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03》
佳蓁是個思想頂現代化的強勢女性,之中也不乏那該有的四維八德,雖然有時候陳凌和佳蓁會不小心因為一點小事而點火自爆並粗口互婊罵起來。
但總也最後是相互體恤和包容雙方當下的感受,長時間工作下所帶來的疲勞和壓力而爆炸出來的情緒進而引發一言不合是常有的事,總歸最後我們二人仍然是常常握手言和。
畢竟婚姻和戀愛終究還是兩樣不同方針所要經營的無形企業……
陳凌是這麼想的,雖然不知道佳蓁怎麼想,不過她倒也在第一時間不否認即是了……
有時候比我晚回家的她一進到臥室來,進而看到我對文字的慾望並陷入瘋狂沉沒無法的模樣,佳蓁倒也是一時間感到搖頭泯嘴輕笑。
往往回到家累了的她也只是提醒陳凌別太晚睡等等的貼心話後,佳蓁便自我如粟地掀了被褥上床和周公下棋去了……
不過不是每次都這樣子──由於自那之後大門內掛著佳蓁自臺南一行所買來的鈴噹,往往只要那鈴噹叮叮叮地響起過後,陳凌便會知道有七成的機率是佳蓁回來了。
與時偶爾童心一起,陳凌會事先躲到床上去藏著裝死,等到佳蓁一盥洗完上床準備就寢時,便會一把地就抱摟著她並呵呵地搔她的癢。
佳蓁是很怕癢的──我說。
有時候佳蓁中了陳凌那莫名的埋伏後而嚇到並先一面捶打我再說一聲死滑頭模樣。
但她倒總也是童心未泯地一逕咯咯地和我玩了起來而嘻笑打罵地不正經胡鬧。
待我倆都玩夠了後,佳蓁便會露出她嬌妻荏是的模樣依著陳凌的手臂,而也常將她幾天下來的趣事和新聞告訴我聽。
有時有趣事之時咱倆也會不免呵呵地會心一笑。
而這些趣事和新聞有時候也往往東拚西湊而成為陳凌下一階段稿子點滴來歷的源頭和題材!
記得上一回嘛,如果不是佳蓁告訴我一個某市某區的鄉下當地靈異傳聞的話,我想也就沒有那篇《子夜情殤》的東西出來了。
這種靈異的傳聞經由身為總鋪師的陳凌來加點油水之後,完成了那篇且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將精稿投刊而上。
可怎麼想也沒想到的是──那種於現代不登草莓幻想舞台大雅的野人作品竟也荏是地中了!
這也真是令我丈八不著腦袋地世事難料了……
黑夜風高而月娘掛高的半夜,到處可見的貓狗在三民區上閒晃,街頭巷道只有一個勁地冷靜。
不復白晝的清涼冷淡,許多從桶子中滿溢出來抑或是被恣意丟棄而無主的孤魂正在街道上打滾,正留待好心人士弔引至它們要去的地方。
沙沙地飄盪在街巷大馬路中各個角度,隨著秋風的腳步四處為居,叮叮叩叩的丁點聲音彷彿在泣訴自己是孤苦無依而沒人要的孩子。
街燈一閃一滅地好似使人感受既便在淡季時間時還得留住心思在工作上的好不心酸……
明天又是放假的日子,這一夜回到家後仍然不停地罄筆鑿書,不知是過了許久吧,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了,或許四更也許五更……
思緒疲憊時便會隅時擱下筆來休憩,這時陳凌的眼光仍然不時地會微微注視躺在床上就寢的佳蓁。
佳蓁那優雅不做作而躬曲著身的睡樣,彷彿正在用身體引誘著陳凌這滑頭的臭小子上床盡做一些不正經的事情般。
嗄──你想到哪邊去了?
話也還沒說完呢──看佳蓁那娘們睡得荏熟的模樣根本是拿瞌睡蟲當餌而引誘我上床睡覺嘛!
在確認無異常過後方才掠過眼光撇向窗外,望向披著米黃微曳灑脫際中的窗帘外頭。
看見那依舊亮而慘無面色的月娘,經由折射下來的微弱光源是看向了對戶人家的陽台。
平時所見的年輕女子翦影──今天並沒有出現在窗帘之間……
怪哉──怪哉,陳凌在失望之際也不免沒有忘記地再度提起筆來書寫接下來的稿子。
這樣子日復不變的過了幾天工作日,且又是個假休明天的日子,今天陳凌一下班回來仍然揮筆與文字和時間正奮鬥著。
今天比較奇特的是──佳蓁還沒回到家,已經是子夜時分了……
不過這也不管,反正我和佳蓁一向都很晚才回到家的,不是陳凌先回來就是佳蓁先回到家,早也就見怪不奇了。
在繼續像鍾老師先賢一樣在健康邊緣中默默耕筆時,忽地這時候大門所掛的風鈴是莫地叮叮輕響起來!
此時咱陳凌且又玩心大起地先將筆給丟在那帶有鐵鏽的青色桌面上,稍後便趕緊按滅了火光而衝到床上躲著。
可說也奇的,隔了一小時間,卻是依地沒等到佳蓁進來?
怎麼──正當陳凌納悶地想著時候,這時間大門的風鈴且又是依依地叮噹作響起來。
感覺不大對的我是看了看床邊上的鐘,不偏不倚正好十二點……
這麼晚了──佳蓁不是那種晚回就又會馬上出去的人,要說佳蓁是出去買消夜嗎?
少來了──和她當了四年的夫妻,陳凌哪會不知道佳蓁的習性,她不是個會吃消夜的女人,也別說是佳蓁會佛心來的幫我買消夜了……
但──如果不是她的話,那天殺的會是什麼?
此時心裏念頭一個不對,順手便抄了根能用的傢伙而懾手懾腳地緩步彿似變色龍般地爬到大廳去。
一片摸黑的情況下是難以發現什麼東西,但過一會兒之後發現似乎沒什麼異狀……
怪哉──怪哉,是自己多想了?
小心而謹慎地再度爬到大門那兒去,開了開門後想看看是不是佳蓁一反常態的出門去了……
然而──遠道的長廊那兒淨是烏漆抹黑的一片死寂,靜得令人可怕而心中不自發毛的長廊……
想當然在子夜時刻這個際點上,長廊那兒自是沒人的,自然也犯不上能不能找到佳蓁了。
何況以一個疲累女人的腳步來說,要在短時間內消失在夜晚中只有數盞火光的長廊間是頗有難度的……
而且那靜若死灰的電梯指示燈那兒還正指在最底層樓呢!
走安全梯間門上來又下去的?
奶奶個熊──這裏是五樓,一個拖著疲累身體的女人哪裡會有這麼大興致走樓梯?
照常規來說佳蓁是這樣,但不見得每次她都會照著走,偶爾佳蓁也會做一些令陳凌意想不到的舉動……
平常我是不搭理的,但真要搭理起來的話,陳凌或許還得給佳蓁三分面色別讓她太難堪的好。
在長廊走道間尋不到半個鬼影子,我也只得搔搔那一頭鳥巢而渾渾地進屋內。
只是──才剛關上大門而回房坐著準備起手操筆之際,忽地一陣令陳凌渾不對勁的感覺不自覺得襲上心頭。
屋內的華氏溫度並不高,整間屋子也多數關得死死地而沒有風,但就不知渾然為何的──我感到際間有一股不大尋常的陰風陣陣……
此刻也不曉得是累了產生幻聽還是其它因素還怎麼的,這時耳際間有一相當輕巧而細微的嘆息聲徐徐地飄盪微揚而來。
細細辨得而為,不難推敲出這是個女人輕聲掩嘆的聲音。
對陳凌而言,這不像是因疲累而產生的幻聽,可以確定的──這樣子的波幅是清晰地鑽入自己的耳底而不是渾然間斷的聲音。
除了這清晰的聲音之外,過了數秒後著而來的便是一陣陣不固定的聲音,那聽起來就沒有像適才的那般聲音那麼清晰。
怪了──究竟在這個時候所傳來的陣陣嘆息作聲會是什麼東西,會是宵小嗎?
此刻陳凌的心思和神經不免陣陣肅然緊繃起來……
《未完……》
還有一天才放假……
今天又是個晚睡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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