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的氣氛很凝重,因為酷拉皮卡已經發燒一整天遲遲沒有醒來。
其實大家都很擔心,但礙於送醫會引來旅團的追殺,所以只能守在床邊替他乾著急。
重複做著將回溫的毛巾浸到冰水裡,擰乾後放回酷拉皮卡的額頭上這個動作,雷歐力表情焦慮的看著不時因發燒而發出呻吟聲的酷拉皮卡,心中充滿了無能為力。
「旋律,現在情況怎麼樣?」覺得自己幫不上半點忙的雷歐力轉向坐在角落的旋律詢問。
「他的心音不太規律,看來不是單純的發燒而已。」仔細聽著酷拉皮卡的心跳聲,旋律擔心的回答。
「是『念』嗎?」念能力只修練了「點」的雷歐力猜測。
「或許是吧……酷拉皮卡醒不過來大概是因為強制使用火紅眼太久,加上進入念能力狀態的時間過長,精神負擔太大。」
「所以就算請醫生來也沒有太大的幫助?」
旋律輕輕地點頭。
將手伸進水盆裡試了下水溫,雷歐力從地上站起說道:「水不冰了,我去買點冰塊回來。」
雷歐力準備離去,但卻被旋律給叫住,「我去吧,如果酷拉皮卡醒來時看到的是你,或許會讓他比較安心。」
說完,旋律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麻煩到妳真是不好意思。」
「不會。」
*
旋律出去約十分鐘後,昏睡多時的酷拉皮卡有了動靜。手臂動了一下,看似有要醒來的跡象。
見酷拉皮卡快要醒來,雷歐力連忙湊過去關心:「酷拉皮卡?」
「唔……」按著額頭吃力的從地鋪上坐起,酷拉皮卡睜開渙散的藍眸。
然後。
眼淚撲簌簌的流下。
「酷拉皮卡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還是一整天沒喝水很難過,要不要我馬上幫你倒杯水?」被酷拉皮卡哭泣的舉動嚇到,不知所措的雷歐力拋出一大堆問題。
用力地搖頭,意識到自己正在哭的酷拉皮卡抿著唇,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發出哭音。
「如果不舒服哭出來沒關係,不要刻意去壓抑,這樣對身體不好。」輕輕拍著酷拉皮卡的背,雷歐力放柔了語氣。
「不、不是……」繼續搖著頭,酷拉皮卡用著微弱的聲音回答。
「那是喉嚨乾的很難受嗎?」
「也不是……」酷拉皮卡還是搖著頭。
「那到底是……?」
「我夢見了……我的族人們……」咬著嘴唇抽泣,酷拉皮卡的眼眶開始泛紅。
「他們空洞的眼窟留著黑色的血,一直重複說著『快替我們復仇』……」用手被用力抹去眼角的淚水,酷拉皮卡的頭垂的低低的。
「……」雷歐力是第一次看到酷拉皮卡如此脆弱的一面。他所認知的酷拉皮卡是個很堅強,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表現的臨危不亂,基本上是個冷靜理性的人。
但他知道,酷拉皮卡只是表面上看起來很堅強而已,論內心的堅強度,其實他才是他們當中最脆弱的人。
正因為脆弱,才會努力維持著表面上的堅強。
「別在壓抑了,哭出來吧。」靠近酷拉皮卡的身邊,雷歐力張開厚實的臂膀將酷拉皮卡擁入懷中。
「嗚……」發燒使酷拉皮卡的腦袋很混亂,情緒也沒法好好控制住,現在被雷歐力這樣抱住,酷拉皮卡壓抑許久的悲傷終於潰堤。
輕輕撫著酷拉皮卡的背部,雷歐力覺得他唯一能做到的,或許只有這種具體行動的安慰了。
重要的人死去的痛苦感,他們比任何人都還要了解。
即使時間終有一天會淡去傷痛,但心靈上留下的傷痕不會跟著消失。
或許有一天真的看開、不難過了,受傷後所留下來的疤痕仍在,證明著自己曾經受過的傷。
正如小傑在獵人試驗時所說過的,他們兩個很相似。
雖然個性迥異,但他們的某些部分的的確確相互重疊著。
雷歐力雙手環繞著酷拉皮卡纖細的腰,將彼此間的距離化為零。
然後溫柔的吻上酷拉皮卡柔軟的唇瓣。
酷拉皮卡原先發燒而帶著粉紅的臉龐在這深吻下轉為緋紅。
某種特別的情愫在心中漸漸擴散開了來。
「現在好一點了嗎?」嘴唇離開原處,雷歐力仍維持著抱酷拉皮卡的姿勢。
「嗯……」小聲的應諾,酷拉皮卡睜著半闔的藍眸,產生了一點倦意。
閉上雙眼,酷拉皮卡用著軟軟的聲音在雷歐力耳邊請求:「可不可以就這樣抱著我……?」
因為失去過,所以才害怕擁有。
但現在的他真的渴望著能得到溫暖。
「好。」答應酷拉皮卡的請求,雷歐力繼續擁著酷拉皮卡。
直到他沉沉的睡去。
是否能從對方身上得到自己曾經失去的那股溫暖?
答案就在兩人的心中。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