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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40、小貓-事件短篇「失控下水道.空無一物」

作者:不改│2012-08-09 15:10:33│巴幣:16│人氣:451
 
 
 
 
當銀絲貓跳下的瞬間,冰冷就像作亂的毛毛蟲一樣,不停刺激著她的體溫。
就算有穿上耐寒的潛水服,依然無法完全隔絕所有寒冷感。先行下去的四人已經拿出潛水燈,照亮四周。雖然亮度不足,但至少還能模糊看見周圍的景象。
 
銀絲貓從自己的工具袋裡拿出一個長十公分左右的潛水燈。
將按鈕往前一推,淡薄的光芒集中在牆壁上,或許是因為海水的折射性質,照到牆壁上圓形光芒顯得歪七扭八。
 
確認潛水燈正常運作之後,銀絲貓將身子倚靠在衝浪版上。
稍早之前,主人對於她手上的衝浪板似乎有許多不滿的想法,不過這也要歸咎於自己沒有解釋清楚。這個衝浪板和手上的手套具有同樣的功能,也就是說能夠藉由儲存在內部強力壓縮氣體進行一段時間的高速移動。
 
當然,如果只有這樣就不必帶在身上增加無謂的負荷。這個衝浪板與手套的最大不同的地方就是威力,能夠一口氣拖著五個人一起在海流中進行高速移動。假如遇到一定要逃跑的情況,這個板子或許可以幫上不小的忙。銀絲貓是這樣盤算著。
 
「喂喂~有聽到嗎?」
傳進耳朵裡面的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更確切來說,是銀絲貓前方的隊友所發出的,所以她不假思索的直接回答:
「有聽到。」
像是螞蟻排隊一樣,其它人的聲音接續出現。
「有......
「很清楚。」
「完全OK。」
這次製作的面鏡比較特別,如果要舉個例子比喻的話就是面具。
碰到水後面鏡會自動偵測,伸縮內部的機關,包覆住小貓們的眼睛、耳朵、鼻子和嘴巴所有五官。氧氣筒的管道直接接到面鏡,提供氧氣。假如是直接從氧氣筒接過來的吸嘴的話,需要用力塞住,在長時間的潛水當中或許會造成不適。
 
可想而知,這麼全能的超級面鏡,一定少不了通訊系統。與儀表上的通訊系統不同,這是可以接通五位隊員的區域通話系統。而儀表上鑲嵌的系統理所當就是專門通知本部的專用即時系統。
 
「似乎什麼都沒有呢。」
愛情貓失望的說道。
五人已經簡單的用光線探查四周,但看到的都只有石製牆壁和下方曾經是可以走路的地方,其餘的不用多想。
「前進吧。」
銀絲貓按下面鏡上方的綠色按鈕,開起了下水道地圖功能。左眼一瞬間因為亮光而瞇起眼睛,但習慣之後就沒什麼了。
 
中心地圖上有五個標示數字的閃爍小圓點。
分別代表著這次出任務的小貓們的編號,附帶一提,銀絲貓是1號。
以這些圓點為中心,延伸出去的是複雜的路線,宛如身在迷宮一樣,讓人分不清東西南北,只能憑著自身感覺一步一步的前進。
 
沒有想那麼多的愛情貓率先擺動手臂,上下搖晃雙腿前進。
剩餘的其它人見狀後,也一一跟在她屁股後面。通常在游泳池踢水的時候會濺起大量水花。然而,現在是在深海裡,出現的只有一個又一個的氣泡。那應該是呼出的二氧化碳,因為還來不及浮上去,只能無力的依循著水流漂浮。
 
被海水填滿的的下水道異常安靜,附近沒有什麼明顯的聲音。唯一能聽清楚的只有前方踏水的聲響和自己呼吸所發出的吐息聲。
 
銀絲貓趴在衝浪板上像極了小孩子天真的玩著浮板一樣,如果能在穿上可愛花紋的泳裝就更像了。跟在銀絲貓身後的警探貓壞心的想著。
不知道是不是湊巧,前方的銀色貓咪忽然回頭看了一下他,讓警探貓的臉龐流出些許冷汗。
 
跟隨著愛情貓左轉右轉,所見之物依然沒有任何改變。不管怎麼看都是單調而乏味的石製牆壁。如果硬要說有不同之處,就是偶爾會瞥見溺死的老鼠屍體。
看來這裡不像是真的大海一樣充滿著各式各樣的生物,只是單純的海水。
 
五人就這在幽暗的下水道中,反反覆覆的繞來繞去尋找蛛絲馬跡。
 
 
****
 
 
「為什麼為什麼什麼都找不到,魚呢?海豚呢?烏龜呢?」
愛情貓沒好氣的大叫著,誇張的在水中搖擺四肢,看起來就像溺水的青蛙。
時間已過了一小時以上,但卻什麼都沒找到。應該說,什麼都沒有比較貼切。
「目前探索的地方還稱不上完整,只是一角而已,別那麼生氣啦。」
「全部都是烏漆一片,真是夠了!」
「的確很黑,要是沒有燈的話,會不停撞到頭的。」
潛水貓環抱著胸前,點頭說道。
「真是討厭到極點了,唯一看到的生物竟然只有老鼠和昆蟲的屍體,就沒有更美麗的一點東西嘛......
「下水道出現這種東西才比較正常吧,如果真的有魚的話,地面上或許就能看到了吧?」
「......這麼說也是。可是,就算是這樣,人家還是不會放棄希望的!」
愛情貓認真的宣誓她的決心,言語間滲露出一絲堅定。
「我也覺得會有海底生物。」
銀絲貓和愛情貓一樣,始終都相信著被海水淹滿的下水道裡一定有生物。
「哼哼,我們的目標可是找到龍王宮抓到美人魚!」
「沒錯,一條賣一千美金。」
下水道裡哪來的龍王宮啊?又不是童話故事。警探貓在內心自我吐嘈。
「『警探貓』好像有意見。」
「沒沒沒有,姊姊您想多了。」
「看你一臉把我們當白癡的表情,很讓人火大耶。」
「怎怎怎麼會呢?愛情姊姊也想多了。」
從以前到現在,銀絲貓總是能抓到警探貓臉上的些許變化。而且更最要的是,內心的想法每次都莫名其妙的被她看出來。彷彿像有雙眼睛一直住在心裡面,無時無刻都是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一想到這,警探貓不禁汗毛直豎。
 
「『警探貓』剛剛一定在想『真是一群笨蛋,什麼美人魚的,和傻子一樣,最後一定會抓到儒艮之類的醜陋生物,然後受到打擊哭喪著臉,笑掉我大牙了』。」
「沒有,完全沒有,我真的沒有這麼想,姊姊,我是說真的,真的!」
「喔?是這樣嗎?」
愛情貓輕輕環住警探貓的頸子附近,就像一個不良少女一樣,態度輕浮且兇狠的瞪著可憐的受害者。而且那雙銳利且散發黯淡光芒的眼神,透過面鏡看來顯得更加冰冷。
「那、那是姊姊她隨口胡說的......我真的沒這麼想。」
「啊?小弟弟,是沒看過不良嗎?不知道在不良面前不能說謊嗎?」
這說話方式是怎麼回事啊?有點做作。警探貓冷靜的思考著。
「『愛情貓』,剛剛『警探貓』在想『這白癡女人是怎麼搞得?少跟我裝得很熟的樣子,也不想想自己幾兩重,那隻噁心的髒手到底要碰到什麼時候啊?真令人作嘔』。」
「等等等等等等,我發誓我絕對絕對沒有想過這些內容。咦咦,愛情姊姊,力、力道好像有點......
愛情貓的眉毛開始不規律的挑動,而環住警探貓頸子的那隻手越來越來用力。
「原來是這樣,原來如此,我終於懂了。警探弟弟原來是這樣看待我的。」
「請請聽我解釋,唔唔......呼、呼吸......
警探貓使力蠕動身子,不良少女的黑色頭髮刺著他全身都不好受,但還是希望藉此能掙脫那隻逐漸強勁的手。
「沒想到警探弟弟竟然這麼有勇氣,還好只是用想的,如果說出來的話,現在應該已經少掉半邊臉了。」
「『愛情貓』,可以送入第十組好好教育一下。」
銀絲貓冷淡的說出恐怖的話。
「這真是一個不錯的辦法,我會先幫他穿上變態的服裝,拍些讓人羞恥的照片,然後在加以洗腦操控。」
「其實最快的方式就是讓他變女性。」
「呵呵,『銀絲貓』真是的。如果讓警探弟弟變成女的,競爭對手豈不是增加了。而且警探弟弟平常的時候比我們更像女性耶。」
「一堆露出度高的煽情裝扮,真是色情。」
「對啊對啊,上次穿的那個賽車女郎服真是經典,警探弟弟竟然沒發現屁股部位的衣料被人剪掉了。還在鏡子前搖來搖去的,讓我笑到都快肚子痛了。」
「那個我有錄起來,以後要請他幫忙的時候可以用到。」
「其實警探弟弟也是很可愛的,但看到他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會很想欺負他?」
「大概是全身散發出快來欺負我的小動物費洛蒙。」
「咦?有這種費洛蒙嗎?」
「主人有吸引女性費洛蒙,所以應該也有這種讓人想欺負的費洛蒙。」
看著愛情貓和銀絲貓妳一言我一言的滔滔不絕的閒聊起來,警探貓的臉頓時皺了起來,因為目前正在閒聊的內容似乎和他的糗事有關。
 
警探貓雖然有男性特徵,也是一個堂堂正正不容置疑的男兒。可是自己就是喜歡可愛的衣服、喜歡可愛的小飾品,就算被人說娘他也不在意。因為不論何時何地,看到這些可愛的東西都會讓內心怦然心動。
 
不能當女孩固然很可惜,不過他一點也不會排斥當男孩。其實要說的話,不管性別是什麼都不重要,因為他的興趣就是收集可愛的衣裝和飾品,完全不會礙到人也不會給人添亂子。然而不知道怎麼搞得,姊姊們總是很喜歡欺負他,有事沒事都會找他麻煩、嘲笑他收藏的輕飄飄洋裝。銀絲貓說過這是對於晚輩的關心,可是警探貓一點都看不出來這哪裡叫做關心了,根本就純粹拿他當樂子罷了。
 
「是嗎?原來世界上有這種費洛蒙?嗯?和賀爾蒙有什麼關係?」
「簡單來講,荷爾蒙是調節身體內部的激素,而費洛蒙則是會影響外圍的激素。」
「因為兩個的名字很相像,所以時常會搞混吧?」
警探貓仔細想了想費洛蒙和賀爾蒙的差異之處,不過他平常本來就沒在關心這種事,只能搖頭晃腦的。剛剛的糗事談似乎老早就被他拋在腦後了。
「像身體內部的生長激素過多會導致早熟,胰島素過多也會導致血糖降低,但不足的話就有可能引發糖尿病,所以對於糖類的食物要多加控制。」
「哈哈,不用擔心,為了維持好身材,我可是每天都在吃健康食品的,太油太甜的東西我都很少碰!」
「真是健康的生活,現代人因為年輕時不懂得飲食控制,結果三十幾歲時冒出一堆病痛,只能在那怨天尤人,後悔自己當初不應該暴飲暴食的。」
「對啊,電視上一堆什麼老年專用的健康食品,充其量只是亡羊補牢。真正的健康並不是靠外物幫忙,而是要自己努力把持。」
「那個......兩位,該辦正事了吧?」
話題突然從費洛蒙和賀爾蒙什麼的轉到健康生活,讓潛水貓摸不著頭緒,可是時間正一分一秒的走過去,在拖下去也不是一個好辦法。於是她抓準空隙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抱歉抱歉,剛剛談到哪了?」
愛情貓放開了警探貓,搔了搔後腦。
「『警探貓』的糗事?」
銀絲貓接續的說道。
「才不是!這話題已經結束了!」
警探貓發出不滿的抱怨聲。
看著三人似乎又要變回和剛剛一樣,潛水貓手叉著腰吐了一口氣,霎時讓整個面鏡上鍍滿一層薄薄的霧。
潛水貓看向從剛剛到現在都沉默不語的方向貓,她的目光一直緊盯著前方。位在前頭的景象是一望無際的深淵黑暗,如果沒有光芒照亮,就像一團黑影一樣讓人毛骨悚然。
「『方向貓』,前方有什麼嗎?」
「吵死了,閉嘴。」
「咦?」
「發出那什麼白癡聲音,很吵耶。」
「可、可是,前方?」
「就叫你安靜一點了,再吵我就把你丟到海裡餵魚。」
嚴格來說,現在就是在海裡了。原本想問一下,結果馬上被對方冷冷的回絕。這是第一次和方向貓搭上話,以前雖然有好幾次一面之緣,不過卻僅是點頭問候的程度。畢竟兩人身在不同組別、不同教室、不同宿舍,要熟稔起來是一件不簡單的事情。
潛水貓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一股濃濃的沮喪感充斥著內心。
 
愛情貓、銀絲貓在旁高談闊論起警探貓的許多糗事,而被爆出丟臉故事的警探貓慌亂的要求姊姊們快點停止。加上剛剛冷漠的方向貓,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只是單純望著遠方的深處。
 
潛水貓就像三明治一樣,被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無法加入旁邊的聒噪團體一起對話,也無法和旁邊的冰雪女王搭上任何一個詞。只能滿臉無奈的任由不穩的浮力漂浮在中間,讓冰冷的海水刺激頭皮。
 
 
這種不知道該說是悠哉還是鬱悶的氣氛,穩穩的維持了好一陣子。打破這份平衡的是位在一邊的冰雪女王:
「果然沒錯。」
聽到方向貓的喃喃細語只有身在中間的潛水貓,她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發出「欸?」的疑惑聲。
「雖然很細,不過這裡面也有類似洋流的運動。」
「洋、洋流?什麼東西?是羊嗎?」
「妳腦子燒壞了嗎?連這種東西都不知道。」
「......對不起。」
自己好像有聽過這個詞彙,可是一時卻想不起來是什麼。就算被罵被指正也無法反駁什麼。
「妳知道河會從高處往低處流動,變成河流吧?」
「嗯......應該懂。」
「那洋流就好比海裡面的河流。」
「咦?」
「這樣還聽不懂嗎?學校上課不是有教過?妳是在做什麼?這麼沒用的樣子和主人簡直是同個模子刻出來的。」
如果主人聽到這段話大概會很不高興吧。
方向貓說得是事實沒錯,自己上課不是睡覺就是在發呆,考試前臨時抱佛腳,來學校的目的只有體育課和下課,根本沒有學到什麼學術知識。
「算了,說再多妳也不懂,只要能想像中海洋中存在一條『河流』就好了,就算妳靜靜的什麼都不做,這些『河流』會自行流動把妳帶離原地。」
「嗯......把鴨子放上河面,鴨子會往前漂浮移動?」
「大概就是這種感覺。洋流的存在對於地球很重要,能調節氣候是一大主因。」
「嗯。」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能調節氣候,但這裡還是不要發問才是上上之策,不然等等又要惹這位冰雪女王生氣了。
 
「下水道裡也存在這種『河流』,可是卻很細小也很難感覺到,沒有專心和仔細觀察是不會發現到的。」
潛水貓壓根就沒發現到有這種東西,只能在內心欽佩方向貓的厲害之處。可是,這樣就會衍生出另外一個問題了,這問題也是最核心的關鍵。潛水貓開口問道:
「那這些『河流』會前往那裡呢?」
「洋流的形成原因很多,風向、密度、溫度、壓力都是成因。但現在這裡是下水道,或許是壓力或有什麼機械運做造成的。」
「機械?附近有這種東西嗎?剛剛都沒有看到。」
方向貓用手指捲起了濕潤的紫色長髮,無力的說道:
「這只是猜測,我也不清楚有沒有這種東西。而且我沒有像主人一樣這麼厲害,能夠半猜測的推出結論。」
「咦?剛才不是才說過主人很沒用?」
「他沒用的地方是他的優柔寡斷,上次竟敢把我家的『女僕貓』弄哭,最後還和她睡在一起,差點沒讓我把主人剁成肉醬。」
「咦咦!?」
潛水貓吞了吞口水,方向貓現在發出的冰冷壓迫感遠遠勝於海水帶給她的冰冽感。看得出來她真的無比重視女僕貓的一切,過於溺愛的關心最後演變成想永遠保護她的偏激想法。假如是她,或許真的會把主人變成肉醬也說不定。
 
看著潛水貓後退三步的樣子,方向貓恢復平常的樣子,平靜的說道:
「就結論而言,還不知道這『河流』的形成原因,只能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線索。不過有可能如主人之前所言,這或許會是陷阱也說不定。」
「陷、陷阱嗎?聽起來好可怕的說......
「真是懦弱的想法,又還不能確定是否存在著陷阱,窮緊張只會造成不必要的恐慌而已。」
「沒錯,既然有『河流』的線索,放著不用多可惜。」
銀絲貓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在她們倆的身邊,潛水貓的喉嚨顫抖了一陣子。
「愛情姊姊,會痛,真的很痛,不可以在凹下去了,會斷掉,就快斷掉了啊啊!」
「呵呵,說我醜八怪就要付出這種代、價、喔~」
「沒、沒有,我沒有說,那是姊姊的謊話,我什麼都沒說~啊啊啊!」
往後一看,位於後方的愛情貓正使出關節技用力纏住警探貓的身體,無法反抗的警探貓只能發出間斷的哀嚎聲。
 
「不用理後面的人,『方向貓』,我們走吧。」
「......我知道了。」
就這樣,方向貓手拿著燈,雙腳踏著水緩緩前進。銀絲貓也沒有遲疑,藉由手上的衝浪板跟在後方。
「咦?咦咦?欸?咦?欸欸?」
潛水貓看著逐漸遠去的兩人和在後方打鬧的兩人,慌亂的躊躇在原地。到底要快點跟上方向貓和銀絲貓,還是先去制止已經不管周圍的愛情貓和警探貓。
 
如果拋下後方的兩人離開,萬一發生了什麼危險,跟本來不及回去救他們。但如果留下勸解玩鬧的兩人,萬一前方發生了危險,就時間上不可能來得急趕上。可是如果直接跟了上去,丟著後方的兩人不管......咦?好像又回到原點了,到底該怎麼辦才好!潛水貓抱頭苦思,就像在水中跳舞的海馬一樣,來來回回的捉摸不定。
 
「唔?」
不知道按到什麼東西,潛水面鏡的左邊模片上忽然散出光芒。緊接著有張像是小地圖的詭異圖形呈現在潛水貓的眼前。放射狀的管線彼此交錯編織成一幅複雜且難懂的畫,分不清哪裡是哪裡,上方又是什麼建築物,等一下又會遇到什麼。
 
「地圖?有這種東西?」
五個顯而易見的圓點正不停閃爍著。1號和5號圓點正逐漸遠離另外三個圓點,由此可知,那兩個一定是銀絲貓和方向貓。而剩下三個比較靠近的2號、3號和4號一定就是愛情貓、警探貓和潛水貓。
 
「有這種東西就早說嘛......害我白緊張了......
潛水貓感到全身無力。她變成仰式的姿勢,靜靜飄在水裡。
其實在出發前有特別叮嚀過,不過那時候潛水貓正處於高熱情的狀態,所有話全部都左耳進右耳出,一個字都沒聽到。
 
 
****
 
 
依循著『河流』的流動方向,銀絲貓和方向貓毫無猶豫的一路游下去。
只是她們的速度並不快,因為這條細小的『河流』不全神貫注的仔細感受的話,很容易會迷失方向。所以必須一步一步的慢慢確認,感覺起來很繁瑣,但現在這條『河流』是唯一的線索,絕不能就此放棄。
 
下水道裡的場景一成不變。圓弧型的管狀石制通道以及偶爾飄浮在水中的動物昆蟲屍體和些許的垃圾。剛開始看到被光芒照射到的屍體或許會被嚇一跳,但久而久之就見怪不怪,獲得了一定的免疫力,雖然噁心的感覺還是無法完全從內心根除就對了。
 
就算有耐寒衣的阻隔,但不時凜冽的浸透感還是會傳到皮膚上,滲入心裡。
尤其是頭皮,因為沒有任何的東西保護,直接與寒冷的海水接觸,所以更能深深感受這股有如身在冰天雪地的感覺一樣。如果耐寒衣和面具沒有調節體溫的功能,現在每個人老早就凍到無法自由行動了吧,更不用說這任務的時間可以長達十二小時。
 
「這是......
方向貓驚嘆一聲。三十幾分鐘前,發現到『河流』之後,她和銀絲貓一路照著流動方向前進。然而,結果卻出乎方向貓的意料。
一直以為這條細微『河流』的終點一定存在著什麼。可是現在眼眸中映入的卻是一面看似堅不可破的巨大圓形石牆。大石牆堵住了整個通道,造成前方的路中斷。
「唉......原來是死路嗎?這大石頭還真討厭,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呢?」
就算不想相信,然而事實卻已經擺在眼前。這情況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好不容易抓到的線索竟然會是以這種方式結束。方向貓暗自感嘆著。
「等等。」
「嗯?」
銀絲貓把衝浪板丟給方向貓,一個人上前摸索著凹凸不平的石頭表面。摸完之後敲了一下,敲完之後看了一眼,看完之後推了一下,推完之後點了一下。等到銀絲貓游回方向貓身邊後,方向貓歪頭不解的問道:
「有發現什麼嗎?」
「那不是石頭。」
「不是石頭?」
「沒錯,雖然有石頭特有的紋路表面,但卻不是石頭。但嚴格上來說外面是石頭,可是內部卻不是石頭,也就是有石頭表面的假石頭,所以不算石頭。」
「......感覺好繞口。如果眼前這東西不石頭,那會是什麼?總不會像阿里巴巴一樣說聲『芝麻開門』就會自動開啟的神奇之門吧?」
「有可能。不錯的意見,馬上來試試看。」
銀絲貓面無表情的再次游到這個差不多有五個她身體大小半徑的巨大圓石。
銀絲貓深呼吸一口氣之後,散發出冷峻的氣勢,強大的寒冰魄力襲向四周,讓後方的方向貓吞了吞口水。
 
「唯一看透真相的是一個外表看似小孩,智慧卻過於常人的名偵探南。」
石牆毫無反應。
「繼承黑暗遊戲的少年,這個擁有光與闇兩顆心的少年,人們稱之為       王。」
石牆毫無反應。
「想要我的財寶嗎?想要的話就送給你吧!自己去找吧,我把全世界的寶藏都埋藏在那裡了。」
石牆毫無反應。
「安教練,我好想打籃球。」
石牆毫無反應。
「我已經看到結局了。」
石牆毫無反應。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請教了,我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為了守護世界的和平,貫徹愛與真實的邪惡,可愛又迷人的反派角色......以下省略。」
石牆毫無反應。
「你要不要和我簽約成為魔法少女?」
石牆毫無反應。
「那我就先殺了你這個幻想。」
石牆毫無反應。
「外出取材,本回休刊。」
石牆毫無反應。
不管銀絲貓說了什麼詭異(?)的通關密語,大圓石就好比穩若泰山的巨人一樣,紋風不動。而一直不停嘗試的銀絲貓突然不再開口,背影看起來有點落寞。
 
方向貓嘴巴半張,又闔了起來。自己不太喜歡安慰別人,也不會附和他人。除了女僕貓以外的全部都當普通人對待,這是她自從遇見女僕貓以後的生活方式。可是,畢竟血液是熱的,內心無時無刻都在鼓動,她很清楚自己無法完全成為真正冷血且袖手旁觀的陌生人。
 
看到一起出任務的銀絲貓有點受傷的樣子,難免會想出聲說些好話。但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剛剛那些通關密語已經讓她驚訝到無法做出反應。如是在田徑比賽中,槍聲起跑變成聽到這些類似巫蠱咒語的通關密語,她絕對會在起跑就摔個四腳朝天。要說什麼來安撫剛剛才說過這些奇怪咒語的銀絲貓,方向貓焦躁的抱頭不解。
 
「那、那個......
總之先出聲吧。
「連壓箱寶『外出取材,本回休刊』的萬能通關密語都沒用,這世界上竟然還有比富堅博更強的東西存在,太驚訝了。」
義博?這是誰?他很強嗎?總覺得好像有聽過又好像沒聽過。
「沒辦法了,只能獻出另外一把鑰匙,沒想到這麼快就會用到。」
銀絲貓輕觸巨石的表面,再次散發出堅韌的氣勢,讓方向貓不由自主的縮起身子。沉默片刻之後,銀絲貓張開小嘴:
 
「只要有一張嘴,就能征服全世界的女性。」
 
有如冰河時代一樣的冰凍感瞬間讓方向貓僵住了,話說不出來,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種情況。氣氛不知道就這樣凍結多久,一秒?十秒?一分?十分?還是到了一小時?方向貓只覺得這令人窒息的氣氛感覺很難受而已。
 
 
轟隆          轟隆隆           轟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足夠震破耳膜的巨響打斷了這份難以言喻的氣氛。
方向貓張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正在發生的事,大石牆從中間分成兩半,右半邊緩緩離開左半邊,然後有如旋轉門一樣,右半邊的石牆向內轉了進去,更加深黑的通道開始浮現。水流也因為巨石的移動,波瀾壯闊般的劇烈震動。
 
「主人的名言果然是正確答案。」
銀絲貓看到門開啟之後,滿意的點點頭。
「主人的名言?」
「沒錯,主人的名言。」
「剛剛那句一看就知道是自我感覺良好且很色情的話是主人說的?」
「不對,主人是說到做到的自我感覺良好的變態。」
「這兩句話好像沒有差很多吧?不管了,既然門開了,那就不要計較太多。」
方向貓抱著衝浪板擺動手臂,靠近到銀絲貓的身邊。
「我們走            
話還來不及說完,銀絲貓用力抓住方向貓的手腕。然後將潛水燈卡在面鏡上的卡榫位置。伸出了自己空閒的左手,緊接著握拳,冷靜的說道:
「推進。」
以這句話為契機,位於手背上的金屬片上的三個小洞口噴出了大量的氣體。
強而有力的推力推著銀絲貓和方向貓撞到了牆壁,銀絲貓調整手的姿勢,改變方向,讓兩人朝著巨石內部的通道飛速前進。方向貓不知道銀絲貓為什麼要怎樣做,納悶的心情和不解的疑惑搞得她昏頭昏腦的。
 
然而,下一霎那,她知道了原因。應該說她看到原因比較正確            
 
一股肉眼可見的強大水流從石牆內通道竄了出來,不規則的流動方式就像龍捲風一樣,如果被波及到鐵定不知道會被捲到何處去。
 
銀絲貓迅速的調整手勢,帶著方向貓躲避狂濤怒吼的水龍捲風襲擊。因為這條又急又亂竄的水流,讓整個通道內呈現無法預測的漩渦狀。阻絕了視線和限制行動的能力,在這麼劣勢的情形下,銀絲貓還能勉強移動,在一次讓方向貓深深覺得這位小貓的副官果然與自己有很大的差別。
 
「糟糕。」
這種處於弱勢的危機因為眼前的景象而變得更讓人絕望了。
石牆內部的這條通道,一開始有直徑三公尺左右,然而越往裡面深入,這條通道越來越窄。眼前的通口差不多只有直徑一公尺左右,加上不規則的水龍捲風,想要通行已經是不可能的任務。
「抓住我的腳。」
方向貓點了一下頭,在銀絲貓放開她的手的瞬間,緊緊抓住銀絲貓細瘦的腿。而為了不讓衝浪板和潛水燈丟失,她同樣也聚精會神的緊緊抓牢。
 
銀絲貓確認腳上有沉重的重量感後,右手抓住背後的鏟子。
強調存在感的冷凍鏟子凍結住周圍的海水,變成參差不齊的大小冰塊。她伸展手臂往橫一放,藉由左手的推進力,宛如切開魚身的刀片一樣,將龍捲風一分為二。分成兩半的水流被硬生生的凝結,往上飄浮。
 
因為冰塊的密度小於鹽水,所以持續的往上浮升,碰到通道上方的牆壁後才隻停止。也就是說,下半部開出了另一個路口。
就這樣拿著冷凍鏟子持續了一陣子,銀絲貓勉強衝出了這條狹窄的通道。
 
一道微光照亮了整個世界             這裡還是下水道。
可是,稍有點不同,七彩繽紛的珊瑚直直映入銀絲貓的眼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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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北之風
只有一張嘴在奇怪的地方派上用場了!?

08-09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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