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les Of Mixture（混合傳奇）王章－虛無空間 （９７）

連汗水這種事物都能表現出來，這具相當於是劍舞者的軀體就算要說是生物其實也不為過。但迅銀隱隱總覺得…這本來不是以生物為目標製成的。

「嗯…事情有先後順序，我一個一個問好了。首先…艾爾？」 「喀！有！大哥什麼事情？」

「果凍力場的眷顧技：大果凍，你有辦法讓它的效果完全只加諸在我身上嗎？」

「喀…這…我問問…」其實光聽到要求就感覺知道答案，但艾爾仍然試著去確定「不行耶，大哥。那招主要只有我能用，旁邊的人只能順便吸收一點果凍氣息而已。」

「這樣嗎？那好吧，你沒事了，可以回去休息了。之後自己找嘯月領果凍吃。」

「喀咦？喀喔？」被踢往不知何時出現的空間門，艾爾只來得及勉強轉身確認狀況。只見還被夕夜跟潔抱著的希比，踢出的右腳靠著另外兩片空間門而準確印在自己剛剛的所在處…

雖然想抱怨，但希比很少有事情不能重複進行。這次連續被踢了五腳的艾爾只能被迫摔進空間門之中，被送到某個還在場者不知到的位置休息去了。

「和樹。」 「有！老大！這次的抽考題目是不是在下有沒有辦法把媽媽的力量暫時放在老大身上？答案是不行耶？」

「嗯，你進步了。既然你知道不行，那你還呆在這裡作什麼？你也要我出腳把你踢開嗎？」

「可…可是！在下覺得在下有辦法在老大身上作一層很薄很薄的保護膜，能讓老大可以增加防禦力又不會妨礙到活動耶？這樣可不可以？」 「可以，作吧。」

「嘿依！在下弄完了！老大加油！在下等著聽老大講更多更新的戲法技巧喔！」和樹倒退著走進空間門，一邊退還一邊揮手，看上去有些像是表演者退場般慎重。

「…希比，你在計畫著些什麼？」 「沒什麼，一些小事情而已，不過你得要最後問。星象？」

「嗯…希比，我可以把大星陣像是劍牢一樣暫時壓在你身上，可是效果不會有我在場的時候好耶？而且最多只能維持一天，這樣也可以嗎？我覺得艾爾跟和樹就算了，你不要趕我跟小米走啦！我們可以幫你忙啊！」

「抱歉，接下來的事情你們只要在場就是幫倒忙，你們必須離開。」

「這…這樣喔？那好吧！喝！」雖然無奈，但星象確實的把心中的星空以星光之力種在希比身上，而且不只一次。星象前前後後出手次數至少超過千次，希比身上潛藏的光點則超過兆「希比，那…就這樣了喔！我回敏茲等著你陪我看星星了啊？你欠我的不能不還喔！」

但直到星象藉由空間門離開了界點，他那難以量化的擔憂仍彷彿殘留在原地。

身為兩者的朋友，米多斯自知有事情一定要問「你…雖然我覺得你應該不會這麼蠢，但畢竟你剛從死亡深淵爬回來，腦袋可能比較不順…你不會打算要自己去面對那個長得很像我姐的怪物還有她的兩個家長吧？」

「嘿，真不愧是米多斯…」笑了，一如過往，有點賊、有點苦的笑了「…標準答案，可惜沒獎品。」

「你以為我…」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希比你已經很辛苦了！怎麼可以自己去？我也要去！安安也要去！對不對？」

「嗯，姊姊…」 「怎麼啦？安安，你怎麼不回答我。」

「因為答案是不對，夕夜。」冷淡，但米多斯仍然繼續講下去「今天所有認識希比的生命之中，最沒有資格吵著要跟著去找死的就屬你們姊妹倆。」

「噗噗！為什麼啦！臭米多斯！你還在替希比生我的氣嗎？我真的很對不起嘛！你們一定要這樣子…」

「搞清楚。」開始變得冷酷，否則壓不住夕夜的熱情「你成功的讓希比活回來，我沒有必要對你生氣。如果情況允許，我甚至想要獎賞你。但現實是我沒有你需要的事物，所以我只好點醒你。用你那好不容易終於派上用場的腦袋仔細想想，你們姊妹現在就算跟著希比上戰場，能給予怎樣的幫助？」

「我可以…可以…」

「想到了吧？失去女兒的你們什麼都不可以。不是說你們弱，只是你們真的弱，至少比你們巔峰狀態下弱。跟普通的射手或者樂士相比，你們確實很強，但現在要面對的是什麼？是異常強又異常大的怪物。憑你們現在的能力，除了當絆腳石，還能當什麼？」

「可是…」

「沒有什麼好可是的。你們真的想要幫助希比，現在只剩下一條路。那就是陪我說服他，讓我跟著去。」

「…米多斯，你既然都懂得那麼說，應該知道我會怎麼回答吧？」 「我既然會這樣講，你應該知道我的理由是什麼。」

「…」忍受著夕夜跟潔那近乎於禁錮的擁抱，希比無奈的開口「你最大的理由在於：你不覺得事情該讓我自己去面對、次要的理由是你認為你有資格面對…但很可惜，這兩個理由都不成立。」

「說下去，我還在猶豫我該點頭還是敲暈你的頭。」

「先從次要的理由講起好了…成敗都在於極光術。相對於習得至闇術的我，掌握極光術的你理論上是能跟我合作沒有錯。然而很可惜，我有幾個原因要否定這個理論。首先，雖然你跟我一樣不是正統至高神傳承者，但你畢竟沒有接受過協法特的試煉，對極光術三個階層的定義大概完全不懂，這是心境上的不完整。其次，你的身體剛利用極光術作了徹底的轉變，隨便哪個煉金術士都會擔心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這是體能上的不完整。最後，雖然協法特把聖劍的鞘送過來，但聖劍的傷勢仍然在。就算你不休息，聖劍也得先休養了。這造成了你天魔導法技術上的不完整。心體技，三方面都有所欠缺，不在巔峰狀態，要面對那些怪物的死亡機率太…嗚喔？你真的把我當成和樹敲？」

「廢話！我能忍到現在你已經要偷笑了。聽你前面什麼叫做面對那些怪物的死亡機率？難道你自己去面對，死亡機率就會比我們低嗎？」

「雖然這樣有點臭屁…不過的確是那樣。嗚喔？還敲？」 「給你一個機會，說服我。」

「還記得界面是怎麼變成界點的嗎？」 「…你想要自己實踐前任英雄的方案？同時拿極光跟至闇來攻擊那些怪物？」

「嗯，連世界的隔閡都能夠破壞，要破壞世界等級的噬星者…這是我所知剩下唯一有機會的攻擊手段了。」

「前任英雄分成兩邊使用極光與至闇，你大概已經窮究了至闇…你要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極光…不對，說到底，你為什麼覺得你能夠同時控制正邪至高神的力量？」

「這樣講有點怪，不過你看看她們吧？」 「你是指…你的冰火對立體質？」 「不然呢？」

「…話題拉回來一點，就算你特地把我留下來要幫你，你要怎麼樣在短暫時間內學會極光術？」

「我沒有打算學會極光術。」 「…你要我敲你嗎？」 「不要。」 「快說。」

「基本上你會跟我會有差嗎？」 「這個時候有差。快說。」

「好吧。簡單的說，我需要你盡可能的把你能控制的極光術力量都集中起來，然後我用神煉的方式把那些煉化成一個一次性的煉金武裝。之後我只要…嗚喔？還敲？」

「…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敲你，你欠我一次大的。先假設這個想法能夠成立，你老實回答我：執行這個方案的存活可能性有多高？」

「說實在話：不高。」 「嗯？」 「好啦好啦，很低。」 「嗯？」高舉聖劍的米多斯幾乎就要斬下。

「好吧…基本上是零。」 「這樣子你還認為我們會讓你去找死嗎？」

「不會，但是你們不能不讓我去。你們也知道茵菲利亞跟賽雷斯提亞的情況有多糟糕，能夠早一點解決就該早一點解決不是嗎？很多故事中不是都這樣寫？當世界在一條生命之間…」 「「「我們選你。」」」

「…你們能不能再猶豫一下？我保證我不會生氣。你們多想一下吧？世界毀了，就算有我在…」

「希比，我們可以去天界啊！」 「龍界應該也會歡迎我們呢，希比。」 「真的不行，大不了一起回去冥界而已。」

「糟糕，我忘記你們對世界的觀感跟普通人不一樣…這樣說吧…你們講的那三個地方不是不能去，只是就算跑去那邊，那隻空前巨大的噬星者難道不會跟過去嗎？世界樹再大，遲早有一天會被吃完，到時候…」

「到時候就到時候再說！依照你現在的想法我根本不會讓你去找死。你可不要忘了，你的計畫必須是我配合你才能進行。只要我不配合，你就沒有辦法同時動用極光與至闇的力量。這個破綻我看你要怎麼…」

「如果我說，我知道你姐的去向呢？」 「你！」

「我現在不會也不能跟你說細節，但是我確實的知道有個可能性是必須建立在把噬星者打死之後才有機會成立。也就是說，如果想要賭那個可能性，你就非配合我不可。怎麼樣？你總不成為了我放棄尋找你姊姊的線索吧？」

「你…」聖劍幾乎就要斬到希比臉上，但終究沒有。米多斯臉上表情複雜到難以判斷那究竟是生氣還是難過，畢竟裡面還參雜著開心與意外、嘆息與認同。千言萬語難以說出口，最後只能這樣問「…操弄我到這種地步，你知道我的心情會是怎麼樣嗎？」

「說實在話，知道，但是我終究不是你，所以就結論而言：不知道。我曾經非常努力的去思考花費幾千年加上倆條命去思念一個特定對象究竟會怎麼樣，但我們人際狀況差的太多，我想出來的虛幻肯定跟你的現實差的太遠。自認算是你朋友，我只能這樣鼓勵你：不要怕，選下去。我們認識到現在再怎麼灌水也不到十年，我永遠不會怪你為了你思念了幾千年的姊姊拋棄我。反而如果你敢在這個關鍵的選擇題選錯，就算我沒看過你姐，我也要替你姐打醒你。」

「你…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覺得交你這朋友實在交錯了…竟然逼我欠你人情債超過兩次？」

「嘿嘿，你人比我帥，劍術根柢比我強，術法知識比我多，要當你的債主有多難你知道嗎？難得還有這個機會，我當然要再來一次大的。欠吧欠吧，只要欠下去，你離找到你姐就更進一步了。」

「去你的。」或許是已經看開，米多斯可以笑罵希比「你腦袋壞了啊？你如果就這麼去找死，就算那個可能性能成立，我是要去那問啊？你還真以為我能從人界想辦法到冥界去找你嗎？我可沒你那麼擅長鍊金術跟空間劍技啊。」

「放心吧。你忘了我有忠心的使僕嗎？只要你願意配合，我可以讓他事後告訴你。」

「慢！說到這我才想起來…喂！自稱的歐普拉家總管？」

「凹嗚…拜託，別逼本狼表態吧。在歐普拉家就算有總管的稱號，在家主面前是能抬頭嗎？老哥今天如果真的吩咐本狼去死，本狼也只能含著眼淚擤著鼻涕想辦法自殘耶？只要用上創造主絕對令，本狼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可言。」

「…以你最接近希比的地位…」

「以本狼最接近老哥的思維表示：太遲啦，米多斯。老哥已經下定決心要這樣幹了。在我們沒有辦法舉出更有成功可能性的方案前，老哥不可能會改變心意的。還有，別想叫本狼打暈老哥。這具狼身體帥歸帥，但終究還是劍舞者的遺物。本狼才剛開始使用，這身體現在至少還有七成殘留意識是把本狼擺在第二順位的。加上至闇術的根柢本狼比不上老哥，本狼的天生制約…心體技三個面向根本都沒辦法出招啦。」

「…你已經把所有可能性都想過了？」

「凹嗚…還沒有，本狼目前只思考了十九萬零三百七十二個可能性，不過沒有一個方案有效。」

「你讓我第一次想對希比說他作出了個無用的東西…不過…你應該會願意為了你的主子犧牲生命吧？」

「凹嗚…」用狼的方式長長嘆了一口氣，迅銀連哭的衝動都浮上心頭了「…就算本狼再怎麼想…你也得看老哥願不願意讓本狼去死啊…」

「…我以為人工生命創作者會很樂意看到創作物有為了主子犧牲的情操…難道不是嗎？」

「你那是正常的創作者思維，不要忘了老哥是怪人。老哥好不容易才搞出了一個自己勉強能夠接受的創作品，至少會想擺到想到改進方案的那一天。如果當天就要毀掉跟老哥得掛掉兩者之間只能有一個成立，老哥肯定選後者…另外，本狼其實嚴重懷疑老哥幫本狼作身體的時候已經不懷好意。主素材全部都用靠邪神那邊的，偏偏現在是善神邪神力量共用的場合，本狼如果跟老哥一起出擊，這善惡力量的均勢就被打破了啊！所以老哥的方案要成立，第一要務就是不能攜帶本狼啊！」

「…你想的確實比我想像中的多…但是…這次的事情應該還有其它解決辦法。」

「凹嗚？你該不會想把責任拋給硬擠進歐普拉家當夫人的兩個女性吧？本狼現在還想不到老哥要怎麼應對，但本狼堅信…老哥已經想好要怎麼拒絕她們的跟隨了。」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這次不管希比要去哪裡，我都一定要跟了！我不要再像上次光之橋那樣跟希比分開了。」

「沒錯…這次夏多跟蕾姆姐不在，沒有大晶靈的強制力，我也不想跟希比分別。」

「凹嗚…你們兩位真的是從一開始到結尾都有想過老哥的意願是啥耶。雖然已經習慣了，只是現在就讓本狼吐嘈一下吧？失去女兒當武器的你們…現在能憑什麼來拒絕老哥的擺佈啊？」

「「…」」

「好！那麼就來賭一場！希比！你要是有辦法在不用空間劍技也不傷害她們的情況下，把她們送離界點…我就配合你這次的自殺行動。」

「賭了，然後我宣告你已經輸了。」臉上有遮掩不住的解脫感，希比完全無視抱著自己的女性臉上有什麼表情「人工生命嘯月！我以庫諾洛．巴薩卡．佛雷姆．歐普拉之名命令！」

「…看吧？本狼早就說過了…創造主絕對令言…」

「分身為天地海三狼軀，其中兩具以鎧化形式裝著於夕夜．詩懷與潔．安身上、你控制的那具軀體…帶著我女兒的屍體…從我創造出來的空間門離開界點！並且必須守護我創造的空間門，不得讓任何生命從另外一側回到界點…」

「凹嗚…有夠長、有夠仔細…本狼還真找不到破綻鑽…」 「直到空間門消逝之後，將代我把訊息傳給米多斯…」

「知道了知道了…本狼也就只能搞這些小事情嘛…」 「…完成以上事項後，你的靈魂之名就不再需要冠以歐普拉三字。」

「凹嗚？」千想萬想，迅銀就是沒有想到「主…主從關係解除？」 「下令完畢！回應呢？」

「是…是…是…」這可能會變成最後一次的絕對回應，迅銀拼了死命想要反抗本能。

「我以庫諾洛．巴薩卡．佛雷姆．歐普拉之名命令！人工生命！劍舞者！嘯月！迅銀！服從我的所有指示！」

但面對希比這堪稱絕情的連續要求，就像那鋼鐵的眼眶又忍不住流出淚水，迅銀的理性終究抵擋不住本能「是…是的，我的主子。」

目瞪口呆的看著迅銀妥善的將些指令全部實踐、目瞪口呆的看著希比完全無視三種聲音的哭喊…最後目瞪口呆的看著希比竟然還能用一臉開玩笑得逞的表情看著自己。如果米多斯真是這個世界的勇者，現在或許會舉起聖劍劈爛眼前這個恐怕沒有人心的…

怪物？

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評判希比了。但米多斯如今真的不得不懷疑「你究竟在圖謀什麼？為什麼要把自己逼到這種地步？除了死了女兒不是你可以控制的…排斥愛人、趕走朋友、斷絕主僕契約…為什麼你要強逼自己進入這種狀況？完全沒有必要吧？既然賭了，我不會賴帳，但在這最後，我只問一句：你真的是我跟星象認識的那個希比？」

「這問題問得很蠢，完全不像是你，米多斯。」 「因為你太怪了，我不得不蠢一次。所以，回答我。」

「…你想想，假設我不是，我該怎麼回答你。如果我是，我又該怎麼回答你？」 「回答我！正面坦白的回答我！」

「…我是。」任憑米多斯瞪視，甚至隱隱反過來瞪視對方，如果在場還有其他人，或許會以為這兩人死仇。

「唉…極光術！」偏偏，他們不是。一邊是明知朋友要去死，卻不得不送他去，對此感到無力的自責者。

另一邊「神煉！」則是一手逼得朋友必須這麼作還興高采烈的…怪人？

從未這麼想要看懂神煉的奧妙，就只為了在這最後關頭看透希比。奈何，米多斯仍然無法理解手法，更是無法推敲希比思路「…又有什麼事…你要我代你交給誰？全茵菲利亞跟賽雷斯提亞應該沒人有資格掌握它們代表的意義。」特別是看到希比遞出的物品後。

冥王夢魘、告死黑翼。兩枚徽章在希比那顯得有些蒼白的手中靜靜的躺著，卻絕無被別到正主衣襟上的可能性。

「好不容易從死敵那凹回來，我只是不希望它們處在肯定會出事的戰場上而已。」

「…唉，既然知道有多危險，為什麼就非去不可？」猛的把徽章抓過，米多斯幾乎氣炸。背著希比自己走向那扇空間門，卻在右腳即將踏入的瞬間止步「…作為朋友，最後答應我一件事情…」

「…作為朋友，我沒有辦法答應你，因為我不能保證。」 「算了！當我白認識你了！」

終於，界點只剩下左手托著極光術球體的希比站在原地。周圍的荒涼似乎還不足以襯托他的淒涼。

『哈，如果你朋友知道你並非因為夕夜的話與而復活，而是因為知道相當於我們弟弟的靈魂有復活的跡象才因為興奮跟著復活，大概會氣到拔劍追殺某個女性。不過…你跟他最後的問答…是什麼意思？』

『他要我就算會造成行動失敗，也要以自己的性命為第一優先考量。但是，就算我提前放棄，我也沒有辦法保證我一定能夠活著離開等等的戰場，所以我沒辦法答應他。』

『說起來，事情很古怪。你朋友也知道你剛剛講的方案根本是謊話，我就代替他問個清楚…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接下來要挑戰的對象是世界級的生靈，光靠你能掌握的至闇跟他能掌控的極光，在量上面是絕對絕對不夠的。你就算能夠發動一次極光與至闇的必殺技巧，最多只能讓你擊殺那半樹半噬星者的混血女。面對已知的最大噬星者，你要用的根本不是這招吧？』

『誰說不是的？』 『至少，你拼著跟朋友斷交的風險才騙來的那顆球…你絕對不是用來直接攻擊。』

『有沒有搞錯？這樣都被你希歐大哥拆穿？你真的沒有讀我的心嗎？』 『我沒那種閒暇。總之想作什麼，就作吧。』

『那麼…希歐大哥，就請你陪我去死了。』 『去你的，要死你自己去，身體我會撿來用。』

『嘿…如果可以辦到，算你希歐大哥厲害！喝！』空手施展空間劍技，希比不但再一次轉移回世界樹的特異空間。

「你！你這…」 「唷！我回來啦！想我嗎？」還直接轉移到優可特菈席兒的正前方…

「你就這麼不怕我殺你？」一步距離。

「告訴你，我不怕。只因為你再也殺不了我了，世界樹與噬星者混血的強者。我會這樣回來，原因只有一個：我不想你優可特菈席兒莫名其妙跟著那頭正在啃蝕世界樹的噬星者一起掛掉。為了我朋友還有很多有的沒的原因…它，我非殺不可。希望你不要阻擋。」

「…你以為光是這樣說，我就不會阻擋你…去屠殺可以算是我父母的生命嗎？」優可特菈席兒明明話語中怒意越來越高，卻一直沒有對希比進行攻擊，眼神則一直盯著…

「對啦！知道害怕就好。」飄在希比手上的極光球「我手上這顆東西至少足以殺你十次，加上我體內可以調動的至闇力量，總共至少能殺你二十次。有膽子就來打…」

「但是，靈魂已經碎裂到幾乎崩潰的你，已經連殺我一次的體力都沒有，是要怎麼殺我二十次？」

「喔？真糟糕，該稱讚你終究是神級的生命嗎？竟然這樣就看穿我的身體狀態？」相較於對手的警戒，希比顯得…太過放鬆「但可惜，你太小看我的精神狀態了。告訴你…現在的我可是能夠不擇手段的這樣搞啊！喝！」

空手抓握那顆極光術凝結的球體，希比卻沒有把它捏碎。光球被希比作為水晶球的替代品高高舉起「什…什麼？你…你竟然敢仿冒協法特散發神諭？好從協法特的信徒心中榨取信仰來攻你使用？」

「喂喂喂…嘴巴放乾淨一點好嗎？什麼仿冒？是代替好嗎？況且要搞定的又不是我自己的私事？這可是兩個世界存亡的關鍵問題啊？跟他們借點平常絕對丟錯方向的靈魂碎片玩玩沒什麼了不起吧？」好讓難以計量更難以計數的光點，不停的跨越空間，往希比手中的光球集中。

跟施展自我體能總是有著狂放氣息的時候徹底相反，在大量光源之下，慎重的希比看上去意外的出現了肅穆感…靠著一身黑衣才勉強降低了被誤認為宗教人士的可能性。

然而「不對！你要的根本不是人類的靈魂碎片吧？」對優可特菈席兒而言，現在的希比肯定是神…會弒神的那種神。

「沒想到你跟人互動的機會那麼少，結果可以這麼快感受到啊？」明顯因為這次動作變得虛弱，希比卻仍然能夠露出狡詐的笑容「不過你這不是廢話嗎？光是要靈魂碎片，怎麼夠打死相當於你老爸的超大噬星者？當然要…」

「你竟然連同儕的生命都要？」

「放心，我不貪心的。」從背後掏出一顆足以讓優可特菈席兒感到恐懼的黑球「我要的不多，其實只有一天份而已。極光術吸收了協法特信徒的信仰跟涅磊德信徒的詛咒，至闇術則相反。現在我手上都有，這些信仰跟詛咒的力量確切有多強我不知道，但我肯定至少打的死你。」

「你！你…不要逼我。」

「怎麼？你打算用上世界樹的力量來對我攻擊嗎？身兼世界樹的因子，這麼偏袒噬星者，你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但我也不能就這樣看著你把它打死！絕對不行！」再一次操弄樹鞭。

「沒用的。」卻連希比正在收集的光點都打不碎「人類的希望跟絕望可是絕對比你想像的還要可怕啊…現在的你已經沒有辦法打死我了！」

「我…那我就打到你自己死亡為止！我看的出來！你的生命力已經接近於無了，只要堅持下…你在笑什麼？」

「嘿，我在笑你不懂生命啊…優可特菈席兒。」兩手分別托著的事物曾幾何時已經不再只是至高神的力量，隨著希比的召喚，那之中灌入了人類的種種情感，每一種如果發揮到極致都有即可怕的破壞力「你知道人類什麼時候最不可怕什麼時候最可怕嗎？」

「…鬆懈的時候最不可怕，全力以赴的時候最可怕。」

「答錯了，這在座談會的時候一定要提出來跟你家長抱怨。枉費你這周遭有這麼多魂獸當你的教材，你竟然沒有問過它們這個問題？讓我告訴你吧！人類貪得無厭的時候最不可怕，因為再過沒多久就會自滅。但也是貪得無厭的時候最可怕，因為你永遠搞不清楚接下來被掠奪的會是什麼東西啊！看仔細了啊！世界樹的後裔！這就是人！」

加速吸收，兩顆星球上面的人類情感更進一步的填充了周遭空間『哈哈哈…』

『嗚嗚嗚…』 因喜怒哀樂而出現的嘻笑怒罵，已經成為可以清楚用耳朵確認的聲響。這些力量，已經茁壯到能夠搖晃世界樹的葉片，甚至是動搖了世界樹的枝幹。

情感如此澎湃，卻被希比以一己之力操弄在手中。這本應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卻實在的發生了「這…難道！你！竟然…」優可特菈席兒不懂煉金，也不懂希比，否則她不會這麼晚才想到…

希比到目前為止的動作都只是幌子。

所謂極光術，是挪用了協法特的力量作為攻擊動力。所謂至闇術，是借用了涅磊德的技巧作為攻擊手法。這對立的兩者看起來毫無關聯，實際上卻有著一個共通的特性「沒錯，就是那個竟然。」那就是：跟人有關。

就像星象的星陣力量，其實有部份是混雜著人類對星空幻想，過程中投入的心力一樣…雙至高神在漫長的歲月之中，早已跟人類投注進去的信仰心密不可分。

當被定形成球體的極光與至闇填入了人類的心靈之後，那就相當於是至高神的一部分。而結識大晶靈又習得召喚朋友的希比既然握有這樣的事物，他就可以「極限的光明，被讚頌的混球…由於我不想讚美也懶得痛罵你們，所以都給我過來！涅磊德！協法特！」

「唷！總算是走到這一步了？不枉費我花這麼多心思指點你至闇術的訣竅啊？所以你看，我沒有騙你吧？我早就說了你早就會至闇玉了是不是？你偏偏不信？不過看在你總算是把你的事情跟我的事情都幾乎解決了，我就不罵你了。因為現在有更值得作的事情…嘿！這該說是…初次見面嗎？跟我對立的…說起來我還真不知道扣除人類給的那個名號之外，你該怎麼被稱呼耶。」

「那麼不如就用那個名號吧，傳說中的無上邪神涅磊德。」

召神。

場上明明只是多了兩個跟人類尺寸相仿的生命，但「嗚痾…」已經能讓優可特菈席兒感到極不自在。

涅磊德盜用了希比的容貌，協法特混用了米多斯跟萊武的外表，兩人如果單純走在路上，涅磊德肯定有用不完的機會可以調侃協法特異性緣極佳。

但「喂喂，不用一出場就這麼顯擺吧？」偏偏現在的祂們並不單純。

極光與至闇的本體降臨，相當於是不知幾千幾萬年來有幾億生靈投注的幾兆份心意，一起在世界樹樹冠之內暴動。

落葉只是基本「哈哈？這樣叫做顯擺？你剛剛直接到地主面前耍帥才過份吧？」涅磊德現在只要稍微把音量提高，世界樹的巨大枝條就會整隻斷折，摔往不知離此多遠的樹根。

「不過…涅磊德的使徒，這次我確實要跟你道謝。如果不是你，或許我到現在還沒有辦法找到問題的根源。真是…」

「給我停！我這一生沒有想過也不屑要你對我道謝。你真的要謝，就去謝這個跟你同格調的痞子。是他設計我跳入這個局的。」

「哈！不錯嘛？境界提昇了之後，連這都想到了？沒錯，從一開始我就是希望你能夠代替受傷的我還有失去常態的協法特找到問題根源。如果協法特道謝你不要，那不然我來說謝謝？」

「噁心死了。你明明是用等著看好戲的心情旁觀，還要說謝謝？況且，你真正希望的事情根本就還沒有完成吧？」

『等等，這個世界的我。你該不會…』

「嗯，希歐大哥，一切全都在涅磊德的算計之中。混用至闇跟極光是我所知的最強力量，但是我自己一個能接觸的份量有限…所以真正的解答是…」希比將手分別搭到涅磊德跟協法特的肩膀上「…融合！」

「嗚？」連優可特菈席兒都不得不退卻甚至是恐懼的力量，就此出現。

到現在她才能理解為什麼希比會說他不可能被擊敗，因為仍不是神的他已經不再只是半神。

看上去是最放鬆的自然姿態，但就是這樣散發出去的氣勁，已經足以讓他的身體往上飛昇「嗚喔…你們兩個搭起來真他媽的神啊？我為了不升天還得憋氣才行？」或者說是爆竄。

當極光與至闇並存，兩股力量不只是相剋還相生。隨著希比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彷彿可以轟破星體的力量就再一次增長到下一個連神靈都難以分析的極限去。

兩手成爪明明沒有太過用力「噓…」但隨著調理呼吸的動作，極光與至闇自然而然的以劍成形飄出希比體內。

極光劍、至闇劍，如果兩者被刻意合併肯定事前所謂有的殺招，但如今那只是自然狀態…優可特菈席兒很清楚：希比根本一點殺意都沒有。兩柄劍的完成度都只有百分之九十九，就缺那最後一點點動機，使得兩大殺招終究是對立而不是相依。

世界樹的樹冠已經被希比…或者說是被涅磊德那無傷大雅的惡意弄的亂七八糟。葉如雨落、枝如絲斷。花凋如落雪、蕊碎如冰墜。本來乍似是仙境的世界樹，如今變得比煉獄還悽慘。

魂獸們紛紛走避，有些運氣比較差的可能會被世界樹的殘骸砸成較弱小的魂獸，運氣極端不好的則是「唉，抱歉了。我不是故意要把你轟成渣的…要怪就去怪涅磊德吧，祂實在是太擅長破壞了。」

「喂！說好了不要什麼事情都推給我啊！」 「涅磊德兄，但這實在很難不怪你啊。」

「你也有份啊，至少有一半的死亡是你造就的啦！」被雙至高神那就算是游離出來的殘渣也太過於強大的力量轟成游離魂獸體，最後連給我生命四字都念不齊全。

這樣的神力，這樣的暴力「嗚…這…」優可特菈席兒清楚知道，單靠自己是無法抵擋的。但問題在於…就算借用世界樹的力量也不足以抵擋！

已經不知道是希比的機智又或者是涅磊德的狡詐，但雙神降臨的現在，優可特菈席兒唯一的對應方式是…同時動用世界樹與巨大噬星者的力量。

「怎麼啦？你應該知道我不想殺你，所以拜託你乾脆一點的退開。這兩個變態傢伙的力量強到什麼程度，境界比我高的你應該很清楚，我完全不能保證等等如果我正式出招，周遭會受到多大的影響。如果你真的非守住你家長不可…」但就連希比也知道「…你就得跟我一樣，同時動用他們的力量才行啊？」

「這…！我…！」優可特菈席兒，沒有辦法那麼作。

希比見證過的最大噬星者，最強噬星者…偏偏，它也是最笨的噬星者。它笨到連自將死都不知道，完全沒有對希比…或者涅磊德的惡意作出反應。它笨到此時此地有敬愛它到可能會死的可愛女兒都不知道，連一點點助力都不給。

優可特菈席兒知道，希比知道，就連才剛到這裡的兩尊至高神都知道…它只顧著吃東西，它還在吃東西。為此，它已經什麼都不要，才會演變成如今的狀態。

喘息開始變得粗大…那是無法繼續限制神力暴漲的前兆，這也是希比善意的最大體現「喂…我也算是某些女孩子的爸，基於這個立場，我很不想動手幹掉別人家的女孩。但是今天…先說好，因為我覺得你的外表肯定是來自於世界樹，所以我把你跟世界樹都當成女的…也就是說那個大胃王我暫時當成公的。總之，為了讓我的女兒至少能有個墓給人參拜，你老爸我非宰不可！麻煩你，當作作善事，讓一讓吧。」

「我…」優可特菈席兒，已經無話可說。但如果要她選「…！」

「…是嗎…」她永遠會選擇希比最不願意看到的那一邊「…看來全世界的女兒，都是老爸上輩子的情人啊…沒事情幹什麼這麼拼命呢？你們老爸根本不需要你們這麼拼啊…」

感傷、感嘆又感動，然而希比沒有因此而被打動。

左手極光成劍，右手至闇化刀，這是對魔亡刃作出的惦記。

兩者被希比互斬，激盪出了鳳鳴與琴音，那是對淚無凰與蘿蕾萊的悼文。

用盡最後一次暴力與狂性，將兩邊壓縮成隨時都可以碎星的光彈，內裡隱隱出現了『嘎吼～』萬獸之王的長嘯。

「我說最後一次，優可特菈席兒，讓開。」

「我…不讓！」世界樹之女、噬星者後裔，堅決的張開雙手擋在希比正前方，完全沒有退讓的意思。

「那麼…接招吧！這是我這一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確切的幹掉別人家的女兒！」不知不覺間，希比流出淚水。不知不覺間，淚水被暴力的神力蒸發「最終！極大！獅子戰吼！」

『痛轟隆蹦隆誦隆奉隆芿貢橫碰綜孟欉誦蹦重隆隆隆痛鬨弄控痛鬨弄轟隆痛芿貢橫碰綜孟欉誦隆奉隆芿貢橫碰綜孟欉誦隆奉隆隆痛鬨弄控痛鬨弄轟痛鬨弄控痛鬨弄轟恫隆控夢巄轟隆甕隆貢橫碰綜孟欉誦隆奉隆芿隆轟隆隆甮隆隆洪…』

那一天。

世界樹之女暨噬星者後裔：優可特菈席兒、狂戰士與火魔導士之子：庫諾洛．巴薩卡．佛雷姆．歐普拉。

茵菲利亞跟賽雷斯提亞。

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