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轉撰 第十二話 無止盡的回轉.成
本來在這次捕獵過程,高崗沒有多想......以為自己是走入羊群中的狼,可現實卻狠狠訓了他一頓。
獵人?獵物?那種東西......打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定的,隨時都會因為立場或時間不同,不停轉變。
而高崗他就是因為不管前世和今世,都處於養尊處優的環境中,所以才會誤以為任何情況都能按著自己所想的去發展......實則卻並非如此,有任何意料之外的事發生,那才叫理所當然。
逃離了樹林,望著後面沒有白虎追來的高崗這才停下了腳步,心有餘悸地喘著氣。
「呼、呼......本來以為師傅那笑臉沒有他意,實際上卻是坐等看我笑話嗎!」
一逃離險境,高崗立即大口抱怨著雨霜道人的不是,因為雨霜道人竟然把最重要、最關鍵的事漏了,沒跟他說......這怎麼會讓他不氣呢?
感受著身體遲來的恐懼,高崗苦笑著看著眼前自己的手指不聽使喚地抖動,也不由得重新認知到自己此時此刻,這個身軀有多麼地弱小以及無力。
「......雖然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我卻是連把這不如意打退的力量也沒有呢......無怪乎,不管是甚麼樣的存在,都能只在這天道之下,低下了自己的頭。」
說到這邊,高崗他又再次想起了前世身為不周山的事......那一日妖族與巫族沒日沒夜的大戰,血流如川如海,死去的妖族與巫族不勝其數,而他自己最後更是被這戰鬥波及到,也身亡了。
一切的一切,就有如天道早已注定好般......不可違、不可逆!
不周山要倒、天要塌,使地巫族氣數已盡、妖族衰退,人族當道......所有事情都早已安排好一樣。
而他......就只是其中一顆微不足道的小棋子任人驅使,甚至是連當棋子的資格也沒有,只是神仙打架被順便牽連到的一個小蝦米而已。
「天道......當真公正?」
想到這邊,高崗不禁握緊了拳頭,用著十分不甘心的眼神望著天,彷彿與天道有化不開的仇恨般。
雖然他什麼話也沒有說出口,可明眼人一看也曉得高崗他未開口說出來的答案是什麼。
搖了搖頭,把這份感情重新深藏於心中,不願再多想的高崗空握了一下總算不在顫抖的手,同時腦中也漸漸猜出了雨霜道人為何沒跟他說......這裡有猛虎的原因。
不......應該說打從一開始,雨霜道人就對他說過了,只是他沒有從那其中聽出弦外之音而已。
「......師傅,原來你想說的事是這個嗎?不過師傅也真是夠壞心眼的,比起明說,還不如親身自己體會,從而其中獲得自己的經歷與感悟嗎......」
想通了雨霜道人對他自己絕口不說的原因後,高崗便又重新回頭望向了那片有虎的山林間。
「......在稍微試看看吧。」
說完,高崗算了算自己手中還有的弓箭數量後,就再一次返身,繞向了其他的方向,潛入了那片山林裡。
過了一時半刻後......那片山林間再次傳來了虎嘯,而高崗狼狽的身影也再次出現在這地方。
只聽他這麼邊喘著氣,還邊不忘滿嘴發著牢騷:「......該死的老虎,又不是要抓你來吃,有必要這麼兇狠嗎?難道在那地盤稍微打打牙祭也不行?我就不信了......我一定要打下隻小動物來祭我五臟廟!」
喘完氣,平息內息後,高崗又再次悄悄的潛入了那片山間之中,一舉一動皆顯得無比小心。
只可惜......過沒多久,高崗又再次被白虎窮追猛趕,不過與上次不同的是......白虎這次足足追了高崗半個山頭後,才放過了高崗,返回了那片山林之中,讓高崗整個人跑到膝蓋笑個不停。
「王八蛋,那隻臭老虎......還以為牠真的是山大王,整個山林動物都歸牠管啊!」
敲了敲自己痠痛的膝蓋與小腿,勉強運氣多少紓解了不適後,高崗才撐起身子站了起來,望了一眼那山林,心中默默發誓著自己還會來後,便打開了雨霜道人給他的竹簡去看裡面所記載的可食用食材。
高崗看著竹簡上,不只記錄著食材文獻,甚至還很親切的附上了生長的位置,使他一一看過去,同時也對這座山的各處地方,有了新的理解。
「......無妄林那有竹子可以採竹筍,不過在山腳下,現在去有點太遲了。其他還有......大頭菇?這好像就在這無嘯林附近,雖然吃不到肉,不過有菜可吃也不錯,就決定是這裡了!」
很快地決定了下個地點後,高崗便將這竹簡珍重的收入了懷中,向大頭菇所在地前進。
不過......就在高崗前腳剛離開這無嘯林,後腳就再度有人踏進了這山林間。
而此時在這片山林間,處於異常敏感的白虎,一聽到又有腳步聲,立即又誤以為是高崗闖進來,準備這次絕對要逮到他的白虎,卻在看到那身影後,重新意興闌珊趴回了原位。
只是白虎不理來人,來人卻沒有要放過白虎的打算......只見她毫無畏懼的大步走到白虎眼前,二話不說的就伸出手,朝著老虎的鬍鬚就是一拔!
「嗚......」
可說也奇怪,剛剛威風無比的白虎,卻在此刻有如無辜的小貓咪一樣,對著來人發出了求饒聲。
「哼,你這傻大虎,我問你......你從剛剛一直就在鬼叫些什麼,很吵耶,你不知道嗎?最好......你有個合理的解釋,不然......哼哼,你知道的。」
聽來人這口氣,似乎也對這白虎相當熟識的模樣,因此大無忌憚的抓著白虎的鬍鬚打著結......不過這也讓白虎不敢反抗的乖乖被擺弄著,同時也低鳴了幾聲,像是在對她訴說著些什麼。
「哼嗯......這樣啊,有一個和我差不多外表的男孩闖進了這邊啊?」
白虎猛點著頭,表示絕對不是自己清嗓子亂吼,而是要抓人的緣故......就在白虎以為成功能從她手中逃過一劫的時候,她卻突然用力猛拉了白虎鬍鬚直說著:「你這傻大虎,藉口也不找好一點,這片山林怎麼可能還會有人、有人......」
說到一半,來人頓時想起了一件事情而鬆開了抓著白虎鬍鬚的手......趁這機會,白虎飛快的從她手中抽回了自己的虎鬚,用著爪子打算鬆開打結了的鬍鬚。
看白虎那副駕輕就熟的模樣,似乎本身也不是第一次遭遇到這種事的樣子。
「好,很好!」
解鬍鬚解到一半的白虎,聽著猛然說好的她,不禁連忙倒退了幾步,讓她看著輕笑了幾聲,對著白虎說了一句白虎無法理解的話後,便踩著輕快的步伐離開了。
不過白虎也沒打算去理解,因為對牠更重要的事是......解開自己打結的虎鬚。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