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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nd Horizon-美しきもの
25 怪叔叔
那一晚,一輪明月高掛在天空中,一旁如亮粉的星子,灑了滿天。今天的天氣很好,沒有雲阻擋視線,像這樣的美景令人想多抬頭一秒。
吉米抬頭看著星空,嘴角洋溢著笑容。忙了一整天,現在是他可以休憩的時間。從早上照顧一個莫名出現的女孩子,到餵雞鴨們食物,再來辛苦鋤田,流了滿身大汗,還要準備兩人份的食物。
忽然,吉米感覺到背後一陣涼意,從背脊冷到頭皮,敏感的他害怕是不是怪異的東西靠近,便轉頭大叫。
「啊──!」轉頭後,喊叫聲漸弱。
拉薇壓抑住一拳扁下去的衝動,畢竟人家辛苦照顧他。不過忽然轉頭過來嚇人,這是什麼怪癖好?
吉米看見是拉薇,馬上爬起來九十度鞠躬道歉,嘴裡直說「對不起!對不起!」
拉薇哼了一聲轉頭,便抬頭看著星空。
吉米偷偷看了拉薇的側臉後,白皙的肌膚,光亮的細髮,如寶石般的綠瞳孔,這是世上美麗的存在啊。
不過看了兩秒後立即將眼神收了回來,吉米開口道:「看來……妳……妳的恢復狀況不錯,都可以自由走動了呢……」
拉薇該說是自己也用了一些治癒法術,讓自己精神恢復不少嗎?擁有神之力的事情還是先別提吧,他只是個不諳世事的農夫,「神」對他來說應該是個遙遠的存在。
「廢話。」拉薇走回屋內,「謝謝你這樣照顧我。」
自己不知道夥伴們到哪去了,該從何找起呢?要返回摩爾城找奶奶嗎?還是去白森林看看呢?或是……看看黑湖現在變成什麼模樣?
算了,先在這裡休養個幾天,體力和精神恢復後,再來想那些事情吧。
「不……不客氣!」吉米低頭地說道,抓抓自己後腦杓。
農夫的生活很樸實,很規律,早睡早起,每天做固定的事,雖然看似單調,但不覺得厭煩。他可以從牲畜們得到笑容,可以從農作物中尋找動力。不管是養活自己還是賺個薄利,都是很踏實的。
然而,在遇見這個女孩的當下,吉米心中有種可笑的幻想:她是老天爺送給我的禮物嗎?她會一直陪伴著我嗎?我會因為她的出現,人生變得不一樣嗎?
接著原有的生活步調被打亂,但是吉米不在意,他覺得這是一個新的人生,人生的目標不再是養活自己與賺點小錢,他希望可以藉由自己的力量照顧這個女孩。
即使──她某一天會忽然離去,也無妨。
兩人每天的生活都一模一樣。除了每天的談話內容不同外,每個小時發生的事情也不同。拉薇的身體狀況也接近完全了,於是他開始打理兩人的飯菜,在吉米耕作之時,會遞給他毛巾,雖然沒有貼心的笑容,但這樣就夠了。
「拉……拉薇,怎麼感覺妳身邊都有一股……很……很舒服的風呢?」
吉米終於開口問了。拉薇愣住一會,萬一說出是因為自己擁有風神之力,吉米會不會嚇到說不出話來?
接著拉薇一瞪,輕聲道:「不要問。」
「應該有什麼難言之隱吧?」吉米點點頭,在心中如此想著。
時間來到一天前,也是拉薇在吉米家寄宿的第四天。今天的天氣一樣溫暖,氣氛依然平靜,像極了暴風雨前的寧靜。
拉薇坐在屋內,她的體力已恢復得差不多了,正打量著要如何找到夥伴?
睡神……那個流浪漢?
對!傑洛好像說過他在睡夢中遇見他,那我也可以遇見他吧?我到時候就抓著他問問傑洛和薩庫兩個人在哪就好了!
拉薇很得意地點點頭,不料門外發出了叫鬧聲。
「喂──你不知道骨口山下是老子的地盤嗎?」
「對、對不起啊……!」
拉薇走了出來,對方有三個人,衣著隨便,頭髮弄得很花俏,其中一個人正抓住吉米的衣領,看來是刻意找麻煩的。
「是小女生耶!農夫啊,不錯喔,同居呢!」左邊的混混調侃著吉米,眼神直視著拉薇。
抓住吉米的大漢,抬起頭,看了拉薇一眼,接著對吉米說道:「小女孩給我們,我們就走,要不要?」
「不要!」吉米二話不說地大喊。
「再說一次試試看!」右邊的男子走上前瞪著吉米。
「不要!你們不可以動她!你們敢動她就死定了!」
吉米完全變個人似的,不是之前害羞的靦腆男,講話也沒有之前斷斷續續的,氣勢增加許多。
這句話直接惹毛了他們,吉米直接被重毆一拳,整個人往後倒,躺在地上,嘴角流著血,吉米表情痛苦,但是卻勉強地爬起身子。
「你們……你們想要……靠近她……」吉米慢慢站穩,接著迸發全身的力量,奮力大吼:「就先過我這關!──」
吉米又被打飛了,這次迎接他的不是髒兮兮的土地,而是一個溫暖的依靠。
拉薇從後面接住吉米,吉米表情狼狽,轉頭看了拉薇一眼。
「我……我來就好。」吉米嘗試再站起來走過去,不過被拉薇抓住無法站著。
「逞強幹什麼!」
拉薇站在他的面前,吉米坐倒在地上,嘴巴一開一閉,說不出話來。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從未見過這樣的拉薇,如此氣勢凜然,雖然平時也待人很兇,可是並沒有壓迫感啊。
「小妹妹,你跟我們走吧!」中間那個人露出陰險的笑容,「不然到時候怎樣我可不知道喔。」
「還不知道呢!」拉薇用視線掃過了三人,接著狠狠一瞪。
一瞬間,三個人都愣住了,不過又變回原樣,認為這只是虛張聲勢,他們見多了,像他們這種人,遇過的女孩子通常都是如此保護自己,但到最後仍是乖乖束手就擒。
三個人慢慢走近拉薇,露出猥褻的表情,心想今天有福了,能遇上這個可愛的小女孩。
「再動一步就試試看。」
這句話果然有效,他們暫停了動作,不到三秒鐘又露出原有的猥褻模樣。
一陣暴風襲來,他們也無法再走一步,三個人用手擋住面前,感覺自己越來越退後,怎麼突然會有這種怪風?
在後面的吉米,沒有感覺到強風的吹襲,但是感覺暴風是從拉薇身上發出的,這是他的錯覺嗎?
「要不要滾?不然你們找死。」拉薇直接撂下狠話。
「不可能!」三個人很有默契地大喊。
「風斬!」
一瞬間,拉薇右手往旁邊用力一劃,三個人的身上立刻多了好幾個傷痕,衣服也被割破了,直接濺血,照那種噴灑的程度,傷口不淺。
「不走嗎!」拉薇再次大喊。
「這是什麼啊……」三個人沒有掙扎的力氣,直接倒地,暴風馬上停了。
「你們沒辦法走嗎?要不要我再繼續?」
三個人忍住傷口的痛,用爬的也要爬離這個地方,連哀鳴聲都沒有發出。
「下次敢再來,你們直接見骨!」拉薇最後不忘威脅。
拉薇轉頭,看著呆愣原本的吉米,雙手放在剛剛被毆打的地方之上。
「好……好溫暖……傷口也慢慢恢復了……」吉米喃喃自語,抬頭看著拉薇,驚訝地問道:「妳到底是……?」
「你也看到了,我擁有風神之力,之前不告訴你,是看你樣子可能會嚇到。」
時間好像暫停般,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維持一樣的動作。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
「我……我知道妳是不一樣的。」吉米緩緩地吐出了幾個字。
「好了。」拉薇收回雙手,看來是治療完畢了。
「從妳忽然出現在我家門口,到和妳相處,我覺得妳很特別……我很想要……一直留住妳……保護妳……」吉米低頭地說,現在的臉應該是很紅吧?
「很謝謝你……可是我過幾天就要走了,我還有夥伴們呢。」拉薇淺笑。
吉米抬起頭,看著拉薇,說:「那、那……那妳要加油。」
「我會的,那群夥伴人很好,我會盡力幫助他們。」
拉薇笑了,平時都是氣勢凌人地對待別人,很少露出如此溫暖的笑容。
夢是由拉薇的微笑結尾的,說真的我也沒看過幾次,她還是不擅於表達自己的情緒啊……或許是環境,才使她如此保護自己呢。
睜開雙眼,視線漸漸明朗,感覺身體在動。
咦……?草地在移動嗎?怎麼感覺有人抓著我?轉頭一看,一個平頭胖叔,而且還有惡臭……是酒味!
等等,他要帶我去哪裡?
而且這個大草原莫名其妙冒出一個酒臭平頭胖叔,太詭異了吧!
我越想越不對勁……
「放我下來啊──!」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