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第一次離開了上層。
第一次離開屬於她自己的房間。
僅有她自己一人的空白空間,今日沒有被封鎖。
巧合的,就像是被刻意安排過的一樣。
踩過周邊的乾涸肢體。
粉色的眼眸僅是直視前方。
簡陋的衣裝,抵擋不了塔裡模擬外界氣候的嚴寒。
但她甘之如飴。
她從未感覺過真正的冬季,踏在低於體溫許多的雪之上。
不適,但卻令人喜悅。
「妳怎麼穿這麼少呢!」
「會感冒的啊大姊姊!」在平民所在的塔層,遇到了穿的也沒多保暖的兩位孩子,一男一女。
少女並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但對他們的搭話感到安心。
衣物看起來相當陳舊,還帶著補丁。鞋子也破了個洞,可以隱約露出的腳趾。
『僅是比自己好一點而已。』她是如此想的。
「大姊姊要跟著我們一起回家嗎?」橘色頭髮的男孩子開朗的邀請這名少女,伸出了的是已經被凍得快不能動的小手。
「家裡,應該還有衣服吧。」咖啡色的捲髮女孩綁著小巧的雙馬尾,食指抵在下巴沉思,至少不能失禮。
「現在!我們走吧!」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盜走了一旁走過的男人的錢包,兩人,一人抓著少女的一隻手,朝下層城區的陰暗角落奔去。
她連說慢著的機會都沒有,好像也來不及糾正這兩個孩子。
但感覺他們漸漸溫暖起來的手,看著他們的笑臉。
她沒有說什麼。
「到了喔!」像是展現寶物一樣,雙手朝昏暗的巷子裡晃動
「我們的祕密基地!」自豪插腰說道,仰天大笑三聲。
僅是紙箱堆,腐敗潮濕的氣味瀰漫,一旁隨便亂堆的布早已灰黑發霉。
但他們還是從其中找出幾件比較厚的衣物給了她。
「這樣就不會冷了!」橘色的少年幫她披上衣物,此時她才注意到他胸前有個大大的紅蝴蝶結。
「哇,剛剛那位大哥身上帶了不少錢耶...」在紙箱內部如進行儀式的咖啡色少女點著鈔票,旁邊的紙箱台還有著不少人的證件,可見苦主眾多。
當她正要將鈔票收好的時候,一股強大的外力弄倒了她們所建的紙箱堡壘。
「喂,你們,最近有點囂張啊?」是男人,穿著黑色的皮製風衣,被清洗乾淨的頭髮被抹了亮亮的髮油,叼著的是稍微高級的香菸,面上掛著墨鏡。
不過如何金裝,就是個痞子,不改變本質。
白色的少女直視著他,而他也沒有特別注意少女的神色。
而孩子們只是狼狽地把自己僅有的東西抱著,保護著,瑟縮在角落。
「喂,把東西交出來。」踹了咖啡色的少女一腳,而那一腳被橘色的少年飛撲擋下。
「不准,欺負我的妹妹。」那是警示的神情,完整的投射在男人身上。
但這樣的神情僅是讓擁有絕對力量的他更加憤怒,那是個挑釁,就這個怒氣驅使,他更大力地對他施暴了好幾下。
直到少女一把抓住他的腳,如寒風的神色灌入他的腦內,使他不自主的冷顫。
「啊...」
莫名的欣快感,伴隨身體無力
「不...」
身體的能量,從接觸面流出,眼神上吊。
「不要!」
無法負荷的能量被抽走,整個人癱軟於地上,身體乾縮成蠟乾。
「大姊姊...妳...?」
「...」
兩人僅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光景,而她將他抽乾了之後,把他嶄新的皮衣剝下,套在自己身上,蹲踞於角落。
「難怪帶姊姊回來會這麼累!」在不自主的情況下還是被抽了一些能量走,孩子們討論著。
「可是姊姊好厲害!」雖說不是很安全,但少女的確比他們兩者都還要有力量,這是事實。
「姊姊可以保護我們嗎?」兩位孩子湊的極近,快要貼上她的臉了,但她的表情仍是一貫。
她點點頭,便窩進了紙箱。
「太好了!這樣就不會被欺負了!」
「可以吃好吃的,住暖暖的,好開心喔!」
「謝謝姊姊!」
毫無表情的她,可以感受到他們的喜悅。
心底油然而生的,是種暖意。
那是暴風雨來臨的前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