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還是為了綿羊。
沒有開場,沒有序言,似乎是長期思考得出的想法。
「綿羊吃灌木,花呢?」
「綿羊吃任何牠碰到的東西。」
「有刺的也吃?」
「吃。」
「那刺是裝飾用的?」
我不清楚,當時正在試著轉開一顆旋的過緊的螺絲釘,飛機的故障很嚴重,水也越來越少,情況看起來不甚樂觀,我開始焦躁。
但那孩子沒得到答案便不會善罷甘休。
「刺是沒用的?」
我無法耐心回答他,隨便的應付著。「沒用,刺不過是花的陪襯。」
他沉默了片刻,平靜的跟我控訴:「你說謊,花是無辜的,他們保護自己,相信自己。」
我沒有理會他,一心只想著螺絲釘,「…再打不開就得用鐵鎚敲它…」
「我跟你說,那些花……」「我不想聽,不過就是敷衍你,沒空,很忙!」
他看著我。
「很忙?」他挑著眉盯著我手上的鐵鎚,和難看的飛機。
「你說話越來越像那些大人了呢。」他的笑容出現了苦澀。
我開始緊張,並且喘不過氣,『他對我失望了』這樣的想法盤旋在我的心裡,他的表情帶給我莫大的害怕,像是下一秒他就會消失在眼前。
「我去過一個星球,上面有個紅臉的先生,他從沒聞過花,從不注視一顆星,更未曾愛過一個人,他的人生只有加法。整天喊著自己很忙,還因此沾沾自喜,引以為豪,和現在的你一樣。」
他的語氣禮貌卻疏遠,但眼神空洞,裏面沒有我。
「這樣就只是顆蘑菇。」
「…?」
「蘑菇。」語氣堅定的闡述著。
「多少年以來花都長著刺,綿羊也吃花。而探討這件事,探討它為何辛苦長出沒用的刺,難道這不比加法重要?」他的臉上出現了冷笑,卻彷彿一碰觸便會崩裂。
「假如我認識了一朵世上唯一的花,在我的星球外都找不到,有隻綿羊就在某天早上,一口就把它給吃了,而牠卻不知道這嚴重性,這還不重要?」聲音漸漸的拉高,我開始感到慌張。
「……假如一個人喜歡仰望著星空,在成千上萬的星星中,想著他與眾不同的那朵花……但如果綿羊把它吃了,不就像是所有星星都熄滅了?這難道,還不夠重要嗎?」他的聲音越來越沙啞,我想衝過去抱住他,阻止他再說下去,但他像是已經失去了所有力氣,窩在原地,不容侵犯。
我後悔著,所有工具都從我手中滑落,夜幕低垂,星光燦爛,但卻無力去欣賞,我嘲笑著自己,生死何妨?這裏有位小王子,他比我的鐵槌,我的口渴,甚至於我的死亡還重要……。
無視他週遭散發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場,我緊緊的將他抱在懷裏,哄著:「沒事的,我不忙,你的花不會有事的……我給綿羊畫個嘴套,給你的花畫個護欄……沒事了,對不起,對不起……」我覺得自己很笨,好像甚麼也做不好。
而我的小王子,不再發出聲音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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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進度只有打完第九章,
最近大概暫時不太更新了,
有那麼點忙|´・ω・)ノ
第八章和第九章的染榛超不懶榛的哦哦哦哦賣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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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巴托斯的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