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穆.諾爾涅特的場合
「……」終於,我鼓起勇氣說出了這句話,而雷穆放下擦拭劍的白布,似是確認般向我問道:「可以再說一次嗎?」
咦?雷穆沒聽清楚嗎?那、那我再說一次……雷、雷穆,請跟我結婚!
雷穆將劍擱置在一旁,站起身向我走了過來,不知怎麼的,他每走近一步,我就感覺到心跳越來越快,心臟跳動的聲音彷彿能傳至我耳邊。
雷穆伸出了手,我還以為他想對我作什麼。沒想到……他是伸手去翻閱在我身後的日曆。「今天不是愚人節吶,怎麼了?」
愚人節?雷穆以為我在開玩笑?
我差點暈倒,需要無比勇氣的一句話,居然被他認為是在開玩笑,這男人是木頭嗎?!
「不然呢?」雷穆淺淺一笑,輕輕地將我抱在懷裡,溫柔帶有磁性的嗓音在我耳邊:「我們在一起好好的,為什麼突然提到結婚這件事?」
因、因為我想跟雷穆的關係更進一步……啊啊!不、不是!我是說……那個那個那個……
就算沒照鏡子,我也知道我的臉現在紅得像蘋果,雷穆瞧見我的反應,不由得笑了出來:「哈、哈哈哈……真、真有趣呢妳。」
「其實我很喜歡我們現在這個樣子,不過……只要妳願意的話,『希望更進一步』什麼的我也沒關係。」主導權完全被雷穆搶走了,這、這怎麼……這男人真的是,讓我又愛又恨!
所以……雷穆,你、你要跟我……結、結婚嗎?
我又問了一次,我開始緊張了,我很期待他的回答,但又感到害怕,這種矛盾的心理讓我好難受,時間彷彿靜止了,雷穆將我抱在懷裡,而我則是靜靜等待他的答案。
「果然很奇怪啊。」雷穆苦笑搖了搖頭:「跟我求婚什麼的,妳真的沒事嗎?」
果然是這樣嗎……對不起,問了你一個怪問題。
被拒絕了,雖然雷穆沒有說清楚,但我心裡明白得很,雷穆這句話的意思,好想哭……不,不行!絕對不能哭……但是……但是為什麼,眼淚就是自己流了出來。
「哭什麼呢?」雷穆用食指輕輕拭去了我的淚水,有些玩弄意味的捏著我的臉頰:「我是說,女人向男人求婚什麼的感覺很怪啦。」
那雷穆你的意思是?
看著我不解的表情,雷穆溫柔的笑了,不知何時他從懷裡拿出了個小巧精緻的小紅盒子:「打開看看?」
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慢慢的打開盒子……在我眼前的,是一枚戒指。
……雷穆?
「妳願意嫁給我嗎?」
「結婚?」寒雪眨了眨深藍大眼,將手上的草莓一口吃了下去,不解的看著我。
是呀,妳願意嫁給我嗎?可愛的寒雪。
「請、請等一下唷!」寒雪站起身拍拍裙襬,向我微微鞠了個躬,小跑步到一旁的書櫃:「這個……啊,找到了。」寒雪拿出了一本有關婚姻的書,打開來翻閱了下:「『結婚』……嗯嗯,就是相愛的男女永遠在一起的意思。」
寒雪理解的點了點頭:「啊,原來是這樣……咦?不過,我們現在不就是這樣了嗎?那、那我們現在也算是結婚囉?」
啊?不是啦!嗯……怎麼說呢,我們現在只是情侶,如果是結婚的話……結婚的話,我們就會住在一起了,一起吃飯、一起逛街、一起……
我知道寒雪不懂太艱深的詞彙,所以我試著用簡單易懂的說法,但是說著說著感覺上好像越來越複雜,複雜到連我自己都不懂了。
「……好複雜,原來結婚是這麼複雜的事嗎?」寒雪將書本抱在懷裡,一手食指抵著下唇:「唔,可、可是人家現在當禮儀師已經很忙了,還要忙這些有點……對、對不起!那個結婚就……」
不、不是不是!結婚不是什麼工作啦!結婚就是說、就是說以後我們兩個人可以一直幸福的在一起哦,永遠永遠。
我感覺到我開始腦死了,原來要解釋一件事情是這麼困難。
「幸福呀……」寒雪白皙的臉頰染上些紅暈,有些羞怯地看著我:「就是可以更幸福的意思嗎?寒雪現在已經覺得很幸福了,可以……更幸福下去嗎?」
這是當然的,我們一定會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一對。
我輕輕牽起了她潔白的玉手,如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嗯、嗯!那、那我們結、結婚吧!跟你……跟你一起結婚!啊,那個那個……書上說求婚要說這句,那、那……『你願意嫁給我嗎?』啊!」寒雪愣了愣,有些笨拙的敲了下自己的腦袋:「更正!是『你願意娶我嗎?』」
我當然願意。
聽到這句話,寒雪笑了,發自內心的笑容:「嗯、嗯!說好囉,全世界……全世界最幸福的一對。」
沒問題,我會讓妳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
我將寒雪擁入懷,撒嬌似的蹭了蹭她。感受著她的氣味、感受著她的體溫,以及抱著她所接受到的觸感,此時此刻,我們是多麼幸福。
「啊,突然想到了。」寒雪說了句,抬頭看著我,微笑說道:「西式還是中式好呢?西式的話選哪間教堂比較好?中式的話打算開幾桌呢?要通知好多好多朋友,事情很多很多!」
呃,是、是呀,結婚的籌備要很久的。
「既然是這樣,那現在就開始準備吧!不要拖拖拉拉唷!」
「啊?汝說什麼?這裡太大聲啦!啊,等等!吾快死啦!」闇月重新舉起槍,對著螢幕上的怪物射擊,遊樂場實在是吵得可以,我說的話他根本聽不到。
笨蛋闇月!聽我說啦!人家在跟你講正經的耶!
「唔哇──!」大概是被我的怒吼聲嚇到了,闇月整個身子顫了下,看著螢幕上顯示遊戲結束的畫面,闇月無力的放下槍枝:「好啦……汝剛剛說什麼?」
我、我說……!跟、跟我結婚啦!對啦!我說的就是你!怎、怎樣?本姑娘願意跟你這小鬼頭結婚,算你上輩子燒的好香啦!啊哈哈哈……
『我到底在說什麼啊?!我到底在傲嬌什麼啊?!明明很正經的為什麼我要講成這個樣子?嗚嗚嗚我真是笨蛋笨蛋大笨蛋!』我不斷在心裡責罵自己,恨不得趕緊挖個洞鑽進去躲起來。
「噗、噗哇哈哈哈──!結、結婚個什麼屁啦?汝是愛情劇看太多了嗎?那怎麼不去路上拐個超級大帥哥?」聽到我說的話,闇月捧腹開始大笑起來,遊樂場裡頭的電子音樂完全被他笑聲蓋了過去,過了會兒終於停了下來:「幹、幹嘛?愛上吾闇月大人了嗎?」
笨蛋闇月!笑、笑什麼啦!人家真的在跟你說正經的!
「好好好……正經正經。」和剛才笑到死的模樣不同,闇月擺了個非常嚴肅的臉色,但感覺就是讓人非常想笑:「如何?夠正經了吧?好啦,突然說結婚什麼的?想幹嘛?」
沒有啦……只是……只是想說都在一起這麼久了,最近看好多朋友都趁著這百年潮結婚,我們是不是也該……也該那個……結婚。
我小小聲說著,兩手食指相互點了點,像個小女孩般扭扭捏捏,好,我知道這不像平常的我,但就是感到害羞嘛!
「欸……吾是魔劍耶!跟一把劍結婚?傻啦?」闇月擺了擺手,拉了張椅子坐下,一副看到奇珍異景的眼神看著我:「雖、雖然汝的確是個好女人啦!但好女人就該找個好人家嫁對吧?如何?明天幫汝去安排相親?」
不、不要,對我來說什麼是好,我自己最清楚!我、我覺得最好、最喜歡的是……是闇月你,不管你是什麼……
「收回前言。」闇月從椅子上跳了下來,雙手叉腰站在我面前鼓著臉頰:「汝是不是好女人吾不知道啦,但吾知道汝是個笨女人!」
呵呵,這樣不是很配嗎?笨蛋配笨蛋,兩個都是笨蛋。
我蹲下身子與他同高,伸手故意弄亂他的頭髮。其實他說得也沒錯,街上好男人一堆,為什麼我偏偏喜歡上他?不是人的人,一把劍,還是把蠢劍。
我不知道為什麼……或許,這就是愛情吧?這個不知道、那個不清楚,我心裡還存在著許多疑惑,但我只要知道,現在的自己是愛著他,就夠了。
「嗤!好、好吧!給汝個機會!」闇月的臉有些紅,他將臉撇向一旁,又拿起剛剛遊戲機的槍枝放到我手上:「現在就跟吾PK一場!贏了就聽汝的,就去那個什麼……什麼結婚啦!哼,別以為吾會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