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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The Route through Hell
我洗淨全身的血污後，再度泡進了浴缸裡。現在浴室裡一定有濃重的血腥味，但是，我對它沒有任何感覺。我張開嘴，一顆顆的小泡翻滾著浮上了水面。
時間是早上快9點。
…………….原來，我只昏迷了不到3個小時。
……………..身體、就完全恢復了………
……………….真的好神奇………..
我把頭浮出了水面，靠在浴缸的邊緣，看著浴室的天花板凝結的一粒粒水珠。
「……..算了，在休息一下吧。」我閉上眼，墜入了意識的深淵。
我洗淨全身的血污後，再度泡進了浴缸裡。現在浴室裡一定有濃重的血腥味，但是，我對它沒有任何感覺。我張開嘴，一顆顆的小泡翻滾著浮上了水面。
時間是早上快9點。
…………….原來，我只昏迷了不到3個小時。
……………..身體、就完全恢復了………
……………….真的好神奇………..
我把頭浮出了水面，靠在浴缸的邊緣，看著浴室的天花板凝結的一粒粒水珠。
「……..算了，在休息一下吧。」我閉上眼，墜入了意識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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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機靜靜的躺在書桌上充著電。我挑著衣櫃裡的衣服，同時對自己感到悲哀與不諒解。
………….但是…………
因為，自從昨天下午，事件爆發了以後，我到現在都還沒有主動聯絡任何其他人，除了父親。昨晚，當我在返家途中，坐在小公園長椅上喝水休息時，我又撥了通電話給爸爸，但是……….還是一片雜訊。
…………….爸爸………..
除了雜訊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其實在我心裡，我不敢再打電話給父親。我怕我的聲音再度帶給他希望、一個……….最終必定會完全毀滅的希望。
………………對不起…………
「對不起。」
我拿好了衣服走到梳妝鏡前盯著鏡中的自己。好奇怪，今天的我真愛看自己的身體。
「咦……….！？這…………！？」
衣服落在了地上。我吃驚地看著鏡中的『惡魔』，我發現，她變得更蒼白了。
……………蒼白………….
…………….蒼白的…………身體………
……………...不再那麼的慘綠………….
………………..現在的我，就像………就像………
我搖搖頭，撿起地上的衣服開始穿了起來「怎麼可能呢，呵呵………都已經沒有心跳了…….還被殺傷成那種模樣……..怎麼可能呢…..呵呵……」
....................『惡魔』的身體………人的靈魂。
…………………五十嵐……光。
我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上面印著最近頗有人氣的樂團logo，下面是一件牛仔短褲，和一雙跟制服襪很像的黑色及膝襪。我拿了手機，穿上拖鞋走出房間，在走廊上看向玄關，發現大門已經掩上，鞋櫃旁靠著一把沾滿泥土的鏟子。
……………………他是很重要的朋友呢，關先生………
走進餐廳，關已經吃完了三明治，又是坐在椅子上發著呆。我拿起桌上的空盤把它放進廚房的水槽，又倒了一杯水走回餐廳坐下。他用疲憊的眼神看向我，然後愣了一下，似乎是對我的轉變感到驚訝。然後，他開口說道：
「謝謝妳…….五十嵐小姐。」
「不客氣。」我喝了口水，答道。
短暫的沉默。
「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我問道。
「我……」他撐起了身子靠到了椅背上「我的同學們已經到了河對岸，好像在一個叫二町目地方的高城豪宅。聽說那裡補給非常的充足，還有完善的防禦設施，昨天斷訊之前，他們的留言裡是這麼說的。」
「你的同學們？」
「是的。我們是從東京來的大學短期交換研習團，昨天我和……和修作兩人，沒有去河對岸的床主校區，而是待在這附近宿舍裡，想說要來放鬆一下………..誰知道……..誰知……」關說著說著，聲音又微微地顫抖起來。
………….然後，就經歷了一些事，半夜倉惶的逃到我這來了嗎……….
…………..辛苦了。
「關先生，辛苦你們了。」我低聲地安慰著他。
「嗯……謝謝。」他也喝了一大口水，讓自己鎮定下來。
「所以你要去找他們嗎？」
「我！」他突然站起來，大聲地對我說道「我一定要去找他們！我要讓他們知道我還活著！我要盡快去去找他們！我……..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是嗎………….
…………真是一群好朋友呢…………
「可是，」我淡淡的問他道「你要怎麼去呢？」
「我………」他看向窗外，語氣結巴了起來「我……..我要怎麼去…….我…….」
…………...你自己，去不了吧………..對吧？
「可惡！」關用力的槌了桌子一下，低著頭支唔著「我………我該怎麼去………可惡……..」
……………….唉……………..
…………………美緒，如果是妳，妳會怎麼做呢？
…………………..我…………..
我看著低著頭，渾身顫抖的關，沉默了許久。然後，我開口對他說道。
「關先生。」
「嗯？」
「你不介意的話，我帶你去吧。」
「什麼……？」關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的臉。
「我保護你去。」
…………………..美緒………這是我的選擇………….
「妳…..真的嗎？」
「真的。」我認真地點點頭。
「那…….那妳要怎麼帶我去？」
「走去。」
「啊？」他顯然不了解「走去」的意思「走？走去？」
「對，走去。」
「可是…..可是外面都是………都是『他們』啊！」
「沒有問題。」我喝了口水，慢慢地說道「昨天，我就是這麼樣的從學校走回來，那裡到家的距離，比從這兒到二町目還遠。一路上，我非常安靜地走。」
「是…..是嗎？」關看著我，用懷疑的語氣問道。
「是的。『他們』看不見事物，一定要有聲音吸引『他們』才會攻擊，否則的話，也只是在無目的的漫遊而已。」
「那……..」
「你早上有看到了吧，透過客廳的窗子，」我把杯中的水一口氣喝完「我，並不怕『他們』。」
………………….而且，我甚至可以斥退『他們』…………..
「妳………」他的目光飄移不定，看起來就像是內心分成了兩邊天人交戰著。
「相信我。」
…………………..相信我。
「好……..我相信妳…….那就…….那就麻煩妳了…….哈呵……呵…..」他說著說著，突然打起了呵欠。
「你累了。你一定都沒有休息。」
「我不累！」
「不行！」我盯著他認真的說「你現在就去休息！」
「可是！可是……我……..同學……..」
「不管，你現在馬上去休息！我會在黃昏之前叫醒你的。你不休息，行動就會失敗，你就會死，懂嗎！？」我大聲的對他喝道。
「……………..」
………………….你不休息，不恢復體力的話，我真的沒辦法照顧到你啊…………
「好…….我這就去…….去休息…….哈呵…..」
「客廳的沙發，我去幫你拿毯子。」我站起身，往房間走去。
我的手機靜靜的躺在書桌上充著電。我挑著衣櫃裡的衣服，同時對自己感到悲哀與不諒解。
………….但是…………
因為，自從昨天下午，事件爆發了以後，我到現在都還沒有主動聯絡任何其他人，除了父親。昨晚，當我在返家途中，坐在小公園長椅上喝水休息時，我又撥了通電話給爸爸，但是……….還是一片雜訊。
…………….爸爸………..
除了雜訊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其實在我心裡，我不敢再打電話給父親。我怕我的聲音再度帶給他希望、一個……….最終必定會完全毀滅的希望。
………………對不起…………
「對不起。」
我拿好了衣服走到梳妝鏡前盯著鏡中的自己。好奇怪，今天的我真愛看自己的身體。
「咦……….！？這…………！？」
衣服落在了地上。我吃驚地看著鏡中的『惡魔』，我發現，她變得更蒼白了。
……………蒼白………….
…………….蒼白的…………身體………
……………...不再那麼的慘綠………….
………………..現在的我，就像………就像………
我搖搖頭，撿起地上的衣服開始穿了起來「怎麼可能呢，呵呵………都已經沒有心跳了…….還被殺傷成那種模樣……..怎麼可能呢…..呵呵……」
....................『惡魔』的身體………人的靈魂。
…………………五十嵐……光。
我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上面印著最近頗有人氣的樂團logo，下面是一件牛仔短褲，和一雙跟制服襪很像的黑色及膝襪。我拿了手機，穿上拖鞋走出房間，在走廊上看向玄關，發現大門已經掩上，鞋櫃旁靠著一把沾滿泥土的鏟子。
……………………他是很重要的朋友呢，關先生………
走進餐廳，關已經吃完了三明治，又是坐在椅子上發著呆。我拿起桌上的空盤把它放進廚房的水槽，又倒了一杯水走回餐廳坐下。他用疲憊的眼神看向我，然後愣了一下，似乎是對我的轉變感到驚訝。然後，他開口說道：
「謝謝妳…….五十嵐小姐。」
「不客氣。」我喝了口水，答道。
短暫的沉默。
「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我問道。
「我……」他撐起了身子靠到了椅背上「我的同學們已經到了河對岸，好像在一個叫二町目地方的高城豪宅。聽說那裡補給非常的充足，還有完善的防禦設施，昨天斷訊之前，他們的留言裡是這麼說的。」
「你的同學們？」
「是的。我們是從東京來的大學短期交換研習團，昨天我和……和修作兩人，沒有去河對岸的床主校區，而是待在這附近宿舍裡，想說要來放鬆一下………..誰知道……..誰知……」關說著說著，聲音又微微地顫抖起來。
………….然後，就經歷了一些事，半夜倉惶的逃到我這來了嗎……….
…………..辛苦了。
「關先生，辛苦你們了。」我低聲地安慰著他。
「嗯……謝謝。」他也喝了一大口水，讓自己鎮定下來。
「所以你要去找他們嗎？」
「我！」他突然站起來，大聲地對我說道「我一定要去找他們！我要讓他們知道我還活著！我要盡快去去找他們！我……..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是嗎………….
…………真是一群好朋友呢…………
「可是，」我淡淡的問他道「你要怎麼去呢？」
「我………」他看向窗外，語氣結巴了起來「我……..我要怎麼去…….我…….」
…………...你自己，去不了吧………..對吧？
「可惡！」關用力的槌了桌子一下，低著頭支唔著「我………我該怎麼去………可惡……..」
……………….唉……………..
…………………美緒，如果是妳，妳會怎麼做呢？
…………………..我…………..
我看著低著頭，渾身顫抖的關，沉默了許久。然後，我開口對他說道。
「關先生。」
「嗯？」
「你不介意的話，我帶你去吧。」
「什麼……？」關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的臉。
「我保護你去。」
…………………..美緒………這是我的選擇………….
「妳…..真的嗎？」
「真的。」我認真地點點頭。
「那…….那妳要怎麼帶我去？」
「走去。」
「啊？」他顯然不了解「走去」的意思「走？走去？」
「對，走去。」
「可是…..可是外面都是………都是『他們』啊！」
「沒有問題。」我喝了口水，慢慢地說道「昨天，我就是這麼樣的從學校走回來，那裡到家的距離，比從這兒到二町目還遠。一路上，我非常安靜地走。」
「是…..是嗎？」關看著我，用懷疑的語氣問道。
「是的。『他們』看不見事物，一定要有聲音吸引『他們』才會攻擊，否則的話，也只是在無目的的漫遊而已。」
「那……..」
「你早上有看到了吧，透過客廳的窗子，」我把杯中的水一口氣喝完「我，並不怕『他們』。」
………………….而且，我甚至可以斥退『他們』…………..
「妳………」他的目光飄移不定，看起來就像是內心分成了兩邊天人交戰著。
「相信我。」
…………………..相信我。
「好……..我相信妳…….那就…….那就麻煩妳了…….哈呵……呵…..」他說著說著，突然打起了呵欠。
「你累了。你一定都沒有休息。」
「我不累！」
「不行！」我盯著他認真的說「你現在就去休息！」
「可是！可是……我……..同學……..」
「不管，你現在馬上去休息！我會在黃昏之前叫醒你的。你不休息，行動就會失敗，你就會死，懂嗎！？」我大聲的對他喝道。
「……………..」
………………….你不休息，不恢復體力的話，我真的沒辦法照顧到你啊…………
「好…….我這就去…….去休息…….哈呵…..」
「客廳的沙發，我去幫你拿毯子。」我站起身，往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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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很快就睡著了。看著他熟睡的臉孔，我心裡一陣失落。
……….你還有朋友可以追隨，還有目標可以前進呢……..
………..而我………..
離開客廳來到了走廊，看著一地的血跡。
「都是......我的血。真的流了好多。」我按著胸口輕輕地說道「才一天，我就流了這麼多的血，不管是身體，還是心……….」
「家，對不起，讓你髒成這樣。」
「我現在就幫你洗乾淨。」我轉身，走向了放著掃具的儲藏室「一切都崩潰之時，就讓我這個主人，在為你做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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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很快就睡著了。看著他熟睡的臉孔，我心裡一陣失落。
……….你還有朋友可以追隨，還有目標可以前進呢……..
………..而我………..
離開客廳來到了走廊，看著一地的血跡。
「都是......我的血。真的流了好多。」我按著胸口輕輕地說道「才一天，我就流了這麼多的血，不管是身體，還是心……….」
「家，對不起，讓你髒成這樣。」
「我現在就幫你洗乾淨。」我轉身，走向了放著掃具的儲藏室「一切都崩潰之時，就讓我這個主人，在為你做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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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3點半，我們站在清洗乾淨的玄關檢查攜帶的裝備。手機已充飽了電和家門鑰匙躺在我的口袋裡，我斜背著的小包裡，則是充電器，地圖和兩瓶小礦泉水。關在淋浴完後，換上了爸爸的休閒襯衫和長褲，背包裡也有礦泉水，一個麵包，和一副雙筒望遠鏡。
「再確認好東西都帶足了沒」我對他說道，他打開了背包仔細檢查，點頭示意已經準備妥當。我拿起了我的劍，往頭上戴了頂白色鴨舌帽。現在的我，如果不算劍與那顏色詭異的皮膚的話，就像個準備出門逛街的普通少女。
我打開門往街上看了看，沒有看到任何的『他們』，示意關狀況良好。他還是很緊張，甚至對我還是有些戒備。
「沒事的。我說過會保護你，我就會保護你，直到把你送到床主橋為止。」在他睡著之時，我已上網查詢了可行的路線，並不太短，但也不會太艱難。
我們走出了門，看到右手邊，多了一塊覆蓋著新鮮泥土的墳。修作的墳沒有墓碑，只有一雙沾了些血的銀色球鞋，靜靜的躺在上頭。
「修作……謝謝你。」關臉色一暗，低聲說道「再見了。」
我默默的看著他，然後轉身把門關上，鎖好。
「家，我出門了。我完成任務之後…….我就會回來。你乖乖地等我回來噢，謝謝你，我的家。」
………………..爸爸………對不起了。
………………….女兒………..恐怕暫時不會去東警察廳了。
……………………你要努力的活下去喔，女兒………祝福你。
道別完畢，我們走到了鐵門旁。
「你剛剛睡著的時候，我查詢了路線，也看了新聞。床主橋現在被警方限制通行，一次會一批批的放行。高城豪宅就在過橋後右轉在三個街口就是二町目高城豪宅周邊，那幾個街口都在警方控制之下，這個區域的『他們』目前都在橋的這一邊。只要我們能盡早趕到大橋，你就能順利的過去，順利的話天黑之前就能過橋，然後抵達高城豪宅，可能的最近路線我已經在地圖上幫你畫好了，你挑一條警察比較多的走。」
「嗯…….」
「從我家到大橋要走兩公里半左右，我會盡量避開所有的『他們』、還有...人。」
「嗯…….」
「到時候我會一直在遠處看著你過橋，直到我看不到為止。」
「………….」
…………………..對不起……我不能陪你到對岸………因為我…..….我………..
…………………………………
……………………..果然，還是太為難他了呢。
「關先生，你不要緊張。」我看到身邊的關，身體微微顫抖「有我在，你不要緊張。」
「我……………咦？」
我牽住他的手。
他有點驚訝的看著我「五十嵐小姐……妳的手好冰冷！…..」
…………..嗯…………原來，我的手很冰冷。
「抓緊！沒有意外不要放開！」我轉過身背對著他，另隻手把劍插在短褲的皮帶環上「你準備好了嗎？」
「呼……..哈……..」
「好…..好了！」
「嗯！走！」
我輕輕地拉開鐵門走出去，然後關上，拉著關，朝地獄走去。
…………………….
……………………..安靜地走………..
……………………….絕對不要放開我的手！
…………………………我會先帶你到河邊的！那裡視野比較好！
……………….…………上了橋後………就多保重了！……….關先生。
………………….……….光，祝福你。
毀滅後的第二日，我們遊蕩在幽靜的城市裡。
我們踏著無聲的步伐，穿過了無數次的地獄。
我們不能被發現，也沒有能力被發現。
我們的敵人，既是『他們』，也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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