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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nd Horizon－美しきもの
23 山中的隱士
白駒過隙，看著自己手裡握的手錶，時針又前進了三格，但是我仍然在這一望無際的綠海游蕩，連個昆蟲都沒看到。
最壞的情況就是這裡根本沒半個人，沒半個生物，走出大草原大概要花上幾天吧，更糟糕的是我現在身體負傷，只要走幾步胸口就會作痛一次，有時候突如其來的乾咳，都差點將我的內臟咳出來，還好沒咳出血來。
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天氣和煦，不冷不熱，時而拂來的微風沁涼我的心脾，心中還是暗自祈禱夥伴們不要掉到這種鬼地方，最好掉到某個城市，可以請求他人的支援。
茲納傑應該成功解決了薩艾登吧？當時影子裂痕也奈何不了他，薩艾登的氣力也到了盡頭，要當場抹殺簡直是反掌折枝。
說真的最擔心的人是睡神，身受重傷，又可能因為我沒抓住他，被吞蝕至鬼地方的機率可能更大。
時間下午五點，我站在薩爾斯大草原的某一點上，打了個哈欠，眼皮沉重，往一旁倒頭就睡。
睡夢中，地點是我所處的薩爾斯大草原，浮生就躺在我的身邊，身體安然無恙，但是臉色有點蒼白就是了。
我很想哭，這是我太過想念驅使的夢嗎？我又遇見了浮生，他一直都在。
「過得怎樣，奈爾吉斯？真對不住啊，我沒辦法帶汽水來喝，也只能這樣躺著。」
浮生笑著看我，你那流浪漢臉笑起來特別猥褻，不說你是神的話，你可能就被誤認為癡漢了。
我也跟著笑了起來。
「你又哭又笑的，不累啊？」
我用手擦乾眼淚，坐著，接著說：「我才剛醒來，被送到一個怪草原上，你呢？」
「我被送回歐卡大陸，大概是兩天前醒來的，身體還在療傷，神之力也慢慢恢復當中。」
兩天前？我比浮生晚醒啊……
「對了，從那天起算來，你已經睡了十天了。」
我一陣大駭，一時語塞，愣了半晌。
「你一定很擔心夥伴們的安危，我把記憶傳送給你看吧。」浮生的聲音漸弱，人像是被風吹散一樣，慢慢消失。
※ ※ ※
七天前，薩庫從擁有「骷髏之口」之名的山──骨口山醒來，他躺在山上唯一存在草屋裡面，相當簡陋，但也夠人住了。
骨口山位於薩爾斯大草原的上方，亦是人煙稀少之地。
「別動，好好躺著。」薩庫勉強想撐起身子，卻被眼前的人制止。
這人身高大概有200公分，穿著灰色長衫，頗有古風，戴著大斗笠，後面紮著黑髮馬尾，還有些許白髮，眉毛像是劍一樣橫豎，眼神銳利，人中有搓白鬍鬚。
就像是隱居多年的老先生啊。
「這裡是……哪裡？」薩庫看了四周，僅有一張桌子，一張板凳，桌上還有老舊的茶杯與茶壺，而他躺在草席上。
「我家，這裡是骨口山，只有我住。」老先生簡略地回答，薩庫看了他一眼，原來他正在燒開水。
哼，還是要靠瓦斯爐嗎？
看了一下夥伴應該不在這種地方，薩庫看著自己身邊的拉爾，腦中回憶著那天生死之戰的情景，醒來後居然會與同伴分散，實在詭異。
老先生盤腿坐在金黃色的小茶壺前，氣宇軒昂的模樣，神態自若的動作，有著光風霽月的風骨之氣。
這老先生肯定來頭不小，但又辨別不出他一絲神的氣味，傲然身態不是一般人所擁有的，這是經歷了歲月的洗刷與淬煉，遭逢各種苦難與挑戰，才能養成吧。
一會，他提著燒開的水走到一旁，撿起來一個大鐵碗，傾壺一倒，淡紅的液體嘩啦嘩啦地流下。
「那把刀是好刀，小子，你將來肯定有非凡成就。」
薩庫摸不懂他的意思，好刀是名刀的意思嗎？對於自己的拉爾，它絕對是世上最好的刀；至於最後非凡成就，就不敢奢望了，畢竟他現在活在這世上的意義，只有打敗劍神，以及幫助他的夥伴成為神皇。
老先生將鐵碗遞給薩庫，上頭還冒著蒸蒸白煙，在杯緣小酌幾口，口味清爽，雖有一絲苦澀味，但是吞入喉嚨之際，身體的疼痛感與疲勞感隨之而逝，要是喝完整碗，整個人不用多久就可以活蹦亂跳了吧？
這是何方仙藥？
「這山上特有的藥草，加上從歐卡大陸獨產的藥草，搭配起來養傷最有用了。」
薩庫猛然抬頭看著他，如果自己耳朵沒聽錯，歐卡大陸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神？可是自己卻沒感受到一點神的氣息。
「你是……神嗎？」薩庫低語問道。
老先生沒有理會，投以無比銳利的眼神回應，眼眸有四分孤高，六分霸氣，接著啟齒：「我是狂空華，有些事情你自然會明白。」
就算眼前的人是個神，薩庫經由周密的思量後，也不敢恣意攻擊，一來自己養傷當中，眼前的人給他一種莫名的「強」，二來對方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過河拆橋可是不仁義的行為。
「抱歉。」薩庫歉然地看著他一眼後，又埋首於鐵碗中。
狂空華沒有理會，坐在板凳上思考事情。
夜晚很快就到來了，整間屋子暗了下來，月光從門口灑下，看來是不打算關門了，在人跡罕至的山中，沒什麼必要。
狂空華已將斗笠拿下，黑髮白髮相間，刻畫著光陰的痕跡，他趴在桌子上，現在薩庫躺著的草蓆，是他特地讓給薩庫的。
薩庫微微笑，對他點點頭，心存感激。
一句晚安終結了兩人的動靜，等待明早的日出敲門。
是鳥囀與鹿鳴叫醒薩庫的。
天空微亮，大概是清晨六點吧，獨自在山上生活不需要時間的拘束，理所當然屋內就沒有放時鐘那類的東西。
狂空華從門口走進來，問：「醒了嗎？我自己有種菜，煮一下就可以吃了。」
薩庫站了起來，稍稍活動筋骨，看來身體完全恢復了，藥效果然驚人，希望不要有什麼副作用就是了。
「需要幫忙嗎？」薩庫看著他左手抓著一把青菜，右手提著籃子，裡面裝了香菇和一條魚。
「麻煩你了。」狂空華微微頷首。
走出草屋後，四處看看，前面是一片田，旁邊有一條河，右邊是樹林，空氣清新，這裡還滿舒適的。
拿著盆子到河中裝滿水後，薩庫在裡面處理魚，刮去鱗片，將內臟拿掉，接著放到一旁裝七分滿水的鍋子裡，等下準備煮個魚湯。
那些鱗片和內臟就丟到一旁的桶子，狂空華應該會處理吧。
「辛苦你了，青菜和香菇也差不多熟了，來吃吧。」狂空華將鍋子中的食材移至兩個盤子中，一個遞給薩庫，一個放在自己旁邊。
再來就等待魚湯的完成了。
吃著青菜和香菇，雖然不比餐廳的美味，但已足夠飽腹，比起傑洛的烈火燻烤，這種均勻受熱後的食物口感清新，薩庫憶起過去，不禁莞爾一笑。
狂空華似乎看透薩庫的心思，問道：「在想夥伴嗎？」
薩庫點點頭，回答：「是啊，有一個想成為神皇，看似遠大的夢想，但是我認為他可以的。」
狂空華聽到把神皇掛嘴邊的人似乎不以為意，慢慢地咀嚼青菜。
「不，是一定可以。」薩庫在心中暗自補充。
「對了，我是薩庫，一直都沒自我介紹。」薩庫笑。
「嗯，魚湯好了，來喝吧。」
忽然間，樹林發出窸窣聲和一群人的笑鬧聲，接著一棵樹倒了下來，驚動了山林的動物。
薩庫抬頭一看，眼前大概有十幾個人，最前頭的大概是首領，一個高到不得了的光頭壯漢，應該比狂空華還高上兩顆頭。穿著黑色無袖背心，黑色長褲。滿臉的鬍渣、鷹勾鼻、濃眉，給人的感覺十分不友善。接著注意到他手中那把大斧頭，中間鑲著黑寶石，還微微發亮。
狂空華也注意到他們的侵犯，拿起一旁的斗笠戴上。
光頭壯漢咧嘴一笑，大喊：「咱們滅神公會幾天前取下了黑湖的兩個神，今天就由我排行第六的黑寶石，前來取走『鬥神──狂空華』的性命！」
「是！巨男大人！」後面的小嘍囉齊聲附和。
「原來茲納傑打敗了薩艾登呢。」薩庫心中想著，把手中的魚湯放在一邊，拿起一旁的拉爾，再抬頭看著狂空華，說：「你居然是神呢，我都察覺不到。」
狂空華沒有理會兩邊，站了起來，雙手擺放腰後，散發出一種令人窒息的氣，連薩庫都不自覺滴下了一滴汗。
狂空華猛然抬頭，斗笠帽緣掩蓋不住他銳利的雙眼，泰然自若的模樣，讓那群小嘍囉都不禁退後了一步。
「虧你們找來這裡，我想安逸過生活也被你們打擾，真是的。」
巨男齜牙咧嘴地放聲大笑，「上啊，我看他怎麼一次解決十個人！」
對方的氣勢立刻被攪動起來，十個人一同奔上前。
而狂空華，依然站在原地，不為所動。
＜待續＞
創作內容
【奇幻冒險小說】神皇-23 山中的隱士
風言風語 (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