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原來是你這逃命速度天下無雙的小鬼。」
泛出黑氣的眼眶下，乾瘪的雙唇似乎正在嘲笑什麼，不自然的唇邊維持在上揚的弧度。
莫那魯道。
莫那魯道、殷焉。
「看你這身殺業，已經殺過〝人〞了吧？」
「沒錯，咳顆顆，當業力累積到可以直接宰到人時，當場就殺了個痛快阿。」
「你這傢伙。」
「哈哈哈哈哈。」
「所以說觀霧山莊上五十三口生靈果真是被你屠盡？」
「觀霧山莊？你說的是那座山頭？哈咳咳，沒錯，被你發現了嗎？他們正是我這次大殺四方的主要理由阿！」
「主要理由？怎麼說。」
「理由正是那欠殺的觀霧山莊，在我族的聖地上蓋那醜陋的東西，不僅玷汙了聖地還破壞了山林，罪該萬死。」
「難怪那片土地生機盡失，原來是你動的手，難道你不知道現在的你殺業纏身、罪業迎頭，那片土地會被破壞其中有一半的責任要算在你身上？」
「唉，為了宰光那群畜牲犧牲一些也是必要的。」
「不免俗的我還是要問，你為什麼要殺？」
「因為他們欠殺。」
「即便殺的是和你生前同樣的東西，人類？」
「一點問題都沒有。」
「你是否想過你現下還活在陽世的族人，也是人類？」
「族人、和人，不一樣。」
「一樣。」
「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完全不一樣的兩種東西不是嗎？」
「你觀念偏差的可真嚴重。」
「這是我一直以來戰鬥所尊信的信條。」
「那就算你今天在這被我幹掉，也不會有任何怨言吧？」
「小鬼想像力真豐富，你這是在說誰呢？」
「說你，莫那魯道。」
殷焉看著莫那魯道，及他身後樹上掛著的七十二頭暗林鬼王說道。
七十三頭鬼笑著。
笑著。
殷焉手中恕璽光芒乍現，一道律力轟向一頭正吊在樹梢搖啊晃的的一隻鬼王。
砰然巨響、煙霧瀰漫、煙霧散去。
猴似的鬼王依舊吊在樹上孜孜笑著。
「見面禮罷了。」殷焉有些不削的說，但心裡已沁出汗來。
「還真是多禮，那我們也不能對你客氣囉？」莫那魯道哈哈大笑。
「求之不得呢。」殷焉嘴硬。看著七十三隻高聲狂嘯的鬼張牙舞爪地向自己撲來。
殷焉握緊了恕璽。
※ ※ ※
疾駛的TOYOTARAV4在濕滑的山道上仍不斷催緊油門，在泥濘不堪的山道上畫上幾道驚險的弧線。
「阿德伊！吾里阿各的手機不通！」阿德伊身旁的副駕駛座，穆德抓著手機，驚慌的不停重複撥打失去聯繫的同事號碼。
「......」阿德伊不敢答話，就怕他只要答應了任何一句話，吾里阿各就真的永遠回不來。
阿依德只是專心地開著車。飆向汛洪水道系統的總控中心。
磅轟！
阿德伊的眼角餘光喵到遠處的山頭有東西炸裂的閃光，那似乎不是閃電？
但那又如何呢？
現在就算是有座山摔倒在我的面前我也得趕到那天殺遠的總控中心！
RAV4的引擎發出轟轟吼吼的獸吼似乎是在回應阿德伊的心情，引擎蓋上的高熱讓暴雨無法駐足，擋風玻璃前霧氣蒸騰，但阿德伊的目標卻很清晰，他彷彿已經能看見已在不遠處的總控中心了。
※ ※ ※
「碰！」汛洪中心的大門被從兩側用力推開。
是阿德伊！
「組長！」中心裡忙成一團的緊急處置小組組員彷若見到救星降世，不禁都高興地大喊了出來。
「哪一個出來做個簡報，我要知道最直接的狀況！」阿德伊大吼，他身後的穆德已經鑽到了屬於他的座位，隨時準備提供阿德伊資訊。
阿德伊坐到了主控桌前打開顯示屏幕。
「是！報告組長，現在情況實在是非常糟糕。」一名緊急處置小組組員一邊俐落地在電腦螢幕上調出附近的水道配置圖一邊做精要講解。「其他枝微末節我就不報告了，現階段最急要的是編號第一三四、一三五、一三六、一四二號段疏洪道，因為第二十三號林地南側坡走山崩脫的大量土石掩蓋，目前已經完全失去竣洪效果。」
阿德伊扣扣扣的敲著感應式的觸控面板。
「受到其連鎖效應，自第一一四號疏洪道以下，電腦運算結果顯示我們整套的汛洪系統其排水效率降會降到正常值的百分之三十！這遠遠不足以應付這次每平方公分八百公厘的豪雨阿。組長！」
阿德伊敲著顯示水道總圖面板的手指停了下來。沉默了有數十秒吧，阿德伊終於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緩緩地說：「那就直接關閉第七十二號疏洪道以下的所有閘口吧。」
「直接關閉第七十二號疏洪道以下的所有閘口？組長！這會導致二十三號林地以下完全無法排洪阿！」解說的緊急應變組組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二十三、二十四號林地完蛋了。」阿德伊斬釘截鐵：「在關閉第七十二號疏洪道以下的所有閘口以後，將第三三二、三三三、三三五、三三九號疏洪道的閘口完全開放，我們必須將肆虐於廬山地區的洪水引導到第五十號林地之後！」
這時就連穆德也忍不住了，忍不住叫道「不可能的阿德伊！如此巨大的水量僅靠四條疏洪道的閘口根本不可能吸收的了阿！」
「你說的沒有錯。」阿德伊閉上眼睛，一字一字的說：
「接下來就是我、們、的、戰、鬥、了。」
阿德伊站起身來，轉身望向牆壁上的水道全圖，背對著大家，他說：「隨時監控所有閘口的水位監控儀，哪裡有餘裕接收水量水就往哪送，但大體上以廬山段往南為主。」阿德伊頓了頓，接著說：「最重要的是，注意別被水道的框架限制住，非常時期非常手段，提醒各位，在非住民區域，水道的寬度限制是以兩座山、兩座林地之間的間隔為單位。」
阿德伊背對眾人雙手抱胸如是說道：
「今天老子要在南投造一條河，讓老天見識見識人類的手段！」
底下所有緊急應變組組員各個瞠目結舌。
底下所有緊急應變組組員各個面面相覷。
底下穆德聲音顫抖興奮大吼。
「是！組長！」
「是！組長！」燃燒的呼喊聲終於在這間關鍵的汛洪中心炸裂開來，如今在場所有人都相信，背對著他們望向全息水道全圖的阿德伊可以辦的到這非人般思考的狂想。
唯一對這狂妄想法有疑慮的，就是......阿德伊本人。
他清楚，就算這計畫可行，但只要雨繼續下下去，就算以群山為容器水還是會滿出來。
他清楚，就算這計畫可行，失去聯繫的吾里阿各生存機率也不會有所升高。
他清楚，就算這計畫可行，位於第二十三號林地以南的老家也將無可避免地完蛋。
個性大氣卻極其聰明的阿德伊都知道，他知道這根本是場沒有勝利的戰鬥。
但目前他卻沒有其他的選擇。
只能拚了命的施展宛如強者月光族調度現金的功力，調度水力在地表闊度的棋盤上以達信用破產前的平衡。
接下來能做的，就只剩下祈禱早一分、早一秒放晴吧。
※ ※ ※
「恕敵在我、有我無魔！轟轟轟轟轟！」
不斷以恕璽轉化道行為道力的殷焉千辛萬苦總算是炸了個十七隻暗林鬼王魂飛魄散。
但還是剩下了五十五隻鬼和莫那魯道。
「咳咳喀，小鬼，也差不多到極限了吧，看看你的臉，都快被打回原形拉。」莫那魯道刁鑽的獵刀左右飄忽，竟還有餘裕說這麼多無關戰局的話，可見殷焉確實是已經接近油盡燈枯。
「廢.......話少...說！」殷焉抬手勉強擠出一線道力射向多嘴的莫那魯道，莫那魯道不費力的側身躲過，倒是殷焉龜裂到幾乎體無完膚的臉上又併出了幾道傷痕。
人以盡、但事未全。殷焉雙瞳中晶藍的魄色黯淡了下來。
似乎......只剩下這個的手段了。
殷焉有些吃力地舉起手來，手中閃耀著金黃光芒的正是陰間至寶──恕璽。
「莫那魯道......你知道這東西吧。」殷焉將恕璽對上莫那魯道。
「咳喀，怎會不知道呢，我肚子裡正躺著一個差不多的呢。」莫那魯道拍拍肚子說。
「善玥......你還沒消化掉嗎？」
既然善玥還在就還有機會，殷焉心想。
「這小娃手中的東西可麻煩了，我也奈她不何，只好讓她先在我的肚子裡睡這了。」莫那魯道皺了皺眉，看起來竟真似乎有些困擾。
「他那麻煩的東西我也有一個，告訴你吧，這叫『恕璽』，你肚裡的，叫『準令』。」殷焉無力將恕璽舉氣太久，脫力的手摔下肩來，喘了口氣，殷焉繼續說：「兩者合一就是掌握鬼門開關的關鍵，反之兩者只得其一便發揮不了法器強大的力量，你應該知道，得到了自由開關鬼門的力量，那是一件多麼不可思量的事吧？」
莫那魯道瞇起眼睛看著殷焉，沉聲道：「小鬼，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在想反正我死活都是輸定了。」殷焉劍指成訣，開始在虛空中劃出符令「那還不如將恕璽傳送回冥界，交還地藏管理，順便向他老人家道聲我無法達成『天下刑巡』使命的歉。」
隨著殷焉手中的符令越畫越複雜，恕璽也開始發出溫熙的光芒。
憔悴的殷焉故作俏皮，吐了吐有些泛白的舌頭「就算死我也不讓你稱心如意，這是我座前殷焉最後的骨氣。」
「你小子！」莫那魯道怒極大吼：「我現在就吞了你！」
莫那魯道縱身一躍，飛跳撲往殷焉，接著不用多想，他的下巴必然地摔了下來，準備吞了眼前這臭屁的小鬼。
就像他吞了善玥一樣。
看著飛撲而至的煞星，被其巨大陰影逐漸籠罩的殷焉反而笑了出來。
他搖了搖頭有些苦澀的笑了笑「莫那魯道阿莫那魯道，你終究還是中了我最後一記。」
殷焉手比劍指符令停下，恕璽泛出柔和光芒。
「抱歉話只說到一半。在做為開鬼門的寶器時，『恕璽』專司開門、『準令』允許放行。所謂『門開放行』缺一不可，但若只開門或只授命，兩者只到其一其實也無妨。」
「所以又怎樣呢！」莫那魯道此時已來到殷焉身前，只差一步便可將他吞入腹中，殷焉幾乎可以看見莫那魯道血盆大口內濕滑竦動的幽深咽喉！
就在此刻，殷焉黯淡已久的藍瞳忽然又迴光返照似地綻出晶亮的藍芒，殷焉大喊：
「所以......門開！！」
恕璽終於放出巨大法力，撲往殷焉的莫那魯道被硬生生地定於半空，更重要的是，莫那魯道驚愕地發現，自己的肚子似乎正被一股不可抗力緩緩扒開，露出了沉睡於中的善玥。
「善玥醒來！」殷焉大吼。他從極近的距離看著環抱著準令沉睡於莫那魯道肚子中的善玥，這小睡美人的眼皮似乎抖動了一下。
「善玥醒來！善玥醒來！善玥醒來！」殷焉還在大吼，善玥緊閉的小嘴有些蠕動。
「善玥醒來！善玥醒來！善玥醒來！」殷焉持續大吼，善玥顫動的眼皮終於掀開了個縫。
「殷......焉？」善玥有些睏頓。
「太好了！善玥快出來！善玥......」
善玥睜大了眼睛。
善玥睜大了眼睛看著殷焉身後的三個暗林鬼王，以及從殷焉腹部冒出的三把獵刀。
「殷焉！！」善玥大叫，但她的視線隨即便又陷入了黑暗，原來逮到機會的莫那魯道趕緊又凝起了神將腹部關了起來。
「差點被你這小子陰了一記。」莫那魯道大口喘氣「好險我身後還有五十五個機勇的戰士。」
殷焉精神萎靡地掛在三把獵刀上，他終究還是放棄了。
「難纏的小子，但你總歸是栽在我的手裡。」莫那魯道一手抓起了殷焉的頭，將他舉到眼前，對他說：「這下你手中的好東西歸我了吧？」
殷焉沒有答話，腹中的三把獵刀簡直快撕斷了殷焉的七魄連結。
「不說話算了。」莫那魯道伸手抓向恕璽「東西我就拿走嘍。」
殷焉只是閉著眼睛，他的鼻頭抽了一下。
好像有東西摔落的聲音、好像有東西蜂擁的聲音，從虛空中跌了出來。
莫那魯道伸向殷焉的手停了下來，他的心揪了一下。
然後停止。
莫那魯道知道這種感覺，睽違已久的感覺。
族人陷入危險的感覺。
殷焉神智迷離，但似乎了解了什麼似的的，無力地囁嚅著：
「阿德伊......」
「阿......德伊？」莫那魯道全身僵硬。
這臉泛黑氣的狂獸發現，漸漸開始抓不住焦距的眼睛不住震顫，就像被人在瞳孔上釘上了兩只帶索鐵錨，用力地、用力地，將他的視線扯向左下角。
將他的視線扯向底下群山間，那頭終於控制不了的獸──開始在山間林地上爆走的奔騰洪流上。
有族人陷在那可怖激流中嗎？莫那魯道無法思考。
「看看......你做的......好事吧。」殷焉吊在三把獵刀上喘喘「因為你的恣意妄為...滅了觀霧山莊一帶的生機......如此強壯的家......才會淪落到無力抵抗區區輪迴業的境地。」
莫那魯道的嘴不自主地顫抖，喉頭緊縮，啞啞的發不出聲音來。
殷焉一股躁業吐出，身體裡似乎又生出了力量。
「更因為你的......魔識薰心，一脈相傳的族人......才會落入如此凶險可怕處境。」殷焉將一把獵刀推出自己的身體，痛的呻吟。
「嗚噁。這時候的你......在做的......竟是搶奪我身上......你不配擁有的法寶？」
第二把獵刀也摔出了殷焉幾欲昏厥的身體。
「你還敢說......你......是為了保護族人而挺身......從地獄爬出？別笑死人了！」
殷焉吐出了積淤在胸口的最後一股躁業，使盡全力的從腰後抽出了第三把獵刀，他將沾滿了瑩藍血漿的獵刀指著莫那魯道大喊。
「你這殺氣薰天的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莫那魯道狂神噬魂，就在這時拋下一切，縱身就往心有感應的那山區一角疾飛而去，身後跟著他心領神會的五十五個鬼王族盟。
畫面中，殷焉看到──如龍般的惡水在山間狂奔失去了控制；失了分寸乃至不顧一切的五十六隻兇鬼往下疾奔，輪迴颶風席蓮娜還在這片土地上無節制的肆虐，相處兩日的少年危在旦夕。
殷焉摸著腹上的三個大洞，他感覺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骨幹幾乎都快散架了開來；僅存道行所剩不多，就連人形都快維持不住。
但還有重要的事需要我去完成！
「恕璽！幫我！」
殷焉放身往下摔落，收到請求的恕璽再一次的放出光華，但這一次就連恕璽都知道，只能在幫這好友最後一次了。
殷焉體內道行所剩不多，不夠的分......只能從的魂中汲取！
「沒關係。」殷焉持續摔落，對這相處千年的法寶，殷焉與他之間早有默契「現在的我，一心一意只想了結眼前的錯誤。」
恕璽震動，化作一道金輝射入殷焉咯滋作響的背，與此同時殷焉化作一道耀眼的光追向已經遠去的莫那魯道。
時間就到了一切結果的時候。
※ ※ ※
三十分鐘前前，汛洪中心。
「各位抱歉了......我終究還是敵不過大自然。」阿德伊面對眾人歉然頷首，身後的全息水道全圖顯示的閘口水位監測儀，顯示所有的閘口都達到了滿水位的紅色亮燈。
就像一盤下壞的棋、崩盤的華爾街指數，清楚的說明「已經整個壞掉嘍~」
碰！
穆德不甘心的槌著桌面，一拳又一拳。
碰！碰！碰！碰！碰！
「為什麼！」穆德嘶吼：「明明已經盡了全力了！」
阿德伊沒有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在竭盡全力奮鬥之後還是遭遇慘敗的結果時，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
沉默許久，但或許只有幾分鐘吧，阿德伊終於開口。
「走吧。」
所有失去了鬥志的組員都抬起頭來看著阿德伊。
「既然還有力氣在這垂頭喪氣，不如抬起你的屁股走出門外，看能不能用其他的方法救出更多的人。」
阿德伊首先抓起鑰匙往門外走。
「我會掙扎到最後一秒，不管姿勢有多難看。」
阿德伊消失在汛洪中心的時間裡。門外響起了RAV4的引擎咆吼聲，漸離漸遠。
時間並沒有停在阿德伊消失的刻度太久。
第一個組員站起來了。
第二個組員站起來了。
穆德站起來了。
所有人魚貫走出汛洪中心。
門外車子發動的聲音此起彼落，彷彿追尋著他們的領導者，他們以同樣的吼聲出發。
汛洪中心的組員都是不知放棄的信奉者。
這也是他們為什麼選擇這個工作的原因。
所以阿德伊又回來了。從車上帶著一張全家福的相片貼在全息顯示屏幕的右上角。
「豁出性命這種傻事，只要我一個人來做就足夠了。」
※ ※ ※
汛洪中心位於十九號林地，他就蓋在其中的一個小平台上。
剛好面對廬山段的總水道樞紐前。
如果十九號林地用來裝水的話，至少有個十幾萬平方呎吧？
一邊斷開所有汛洪中心正前方的閘口限制，阿德伊一邊想著。
「單純斷開擋路的水閘限制顯然比把水量平均分配到各水閘容易多的。」阿德伊俐落的啪啪啪啪關上一個個水閘限制的扳紐。
接著就是挑個視野最好的地方欣賞大自然的偉大逆襲吧。
阿德伊彷彿已經能聽到那大水奔流的衝擊怒吼。
「看來會是個豪華的游泳池呢。」
「你這兔崽子在搞什麼鬼！？」汛洪中心的天花板炸裂！一團巨大的黑影衝出。
是莫那魯道！
「什麼鬼！！」阿德伊摔下椅子大喊。
「沒禮貌！！」莫那魯道在牆壁上爬梭，爬向阿德伊。
「你給我停住！」汛洪中心的天花板再度炸裂，一道金光轟上莫那魯道。
是殷焉！
「你幹什麼！！」莫那魯道大吼，將纏抱在身上殷焉抓下往前丟出。
「我說你想幹什麼！現在的你殺業外溢，普通人碰到你十死無生阿！」殷焉不甘示弱，在地上打了幾個滾跳到了阿德伊身旁。
宛若期末考考出了超水準的高分結果還是被宣布二一，莫那魯道就這樣傻楞楞的待在那裏。
「殷......焉？這是怎麼回事？」阿德伊一頭霧水，畢竟兩個人從天而降撞破鋼筋水泥，又在眼前飛來飛去實在太離奇。
「說來話長，我也懶的解釋，不過阿德伊，生命也只有一條你也向就這樣浪費，你也真夠傻了，你說是不是阿，莫那魯道？」殷焉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對著莫那魯道大喊。
莫那魯道回過神來，趕忙吼了回去。
「你少說屁話，犧牲是我族人最勇敢的印記，肯做到這種地步代表他是真正的賽德克勇士，我高興都來不及了。」說著莫那魯道轉頭對著阿德伊說「你有種，小鬼。」
「小鬼有種，你這老頭倒是挺麻煩，要不是你，阿德伊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殷焉嘴上不饒人，當著受害者的面狠狠刮了莫那魯道一頓。
「你這！！」莫那魯道啞口無言，舉頭看著從天花板上的兩個大洞不斷灌進的大雨怒目相對不禁大喊。
「關我屁事，都怪這該死颱風！」
「那就去讓這該死颱風死個痛快吧。」殷焉舉頭看著破洞中的天空。
「你說......什麼？」莫那魯道懷疑自己的耳朵。
「殷焉...... 你在說什麼阿？」阿德伊已經迷糊很久了。
「再說你教我的東西。」殷焉看著阿德伊，他眼中的藍瞳折折發光「和你那混帳祖老頭身上的顏色相比，你身上的好看多了。」
無悔守護的〝業〞，顏色還真是漂亮......
「喂，莫那魯道。」殷焉對著莫那魯道喊道。
「幹嘛。」莫那魯道瞪眼。
「再給你個機會做個合格的長輩吧。」殷焉飄起身來「一起去把頭上轉來轉去的傢伙揍翻？」
「......有何不可！」莫那魯道其實怕死了，那可是能量無補的輪迴業阿！
「阿德伊！」殷焉向著角地下的阿德伊大吼「快回家吧，屬於你的戰鬥可不是這種程度的小事阿。」
「保護生命要比犧牲生命困難百倍不是嗎？」殷焉大笑飛出洞外、飛往那螺旋巨獸中心。
「你做的不錯，孩子。」莫那魯道的眼神難得的透出一股溫馨「接著就看老子的手段啦。」
莫那魯道飛起身來，往另一個大洞衝去。
「我承認你是勇士，哈哈哈哈哈！」
大雨依舊不斷灌進著這斷垣殘壁的汛洪中心。
阿德伊看著一黑一籃的兩道光影飛向天際消失，呆站著注視許久。
他雖然還有數不清的疑惑想大聲問他倆人，但他心裡知道了，他似乎不會再遇到這兩個讓人一頭霧水的傢伙了。
寫在《神明下凡遊【中下卷】鬼門寫不完》之後
※ ※ ※
還真是寫不完阿！！
WORD都到十七頁了還是寫不完阿！！
為什麼假又被壓縮害我寫不完阿！！
到後面都亂寫了為什麼還是寫不完阿！！
為什莫我會挖一個這麼大的坑讓自己寫不完啊！！
為什麼又要收假了讓我寫不完阿！！
創作內容
神明下凡遊【中下】鬼門寫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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