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集點此
雖然詛咒自己是件不太好的事情,但我好希望可以……死去。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不是那種想要單單尋短解脫,而是希望完成她的心願,如果生前無法完成、死後也無法完成,說實在的還挺悲慘的。
如果在她活著的時候我意識到她的心意……後面的每一件事,會不會都往另外一個方向發展,也許美奈子也不會死去。
該死的……
如果我就這樣死掉了,我週邊的人會有什麼反應?大概跟平常沒兩樣吧,至少受到的刺激會比美奈子那回少個好幾倍,家人呢?可能會難過吧……但是,我好想要碰觸到她……這就是當初她說「當然重要」的原因嗎。
交往至今天為止,正好是兩年,然而明明在身邊,卻無法證實彼此存在的情況,就算早已飛逝了好一段日子,這些日子裡面有哭有笑,但我仍然無法習慣成自然模式,不時的伸出手,才又回過神把手收回。
※※※
醫院的紅外線自動門掃到我之後打開,一整片的白映入眼簾,刺鼻的消毒水味直撲鼻而來,走入大廳後,有點強度的冷氣讓冷空氣包圍在我四周,我沒有走向櫃台,而是直接搭上手扶梯上樓。
自從上個禮拜做完全身健檢之後,就被醫生的一句話給拉出來,說是要再次檢測,報告也許當天就會出來,這就是現在我站在醫院裡的原因了。
似乎是……腦袋裡面長了顆什麼東西,需要再檢查一次。
今天的第二次上樓、走過長長的走廊,與數個人擦肩而過,每個人的神情都不同,有的看得出來就是鬆了一口氣,有的則是愁眉苦臉的,自從遇上美奈子之後我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是可以表達出自己的各種情緒的……只是一直用平淡無常的眼神看著每一件事情,情感自然而然的被我埋下去。
打開診療室的門,醫生和藹可情的笑容上多了一點難色,那麼什麼也不需要解釋了,我大概已經猜到寫在單子上的,會是什麼東西,儘管如此,我的心情卻完全沒有任何浮動,平靜得很。
另外除了上周的身體檢查以外,之後的事情,美奈子是完全不知情,當然也不打算告訴她,沒什麼原因,就是不想講。
我向前走去,醫生示意的要我坐下,而我當然也是乖乖坐下:「需要辦手續嗎?」醫生淡淡的點頭,把桌上那疊已經用迴紋針固定好的資料遞到我面前,我隨意的翻己張來看,一點也沒有出乎意料之外。
我長了顆腦瘤。而檢測上寫的,是惡性,且是末期。
就算看起來是在交談,但實際上我幾乎沒講到幾句話,只是聽醫生講解那顆東西而已,沒什麼興趣……該說,開心嗎?也許會死掉喔。
最後我下樓,辦理入院的手續,又再一次的上樓,走進那間給我使用的病房,往床的位子越走越近,無神的雙眼忽然睜亮一下,一個半透明的人影正背對我坐在床上。
「為什麼妳會在這裡?」我話一出口,美奈子立刻轉頭過來。
「這個很重要嗎?有比妳為什麼沒有告訴我,妳在這裡的原因,重要嗎?」看來院方已經通知家屬了,待在家裡的每一個存在,理所當然都會得知消息,美奈子的口氣和臉色顯得十分氣憤,生氣了吧,絕對是這樣的。
「我沒說是因為,實在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雖然說著是實話卻有一點違心論的緊張感,我抬起頭對著天花板嘆口氣閉上雙眼:「這樣妳就可以碰到我了,該開心吧?」
「這有什麼好開心的?妳要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喜歡的人……變得跟自己一樣嗎?」透明圓潤的淚珠從美奈子的眼角擠出來,沿著臉頰的弧線流下來,用雙手蓋住自己的臉,纖細的手臂正顫抖著。
「這樣講也許會被妳罵到臭頭,可是卻是我的真心話……」我把東西放下後坐在床的另一側,和美奈子背對著背:「我其實……很開心。從跟妳在一起開始,然而這不是我刻意安排的死亡,卻也很慶幸……因為我們不必因為生死而分開,我一直很期待哪天可以擁有碰到妳的真實感。」
美奈子的沉默帶給我無限的恐懼……我無力的低下頭:「我老早就知道出了什麼問題,那樣的不適很不正常,可能吧,我是刻意放任著不去理會,直到這次健檢才真相大白。」
「妳為什麼要這樣子……妳知道我有多渴望自己還活著?」
「嗯,對不起。然後,無可改變的事實妳也都知道了,就不扯過去了,我終於可以『和妳在一起』。」黃昏的弱光照進沒有拉上窗簾病房裡,好像回到那一天一樣,一樣是黃昏,一樣在昏暗的空間,只有彼此存在而已,又一次讓我嶄露出來自內心的微笑。
──那是我最後一次以「人」的姿態和她對談。
※※※
場景轉亮,我睜開雙眼,像是在照鏡子一樣,在我眼前的,是我再熟悉不過的人,我自己。和每天看到的沒什麼不同,不過沒了呼吸心跳,冷冰冰的身體躺在某個房間的床上,脖子以下全蓋上一塊無暇的白布之下。
我死了對吧?
我應該回到家裡、去到學校,看看其他人的反應嗎……不,我想還是算了,我並不是無情,而也正因為如此,才不願意碰觸到那種氣氛。
美奈子呢?在我記憶中,最後一次睡下去前,彷彿淡淡的聽見她的聲音:「小佐,我們會再見面的,在同個地方,我想要妳對現妳的『無聊』。」
門從外面被鎖上了……從裡面即使使盡蠻力也不可能打開,更別說是我這樣生前死後都對體育無奈於鍛鍊的類型;此時此刻,門鎖被轉開的聲音非常清晰,因為在這個空間裡僅僅只有空調聲而已,門打開了,兩三位醫護人員走進來的同時,我從他們身邊經過順利離開房間。
也許是要對我的身體做些什麼處理吧,但是那東西已經不屬於我了,我也沒有任何必要的原因去在意它。
從位於地下室的這裡開始搜尋著,不對,不可能在醫院。
只有一個地方有可能,就是那裡,本來不想去的地方──學校。
但並不是回到班上,而是那間我曾經傷害過她的空教室。
※※※
無法像跑步一樣的加速,我卻還是奮力的讓自己向前移動,上了樓梯,用力推開木製的教室門。
我還來不及確認我視線中是否出現我在尋找的人,一記拳狠狠的打在我肚子上:「妳幹嘛啊!」
「這是懲罰。」美奈子站在我面前,以人的角度看過去的半透明早已不存在,現在的我看到的,是完完整整,像個人一樣站在我面前的她,而一直認為幽靈不能換衣服的想法也被徹底打碎,眼前的美奈子穿著露肩裝搭上短褲的休閒服。
美奈子拉出椅子坐下來,我則走到她的對面,沒有跟著坐下來,放低重心,戰慄的伸出手,單手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則托住她的下巴,確定我卻時是碰到她了之後開口:「我喜歡妳,請妳跟我交往吧。」獻上人生結束後才用上的第一個吻。
(終章)完
【警告:純屬劇情需求,身體不舒服請去看醫生……就算有幽靈女友在等你也一樣!】
-----------------------------------------------------------------------------------------
後記:
感謝來訪的各位!
好啦,結局了,雖然我覺得我寫得有點勉強(汗
各位客官看得如何(店小二倒茶姿
已經快要七月了,指考的各位繼續加油!
然後,一樣的話(跪
已經放假有閒的公會各位,寫寫文章吧~
不會花多少時間的,況且是不限字數,
偶爾寫文也可以紓解一些壓力呀~~
>>活動相關點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