼中夏祈似乎並未意識到那是責任心的驅使,但礙於夏祈這個孩子所表現而出的感情是如此真摯,以至於大人們無法多說一句。
萌發的初芽也開始在兩人的心中迸發了。
首先意識到這點的便是冬雪。
看著眼前的男孩細心攙扶自己走下樓梯,還不忘配合自己的步伐刻意縮小腳步的樣子,冬雪的心毫無預警地瘋狂跳動,甚至還會覺得臉上的熱度燙得連自己都覺得灼痛。
但是,直到意識到劇烈的心跳化作疼痛難受,她知道自己沒有那個理由在拖垮眼前男孩的美好前程了。
「搬家吧,母親?」
就像風會淡逝在天角一方
冬天的雪最終也得化作春泥的滋養
少年的心隱隱約約察覺到潛藏到內心的悸動是如此殷切炙熱
已經是過了幾輪四季後的冬天呢?
降臨在大學門口前的春意,讓夏祈不禁深吸了一口氣。
在經過當年反覆輾轉難眠的孤寂數夜,夏祈最終下定決定找尋出那個女孩不告而別的理由,並且思索著自己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可以為女孩做的。
考上知名大學的第一醫學系,這應該是個很符合理想,卻又能夠填補當年因為自己的不成熟、弱小、無能為力的那份遺憾的最佳選擇吧?
儘管不知道這麼做的結果,是否會讓自己原先的目標更加偏離正軌。
但是,夏祈有股預感。
知道自己所選這條路的盡頭,最終一定有那個女孩站在終點,用著夏祈最喜歡的那個笑容,等待著自己。就算是途中面臨了分岔路,夏祈總有那個自信,會在自己無悔走過的路軌上,掇起飄零的碎櫻。
所以提前了好幾個小時,來到了醫學系的教室門口。
這麼做的意義為何,為何內心又有那份不知從何油然而生的期待,讓自己像個大笨蛋站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瑟瑟發抖著搭上了門鎖而遲遲不轉的手把。
再度深吸一口氣,從記憶深處飄來相似的櫻花淡香。
隨之,打開。
漫天飛舞
至窗扉捎來春風中的散華殘櫻
如同妖精之舞
圍繞在冬天既融冰雪,妖豔綻放
吶
你是否還願意成為我
看不見的那個世界?
─※後記※─
「哈啾!」
在上次的戲劇拍攝結束後,森夏玥玥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摀著鼻子猛打噴嚏,雖然這樣的舉動惹得夏璃內心酥麻難耐,但實際上卻是遺忘不了最後一幕,站在窗口前守候男孩的那位女孩,是用多麼心疼的眼淚,綻放出比櫻花更為醉人的笑容。
不過後來根據森夏玥玥本人的說法──
「因為玥玥從小就有花粉症,所以實在受不了劇組那毫不吝嗇灑下花海的安排……哈啾!最後一幕?玥玥可是很努力地忍住打噴嚏的衝動撐到最後一刻哦!雖然還是不小心流眼淚了……哈啾!」
「……」
嗯,看來這一切都是一場美麗的誤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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