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諸多的事件後,義勇軍們面臨了艱難的抉擇與考驗。
隨著阿城的駐守義勇軍與出征的義勇軍會合後,整起事件的走向,不但沒有更好,相反的,大多數人對於目前世界局面所發生的事情,都抱著一股遺憾或者畏懼感。
當然,還是有少數堅定的分子,能夠平靜的判斷,並做出適合的選擇。
只不過,士氣的低迷,卻也是明顯的可見。
砰砰砰-
黑髮眼鏡青年停下手中的筆,看向窗外
俗話說的好,先安內,後壤外,看著外頭將那些犯罪者處刑的場面,他推了推眼鏡。
「看樣子,情況仍舊十分艱難。」
闔上了手中的筆記本,目前義勇軍的成員集中於那神愛之湖周圍,建立起了這最後的營地。
雖然未曾親自在場,但依據當時所經歷的人員情報,目前阿斯嘉特城內仍被堪稱"渡火"的災厄之火給熊熊燃燒著,而那火焰只要碰到,一般人基本上都只會面臨必然的"終結"
「......」雖然闔上了本子,但對於所發生事件的情報,仍盤據在腦海中,久久無法忘懷。
他走出了自己的房間,與最剛開始的行軍而言比較,義勇軍的人數是肉眼可見的變少,那些來不及逃離渡火的、為了守護他人而壯烈犧牲的、甚至因為絕望而自赴災禍的。
青年搖了搖頭,他不該也不願再多想這些,近期發生的這一切,如果硬要找一個元凶,那必定是死亡之災。
但......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換個角度想,假如自己是黑幕,作法會不會也是如此呢?
「诶! 你別站在那邊檔路啊!」
隨著一聲喝斥,黑髮眼鏡青年-達肯從自己的思考小圈圈中驚醒,然後迅速看向聲音來源
眼前是一個矮小的老年矮人(長鬍子的矮人看起來都頗老年的),正抬頭挺胸的用鐵鎚指著自己,「你是大白天就在做春夢嘛!? 讓讓路.OK?」
雖然對方十分不客氣,但達肯還是連忙說了聲抱歉後,便讓開了道路,看著矮人拖著一大袋東西,不快不慢的向著工房的區域走去。
雖然隱約覺得對方很眼熟,但達肯拋下了去探究對方的念頭,看了看時間點,也差不多是自己交班的時間,他默默地便往醫療區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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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差點就遲到了,不過算了,趕快交差吧,我已經不想再看或在聽那些病人的表情與牢騷了。」
被草草的塞了值班徽章,達肯看著滿臉疲憊的醫療班成員匆匆離去,然後又看向位於看診區納一長排的人。
恐懼、絕望、不知所措,種種人們所持有的負面情緒,在這些病患的面孔上嶄露無遺。
但,自己又能做些什麼呢?
達肯默默地嘆了口氣,將值班徽章別在胸前,然後平靜的往診療區的位置走去待命。
...
「是的,很遺憾,雖然我們能治療你的傷勢,但這需要時間。」
「你們就沒辦法瞬間治癒我的傷勢嗎?」
「很抱歉,目前精通醫療術式的義勇軍成員,絕大多數都被調派去支援進攻組的成員們,所以現在剩下的都是偏藥理或物理方向的治療方式。」
「看樣子也是沒得選了,總之...謝謝你們了。」
看著前來治療的人員們,此時此刻的情緒是如此的平淡,如果是在不久之前,或許他們還會在這邊鬼吼鬼叫著。
看著那人離去的背影,達肯思緒又飄向了遠處
在發生了那麼慘烈的災害,城內因渡火而死亡的無數人們,被災厄的能力瞬間奪去生命的人們,目睹那些而受到精神創傷的人們,以及活下來並不放棄希望,依舊向前而行的人們。
而自己,又算是那種人呢?
他很慶幸自己當時並沒有在城內,也慶幸自己珍惜的人們並沒有被渡火給沾染到
但這並不代表,他在未來不會面臨可能要面對的慘劇,甚至更甚者,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也是個好問題。
隨著看診的鈴聲再度響起,達肯將思緒拉回了殘酷的現實,繼續面對著那些帶著負面又缺乏生機情緒的病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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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接下來由我接班吧。」交值班徽章交給了下一位義勇軍,達肯臉上也只能掛著苦笑,這時他才知道,原來那個罵自己差點遲到的義勇軍成員的心情。
踏著歸途的路上,他隱約看到路旁坐著一個人影,而那個人影穿著在旁人眼中十分的突出
因為那是一件白大褂,而憑藉著記憶,達肯隱約記得這人是......
「喔...欸嘿嘿,一陣子不見了,達肯小哥,近來可好呢?」
而不等達肯主動上前,對方似乎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
「確實,有段時間不見了,喜歡眼鏡娘的義勇軍朋友。」
眼前的白大褂,在不久之前,曾經提供一套測試系統給義勇軍成員使用,不過由於種種原因,似乎測試的結果不盡人意。
而經過了那段往事,達肯本以為對方或許已經退出了義勇軍也說不定。
但沒想到的是,對方似乎不只撐過了前陣子的渡火之災,還仍然配戴著屬於義勇軍的房卡。
「嘿嘿,要來根棒棒糖嗎?」
也許是看到達肯愣在那邊,只見白大褂從手中先是拿出一個打火機,然後連忙放回去後.又拿出了那種給小孩子的棒棒糖果。
「一般而言不是拿香菸之類的嗎? 雖然我不抽菸就是了。」達肯接過棒棒糖,然後坐在對方旁邊。
「欸嘿嘿,自從我結婚後,我就不再抽菸了,這也是她的願望之一。」
「不抽菸是好事情啊,對自己的身體與另一半的身體都好...」
「或許呢...如果還有機會的話...」
「呃...我想我就不多問了。」聽到對方的語氣不對勁,一邊淺嚐著棒棒糖,達肯連忙說道
因為總感覺這走向會聽到啥她妻子已經過世之類的。
「哈哈,達肯小哥似乎知道我要說什麼的樣子,觀察力很敏銳呢。」
只見白大褂笑了起來,臉上帶著些許的苦澀。
「我的另一半在幾年前已經走了,而那時候我知道了幾件事情,第一個是,即便你坐擁龐大的財富與實力,在面對必然的生死,也是無能為力的。」
「......請節哀。」達肯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腦海也只能短短的回應這三字。
「不,我並不哀傷,因為我也同時知曉了,這個世界上是存在著某些方法。」
「你是說.....你想...」
「噓,我想在這非常時期,有些事情我們不需要說得太徹底,畢竟眼下"死亡"已經逐漸嶄露她的那一面。」
達肯呆呆地看著對方站起身來,有別於不久之前那副怯懦又害羞內向的樣,此時此刻眼前的白大褂似乎有著難以言語的威壓感。
「如果有機會,讓我們在新世界再會吧,達肯小哥。」
對方別過頭去,像達肯背對著揮手離去。
「等等,你的名字到底是?」像是將自己腦海中的千百個疑問拋開,黑髮眼鏡青年向著眼前即將離去的白大褂,提出了他忽略已久,卻又最重要的提問。
「古倫格。」
對方向達肯回應完後,留下了青年看著手中的棒棒糖
甜而帶酸,雖然令人回味,卻又隱約帶著苦澀感。
而災禍,仍舊持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