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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三打一
人打從內心地道謝，不外乎就是被認同、被拯救等諸多理由受到感動。有些話在必須在對方死前說明清楚，否則沒機會了。
來不及反應，雙腳像是被打樁一樣，深入地底，動彈不得。
隨即而來的是沉重的一拳。
那種疼痛初如槍擊，直直貫穿，彷彿身體崩阤了泰半；再如爆破，從中心點直接擴散至全身，毫無抵禦的我，躺在地上，痛麻了整身，感覺過幾秒就要全身昏厥了。
「影拳。」薩艾登不忘替招數加上註解，面無表情。
關於這個影拳的效果，我想不用贅述，它帶給我的疼痛上面已經描述過了。
薩庫和浮生一見此景，想必不會饒過薩艾登。
一向行事冷靜的薩庫，看見神在眼前就已快壓制不住情緒了，現在看見我倒在地上，狂怒及失控完全迸發。
浮生不斷對薩艾登開槍，令我感覺是否浮生的槍技不太準，只是急著將子彈一一射完(我不知道子彈數量是不是無上限)，還是薩艾登的反應過人，速度超凡，那些子彈都碰不到他一根寒毛。
倏地，薩庫趁著薩艾登在半空中，準備橫向砍擊，他卻突然縮入自己腳下的影子中，閃過攻擊。薩庫反應很快，刀立刻朝地面上的影子攻擊，接著影子被劈了兩半，往兩旁散開。
「傷不了我的。」不知何時出現在薩庫身後的薩艾登，冷冷地說道，隨即補了一腳。
浮生看準薩艾登進行攻擊的冷卻動作瞬間，子彈已經飛行在半空中，只差不到幾公分的距離，就能命中薩艾登。
很訝異，薩艾登立刻以違反人體工學的姿勢，身體往旁邊一側，子彈仍舊徒然地射空、墜地。
薩庫按著腰部，費盡好大的力氣才重新站了起來，從這方面看來我真是不耐打，沒有火焰可變我就是平凡到不行的普通人。人家可是受過專門訓練，體力與力氣高於我之上的用刀高手……
我很想站起來。
但是全身無力回應了我的大腦意識，痛楚依然佈滿我的全身，臉上冒著冷汗，斗大的汗珠滑落了我的鼻頭，接著滴到地上。
浮生的表情很複雜，眼前的敵人是莫名的棘手，戰鬥都不敢多說一句話，因為沒有那種餘力。
薩庫的呼吸又平緩了下來，腳一蹬，身體三百六十度翻轉，雙手握刀，用難以置信的速度出現在薩艾登的頭上。
薩艾登不打算逃避。
他毫無懼怕地直接握住刀刃，用神之力來保護自己當然是毫髮無傷，薩庫落地後，不斷使力壓制；但雙方一動也不動。
浮生捉到了好機會，又朝薩艾登背後開了一槍。
我不知道是失誤還是怎樣，薩艾登用身體擋子彈，有別於先前敏銳的閃避能力，難道他真的沒有察覺嗎？
但是，薩庫又被踹飛。
我好想幫忙他們兩個，真的。
浮生的子彈似乎奏效了，薩艾登杵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拿刀的小夥子，幹的好，薩艾登全身睡著了，接下來任你宰割吧！」
薩庫使力睜開雙眼，咬著牙，勉強站了起來，看著浮生，再看著我，收刀。
「居合斬．拂風！」
薩庫使用了拔刀術，瞬間出現在薩艾登身旁。
刀無情地劈開了薩艾登的身體，薩艾登裂成兩半，接著像是粉末全數散開，黑色的碎片，飄散在空中。
很慢，很緩慢。
薩庫將我背在身上，我不敢相信薩艾登就這樣被幹掉了。
但是我說不出話來……看了他被刀斬開的瞬間，嘴角微微上揚，令人發寒。
浮生還沒有解開結界，只是閉著雙眼站在原地，擺著我看不懂的姿勢。
「奈爾吉斯，你受到的傷害將會是一場夢。」
我懂了，浮生正在使用他的能力，幫我治療，代價是耗費大量的神之力。
薩庫不知道是感覺到什麼，轉身，往後跳。
碎片一一組合起來，從腳到頭，漸漸化成人的形狀，由模糊至清晰，薩艾登又毫髮無傷地站在我們面前。
浮生的表情大駭，但是他仍然維持著一樣的姿勢，咬著牙，閉著雙眼，他讓我清楚明白，就算被攻擊也要馬上幫我治療完全。
「影子是孤獨的。只有孤獨的人才可以從崩塌爬起，重新站起來。」薩艾登又述說了一段話，十分抽象，但是我可以理解。
薩庫把我放置到一旁，接著是一陣亂砍，薩艾登左閃右閃。在我眼中薩庫就像是亂揮刀一樣，不過是薩艾登的閃避能力太強，才會有這種幻覺。
「啊！」薩庫被重重踹了腹部一腳，相較於前兩次沉悶地忍受，這次叫了出來，夾帶了從嘴巴吐出的血。
薩艾登慢慢地走到浮生旁，每踏出一步，浮生的眉頭就皺了一次。
「你以前使用這種招數沒有那麼久。」薩艾登像是緬懷過去，看著浮生。
浮生沒有理會他，依然維持一樣的姿勢。
我身體靠在結界旁，我想動也動不起來，儘管知道浮生陷入了險境。薩庫在地上不斷掙扎，一咳，血像是潑水一樣，吐了一灘。
薩艾登緩緩舉起右手，右手周圍圍繞著黑色的氣，這次的攻擊帶有神之力的加持，被正面擊中一定會死的，一定會。
「什麼雙眼平衡，只是阻止世界改變的理由。」薩艾登冷冷地說道，接著大喊：「所以我才殺了這些需要淨化的人們，重新改造這個世界！」
浮生挨了重重的一拳，雙眼睜得比平常還大，嘴巴撐得比平常還開。接著我往後倒。
結界消失了……
一道血痕，順著浮生的方向延伸而去，地板的陶瓷碎裂，揚起沙塵，浮生倒在地上。
薩庫像是打不死的蟑螂，儘管全身是傷，還是站了起來。
「以平常人來說，你算厲害了，速度真的很快，有幾次我差一點就要被砍到了。」薩艾登的話語頗有深意，藏了些讚美，還是諷刺？
頓時，我全身的痛楚感消失，轉頭看了一下倒地的浮生，心糾結了一下，他是用生命保護我，我不能畏縮在原地。
我雙手爆發了火焰，橘色的火焰加上陽光的照映下，散出了異采。薩艾登將頭一偏，苦笑：「浮生的招數還是成功了啊。」
「薩庫，你把浮生帶回去給拉薇治療好嗎？你也需要。」我慢慢走向他，站在他的面前。
我要保護我的朋友們，我已經眼睜睜看著他們重傷了，絕對不能再讓對方攻擊到他們！
「說真的，傑洛，你的神之力不比神，我們之間的差距很大。」
我不理會他，揮出右手，整支手臂變成長長的火舌，朝薩艾登吞噬。他往上跳，火焰就向上跟；他往旁邊閃，火焰就向旁撲。
不知何時拔刀的薩庫，一跳，出現在薩艾登背後，刀往頸子一劈。
薩艾登的脖子瞬間變黑色，順著刀劈的方向往旁延伸，像是橡皮筋一樣，很有彈性。
我的火焰往他腳底衝去。
薩庫往後跳，火焰就像火山爆發一樣湧上，薩艾登站在原地，恣意給火焰吞噬其中。
「解決了嗎……」薩庫走到我身邊，氣喘吁吁的模樣，想必費了不少體力。
我將火焰收起來，過幾秒後，薩艾登毫髮無傷地站在我們眼前。
「你的火焰還不錯，但是還不夠。」
薩艾登輕舉左手，手掌朝上微開，開始凝聚一團黑色的球，黑壓壓的感覺連我們都能感受到。
「傑洛，這是我的最後一擊，算是報答你的關注。」
「為什麼……」
「嗯？」
「要親近我，要殺掉這麼多人，現在又要逃回黑湖了嗎？」
用逃這個字眼我覺得分明是挑釁，但他的神色絲毫不改，看著我們。
「因為你很特別，特別到和雙眼平衡有關。殺掉這麼多人只是我的喜好，一旦雙眼平衡開始變動，代表免不了世界的改變。」薩艾登幽幽說道：「至於回去黑湖，是我擔心招來更多人來攻擊我，到時候我可能會不保。」
當所有的問題釐清後，人們就可以安然無恙地做某件事情，問心無愧。
就如同我和薩艾登，昨日的朋友，今日的敵人，而往後也是會以敵人的身分持續下去，但更確切來說，我們從不是朋友。
他散發出來的神之氣息遽升，也代表釋出的神之力達頂，我們無法閃避，但是至少我要保護我的朋友。
薩艾登輕拋黑球後，我馬上張開雙手擋在他面前，全身化成火焰。
我的火焰或許會被影子吞噬，生命隨著熄滅；但身為普通人的薩庫，更別說撐得了這一擊了。
「影子球。」
那顆黑球撞上了我，冰冷的觸感，緊黏的刺痛，強大的衝擊，導致我無法呼吸。這次真的要昏厥過去了吧？我的意識與感知漸弱。
「我和布莉樂會在黑湖，我會將雙眼平衡的事情告訴你……不過當你聽到時，平衡應該完全破壞了，世界也改變了吧。」
眼前漸漸模糊變黑，依稀聽見了薩艾登說了什麼……
※ ※ ※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睜開雙眼了，是我曾經來到的地方，很熟悉。我躺在一張床上，坐起了身子。
「傑洛，你又來了。」天斯看著我。
「我死了吧？」
天斯搖頭，道：「這次昏迷挺久的，對方太強了吧？」
我只是點頭，雙方又陷入沉默。
「還好你所在的城鎮醫療設備不差，相信你等下就可以恢復意識了。」天斯緊接著說：「你一直來找我，就代表你的神之力又提升了。」
我說不出話來，呆愣地看著他。
「並非我們雙方執意碰面的，而是你的信念驅使的。」
「下了什麼決心了吧？」天斯微笑。
「我想保護大家，我看著同伴在我眼前重傷……我卻什麼都不能做。」
我身體越來越沉重，整個人往後倒，又恢復成躺在床上的姿勢，眼前逐漸模糊，我說的話不知道天斯會有什麼回應。
但是我想，應該不久就知道了。
※ ※ ※
很寧靜，天花板是白色的，我躺在一個從未看過的地方。我頭往右邊一看，躺著薩庫、浮生。
我的手吊著點滴，很勉強地坐了起來。
可是有人趴在我的床邊。
「拉薇？」
拉薇立刻抬頭，驚訝地喊：「你醒了！」
我搞不懂狀況，疑惑地看著她。
「你們三個被『滅神公會』的人送到醫院，當時你的狀況最不樂觀……」拉薇低頭說道：「這次市民死亡人數四十七人，市長家門口引起民怨，於是撥了電話要求『滅神公會』的人來解決這次事情，現在摩爾城四處都有維安人員，高警戒。」
「滅神公會是什麼東西？我昏迷了幾天？」
陡然，有人開了門，身高大約180公分，戴著墨鏡，頭髮金色，瀏海蓋住額頭，左耳戴著銀白圓形耳環，穿著褐色皮大衣，內搭的衣服是黃色的，中間有個紅色螺旋狀圖案，穿著黑色的牛仔褲，鞋子則是土黃色靴子。
「你被我帥醒了嗎？」
＜待續＞
創作內容
【奇幻冒險小說】神皇-18 三打一
風言風語 (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