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K市,一名男孩在巷子發現一具......」
電視裡傳出有關昨晚那四分五裂屍體的報導,大衛試著連續轉了好幾台,中間雖然有一台在報氣象,不過報完之後也跟著在抱這個。
他放棄了,因此他關掉電視機。
昨夜的事情他一直催眠自己,要自己忘記那血腥的畫面,但是這個國家的媒體似乎很希望全體國民內心長存不好的記憶所以才拼命的報,即使現在應該是悠閒的早餐時段。
他拿起叉子,享用今天的早餐:荷包蛋還有培根。
大衛盯著盤子裡的物體好一陣子......
腦袋突然浮現一個可怕、奇怪且扭曲的畫面,牧場裡的豬,被人用昨天的手法殺死,接著草地突然變成鐵板,開始為豬的屍體加熱,在把其中一部分送到他的盤子上──變成培根的外型。
他輕輕撥開油膩的培根,接著把荷包蛋的蛋黃戳破。
※
從昨晚開始,大衛感覺所有東西都是隔著一層棉花在碰到他,包括吸入體內的空氣,這個世界的一切跟他之間彷彿多了一層隔閡。
實際上造成這種錯覺的,八成是自己的『精神疲勞』。雖然有好好睡覺了,可是精神層面上還是十分的勞累。
就連平常嚴格的長官,都跟自己說:「今天請假回去休息吧,沒關係的。」似乎他的樣子看上去很糟。不過即使這樣,他還是拒絕長官的提議,完成今天的工作才離開崗位。
一模一樣
這個世界沒有產生任何的變化。就跟昨天,或是更之前相較,簡直一模一樣。
真要說甚麼微乎其微的變化,就是逝去了一個生命,不過說實在的,每天都有新的生命誕生,以及舊的生命逝去不是嗎?
沒必要為此,讓自己一直處於不安......
大衛雖然早已知道這個道理,但是心中就是有甚麼......揮之不去。
他睜開眼睛,甩甩頭。
自己在返家的火車上睡著了,不過他感覺越睡越累,也許應該聽長官的,早點回家去休息.......
突然之間,身體某處告訴大衛:「繼續睡。」而且是很強烈的,不過為時已晚......
眼前可怕的地獄景象,已經照映進腦海。
碎屍
這個車廂內的,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乘客,全部都變成像是昨夜看到的,那種慘不忍睹的碎屍。
強力的暈眩把腦內其他情緒逕自擠出去,接著開始膨脹,試圖要撐破大衛的腦袋一樣。
腹部感受到一陣燒灼的灼熱,胃袋裡碳水化合物與胃酸的混合物已經衝到喉頭,不過大衛,連同體內的恐懼感,一起壓下去了。
他吃力的站起來,不可置信的是,在這種情況下,腦袋還有餘裕思考:為什麼只有自己沒事?是有甚麼特殊原因嗎?還是自己運氣好剛好沒被行兇的殺手注意到?
經過一番思考,他得到的結論是:這一切都是個誇張的夢境,現實不可能會發生這種事的。
沒錯,是這樣子沒錯!
自己只是不巧跟著『噩夢』一起搭上同一部列車,所以才會遠離現實,看到現實中不可能出現的光景。
大衛的嘴角勾起一陣他自認還算輕鬆的蔑笑。
要說他沒有感受到恐懼,那絕對是騙人的。不過此刻他心中洋溢的,是令人緊張的興奮。
因為他決定了
他要粉碎這個噩夢製造的『夢境』,為所有人把現實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