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於棧中與李鳯一言不合似大吵一架爭執且一氣之下而出門的克玉，在與頭遭見面的朱鈺睛數度分時的交相與客套對談後，他的心境也方得適時地稍稍平復一陣……
自從袁崇煥死後，五月大雪是不住地降下，不僅是下得詭異且連番數分絲毫不停地下，上至蒼天眾怒群起發之，至於凡間百姓面對如此景象是心裏無一不發起毛來……
而在這詭譎氣候下的肆虐於數天半月過後，天候也逐然由寒轉熱的時日似乎已經悄悄的開起端。
只不過夜間或多或少仍然擺脫不住似寒而非的節氣，克玉年輕且身強力壯尚且能挨得住這連年風雪交加的日子。
但在他身旁的年輕女子朱鈺睛似乎也看且頂得住，但實際上是不是呢？
與她適才的交談下是大致講完了自個兒的際遇和變故，這時的克玉便是停下話來而不言一語且支字尚未再提起半分。
講了自己的變故，但此時心境還完全尚未平復的克玉也沒有順口地去向朱鈺睛特意詢問為什麼她也同百姓身份而淪落民間。
畢竟朱鈺睛看起來也不像一般的尋常百姓，也不像是什麼富家千金……
原先冷清的氣氛似乎由兩人的尋常聊起而稍微有所改變，但在過了一段不長的時間後，兩個人且又一字而未能提出。
這也使得好不容易在寒氣交錯於際的寧夏鎮平橋下的氣氛似乎有了多少改變，但又因為如此之為且又回到了原點。
一時方休是讓她不曉得該如何而做什麼才好，原先是坐在克玉身旁的朱鈺睛，這時也像是再也挨不住寒氣的逼迫下而站了起來……
這時的她只是靜靜地站在他的身旁附近，依然地與克玉般不發一言的沉穩，在和著與寂涼的夜裏搭調下，朱鈺睛放眼望向跟前的這一片已經初成履冰許久的河湖。
這結成冰雪冷霜的河湖也應該快要融了……看見該湖的景象後，她的心中正常而不禁地浮起這樣的念頭……
「其實……從自己和你的遭際比較起來，說心裏話來，聽過之後我覺得我和你是完全沒有辦法去比較，螻蟻和象猶之如此，像在雲長面前耍刀一樣……」
經於半時逝去，似欲打破冷清畫面抑或隨意的心性一來，朱鈺睛言之過後只是將雙手置於身後而自顧自地談說問云起來。
一副妙齡之容而看似恬美適巧的一抹清笑亦隨袖起之且談，但於恬美之中卻似乎又略帶淡淡如纏且絲環難繞的哀戚……
「說起心裏話……我們兩個人的家境和性子不同，自然是沒有辦法於同一秤上相提比之，所以妳我心裏的煩惱與憂愁也不能做什麼比較……」
不知是刻意的加強語氣抑或什麼，在面對現在種種不安隨時於現眼前的時代，身為一介草莽農家村民的克玉是親眼見證與體驗了戰亂之中的戚戚然和血淚……
無奈的他談論此句過後，手裏不知持著何處而來的小石子倒也是隨興地將它給輕手一扔而丟至河湖上。
錚然數聲的輕音風吹是多少劃開了寂靜的夜晚，也不知道現在究竟是幾更了。
猶只聽得那細微如巧石的鏘然聲響過後，亦不難知曉這一條平橋下的小小河湖有著相當程度的結冰。
此刻的克玉亦同適才朱鈺睛的行為般，只不過在清悠的畫面的相形下，他卻只是望天而興興然地長長嘆了口氣。
今天是個二五的下月弦日，從五月大雪至今，也快要步入夏季的末尾之時……
「唉呀……周小弟，我說你也有弱冠年紀吧？
這時候不正是男兒男子漢志高於鴻鵠之遠的時刻嗎？
但你卻在這時候嘆氣唉聲的……我說你啊……你不是有著理想嗎？那為什麼像個懦夫一樣沒骨子沒志氣的？
現在河水已結成冰了……要不然你真應該去瞧瞧現在自己的模樣是如何！」
瞧著他那大男孩的弱冠歲數了，再聽著克玉那仰天長嘆的舉動，朱鈺睛這時倒似乎有些話不滿而不吐不快了……
但一時之間沒有顧慮及瞭解他的情況下，她亦覺得自己發出份量這麼重的話語確也感到有些不妥，也為自己的一語之快而感到後悔……
就事論事來言，兩人是第一次見面而侃侃談之，但就算克玉的舉動有所不適，事情也應當還有一絲轉環餘地而不應有欠佳的支字語句。
而受到像朱鈺睛這樣子女輩大姑娘的多番斥戒和重話下，克玉此時只覺得相當驚訝與譎異。
但當下的他也似乎沒有想過去予以回擊抑或動了情緒還是如何的……仍然是一副益發性訝異表情地看望著對於自己說出這麼份量話語的她。
「呃……我……我……唉喲……該怎麼說呢……對……實在是很對不住你，我和你只是第一次這樣相視而誇誇其談。
說起來也算是萍水相逢而偶遇絕不為過，對你的過往經歷也確實不應該是如此的喝斥你……
只不過……只不過是我一時失態才會出現這麼不禮貌的舉動，請你見諒也不要對像我這樣的一個女子感到介意……」
首次的對克玉的直視，朱鈺睛是感到眼前的他是個沒什麼禮節的毛小子，但此次的直視他，這時的她卻是感到萬分的抱歉。
於此朱鈺睛也不便再發難於克玉，畢竟自己也知道理虧的是誰，而她也知道在說了那番不修邊幅的重話過後，也沒有資格去對自己的事後行為表示任何的態度。
雖說克玉是驚訝地直視著眼前的朱鈺睛看，而正當年輕小伙子血性方剛之齡，當下心中自然或多或少存在著情緒波動。
但若靜下心來仔細想想……難道朱鈺睛說的當真沒有任何道理可言嗎？
弱冠之齡的大男孩男子漢確實是要心懷宏志進而揮動如大鵬臂膀的氣態下而勇敢的飛翔去追逐理想而不是像自己適才如朱鈺睛所言的心神遊魂下的嘆息和不知所云……
雖然克玉自己亦對此亂世紛爭其堪不斷的當下，以及自己的阿爸對自己的一字一句任何期望和教誨而有著崇高且偉闕的理想……
但於此時此刻的情況下，這一個崇高的理想卻也真的是一條又一條相當難以抉擇的道路……
當今的上者立意其美與善，但無奈朝中奉命行之的人卻素行不良且參差不齊，奸官貪佞而忠良難存……
幾前日子細聽婦人所言，再想到過往的一些刻印於心的壞記憶，克玉不禁兩難於擇的怒由心生。
就算自己的阿爸一而在再而三地告誡他不可以忘祖歸源，可是當今面對這樣的情況、如此搖擺不定而欲落墬之的大明，真的有其必要為貢獻其力而盡之嗎？
雖然克玉是這麼認為，但直到遇到婦人和朱鈺睛這一對看似落難而留離民間的母女，而且其身份似乎也並不單純……
然而稍稍幾個日子過後且又聽得婦人一番所言過後，從先前的拒絕而轉至現在的兩難局面，或許這才是讓克玉產生這樣念頭的現象。
但……其實自己也知道，這樣子的問題亦是總有一天終究要面對的！
《第二十回完》
其實很多紙本都已經放了好幾年
只不過一直都沒有轉成電子資料而已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