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妖精的真面目
我眼睛睜開之後,人不在原本的下水道中,也不在市長家,而是在一個空蕩蕩的小房間,我躺在一張床上。
「奇怪……薩庫呢?我怎麼會在這裡?」
「嗨。」
我坐起來後,發現一個紅頭髮,瀏海蓋住右眼,光著身子的人。
「你不是天……天……」一時之間,我忘了他叫什麼名字,用手指著他,驚訝地大喊,對於他出現在我面前不可思議。
「是天斯.特涅斯」他將我指著他的手輕輕地向下壓,接著說道:「指著神可是不敬的呢。」
現在不是為了他出現在我眼前的事訝異了,應該問他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你怎麼把我帶來這裡?這裡是哪裡?薩庫呢?」我心急地一連丟了好幾個問句給他,只想快點釐清我的疑惑。
炎神看著我愣了一下,摸摸頭髮,很無奈地說道:「你自己來找我的啊。然後這是你的體內,我一直居住在這,你的夥伴當然進不來了。」
我的體內?
我怎麼會和炎神對話?而且是我自己來找他的?
「我怎麼會來找你?我要找也是要找白森林的妖精!」低頭沉思片刻後,我提出自己的疑惑,我相信妖精的魅力大於這個莫名其妙的炎神。
「我不知道呢,相信之後還會有機會囉。」
漸漸地,眼前逐漸模糊,炎神的臉漸漸扭曲,我越來越沒有意識……
接著再張開雙眼後,又是另外一個地方了。
「這應該不會是炎神重新佈置房間吧……」我勉強地坐起來,感覺全身痠痛,背後仍有點刺痛。
「醒來了啊,孩子。」略有些沙啞的聲音,是市長。接著我看睡在我旁邊的人,是薩庫。
「要是妖精那該有多好啊──」
市長拿了沾了水的毛巾打算替我擦汗,就在我意識到我身體不能碰水的當下,已經來不及了。市長輕輕地按住我的身子,細心地幫我擦拭臉部、手部,那種感覺就像是爺爺一樣。
「我……不怕水了嗎?」我回想起剛之前被水潑到的感受,有如千萬隻螞蟻不斷咬著我的皮膚,回憶起那種疼痛感令我頭皮發麻。
「對了,我們怎麼會在這裡呢?」體力慢慢恢復的我,不解地提問。
「我看著你背著薩庫搖搖晃晃地走到我家門口,然後倒地,年邁的我只好請一旁的壯漢背你們進來……」忽然市長九十度向我鞠躬,激動地說道:「謝謝……謝謝你們解救了我們城市,感激萬分!」
我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辦,「解救」這個詞,是我第一次聽見有人對我說,雖然錯愕,但是有些溫暖,這應該是我所追求的世界吧?擁有如此和平氣息的世界。
經過了一番戰鬥後,我和薩庫的力氣都消耗殆盡,也知道自己力量逐漸流失的恐懼,那是多麼大的無力感……
接著,我又倒頭就睡,沒有夢,沒有中途醒來,直到隔天早上。
※ ※ ※
「睡成這樣,不是要去找什麼妖精嗎?」黎明時分,我慢慢睜開眼睛,第一句話就聽到薩庫對我的吐槽,他坐在一旁擦拭著他的刀。
「明明就比我還會睡……」我很輕鬆地起了床,疲勞感完全消失,摸摸背後,傷口也完全癒合了。
市長緩緩地走了進來,要我們出去吃早餐。走出房間外,有兩個大漢已經坐在椅子上。
「英雄!」他們異口同聲地大喊。
他們突如其來地大喊令我們不知所措,應該是這座城市的市民吧,或許就是他們將我和薩庫扛進房間的吧?
「這些都是我們做的,儘管吃吧!」看著桌上堆疊成塔的烤土司,還有兩大杯裝著豆漿的杯子,看來是特地為我們準備的……
「謝、謝謝,你們也一起吃吧。」我突然發現薩庫已經坐在那兒啃著吐司,表情從容不迫,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是。
用餐途中,那兩名大漢還想知道我們是如何打敗神的,甚至說我們強到可以打敗所有的神,感覺他有點誇張化了。
大餐時間結束,我的肚子也脹得不得了,我承認沒吃過這麼豐盛的早餐。
不久,我們和市長與兩名大漢道別,準備前往白森林,去一探妖精的真面目。
路上,心中仍不斷迴盪著我與市長的對話……
「市長,偷偷問你喔,妖精長得漂亮嗎?」
「嗯!相當可愛啊!」市長堅定的神情,肯定的語氣,讓我充滿了動力。
「薩庫!走快點!」我超前薩庫已經有了五公尺之多,我轉頭指使他,他一臉無奈地看著我。
沒錯,一想到妖精,我的動力源源不絕。走了一段路程後,眼前是一片森林,一旁的路標寫著「白森林」,我站在原地環顧四周。
「真難得啊,沒有喘氣呢。」在我身後的薩庫,走到我身邊,吐槽了我。
「其實……我只知道妖精在白森林,可是白森林這麼大,要怎麼找到他?」薩庫聽見我的話後,一臉無奈。
「算了,妖精應該也很好認!走吧,薩庫!」我毫不猶豫地踏進了白森林,沿著一條人為開發的道路前進,這應該就是市長平時散步的地方吧。
身旁都是樹木,有鳥兒掠過空中,有蛇從一旁的樹上竄出,有蟲鳴在週遭演奏著動人的交響樂。
就是不見妖精的身影……
為什麼市長這麼容易就遇到妖精呢?他也不像是騙人的呀。
我低著頭,準備走出森林時,一個小女孩擋在我面前。
說小女孩也不算是小女孩,年紀應該和我一樣大,只不過身高大概158公分而已,身穿黑色的哥德羅莉服裝,長袖的連身裙,裙子和袖子末端有白色的花邊,腳穿著黑色靴子。留著一頭金色的長髮,擁有一雙綠色的眼眸,以及清秀、潔白的瓜子臉,但是表情毫無笑容。
打扮得如此華麗,出現在森林中,應該不是迷路的小女孩吧?
「請問你知道妖精在哪嗎?」我向她打聽妖精的所在,不過他的回答令我感到訝異。
「妖精?外人應該都是這樣稱呼我的吧。」她用冷淡的態度回答我,接著大喊:「想要來打擾我的人,我可是不歡迎的,在我還沒生氣前,快點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我愣在原地幾秒鐘,薩庫冷靜地做出了判斷,硬拉著我走離她的視線範圍。
從她眼神突然的改變,以及高傲的態度,顛覆了我對妖精的想像。她既沒有翅膀,也沒有長長的精靈耳朵,看起來就只是普通的小女孩。
走了幾步後,我恢復成以自己的腳步行走,轉頭看著那個高傲的小女孩,她依然站在原地。
逐漸走離了她,也走出了白森林,眼前又是新的景色,新的城市正在等著我們。
「傑洛,妖精也看到了吧,我們朝下個城市走吧。」薩庫伸手對我要地圖,我站在原地不動。
「怎麼了?和你心中的妖精落差太大?」
我抬起望著天空,看著一隻大老鷹在天空中翱翔,轉了幾圈後,朝我們身後的白森林飛去。
「等等再去新城市吧。」我忽然往後轉,伸個懶腰,說道:「這個妖精果然有趣,我們現在去救她吧。」
薩庫一頭霧水地看著我,只是不解地問我原因。
「救?」
「嗯,我又感到神的氣息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