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聽過我的事的人請再聽一次,這次我很認真的把所有的事情從頭說一遍。
先從最初的事開始講好了
小時候家裡有一個妹妹,一個哥哥,還有爸爸媽媽。
哥哥大我五歲,妹妹小我兩歲
爸爸媽媽因為總是在工作,因此很少在家裡,更別說一起出去玩了。
從我小一我就是跟哥哥一起分工打理家裡,那時候我跟妹妹很黏我哥哥,因為哥哥很厲害,是資優生,又是班上的領導人物,同時人際關係也打理的很好,爸爸總是說哥哥是他的驕傲。
小時候還跟妹妹吵過說要當哥哥的新娘呢...現在想起來只覺得好笑。
妹妹的個性很柔和,有點的早熟,做事也跟哥哥一樣果斷,我經常向她訴苦,而她總是會鼓勵我,比我還像是個姐姐呢。
妹妹他很有禮貌很受附近的鄰居喜待,我們全家也很喜愛妹妹,唯一可惜的就是妹妹的身體太過病弱,總是在生病。
每天晚上睡覺前,哥哥都會念故事給我們聽,那些故事跟我在學校聽到的童話故事都不同,是哥哥為了哄我們睡覺自己想的。
那段時間過的很充實,雖然爸爸媽媽都在忙,只有偶爾回來到聲招呼,因此我們兄妹的關係非常的要好。
不過到我二年級第三次月考快結束的時候,我做到一個夢,夢見妹妹靜靜的躺在床上,微笑的睡著了。
很平凡的睡著,但是感覺有強烈的不安...
那天夜晚在4、5點的時候被驚醒了
當天考試是考我擅長的數學,但是我完全沒有那個心思考試。
一直到中午放學,我都擔心著妹妹,當我看見妹妹一直繃著的心,也終於鬆懈下來了
但兩天後,暑假尚未開始的7/2號,妹妹住院了,初起是在家裡吃飯的時候突然暈倒,原本以為是內分泌失調,但隨著病情持續加重才發現是多重器官衰竭。
我們全家都很擔心...
那天開始,我跟哥哥每天都會去看妹妹,爸爸因為工作的關係只能兩三天去一次,媽媽則是直接把工作辭了,全心全力的照顧妹妹。
妹妹只能打點滴不能吃飯,因為胃跟腎都壞死了,情況危急。
雖然每天媽媽6點起床開兩小時的車到醫院照顧妹妹一直到晚上十點,但依然不見好轉,妹妹體力持續銷耗著,面容易天比一天焦黃、憔悴。
但妹妹一醒來看到我跟哥哥就笑著說「我很快就會好起來,我還沒有跟哥哥姐姐一起度過暑假」
每天聽妹妹用那虛弱的笑容勉強說出安慰話語,只讓我覺得越來越擔心
我一直嘗試讓自己相信著,妹妹會好起來,然後跟大家一起繼續生活著,還暗自下定決心,一定會比平常還要更珍惜妹妹。
當然我平時也很疼愛妹妹的,只是想要更加珍惜...
暑假剛開始不久的7/14號,妹妹留下"最喜歡大家了"簡短的六個字離開人世了。
從那之後我開始說"死沒甚麼好怕的"、"我看的見靈魂"之類的中二話逃避著。
不久後開學了,媽媽找到新工作,哥哥步入國中二年級,我也進入國小三年級,日子依然平凡的度過。
只是妹妹不在了,而我總是在那瘋言瘋語。
不知道我發生甚麼事的新同學,只是把我當成一個只會在角落碎碎念的陰沉怪人。
同學們不想理我,沒有關係。
老師當我是問題學生,沒有關係。
爸爸媽媽每次看到我就是怒罵,沒有關係。
因為我已經把我關進我的象牙塔裡,活在自己世界裡。
每天握著一個空瓶子,當作自己的妹妹還活在裡面,每天向她訴說著今天遭遇了甚麼事,就像是以前一樣,向她訴說著所有的事。
"吶,對不起我沒有好好照顧妳,如果我有仔細的照顧妳,你就不需要住在這種狹小的地方了吧"
"我們就可以一起長大了吧..."
不知不覺不開心的事情已經完全取代了愉快的事。
妹妹的過世同時對哥哥的打擊也很大,他變個很冷漠..不過我還是很喜歡哥哥,每天都纏著他,要他像以前一樣說故事給我聽。
但是哥哥那時候已經開始準備學測,已經沒有太多時間能陪我們了..
不對,是陪我..陪我一個人...
有一次我惹惱了哥哥,也許是因為爸爸媽媽施加的壓力太重,不過主要的原因是我太煩了
哥哥一巴掌打過來,整個臉頰都紅了,痛到不知道自己被打的是右邊還是左邊..
那是我第一次被挨打。
我也知道錯的是我,也到過歉了,從那次之後哥哥就沒有再跟我說故事,我也沒有再要哥哥說故事給我聽。
也許哥哥是想要讓那樣的我醒來吧,不過我依然沉醉於那可笑的象牙塔。
後來同學發現我很好欺負,開始在愚弄我,我都知道是誰做的,只是都無所謂,因為那時候我跟我"妹妹"在一起。
漸漸的有了一些惡劣的玩笑,桌椅被丟到水池裡,鞋子裡放圖釘,書包裡被倒飲料,他們大概是想要測試我能夠忍耐到哪裡吧,不過那些都無所謂,我不需要跟老師報告,不需要向父母哭訴,不需要跟朋友...不對,那時候我沒有那種東西,只有"妹妹"會聽我說話。
那樣已經崩潰的日子一直持續到我同學做了那件過分的事情。
逃避現實
他們抓住我,從我手中奪走裝有"妹妹"的玻璃瓶..
嘲笑我,然後破壞它。
那時候我真的生氣了,他們平時作的那些我都還能夠原諒,這種事我真的無法忍受。
我拿起美工刀直接刺下去
忽然想到,這樣的我,不就跟他們一樣低劣了...
不就只是會藉由欺壓他人能夠得到紓壓的人渣嗎
因此我拿起美工刀刺在自己手掌上好幾下,流了一堆血..
同學們被嚇跑了,斷裂的刀片插在手掌上
當天父母被叫到學校來,媽媽一見面就說
「你要讓我們丟多少臉啊!你要丟臉丟自己的就好了,不要拖累我們好不好!」我是錯誤的存在,所以我應該消失
我不該在活下去了,沒有人需要我的世界,我為甚麼要存在...
如果知道說會這麼痛苦,我不如不要出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