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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les Of Mixture(混合傳奇)王章-虛無空間 (96)

作者:希比耶弗│2015-01-17 22:08:39│巴幣:0│人氣:153
在最可怕的目標前放鬆,奎斯特男爵絲毫不感覺有什麼不對。永恆投擲?雖然龍人不會使用這個技巧,但他有為了打倒希比而去確認那是怎樣的技術。說白一點,不過是人類最初始的攻擊手段之一。就算冠以永恆之名,在傭兵界仍是不被重視的戰鬥技巧。

「嘶…」大口吸氣,只為了讓身體更為放鬆,好找到對方的破綻一舉進攻。

「咦?」大聲訝異,只為了表達心靈有多緊繃,因為他發現自己破綻多到守不完。

永恆投擲,在希比手中獲得最終進化…被投出來的事物遠比傭兵公會中傳聞的還要強悍上無數倍。

第一手,希比丟出的是一顆小石頭…

一顆乍看之下不起眼,但飛到目標前一步距離會自動炸碎,再從中噴發出三四十把至闇劍的…小石頭。而第二手,希比丟出的是一顆大石頭。大概有皇城那麼大,通常會被叫做殞鐵的那種大石頭。

攻勢一起,果然永恆。照理說人類投擲應該以手動作,但現在的希比可以是半龍人、劍舞者、邪神…偏偏不是人!雙手雙腳,斗篷轉化回的六片翅膀…就連那顆狼頭,都能在奎斯特男爵放鬆的那一瞬間甩出絕對不能放鬆的投擲物。

如果只是在數量上有增加,或許亞神還能夠應付這樣的攻擊。偏偏,投擲物的種類也遠超貴族所能想像。

耕地鋤、乾草叉、伐木斧、挖土鏟…農家的各式器具,有很多奎斯特男爵連聽都沒有聽說過,更不用說去理解用法。在希比的運用之下,那些全都發揮了遠超正常的效果…只因它們全都是至闇劍!

像燒瓶一樣可以滾煮液體的至闇劍、跟試管一樣方便觀察變化的至闇劍、如鐵鉗一樣能夠夾持物體的至闇劍、似滴管般能夠準確調整微量變因的至闇劍…希比隨性揮灑之下,連迅銀都不知道下一次被丟出的至闇劍究竟會有什麼外型,只知道效果絕對遠超自己能夠想像。

在這樣的攻勢之下,奎斯特男爵「可惡的賤民!本男爵…不會這樣就退縮的!」選擇最蠢卻也是最聰明的對應方式:不去理解細節。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搞懂希比的動作,那麼只要把那當成是一種很漫長的戰技來應對就好!

四肢龍爪、背上雙翼、口中利牙、全身鱗片…如今全是邪龍亞神的劍柄。至闇劍氣構成的氣勁疊合成各方向都是尖刺的劍球,不管希比從哪個方向突襲都沒用。

就理論上來說的話,沒用。

現實是,奎斯特男爵好不容易創造出來的反擊,根本不構成希比的負擔。最終.永恆投擲,甚至開始不是投擲實體。火球水花雷霆氣流…就連光源與陰影,也成為希比投擲物品的一部分。投擲物的密度足以讓被攻擊者看不清楚希比的身影,若非最終劍舞者形成的戰甲實在太過醒目,或許奎斯特男爵那雙具備龍之力的雙眼都會看丟。

他始終正面對著那頭人形貪狼的頭,死命盯著那雙不停閃動著至闇術光彩的雙眼「賤民!」只為了準確反擊。

縱斬、橫劈、斜揮、突刺…奎斯特男爵開始動作,同時朝著目標前進。

當他成功踏出第一步之後『哼!』心中竟然開始嘲諷起剛剛的自己。掌握至闇劍的龍人,沒有道理會輸給投擲至闇劍的賤民。對方的攻擊再怎麼密集,也都是朝著正面來。側面的攻擊忽略或者擊偏,正面的投擲物斬壞…

意志堅定不斷重複同樣的動作,奎斯特男爵『哈!』發現了最終.永恆投擲的致命性缺點:不方便移動。維持投擲物品的密度跟強度,這兩個目標都逼使著攻擊者不能亂動,因為那會削減出手次數或者改變攻擊時的姿態。

也就是說,只要能夠不斷的邁進,總有一天龍人手中的至闇劍是可以劈在劍舞者身上的。

有了明確的概念,奎斯特男爵的信心更加強大,身上各處冒出的至闇劍氣更是強橫。本來會不停受傷,要靠著龍的再生能力來彌補,現在永恆投擲已經沒有辦法對邪龍亞神造成傷害。本來能壓制對手的攻擊浪潮,如今看起來不過是小河的水流。雖然有阻礙能力,但不致命,只不過添增了一點點小麻煩而已。

隨著雙方距離越縮越短,對方的形象自然也就越清晰。最終劍舞者形成的猙獰狼甲,現在看起來似乎有著幾分急躁。

最終永恆投擲的攻勢則開始紊亂,丟不準的事物越來越多,需要奎斯特男爵親手擊偏的物件則越來越少。

「吼~」 「嘖!賤民!你是在鄙視本男爵嗎?」要對應的態度則是越來越多。

被丟出的至闇劍,形象不知何時開始從器物變成生物。大至戰象小至螻蟻,不管奎斯特男爵叫不叫的出專門學名,都會出現在戰場上。那些生物,本質仍是至闇劍。所以奎斯特男爵被迫要對應蝴蝶鱗粉般細膩的至闇劍、毒蜂尾針般犀利的至闇劍、巨熊前掌般沈重的至闇劍…

至闇劍的複雜度再一次提昇,但這次卻沒有難倒目標「可惡啊!」只因,他可是龍的至闇劍!一聲大罵,光是吼聲就讓所有擬似生物被龍威震攝,動作因而停頓。而奎斯特男爵便能趁機揮劍斬斷這些礙事的物體!

一隻,又一隻,再一隻。哪怕那是滿嘴利刃的鯊魚又或者是沾滿腐屍氣味的兀鷹,都只能被斬殺。

最終永恆投擲變化越來越多,生物與死物形象開始結合,但那些都沒有效果。在奎斯特男爵眼中,那都變成只要被自己攻擊到就只能破碎的朽木。

看著最痛恨最忌妒的目標就在大概十步外的距離,亢奮與貪婪讓奎斯特男爵的動作更加有力。

每砍出一劍,就再縮短一步的距離。十、九…五…三…一…

零!

「嘎哈哈!去死吧!賤民!結束了!」為了這一天,為了這一刻,奎斯特男爵忍耐了好久好久。為了享受最甜美的勝利喜悅,他選擇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右手龍爪,往著目標的胸口抓去「一切都結束了!」

『咻』

「咦…咦?」但,空蕩蕩的手感以及無法抽回的手臂,完全不是他在夜間夢醒時會想像到的場面。

「嗯,一切都結束了,你輸了。」就像希比會從後方出現,並且轟破自己背部這點。

「這不可能!」他,也從來沒想像到過。

「嗯…我知道這對你而言不可能,但實際上一切都是有可能的。為了讓你死的不甘願一點,我就從頭講解給你聽吧。嗯…該從哪裡講起呢?」希比臉上也是一臉不可思議,但內含意義卻跟對手徹底相反「就先從最終.永恆投擲開始好了。說實在話,其實這招我本來真的是要拿來誘敵的,可我真沒想像到你竟然這麼容易就上當,我也只好違反一下武裝煉金術士教戰守則了。所謂最終的永恆投擲,就是在過程中連我自身都可能會成為投擲物,這麼一來,我就會失去身為投擲者會擁有的一切優勢以及劣勢,進而獲得投擲物的優勢與劣勢。這招乍看之下,投擲物的可能性相當豐富因而難以對應,但真正的問題在於它的遮蔽性跟變動性極高,讓我可以自主抉擇我什麼時候要成為投擲物。如果有需要,我甚至能以投擲物的身份再次成為投擲者。這招因為我破壞了投擲者跟投擲物的概念,因而獲得更多變化,當然,你是沒機會見證到那些可能性了。」

「賤民…還不快…」

「放心,我正在加快速度解釋給你聽啊。最終永恆投擲,其實混合了殺劇舞荒劍跟魔神荒舞劍的概念在裡面。每一個被投擲物其實都可以有基本靈性可以自主活動,而那些並不受投擲者控制。發現了沒有?包括始終留在原地的第二任投擲者在內,所有參與者其實都會對招式產生細微變化,卻又不會影響整個招式的整體走向。每一個單位都是幌子,卻又同時都是真身,這是這個無序世界中的唯一秩序,真遺憾你沒有發現。」

「嗚…快放開…」

「喔,這可不行。你以為為了抓到你這史上最強龍人,我花了多少心思設計啊?看看我家的最終劍舞者,很正點吧?」伸手輕敲了迅銀的身軀,希比疲倦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得意「你以為我真的是平白無故讓你打嗎?你以為我真的只為了安撫我家使僕嗎?錯啦!那是誘敵啊。我是刻意要讓你心中對這具戰甲的堅固度印象深刻,進而讓你誤以為它是不可破壞的。但實際上,它不是一套戰甲,而是一群屍體,一群可能自願或者不願但只能讓我擺佈的屍體。我能夠讓它們變成我需要的狀態,像是硬到連亞神都打不出凹痕又或者是在亞神攻擊的瞬間開了個大洞讓殺招落空。具備成長性,目前有劍、狼、甲三種型態。最終劍舞者,它一口氣破壞了最終、劍、舞、者,四個概念。要跟這樣的目標對決,你至少得搶先兩步預測到變化,然後壓抑它的變動,否則就會像現在這樣輸掉,懂了嗎?」

「本男爵才不想聽你說這些!快把你的髒手…嘎啊?」錐心都不足以形容的劇痛讓奎斯特男爵差點昏迷。

「…放心吧,我的手當然髒,但那也是被你弄髒的。」但希比似乎更接近於意識不清,聲音開始變得微弱「接下來我們來聊些什麼好呢?龍的弱點你覺得怎麼樣?」

「龍才沒有弱點!不可能有!本男爵不允許你…咕痾?」

希比緊捏了奎斯特男爵的脊椎,一口氣把那條龍的骨骼捏出裂痕才淡淡開口「實際上龍絕對是有弱點的,其中一個最大的弱點在於繁殖性太低,否則不管哪個世界應該都會充滿龍這種變態生物…不,仔細想想應該會變成到處都是餓死的龍屍才對。但我真正要說的是別的弱點。你沒有修過生物學,不過那沒關係,因為我也沒有。但是我知道,長翅膀的生物最不能被攻擊的地方正是翅膀連接處。你大概就是因為不清楚這點,所以才會完全放棄後方的防禦好全力投注在往前方的攻擊吧?但這個弱點其實還不夠大,更大的弱點在於龍實在太強了。」

「這才不是弱點!這是…嗚…嘎啊?」

「聽我講完嘛,強大當然不是弱點,但是強大過度導致傲慢…沒錯,就像你這樣,那就是足以致命的弱點了。這個傲慢會讓龍認為自己的缺陷不是缺陷,然後就會疏於防守…沒錯,就像你剛剛那樣。之後,只要有任何生命有本事成功攻擊那個缺陷…那麼屠龍神話就成立了。所以今天基本上不是我打敗你,而是你自己打敗你自己的。雖然說…就算你成功破解最終永恆投擲我也還有對應方案就是了。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是不是在想為什麼我要告訴你這些?放心,你很快就會知道的。接下來說點什麼好呢?啊!來聊聊你們奎斯特家吧!」

「你!賤民!你要對光榮的奎斯特家作什麼?」 「嗯?作什麼喔?精準一點講的話…培養下任家主?」

「胡說!本男爵根本不需要賤民的培養…喀啊…」

「明明觀察我好一陣子才學走至闇劍跟至闇鏡,還好意思跟我切斷關係?況且我要培養的人也不是你,是凡伊文啊。」

「你!你對凡伊文怎麼了?他可是我們奎斯特家重要的人才,你要是…咕嗚?」

「我要是對他有反感,他早已經死不知道幾萬次了。總之,聽著。你們奎斯特家跟龍一樣有個大問題,不擅長培養後代。你老爸算是一代強者的原因是他不光獲得了龍族的優點,也克服了龍族的部份弱點。他有龍人的力量卻沒有龍的傲慢,而且還有超越龍的經營能力,光是這三點就足以讓他成為奎斯特家族之光。」

「哼!當然!他可是我…」

「不,他不只是你,還是凡伊文的最值得誇耀的父親,只是你們兄弟倆不知道而已。」

「什…你…凡伊文他…這怎麼…」奎斯特男爵被過去偶爾會想像過的可能性轟到滿腦子幻聽。

但希比的話語只會更有效「懂了吧?雖然運氣成份很重,但他可是少數龍族相關人士能夠在同一個世代裡獲得兩名後裔的強者。對龍族而言,戰鬥力根本只是其次,繁衍力才是重點,你一直以來根本就追求錯了。你應該也有發現到吧?你當然是很有力量,但在你們奎斯特家,凡伊文肯定比你更受下人愛戴。」

「廢話!那是弱者對強者的…嘎啊?」

「不…不不…」希比進一步把手中的長條物捏扁,靠著額外噴發出來的血腥味多爭取了一絲清醒「…那是愛啊,笨蛋。」

「愛?休想欺瞞本男爵!就算是本男爵也知道…咕嗚?」

「你不知道。我知道你後面想要說愛存在於男女之間,可實際上這世界上也存在著同性之間的愛情,但不管是哪種都不是我要說的。就算你再怎麼蠢,也該聽過敬愛這個詞吧?我要講的接近於那種。凡伊文跟你相比,戰鬥力上當然遠遠不如,不過在號招力上面,情況就相反了。如果你們兩個是不同陣營的領導者,我保證你沒有辦法用暴力以外的方法從他的陣營裡面招募到任何人才。這點我相信你自己也知道,但是我更相信你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麼你完全不在意這件事情。對吧?」

「你這下賤的賤民!你…你用至闇鏡…」

「不,這種小事情我不需要用至闇鏡也能猜到,因為我比你懂愛…雖然沒多懂多少就是了。」手跟聲音都開始顫抖,但希比的態度卻比過去任何一刻還堅定「聽好了,你這個欠揍貴族至今少數可以說是完全正確的行為,就是你對待凡伊文的態度。交不到朋友的你大概在心中深處渴望著能夠有個同輩能夠讓你完全不會猜忌,偏偏你們奎斯特家為了力量犧牲了繁衍力,所以你就算想跟普通貴族不同去珍惜手足也辦不到。凡伊文的出現藉由你父親為媒介恰好跟手足的關係類似,又或者是龍人的血統感應讓你本能的知道他很特別,總之你跟他的互動正好是你最深沈的渴望。而那股感情如果你要把它說成是力量,應該連你自己都不能接受吧?所以要怎麼稱呼呢?專門一點的說法是兄弟愛,但簡單的說,愛一個字就夠了。雖然我不知道你愛凡伊文有沒有愛你自己多,但至少會比你愛普通人多很多。有鑑於你明顯不知道,所以我今天特別讓你知道:其實,你是懂愛的。只是,你不知道你懂而已。」

「你!你在說些什麼?我完全聽不懂!」

「想否認也沒有用的,你的生理反應已經出賣你了。聽到我說凡伊文是你弟,你那顆不用連續跳動的龍心起碼連跳了十下,你以為我沒感覺到嗎?不擅長管理貴族家務的你,一想到能夠放心的把一切都託付給凡伊文,是不是感到很開心啊?雖然你們兩個都比不上你爸,但是如果你們兩個分別負責武力跟內政,那麼總和成績會超過你爸你們真的可以成為奎斯特家的榮耀,進一步把奎斯特公爵家的聲勢往另外一個高峰推。理論上,就算真的要讓你們推翻茵菲利亞皇室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而那可是你自己拼到死都辦不到的境界。這樣你還覺得我們從涅磊德凹來的技巧很強嗎?告訴你,弱斃啦!愛比邪神強個幾萬倍還有找喔!而這股最強大的力量其實你內心深處就有唷,聽起來是不是很興奮啊?」

「真…真的嗎?本男爵…真的…」

「當然是真的啦!」明明極度疲倦,聲音也幾乎像是夢遊患者的夢囈,希比臉上卻有著無上的滿足…

「所以…本男爵…真的有那麼強大的力量?真的…有愛?本男爵真的有愛過人?」

「當然有啊!」 「所以!本男爵是…」 「當然是這世界上最大的笨蛋,還有我最大的仇人啊?笨蛋!」跟奸笑。

「你?嘎喀嗚喔…咳痾…」更進一步的痛楚,更進一步的受傷。奎斯特男爵大口大口的將龍人血液咳出,卻全被希比用神煉的技法承接住。

「你知道嗎?基於某些個人因素,其實我真的想過要放過你。你想要作什麼事情只要不會影響到我,我從一開始就不想管。如果你懂得用正常的方式進行追求,就算你把我女兒的媽追求走了,我也沒有辦法。但…」剛剛彷彿降到谷底的氣勢猛的激盪出來,至闇術再一次掌控了整個局面「…因為你,我女兒掛了。而很不幸,你沒有後代,我沒有辦法用同樣的方式讓你體會我有多痛苦,我只好用另外一種方式。我想要再疼愛我的女兒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我只好讓你沒有辦法繼續愛你想愛的人,偏偏我又不想用殺掉你愛的人這種普通手段來整你…所以最後我決定了!」

「你…你要對本男爵作什麼?」

「我要讓你親身體驗至闇玉的效果啊!」千萬把如鏡面般明亮的至闇劍,以奎斯特男爵的身體為中心集合。

總份量跟質量都超過常人畢生總和的痛苦,本應該讓任何生命都死亡「嘎啊啊啊?」但奎斯特男爵沒有。他痛苦著、掙扎著、困惑著…就是沒有感到生命流逝著。

「我想你一定不懂我在做什麼吧?放心,我說了要讓你死的不甘願,就一定會讓你懂。講簡單一點,我在做藥,更精確一點說:我在做傷藥。」隨手對著奎斯特男爵的腦門倒下神藥與超神藥,但希比不是為了治療他「你弟凡伊文在出任務的時候動用了你們奎斯特家的龍人之力,但他的體質沒有你強等於是自殘。目前雖然還沒死,不過跟死也差不多了。為了要救治他,我需要龍的精華當作主藥材。很可惜,你也知道凡伊文的身體沒有你好,讓他去吃龍,龍肉的力量很有可能會讓他撐死。所以我需要的龍必須是凡伊文體質上不會排斥的特殊種…」

「你…難道!」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你想對了!」身體被至闇術的力量波動完全遮蔽,但希比那明顯在諷刺的聲音仍然能讓聽者知道他正在笑「那頭龍就是你啊!凡伊文的哥哥、不排斥跟凡伊文一起經營奎斯特家、現今最強龍人的你啊!」

「不!本男爵才不會讓你…」

「你以為到現在你還有資格說不嗎?你以為我喜歡讓我女兒被你殺掉嗎?」嘻笑聲中帶著哀哭聲,希比力量隨著情緒大量增幅,奎斯特男爵的身體漸漸從邪龍亞神的姿態縮小「我爸媽喜歡讓別人懂得什麼是愛,但我不喜歡。我會破例讓你懂,那是因為我要讓你知道,最深沈的哀也來自於愛!你就懷抱著你的愛意來承受我的哀傷吧!隆巴.奎斯特!至闇玉!」

「不~~」從慘叫聲判斷,奎斯特男爵的愛意之中恐怕參入了悔意跟懼意,或者還有很多其他濃厚情感。

然而「神煉…結束。特殊藥品:龍人…完成。」那些都不再能影響界點了。

史上最強的龍人如今只是一顆跟小拇指一個指節大小相仿的藥丸,雖然以藥物來說算是大了點,但只要是個成人大概配一杯水都能夠輕鬆吞進腹中。曾經被用來惡用的邪神氣息如今也完全無法從那上面察覺到,特別是龍族,恐怕只能從那上面感受到濃到滿出來的龍息。

他,或者說它,靜靜的躺在希比攤開的右手掌上。週邊沒有一絲污穢與血漬,因為那些全都被燒光了…

帶著藥丸像是雪花一般慢慢飄下「帥呆啦!希比!」 「老大!在下就知道你會贏!」

「大哥!為了慶祝你復仇成功,我們開個果凍宴會吧!」 「希比!我們贏了對不對?」

場上有一半的觀眾熱情奔往他們心目中最強者的身影「…」哪怕那個強者一句話都沒有回也無所謂。

「…依莎幽伊…依莎幽伊…」曾經真正是這個隊伍之中最強者,現在看起來卻是最弱者。她已經弱到沒有餘力去管自己以外的事情…

「「…?」」以至於她不能像這個隊伍中的另外兩名智者一樣,察覺狀況有異。

畢竟是狂戰士的後裔,希比的情緒起伏其實相當強烈。這場戰鬥的結局,對於希比而言不可能不重要,照道理說應該會換來比天更高的亢奮或者比深淵更低的消沉才對。

「…」然而,結論是無。都已經落地了,希比仍然不發一語,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連動都不動。

「喀…喀喀…」艾爾開始覺得事情不太對,試著伸出手去確認狀況「喀靠?不要用咬…喀靠?你在哭?有沒有搞錯?就算你真的好不容易有了身體,也不用興奮成這樣啊?」

然後感覺事情嚴重的不對勁。

艾爾不是很清楚興奮的淚水到底是什麼味道,卻深刻的體會過悲傷的淚水比檸檬更酸、比海水更鹹。

而如今,迅銀那用劍舞者金屬鑄成的眼眶之中,流出的六條淚痕明明沒有冥水那麼驚世駭俗,只不過是很單純的液體,卻讓艾爾感覺到那之中有著比海水更沈重的悲傷。

「…不…不會吧?老大養的狼…」單純如和樹,也能在瞬間想到要怎樣才會讓平時態度總是比鋼鐵更堅硬的人工生命為什麼如今會比破布更不堪打擊。

「…啊!天驅的不死鳥!賜給我等生命的源頭!復甦靈藥!」星象認同了這個事實,嘗試反抗。

「…吶…安安?為什麼希比不跟我們講話呢?我們是不是剛剛作錯了?所以希比生氣了?米多斯?我…我剛剛不是按照你說的作嗎?我跟安安都沒有隨便浪費自己啊?為…為什麼希比還是生氣了?」夕夜否定這個事實,嘗試逃避。

「「…」」立場分別跟星象與夕夜相似,反應卻徹底不同。儘管他們從未期盼這樣的結果出現,但它如今確實的展現在眼前。不管反抗或者逃避都不知該從何作起,他們只能呆看著希比的身體並且模仿著…

「…在場認識這個軀體的主人又不希望他就這樣死去的…全給我聽好了。」直到那具身軀用完全不像那具身軀應有的態度發言為止。

「嗚哇!希比!你沒有死!你真的沒有死對不對?我…咦?你生氣了嗎?我…咦?」夕夜的悲傷、喜悅、錯愕…全都被希比的軀殼阻擋住,只剩下無止盡的害怕。

雖然失去了女兒,但能夠跟希比一路戰鬥到這絕非凡處的界點,夕夜也已經不是純粹的人類。或許是直覺?又或者是更在那之上的感官在告訴她:眼前發言者,並非自己深愛的目標…而是某種比黃昏更深邃、比淤泥更腥臭的邪惡事物。

在那之前,即使強如希比一行…肉體仍然很難動作、心靈則差點崩潰。在場有七個生命同時接受到這樣的感覺,而上次讓這群強者有這樣感覺的對象,是協法特。

「…你是涅磊德嗎?」米多斯率先打破僵局。

「不是。」可惜,差了點「你的判斷並不差,但我沒有時間講解。你們不需要知道我是誰,我也不想讓你們知道,你們只需要知道:你們認識的庫諾洛.巴薩卡.佛雷姆.歐普拉快要死了,而死因是靈魂崩潰。如果你們不想要讓這個情況發生,就努力改變現狀吧。」

「…要怎麼作呢?無名的神祇?」潔的態度很正確。

「不要問我,我不知道。」卻沒有獲得正確的答案「如果我知道我又能作到我早就作了,根本沒有必要跟你們互動。你們可以懷疑我,但我保證你們再不行動後悔的會是你們。」

「…但是,要怎麼行動?」 「我說過了,我不知道。」

「請問您有任何可以作為參考的線索嗎?」 「…我能說的大概只有這身體裡的靈魂曾經因為悲傷崩潰過。」

「那麼,請問我們能不能解讀成:靈魂可以因為喜悅而重生呢?」 「…我不知道。」

「那麼…請讓我們試試看吧。」 「先提醒,你們不會有太多機會可以試。」

「好的…感謝您的提醒,無名神祇。」本來臉上的淡淡悲傷,如今全被期待與喜悅遮蔽。或許在那之下還有一點點妒忌,但基本上可以視作不存在「姊姊!是時候了!」

「咦?安…安安?是什麼時候了?你想吃飯了嗎?」

「不是的,姊姊,是時候道歉了。」 「…啊!」明明並不悲傷,夕夜卻流下淚水。

那是懊惱與後悔,那是感嘆與無奈。事後想了很久,夕夜知道那不是一件該作的事情。偏偏,無奈的是,夕夜跟潔都知道,不管重來多少次,那個時候的夕夜一定會那樣的開玩笑。

因為她覺得無傷大雅,但,希比不覺得。

明明姐妹達成共識已經很久,然而當時機好不容易到來「我…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失敗可能造成的可怕結果哽住了喉嚨,夕夜甚至擔心自己會不會加速希比靈魂崩潰。

「喀…」當時也算是幫凶,艾爾尷尬的不敢開口。

「大姐…」和樹則是還沒聰明到能夠在別人的關係上插嘴,只能旁觀。

礙於地位,迅銀甚至連出聲的權利都沒有。米多斯則是自認不適合干涉,只好保持沉默。

「哎唷!」唯獨星象,比星空更閃耀的星象「你不用擔心這麼多啦!夕夜!我相信只要你好好的表達,不管你說什麼,希比一定都會很開心的!」

能夠比星空更貼近人心。

臉上的笑容不帶任何功利氣息,因而讓人容易相信。

「嗯…嗯!說的對呢!」如果是潔,或許還會再猶豫一下。但夕夜很快就感染上了那股單純與活力「希比一直都很照顧我跟安安,一定不是討厭我們才會這樣作的。」

『為什麼我覺得他早已作到討厭必須那麼作的程度?』米多斯沒有把內心話說出,淡然旁觀著。

「嗯!一定是這樣!安安!我…我要說了喔!」 「姊姊,加油!」

「嗯…那我…我…」一開始還讓人以為夕夜沒作好心理準備「對不起啦希比我不是故意要傷你心的只是那時候我真的好寂寞喔想要跟你一起再踢艾爾屁股所以才會笨笨的開那個玩笑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有那種狀況發生了可不可以原諒我呢我好喜歡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感覺你想要讓安安也加進來的話我真的不會反對唷我們再一起去水上樂園玩嘛一定會很開心的對不對讓我們一起回家吧希比沒有你在的話歐普拉家就不像一個家了啦趕快醒來嘛不要再睡懶覺嚕…」

「喀…靠…」事實上,連艾爾都聽的出來,她的心理是作好準備了,但是思維沒有。

這次講的全都是真心話,不帶當初的試探性與淘氣固然是比較不傷人,但,現在的重點是要救人…夕夜講出來的話卻一點都不感人。至少艾爾聽到踢自己屁股那段就不免皺起眉頭,完全無法獲得救贖感。

夕夜很努力模仿心目中的希比,用類似於簡報的快速發言法講話,星象也不停的在後方打氣「「…」」但潔跟米多斯臉上只有擔心與憂愁。

艾爾能想到的,他們只會想得更多更深。對夕夜的表現,艾爾還能勉強給予及格分,潔跟米多斯則是連同情分都很難給出。

沒有任何反應,代表沒有一點效果…米多斯都開始想要叫夕夜乾脆講反話,嘗試把希比氣醒,但最後終究不敢這麼賭「…為什麼你把事情交給你姐?我覺得應該由你去講才對。」

「因為我是第三個成員…」臉上多少有點哀傷,那股無奈讓米多斯想起上輩子的自己「…在希比跟姊姊的關係還沒有釐清之前,我跟他的關係只會更模糊而已。不管我多麼愛他,這都是不能改變的…」

「我聽你在亂說!」米多斯有些發怒「不能改?希比為了你們姊妹拼死改變了多少事情,你現在竟然敢說改變不了?如果你對希比真的有如你所說的感情,就說出口啊!」

脖子上的聖劍沒有讓潔產生一絲恐懼「我說了,我愛希比,但那現在對他而言、對我而言都沒有意義。重要的是…」

「希比!我愛你唷!安安也愛你唷!我們最愛你了!就算你不愛我們也拜託你醒一醒好不好?我跟安安想要再聽你講話嘛!就算你要跟我們說…你不愛我們…也…也沒有關係喔!真的!」

『喀喔?』差點為了夕夜的改變高舉果凍歡呼,但為了避免破壞氣氛,艾爾努力的用果凍堵住自己的鼻子跟嘴巴…

「如…如果希比你…真的不喜歡我了…那也是沒有辦法…可是…可是…你一定要繼續喜歡安安下去喔!只有這件事情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退讓的唷!」眼角開始浮出淚水,夕夜快要找不到想說的話,心中焦躁不已。

「咦?老大…的手…」若非希比的手緩緩的把剛煉好的藥丸塞進迅銀嘴裡,恐怕她已經開始用希比最討厭的方式繼續表白。

雖然「嗚哇啊!希比,希比!」這之中的差別只不過在於她執行的動作會從救人變成單純的情緒宣洩。應該學過大量禮儀的貴族,如今只是個普通女性,抱著自己的愛人痛哭。至於她到底為什麼而哭,已經不是重點。

星象用腋下與手臂,分別困住了艾爾跟和樹的脖子,維持著這樣的動作強硬撞上米多斯。

潔跟著撲到希比身上,跟夕夜用同樣的態度進行同樣的動作。

「凹嗚…」將那顆藥吞進體內的儲物空間,迅銀正想偷偷溜到遠方去享受一下這具身體的強悍體能…

「…等我把事情交代完,你有的是時間晃,不用這麼急。」卻再一次的被希比震攝住,然後第一次。

「凹嗚?」嚇出一身冷汗。
引用網址:https://home.gamer.com.tw/TrackBack.php?sn=2718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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