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沙羅終於清醒時,她才從Giotto口中得知了自己整整睡了三天,身體並沒有任何的異樣,相反的她的精神和體力都達到一個非常好的境界。
等到Giotto離開房間後,沙羅並沒有跟著下床反而是坐在床上看著自己中指上的夜暝之戒,明明接下戒指並在夢中接受戒指試煉時都已經下定了決心了,但當她通過了試煉成為戒指主人時卻發現那份迷惘並沒有消失,反而正逐漸的擴大。
是自己選擇成為渲染夜色的天空,隱身於夜色的夜空守護者。但對於夜空守護者的職責,直到現在才感到不安的沙羅將手覆上那枚戒指。
「這樣的我……真的能勝任嗎?」
這時窗邊響起了阿諾德的聲音:「要是沒有自信,乾脆放棄吧。」
聽到這句話的沙羅直接變了表情,琥珀色的眼帶著點怒意的瞪向對方:「你又爬窗進來!這樣特地來潑我冷水有意思嗎?」
沒有回應沙羅,阿諾德走到床邊坐下,湛藍色的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沙羅。
被對方的雙眼看得有些不自在,沙羅別開眼:「別這樣看我。」
「放棄成為夜空守護者吧。」
沙羅愣了愣,回過眼瞪著阿諾德︰「不可能。」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沙羅別過眼,不想再看阿諾德那彷彿能看透自己內心的湛藍色眼眸。
看著沙羅的反應,阿諾德越發不滿,覺得眼前的少女瞞了自己很多的事情,他甚至都還沒有機會問她那支收藏在抽屜中的藤花簪是誰送給她的。
「說謊。」
「我沒有說謊。」這話才說完,沙羅只感到肩膀一痛整個人被重重壓倒在床上:「你、你做什麼?!放開我!」
強裝鎮定的看著俯視自己的阿諾德,看著他那沒什麼表情的臉,沙羅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得飛快,臉上一陣熱燙。
看著沙羅的反應,阿諾德突然勾起了壞心的笑容:「說實話我就放開妳。」
氣極了的沙羅冷冷的瞪阿諾德:「你這人!就這麼想聽實話?」
阿諾德笑笑,雙眼中強烈表達出沒錯的意思。
翻了翻白眼,沙羅嘆了口氣後說:「我之所以不能放棄的理由,是因為我想守護Primo和他所重視的一切。」
沙羅的回答讓阿諾德表情馬上變了顏色,黑沉如鍋底一般。
這是他最不想聽到的答案,雖然他清楚知道Giotto對於沙羅來說是拯救了她的人,會有這樣的想法是正常的,但這偏偏就是他最不想聽到的。
「我說了,可以放開我了嗎?」沙羅試著用雙手去推阿諾德,卻反被抓住雙手壓在頭上。
兩人死死的瞪著對方,完全沒注意到現下的姿勢有些曖昧。
「這個說法我不能接受。」
「……你夠了喔!就算你的確有恩於我,也不能這樣子。」沙羅冷了眼神,雖然心裡有著微微的刺痛:「我,不是你一個人的。」
阿諾德面無表情的看著正冷冷看著他的沙羅:「錯了,從妳被我抓住那一瞬間,妳就注定是我一個人的。」
他看著沙羅,看著她那美麗的琥珀色雙眼和那美麗精緻的臉蛋,雖然充滿怒意卻讓他無法移開目光。
一開始,他對於沙羅的感覺僅只是找到了一件相當稀奇的玩具想要獨自占有,但隨著交涉失敗後的那場戰鬥、沙羅第一次受到重傷……一類的事情之後,他隱約感覺到自己對沙羅的感覺已經慢慢產生了變化。
他——開始希望沙羅能全心全意只在乎自己,只看著自己就好。
「要不是我遇到Primo,我還會被你抓住嗎?」沙羅彎起了冷冷的笑,像是挑釁似的說道:「可別忘了,在此之前我以Inferno Ombra之名犯下多起黑手黨家族殲滅案時,你也沒有一次抓到過我啊?」
也許是氣壞了,沙羅完全沒有平時的冷靜只想激怒眼前的人,她想反正大不了就是皮肉痛,但沒想到後續發展卻出乎她意料之外外——阿諾德的臉在她眼前放大,有些冰涼略薄的唇覆上她的,完全無法反應的沙羅只能呆呆的看著阿諾德任由他強硬的加深這個吻,當她想到要抗拒時也已經被吻得渾身無力。
不想從她嘴裡聽到讓自己不悅的話語,阿諾德深吻著身下少女,糾纏著她的唇舌掠奪著她的氣息,不讓她有任何逃跑的可能,看著她從一開始的呆然到反應過來想掙扎卻已無力的樣子,到完全沉溺其中的恍惚模樣,每一個表情都沒有錯過。
心滿意足的放開了沙羅,看著她紅著臉喘著氣的模樣,阿諾德彎起了壞心的笑:「不要激怒我。再有下一次,我是不會這麼簡單的就放過妳。」
「你……你……你這個混帳!那是我的初吻耶!」沙羅氣紅著臉喘著氣,欲哭無淚。
勾起滿意的笑容,阿諾德語氣命令的說道:「那樣更好,因為妳只能是我一個人的,誰都不能碰妳,知道了嗎?」
「誰理你啊!去死!」沙羅憤怒的大叫道,回過氣的她一拳揮向阿諾德。
阿諾德輕鬆閃過,臉上掛著令沙羅非常想宰了他的笑容,兩人不意外就這樣打了起來。
而門外,正好經過的艾琳娜和D聽到了房內的打鬥聲。
「他們的感情真好,對吧?Demon。」艾琳娜笑著,伸手親暱的摟著D:「也許家族裡會出現最強的二人組喔。」
「那樣算是感情好嗎?打打鬧鬧的,弄不好會變成仇人吧?」D微笑著表示不贊同,看著艾琳娜。
從他加入彭哥列家族後看下來,阿諾德和沙羅只要湊在一起就是會動真格的打起來,看起來就不是感情很好的樣子,而且他對於曾經是暗殺者的沙羅並沒有好感,只覺得這樣一個沾染血腥的女人很不祥,但艾琳娜喜歡這個女孩他也不好表現的太明顯。
「那兩個人不會變成仇人的,因為我啊……」艾琳娜笑著,湊近D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D聽了後勾起了玩味的笑容,笑著說道:「這樣啊,妳看事情的目光一向都很準,如果真是那樣那也挺不錯。」
兩人笑笑的走遠了之後,房間內的打鬥聲也趨於無聲。
沙羅氣喘吁吁的坐在地上,琥珀色的眼中已經沒有剛才那樣的強烈憤怒了。四周滿目瘡痍,沒有一樣物品是完好的,當然,兩人身上的衣物同樣也殘破不堪。
「結果又把房間弄得一團糟了,讓Primo看到大概又要搖頭了。」看了眼四周狼藉,沙羅忿忿的看著阿諾德:「討厭鬼!都是妳害的!」
「是妳自己挑起戰端的,怪不得我。」阿諾德一臉跟他無關的表情回道,別開眼。
「你這傢伙!」被那表情刺激到,沙羅直接撲了過去按倒阿諾德。
被撲倒的阿諾德看著沙羅那因憤怒而顯得通紅的臉龐,淡淡的說:「妳還真容易被激怒。」
「你也不想是誰害的!?」
「但是這一點很可愛。」
「咦?」沙羅愣了,整個人呆呆的看著阿諾德,臉更紅了。
看到沙羅這反應,阿諾德笑得有點黑:「怎麼?害羞了?」
「誰、誰害羞了!」
沙羅又羞又怒的就想抽身退開,卻被阿諾德一把攬住腰,一陣天旋地轉後再一次被對方壓在下面。
「放開我!」沙羅羞憤的怒道,激烈的掙扎著。
感受著身下人兒的柔軟和溫暖,被挑起了某些感覺的阿諾德緊蹙眉頭,低下頭在沙羅的耳邊說道:「勸妳別再繼續掙扎,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噴灑在耳邊的溫熱氣息讓沙羅心跳漏了一拍,琥珀色眼帶著錯愕對上了那帶有慾望的湛藍色眼。
「你……」沙羅話還沒能說出口,就被對方狠狠的吻住無法說出口。
空氣又一次的被掠奪,交纏的唇舌讓沙羅幾乎快喘不過氣來,只能任由阿諾德深吻,莫名的委屈自沙羅心中浮了上來,然後……阿諾德退了開來,退開來的原因是沙羅流下來的淚水。
「滾開!」沙羅生氣的哭喊道,美麗的臉上佈滿了淚水。
首度看到沙羅的淚水,阿諾德有些慌了手腳:「沙羅?」
沙羅奮力的推著阿諾德,哭著喊道:「滾開啦!」
阿諾德還來不及說些什麼,門突然被人打開。
Giotto錯愕的看著眼前的場景,隨後厲聲道:「阿諾德?你!你在做什麼!?快放開沙羅!」
誤以為阿諾德是強迫沙羅不成,Giotto錯愕後是震怒,他一直以為阿諾德雖然看著很冷漠但也一直都算很有原則和規矩的人,卻沒想到今天居然會看到這樣的場面。
阿諾德沒有回答,只是微微的嘆了氣然後放開了沙羅站了起來,沙羅狼狽的坐了起來整個人直接哭了起來。
「請你現在馬上離開這裡。」脫下外套蓋在衣衫不整的沙羅身上,完全誤會了的Giotto有些生氣的看著阿諾德:「從現在起沒有我的允許,不准接近沙羅!」
自那天之後,阿諾德完全沒辦法接近沙羅一步,只能遠遠看著沙羅。
這讓他的心情非常的不好卻又不能像以前一樣隨心所欲,那一日沙羅哭泣的樣子讓他卻步,而Giotto也真的狠了心不准他接近沙羅,不僅將人牢牢帶在身邊,就算沒有帶在身邊也絕不讓沙羅一個人落單。
為了不讓自己的心情持續的壞下去,阿諾德就將心思全副放在追緝犯人或把犯人打得要死不活的慘狀。
而另一邊。
被所有人保護得好好的沙羅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自從那天她叫阿諾德滾開之後,本以為對方會無視Giotto和自己的意願再來,誰知道阿諾德就這樣乖乖的完全不接近她,雖然說這也得歸功其他人啦,這讓沙羅感到心情非常的糟糕,也讓她自己意識到了自己的心意。
原來她會感到委屈是因為她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阿諾德,但又不知道對方的心意才會如此。懷抱著這份委屈來到了她和科扎特相約見面的日子,拿上了打算退回的禮物,沙羅小心翼翼的避開了阿諾德前往約見的地點。
小酒館二樓的小房間中,科扎特一邊等待著沙羅一邊想著見到她時要跟她說些什麼,遠在他方的這些時間中,他知道沙羅發生了很多事情,為此也十分的擔心她。雖然已經被拒絕過一次了,但今天他還是打算當面對沙羅述說自己的心意。
門輕敲了幾下後被推開,一身淺色洋裝的沙羅拿著禮物盒走了進來。
「好久不見了,科扎特。」
「好久不見,沙羅。」看出來沙羅心情似乎不太好,科扎特關心的問:「妳看起來心情很差,還好嗎?」
沙羅愣了愣,彎起一抹苦笑:「你怎麼看出來啦?」
「是為了夜空守護者的職責在煩惱嗎?」
「也不全是為了這個啦。」沙羅苦笑,將手中的禮盒推到科扎特的面前:「科扎特,這個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夠收下。」
看著被推來的禮盒,知道這是自己送給沙羅的生日禮物,科札特並沒有收回只是看著沙羅問道:「是因為這個禮物太貴重了,讓妳感到沉重了嗎?」
「這是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是我故鄉的風俗,男性如果送女性髮簪是定情的意思。」如此說道,沙羅的臉頰微微紅起:「對不起,我不能收。」
直白的拒絕讓科扎特的腦袋一瞬間空白,老半天的才回過神來,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謝謝你喜歡我,但我真的只把你當成很好的朋友。」沙羅苦笑著,看著科扎特語氣很認真的說:「你知道我的過去,這樣的我並不會是很好的對象,一定還有更好的女孩子等著你,而且我……」
「對我來說妳是最好的。」直接打斷了沙羅的話,科扎特認真的看著沙羅。
「科扎特……」
「身分地位什麼的那些我根本不在乎,沙羅。」語氣中充滿了真摯的情感,科扎特看著沙羅:「我喜歡的就只是妳。」
稍稍的讓科扎特的真摯情感所打動,沙羅左右為難,她清楚知道自己的感情卻無法無視科扎特真摯的情感,但她怎能用半調子的態度去面對這份感情呢。
「對不起,但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因為我……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咬著牙如此說道,沙羅為難的垂下眼簾。
又一次的腦子空白,隨後是如潮水般湧來的失落,科扎特垂下頭彎起了苦笑。
「原來是這樣啊……能被沙羅喜歡上的男人真得很幸運呢。」
聽了這話的沙羅卻也只能苦笑以對。
在沙羅先行離開後沒多久,Giotto提著酒和兩個酒杯來到了小房間中。
「來的還真是時候,Giotto。」科扎特一臉苦澀的笑容。
看著自家摯友一臉受到打擊後的苦澀笑容,想著應該是被沙羅給拒絕了,Giotto滿心同情之餘也稍稍的鬆了口氣,起碼暫時不用擔心會發生什麼修羅場了。
「喝一杯如何?」Giotto問道,將手中的酒和酒杯放到桌上。
「天還亮著呢……也罷,就喝一杯吧。」
看著面前逐漸倒滿的琥珀色液體,科扎特想起了沙羅的那雙眼睛,他是多麼喜歡那個女孩啊,可惜的是那個女孩已經有自己的意中人了。拿起了酒杯深深的看了眼杯中琥珀色的液體後一口悶下,甘醇辛辣的味道讓科扎特不由得流下了眼淚。
「Giotto,你拿的這什麼酒啊?」科扎特抱怨著,伸手抹去那止也止不住眼淚:「怎麼會這麼嗆辣?」
看著明顯是找藉口來哭的摯友,沒打算戳破對方,Giotto苦笑著。
「抱歉,我可能帶錯酒了……再來一杯?」
看著再次滿上的琥珀色液體,這一回只是靜靜的看著那琥珀色沒像上一杯那樣一口悶下去,科扎特許久後才默默的說道:「第一次見到她時,我以為我看到了女神……美麗的夜空女神。」
沒有搭腔,Giotto只是靜靜的傾聽。
「知道了她的身世後開始對她產生了憐惜,一開始就真的只是單純的想當她的朋友,但隨著一次次的通信和幾次見面,我漸漸的發現了自己情感上的變化,喜歡她想保護她,就算她的罪孽深重我仍願意庇護她……」
一口飲盡了那琥珀色液體,酒勁上來讓科扎特整張臉漲紅起來。
「這算是我的初戀了吧?但我喜歡的女孩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
沒有再給科扎特倒酒,Giotto拍了拍科扎特的肩膀。
「我本以為她是因為自己的過去才拒絕我……但聽到她說她有喜歡的人時打擊真不是一般的大。」悶聲的說道,科扎特趴在桌面上:「也許我這輩子不會再遇到另一個讓我如此心動的女孩了吧?」
Giotto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喝完自己的那杯酒,然後陪著因為酒勁而睡去的科札特,直到這瓶酒全喝完後才扛起科扎特去了他下榻的地方安頓後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