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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hility 第四十二章
作者：D.A.（小櫻）│2012-06-16 07:44:40│巴幣：8│人氣：510
第四十二章
複雜關係？
身體好重。
不只是身體，連眼皮也抬不起來。
伊芙勉強地啟動了體內的紅外線系統，透過眼皮，看見了她此刻處於的立場，究竟多麼的糟。
昏暗的空間，狹窄、石製的走廊，完全不知道哪裡是哪裡的地方。不僅僅如此，紅外線所看見的視野也會發出『滋滋』的聲音，時不時也會變得模糊。
警告她不要再繼續使用系統的意思。
關閉紅外線系統，視野再一次恢復黑暗的時候，伊芙進行了最快速而基本的身體掃描系統。在黑暗的空間中突然崩出來的淡藍色螢光視窗上，明確地顯示了她現在的情況。
『System Slot Damage : 97%（系統損傷：97%）』
原來如此。損傷至這種程度，她會動不了，也不是件稀奇的事情了。從剛剛的紅外線系統裡，她並沒有看見艾索德──那麼，他是掉到別處了？還是，他離自己而去了？
不管是什麼答案，伊芙都沒時間繼續思考了。雖然費時，但是她不能不啟動體內的臨時修復系統，將自己已損傷的身體恢復約30至40百分比的機能。
雖然這麼做可能會造成什麼後遺症之類的事情，但是伊芙也別無選擇了。畢竟，躺在這裡，不見得就會有人來。
即使有人來了，也沒辦法修復她這種納斯德吧。
伊芙啟動了臨時修復系統，看見視野裡彈出『Temporary Recovery System Activate（臨時修復系統啟動）』的視窗後，她將自己的意識關閉，進入了不知何時才會結束的恢復系統裡。
在數分鐘前，艾索德還在這個地方的。
張開眼睛後的艾索德看著四周一片的昏暗景色，他不明白他到底在什麼地方、甚至為什麼、什麼時候掉進這裡的，也不清楚。
煩悶的他盤腿坐在原地，開始努力、甚至可以說是很『用力』地回想著自己為什麼在這裡的事情。過了約四至五分鐘後，艾索德總算想起來自己為什麼在這種地方了。
在進入那個洞穴後，艾索德覺得頭突然沉重起來，甚至視野也變得模糊了。他記得自己和潔蘿爭吵了起來，然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聲音、甚至長相變了，變成『那個男人』的長相。
沒錯。
『那個男人』。毀了村莊、殺了立恩的那個男人。
接下來他感覺到自己的意識、甚至行動也變得不受控制似的，只有『殺了他』的想法不斷充斥著自己的腦，他也只會不斷對那個男人做出攻擊。
最後，他在倒下來後，意識奪回來了，也看清了對方……
他攻擊的人，是伊芙的事實。
再接下來他也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忘記了嗎？艾索德煩躁地抓了抓那已經相當雜亂的紅髮，甚至一口氣拔掉綁住頭髮的髮束，並好像他和自己有仇似的往一旁丟棄。
在這個時候，他意識到了。
在進入古代水路中心前還痛得像是要剝奪他的命似的背傷，此刻竟然不痛了。
雖然看不見，他還是將手伸進衣服裡，伸長手努力觸碰自己的背，摸索著自己的背傷。但是，不管他怎麼摸索著自己的背，艾索德都不會感到疼痛。
傷口已經癒合了！但是，為什麼會癒合？
雖然心中有這個疑問，但是這疑問對小腦活動量遠多於大腦的艾索德而言，實在太難想了。只思考了約半分鐘左右，艾索德立刻『啊』地從地面跳起來，彷彿是被火燙到而受到驚嚇般，跳離了地面好一段距離。
「我掉下來了的話，那個冰皮女一號一定也是掉下來了！還是快點去找她好了！」
艾索德定下了心之後，就開始往他面對著前方開始跑了起來。但是，他並不知道，在後方的石堆裡，正好有個足夠讓人躺入的坑裡，躺著他所要尋找的人。
機體近乎損壞的伊芙。
但是那時的伊芙，別說艾索德了，連伊芙本身也不會想去看、或是承認當時的她究竟是什麼樣子。
究竟過了多久的時間呢？三十分鐘、一小時、三小時、或是更久呢？總算伊芙的視野中出現了搖晃不定、寫著『Restoration Complete（復元完成）』淡藍色的螢光視窗的時候，她的視野才總算恢復了色彩。
「機體損傷59%……修復得挺多的……」
由於不清楚身體恢復至什麼程度了，伊芙微瞇起眼，跑動了身體掃描系統，得到了她的答案。雖然會恢復到59%出乎她的預料之外，但是機體的損傷還是過半，恐怕連戰鬥都沒辦法做到吧。
想站起身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身陷碎石坑內。更不好運的是，她近乎半個身子陷入了石坑裡。沒時間讓她對自己的降落點不滿，伊芙兩手抓著手旁突起的石頭，並以其為支撐從石坑裡脫離出來。
從石堆跳落地面，站穩身子後，伊芙拍去了沾在衣物及身上的灰塵與小碎石。雖然不知道艾索德那傢伙掉到哪了，但是現在最應該做的不是在原地等待，而是自己也去尋找那個方向感也很差的人。
「鏡著裝。」
不知道是不是降落的時候有傷到視覺系統還是這裡的景色本來就是如此的黑暗，伊芙為了讓視線保持一定的清晰度，而使用了鏡著裝。
鏡著裝與一般的系統模式不一樣，它並非是體內的系統，而是平時隱藏在她那兩隻機器耳內的一種『外』的系統。
在伊芙喚出著裝的指示後，她兩旁的耳朵自行打開、並各自伸出了兩條長細的鋼鐵，並互相連接在一起，正好將伊芙的兩眼夾在中間。
在鋼鐵連接在一起後，一片薄薄的紅色鏡片出現在兩根鋼鐵之間，形成了類似眼鏡的東西。
伊芙眨了眨自己的眼睛。視野已恢復了一定的清晰度，但是因為她沒想過使用這個著裝系統的關係，『鏡』的顏色是紅色的，她的視野也會是紅紅一片。
這樣的話，讓她在辨認坑或陷阱之類的會增加一定的困難度。
伊芙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此刻的她已沒有別的選擇。為了避免損害增加，伊芙也不得不放慢腳步在洞窟內探尋著。
洞窟……是吧？但是這洞窟的頂端、牆壁，甚至地板，都相當平滑，不像一般的洞窟那樣凹凸不平。沒有鐘乳石，但是卻很多碎石。
這裡是──古代水路中心的內部嗎？
似乎不是。在這個空間裡，她感覺不到任何屬於納斯德的波動。光之塔倫巴修說過，這裡是『研究古代納斯德的地方』。而她，也感覺自己來過這個地方。
究竟是為什麼會到這裡呢？
抿了抿嘴，伊芙合上了雙眼。
──再怎麼煩惱也是無濟於事，不是嗎？
「嘎哦──！」
一個屬於男性的慘叫聲響遍了整個洞窟，伊芙不必偵測也立刻明白了。
會發出這麼震耳又大聲的慘叫聲的人，又和她一樣會在這種詭異的地方的，只有一個人──
艾、索、德。
無視系統傳來陣陣的警告音以及眼前那半透明的淡藍色螢光視窗中顯示機體損傷慢慢上升，伊芙開始跑動起來。她怕！她怕又會和艾索德擦身而過。她才不要又變成一個人──
「可惡，沒注意到面前是死路直接撞上──哇啊！」
摸著剛剛因為太心急連東南西北都不理會就直接撞上牆壁，此刻正疼著的鼻子從轉個拐角，就突然語一個急步移動著的黑影直接撞上，艾索德整個被撞得頭昏眼花，不由得煩躁地抓了抓自己那雜亂的紅髮。
「吼！誰撞我──……冰皮皇女？」
眼前不斷飛來飛去阻礙視線的星星月亮與太陽消失之後，艾索德立刻朝撞了自己的那個黑影大吼。正想開罵的他停下了想罵人的衝動，並看著在地上躺著的伊芙。
由於艾索德見伊芙沒反應，他就跑到她的身邊蹲了下來，並看見伊芙兩眼閉著，整身毫無力氣地朝一邊倒過去，艾索德才明白伊芙暈倒了。
「奇怪，冰皮皇女怎麼這樣就暈了，平時如果我撞她她肯定就一堆毒話丟過來了。」
艾索德若有所思地望著頂端並摸了自己的下巴，隨後又朝伊芙看過去，用右手在她的眼前揮了揮確認她是不是真的昏過去之後，就將抱起，並背在自己的背上，開始漫無目的地走動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伊芙恢復了意識。
系統重新啟動後，伊芙的視野裡出現了類似警告的紅色螢光視窗。看著視窗上寫著『System Slot Damage : 71%』的時候，伊芙不由得感到無奈，和些許的驚訝。
她剛跑了這麼久，才增加12百分比的損傷，算是蠻稀奇的事情了──畢竟她最初是以為會達到80百分比左右的損傷。
感覺到身體上上下下地小幅度移動著，伊芙才發現自己腳離開了地面，而前方卻是一片紅色的髮海。
「野蠻──艾索德，為什麼你會背著我？」
「唷，冰皮皇女妳總算醒了！撞到妳之後你就暈啦，就背妳找路了。」
伊芙相當驚訝艾索德竟然背著自己，但是她也不敢露出表情或太大的動作，否則會被他發現她變得奇怪了。
不過按照艾索德所說的，她在系統當機之前撞到的是他。沒想到，要找人，反被找到了……
而且，似乎還是相當糗的情況下。
只不過是個碰撞就足以讓她系統當機，看來有時間休息的時候，她必須好好檢查體內出了什麼問題才行。畢竟，平時的她，一回兩回的碰撞，她都不會這樣。
「喂冰皮皇女，妳怎麼了？不過是撞到妳就暈過去了，不像妳！」
竟然還被他說中了她的心事。
伊芙明顯因為艾索德的話語而動搖，她的雙手輕輕放上了艾索德的雙肩，甚至還出現了她不曾擁有、她自己本身也沒發現到的顫抖。
「不想說也沒關係啦！不勉強。」
「……艾索德，妳跌下來的時候撞壞腦了嗎？」
一往反常，艾索德竟然沒有大喊大叫要知道，卻是體諒地允許了伊芙的緘默，這讓伊芙感到了無法形容的驚訝。
「妳是一定要損幾句才甘願是不是……」
艾索德憤恨的將話一字一字從牙縫中擠出。要不是因為背著伊芙，他早就氣得亂跳亂叫了──雖然他決定不要再這麼做了。
「……剛背著你的時候，我想了很多啦。不該一直都像個小孩子了……不想再重複那時的慘劇了。搞不好我再這樣下去，不過是讓自己失去得越多而已。」
伊芙沉默了。雖然她很想吐槽艾索德他現在才知道自己很像小孩子，但是她明白，現在的艾索德不適合讓她去吐槽。
他是認真的。
慘劇，是指光之塔倫巴修所說的，艾索德所恨的『那個男人』嗎？雖然她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但是從艾索德的語氣中，她聽得出來。
艾索德的悔恨。悲傷。絕望。
他過去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真的很想知道。
但是，她不能問。
「……你的背，不痛了嗎？」
「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不痛了。」
伊芙感覺到他們兩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詭異，就立刻轉移了話題，並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而後者，竟然渾然不知地配合了伊芙的疑問，並回答了她。
艾索德並不知道他的傷口什麼時候癒合的，但是在進入古代水路中心前後，艾索德只有碰過這裡的水。
水？對了，這裡的水說不定有復原效果。
畢竟納斯德都擁有自我復元的能力……
突然感覺到稍許疲累的伊芙輕輕地靠上了艾索德的背。被伊芙突然靠上的艾索德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一顫，甚至有些尷尬起來。不敢多說話，艾索德立刻邁開更大的步伐在洞窟內四處探路。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想依賴這個野蠻猴子了呢？可能……很早、很早之前就這樣了吧？只是她不敢承認自己的心意，只是一昧地否認自己的感情，並以尖銳的言語不斷地諷刺著艾索德。
每當她用尖酸刻薄的言語諷刺艾索德的時候，她都會突然有種不自在感。
──那是，難過嗎？
她也不知道。
現在的艾索德對她來說，太溫柔、太體貼，甚至讓她……
忍不住，更喜歡他。
更祈求得到艾索德的……
那份不屬於她的愛。
「哇，有光……不會吧，我走出來了？」
聽見底下的人所說的話，伊芙抱著驚愣的心情抬起頭看著面前的景色。
看見四周還是一片的紅色，伊芙蓋上眼將鏡著裝回收，並再次張開眼睛的時候，看清了四周的顏色。
不再是一片的黑暗，而是與他們最初進入古代水路的時候看見的、磚製的世界。但是，這裡卻沒有苔蘚，最上方卻還有太陽……
難道這裡不是古代水路中心？
伊芙維持抬高頭的狀態，想進行分析的時候，卻不經意被頂端的一陣閃光閃到，即使是她也不由得用手遮蓋住眼睛，手指與手指間張開一個小縫，並瞇起眼，透過那小縫看著上方的景色。
天空竟然有一絲的七彩色。
不，那不是顏色。那是折射！
仔細看清楚後，伊芙才看清楚那究竟是這個。
這個空間是被刻意隱藏起來的，古代水路的中心！七彩的折射是因為這整個地方──這個隱藏在最深處的空間，是被一個巨大的鏡子包圍著的吧？而那像迷宮般雜亂的黑色長，恐怕是為了不讓外來人侵入而設置的……警戒心可真重。
那麼，這裡果然有什麼古代納斯德的秘密？
「原本是以為有人跑進來了我才來看的，沒想到竟然是你們兩個。」
「吉……妳為什麼會在這裡？」
非常熟耳的聲音。最初在想究竟是誰說的話，但是伊芙立刻就想起來那是誰的聲音了。站在他們的前方的一座塔上，那黝黑的皮膚，粉紅色的雜亂馬尾，與精靈的耳朵──
黑暗精靈吉菲娜！
雖然她有想過會遇到敵人，但是她萬萬沒想到這的敵人竟然來得這麼快，更何況還是這個應該在班德王國就已經消失的吉菲娜。
吉菲娜為什麼會出現在古代水路中心裡？而且她的表情和氣息，也有些古怪。
從吉菲娜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氣息，雖然很微弱，但是那種邪惡、彷彿要摧毀一切才肯罷休的感覺，絕對是屬於『魔』的氣息！
為什麼吉菲娜會擁有『魔』的氣息？
在這種情況下思考很明顯是相當不明智的選擇，更何況還有個敏捷迅速的敵人在旁邊虎視眈眈。
看著陷入思考的伊芙，因為她的出現而張大嘴、反應不過來的艾索德，吉菲娜嘴邊裂開了九十度的猙獰笑，從牙縫裡擠出的那咯咯笑與流下嘴角的唾液彷彿在渴求著他們的血、他們的慘叫。
「唷，唷，你們看起來很慘嘛！我要取回當時你們給予我的汙辱，這回……就準備嘗受我給予你們的蹂躪吧！」
吉菲娜完全不給予伊芙或反應不過來的艾索德任何思考的時間，她的腳往後一蹬，全身從高塔急速而不失平衡跳落，並降落在他們兩人的前方。
而當他們兩人回過神的時候，致命的刀尖，已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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