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虹離去之際的表情相當複雜，周宗翰並不是沒發現，那表情是顏虹不願透露的意義。
因為最後那句話令周宗翰挺在意──妖狐空間不能讓太多非妖狐的人進來。
「讓異族進入妖狐空間，會如何呢？聽起來就是會付出嚴重代價似的。」周宗翰自言自語，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遂苦笑了陣，究竟自己為何會擔心起別人呢？「周宗翰」這人的心難道真這麼多愁善感嗎？連身為妖皇子的自己都無法駕馭？
想到這兒，周宗翰的心思又拋回顏虹那，果然還是會擔心呢；顏虹是妖仙，修煉了千年並且擁有「妖尊」等級的超凡，應該無大礙才是。
周宗翰的心思被名為擔憂的情緒百般纏繞，想得出神的時候，突然眼前乍現藍色幽光，不知不覺之中已經從那扇玉門穿回了現世。
背著劉雨馨，周宗翰與劉雨馨兩人已經降回現世。
「哇靠！怎麼從這裡回來！那夭壽狐狸怎沒提醒我！」周宗翰猛然一驚。
卻是從高空，如失重般地往下墜落，周宗翰背著昏迷的劉雨馨，一時之間慌了手腳，兩手捧著劉雨馨的大腿，根本無暇喚出符紙！又不敢放開劉雨馨，在高空的亂流之中，就算只有周宗翰一個人也沒把握用風咒安然地飛翔，更何況還要把劉雨馨接住……
穿過夜晚的雲霧之後，兩人仍不斷往下掉，都市的亮光盡現眼前。
眼看過了五秒，重力加速度之下，讓周宗翰的身體開始產生不適感，眼睛由於高速而變得乾澀，睜不開。
周宗翰的身體被墜落的風壓掃得疼痛，卻是發現自己身體漸漸冒出的強勁脈流，在風壓的強烈吹送之下，這股脈流變得異常明顯，尤其是脊椎龍骨的部位。
難道這就是劍仙的「根源劍氣」？周宗翰回想起，敖軒替周宗翰開拓根源劍氣的時候，身子就有一種飄忽的輕盈感，說不定可以利用這種特性？
心念集中了一陣子，運起通體內力，將其完全舒展全身，身子是變輕了沒錯，但是劉雨馨身體的重量卻改變不了，對於墜落的狀況並沒有好轉……
不對，想錯了。
周宗翰立刻意會，被敖軒開拓的的確是根源劍氣，但現在身體散發出的只不過是普通的內息，也就是內力。而根源劍氣是存在龍骨中更內側的力量，然而周宗翰卻不知如何使用。
天哪，身為一個劍仙，從空中摔死……豈不是人間大笑話。
「不管了！只剩下最後一個方法！」
周宗翰沒空繼續思考，直接將全身的內息一鼓作氣，集中在丹田。
「救，命，阿！」周宗翰爆吼一聲，發出無比嘹亮的呼救……
霎時一道金光閃現，金光人形漸漸現身，敖軒以蹲坐之姿出現在周宗翰面前。
敖軒禁不住笑意，拍著手，放聲大笑：「周宗翰！你幹嘛啊！我剛剛已經看了你好久了！最後竟然把內力用來大叫救命！」
「幹！快點幫忙！」高空與高速使得周宗翰邊說話邊噴口水。
「我不能出手幫你，你懂的。」敖軒也知道狀況緊急，指著周宗翰說：「我只能趁現在教你劍氣用法。你先趕快把內力發出，至少能成為一股反作用力，讓身體變輕，拖一點時間。」
這一個特性周宗翰早就知道了，瞪了敖軒一眼：「然後呢！」
「以形化物，以氣化形，以根化氣。」敖軒講了一大串。
「講中文！聽不懂！」周宗翰罵道。
敖軒推了推眼鏡，突然站起身子，凝滯在空中，好似腳下已經踩著什麼東西了！
而周宗翰仍然抱著劉雨馨往下墜落！
周宗翰看得發傻，難不成敖軒踩著「以形化物」的地板嗎？可以便出「物體」的話，連亂流風壓都能破除？
周宗翰心裡不停覆誦剛才敖軒的話，「以形化物，以氣化形，以根化氣！」，根源的「根」嗎？
探索脊椎龍骨深處，果然有一道暖流充斥，周宗翰閉上眼，用意念將「根源」展開，散出體外之際，形成一種不同於內息的氣勁！
內息能經由人體控制，但出了身體就難以掌控；根源劍氣卻能在散出體外繼續由意念操控。
這麼一來，周宗翰已經掌握到要點，正想跟敖軒一樣變出個透明地板時。
敖軒突然提醒喊道：「學弟！先別學我！你現在還不熟練，萬一沒調整好氣勁的話，你們兩個會撞死在劍氣地板的！」
還會撞死啊？
「你就不能一次說完？那我變翅膀總可以吧？」周宗翰無暇瞪眼，趕緊提出想得到的第二方案。
「好啊！應該可以！但面積要隨著亂流調整，否則會東倒西歪的。」敖軒應答。
看著都市大樓越來越近，周宗翰乾脆順著直覺，將根源劍氣從肩膀兩端展開，但似乎作用不大，仍再墜落。
「是面積不夠大嗎？」周宗翰自語道。
周宗翰繼續延伸劍氣形狀，想像成一個弧形的風箏，成為劍氣滑翔翼。
由於劍氣面積增大，落下速度逐漸減緩，終於讓周宗翰與劉雨馨呈現一種滑翔的姿態……只不過滑翔的速度快得嚇人。
但慶幸的是，總算免除掉摔死的危機。
敖軒飄到周宗翰身側，誇讚：「很棒喔！才不過幾秒鐘你就學會了！」
周宗翰冷汗直流：「可是我還不會控制他！」
「根源劍氣一旦會使用可謂妙用無窮，你天資聰穎，不用擔心。」敖軒推了推眼鏡。
「誰在跟你說啥鬼劍氣阿！我是說我還不會控制滑翔翼！快要撞樓了！懂？」周宗翰不禁怒斥，總覺得敖軒根本不如女孩們所崇拜的學生會長這麼完美阿！進一步熟識之後才覺得敖軒有些「天然」。
「反正不會摔死。」敖軒被周宗翰罵得似乎很開心，總是一臉笑吟吟，卻突然「喔！」了一聲，敖軒發現周宗翰背上的劉雨馨漸漸醒來：「劉雨馨醒了，我可不能被她看見，我得先走，拜拜。」敖軒順手揪了符紙，化為一道金光閃過，消失了。
劉雨馨在周宗翰背上緩緩動著，睜開眼：「這裡是？」往下掃視了好一會兒……
「……這是哪！周宗翰！你帶我到什麼地方啊！我懼高症啦！」劉雨馨突然勒緊周宗翰的脖子。
「不要勒我啦！瘋丫頭！」周宗翰罵了一聲，劉雨馨才放輕力道。
「你要不要解釋一下現在是怎樣！」劉雨馨近乎尖叫，又給了周宗翰的天靈蓋一拳。
「就是……我們現在在飛。」周宗翰無言地解釋。
「你會飛了嗎？」劉雨馨認真地問。
「不會。」
「那現在是怎樣！」劉雨馨猛力一吼，又問一次。
「我還在學啦！」
「哪有人還不會飛就先跳樓的！北七膩！」劉雨馨差點沒暈倒，穩住思緒，又問：「那怎麼辦！」
周宗翰肅然：「妳可以先抓緊我嗎？」
劉雨馨勒緊。
「等！太緊了！不能呼吸！」周宗翰趕緊呼救。
「啊！抱歉。」
劉雨馨抓緊後，周宗翰才有辦法空出雙手，各持一張符紙，凝神運術，讓風咒隔開高空的亂流。
原本刺耳的簌簌聲突然消失。
符術的風咒，快速地取代了空中了亂流，成為平穩的狀態。
周宗翰用意念調整了滑翔翼的後翼，加以用風咒吹拂，剎那間飛行速度加劇！比平時只用風咒托體的周宗翰飛得更快，速度幾乎可比一台噴射客機了。
「喔？」劉雨馨驚疑道：「好像飛得更快、更穩了？」
「有嗎？」周宗翰問：「成功了嗎？」
「有喔！」劉雨馨突然有些佩服周宗翰，畢竟能在充滿亂流的環境「飛」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劉雨馨高興的又勒近了周宗翰的脖子，稱讚道：「你好猛喔！怎麼辦到的！」
劉雨馨靠近周宗翰的同時，發現到周宗翰脖子處有個熟悉的香味。
「剛剛才再罵我！現在又誇我？善變！」周宗翰瞪眼道。
「唉呀！善變就善變啦！能飛感覺很棒耶！你怎麼辦到的！」
周宗翰見劉雨馨開心了，心中自然也愜意了些。提到飛翔，周宗翰一面操風一面沉吟：「我以前很會飛的，現在雖然飛的方式很不一樣，但是這種飛翔的感覺真棒。」
「你以前也在亂流的地方飛？」劉雨馨好奇了起來。就算周宗翰之前所描述的世界實在太過虛幻，但總覺得周宗翰說的就是實話，周宗翰終究不是會騙人傢伙。
「夠強就會。」
「欸，自誇也要有個限度。」劉雨馨白了周宗翰一眼。
＊
劉雨馨進入浴室把門鎖上。
「滾開啦！我要洗澡耶。」劉雨馨在浴室喊著！
「快點開門，我怕妳傷口惡化，側腹部的傷口是屍鬼殺傷，沒處理好的話會超級潰爛的。」周宗翰面對著深鎖的浴室門扉……
「你以為加個『超級』我就會比較怕嗎？你滾開啦！我要洗澡了。」話雖如此，方才受到致命傷的地方實在恐怖，劉雨馨輕輕翻開早已破損的制服，有些畏懼地瞥一眼傷口，卻啥也沒看見，只有一大片乾涸的血跡結痂，看來已經完美痊癒了？
劉雨馨提起聲音道：「我沒事了啦，我看過傷口了，完全好了。」
聽見劉雨馨這麼回答，周宗翰摳了摳鼻子隨便應了聲：「好吧，有哪裡痛了再告訴我，我在客廳。」
「好啦，你去看電視。」
打發掉周宗翰之後，劉雨馨把衣服全褪去，直接沖洗身體。
十分鐘過後，身體並未感到任何痛感，仔細搓揉身子也無大礙，只有少許的大腿肌肉痠痛。
肯定是周宗翰背著自己的時候捏得太大力了……劉雨馨暗罵了周宗翰兩句。隨後披上浴巾轉身。
卻在轉身的時候……好像從鏡中瞥見……自己背上肩胛骨中間有些黑色紋身圖樣？
「是錯覺嗎？」劉雨馨扭著脖子，又往鏡子看了看。不禁頓了頓，果然真有一道異樣文字微成一圈圓環，如刺青般地浮現在後背肩胛骨處……
到底自己昏迷後……發生了什麼。
劉雨馨乾脆不多想，遂走出浴室。
＊
周宗翰看見劉雨馨到客廳，趕緊起身問：「有受傷嗎？讓我看看。」說完便伸手要碰裹著浴巾的劉雨馨。
劉雨馨扯了浴巾，後退側身道：「欸欸欸！手想幹嘛？」
「幫妳看傷口啊。」周宗翰平眉肅穆道。
見周宗翰這種正經反應，劉雨馨插腰道：「哼，你現在倒是不會害羞了嗎？之前就是因為害羞，才故意跟我避而不見面，處處閃掉我的眼神，對吧？」
「才……才不是害羞！」周宗翰不禁語塞地瞪眼道，雙手抱胸，嘖了一聲：「我現在跟妳說真的，屍鬼的招術陰寒險惡，中了招哪可能這麼快活。」
逼得周宗翰緊張得口吃，劉雨馨心裡漾起開心的成就感。不繼續鬧周宗翰，轉正面說：「剛剛我已經全都看過一遍了，我的傷口通通痊癒了……真的沒事。」
周宗翰看劉雨馨的手腳動作，倒真如同沒事般……這才微微點頭：「沒事就好。」
既然周宗翰信了自己，劉雨馨心一懶，便沒有把背上的憑空而生的詭異紋身告訴周宗翰。
「有件事……」劉雨馨帶著周宗翰到客廳沙發坐下，單手按著胸口的浴巾：「顏姐有來，對吧。」
周宗翰停了停，面露一絲緊張神色，微微頷首：「嗯。」
「你跟她……是不是……」劉雨馨咬著下唇，賊賊參雜一點羞赧地笑容，笑而不語。
「沒有。」周宗翰沒經過任何思考就回答了。
劉雨馨小臉一燙，有點意外地說：「『沒有』什麼，我都還沒說咧！」
周宗翰白了劉雨馨一眼：「我跟妳也相處好一陣子，不用讀心也能猜到妳剛剛那種表情是啥意思。」
「別騙我了，女孩子的心思，在這種事情上是很敏銳的！你就承認吧！又沒什麼關係！竟然能跟顏姐親熱……你這傢伙！真不是蓋的。」劉雨馨誠心誠意地誇讚周宗翰，時不時用拳頭輕輕捶了周宗翰的胸口。
雖然周宗翰跟顏虹只是唇瓣輕吻與短暫幾秒的肢體交纏，但被劉雨馨說得這麼篤定，周宗翰皺眉道：「妳這瘋丫頭……那時候該不會是裝睡吧？」
劉雨馨暗暗倒抽一口氣，周宗翰會這麼回答，不就代表顏姐跟周宗翰真的有過一段纏綿？
此刻劉雨馨故作鎮定，緩緩往周宗翰的脖子側指道：「你這邊，有唇印。而且剛剛背著我的時候，你的後頸有香味。顏姐那種足以魅惑眾生的香味我是聞過的。」
周宗翰聽劉雨馨這麼有條不紊地判斷與抽絲剝繭。只好雙肘放膝，望地嘆氣，承認道：「是啦，但只有幾秒而已。」
「幾秒？你該不會是……第一次？」劉雨馨面露憐憫，輕輕拍拍周宗翰的肩膀。
「嗯。」周宗翰點頭說：「是第一次。」
劉雨馨摀著嘴，噗哧一聲，咯咯笑道：「可是……時間未免太短了。對不起，我不該笑。呵呵呵。」
周宗翰一臉嚴肅地說：「因為顏虹說時間很趕，那裡只能待一下子。」
「好啦。很趕，很趕，沒關係吼，總會有不在行的事情嘛，別難過。」劉雨馨又伸出手輕輕拍撫周宗翰的肩膀。
「嗯？什麼『不在行的事情』？」周宗翰這時才注意到劉雨馨的表情，瞪眼道：「等等，妳那憐憫的表情是怎麼回事。」周宗翰終於恍然大悟……
「哈！」劉雨馨知道這種事情對男生而言很傷，忍住笑意，又說：「放心啦，我不會張揚的，我跟你是好朋友嘛。」隨後比出「噓」的手勢。
「張揚妳妹唉！我跟顏虹只有接吻！沒有做！」周宗翰怒斥了一陣。
劉雨馨用手肘頂了周宗翰：「沒關係，第一次嘛！健康教育的時候教官有說過，男生……」
「吼靠。」周宗翰單手摀著臉，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乾脆不解釋……
周宗翰打斷劉雨馨話，說道：「好了好了，請停止！我們做正經事。現在來進行心法境地修練。」
「現在？」劉雨馨有些意外，因為心法境地修練已經暫停了兩個禮拜，現在突然提出來……
劉雨馨轉了念，心法境地會使兩人的心意交纏，產生有些類似情愛的心理副作用，而現在……反正周宗翰剛剛已經承認跟顏虹的關係，劉雨馨跟周宗翰兩人之間已經沒有灰色地帶，就算會產生尷尬的副作用，倒也不必太擔心了。
劉雨馨左掌與周宗翰右掌對合，周遭事物幻化成流體、氣體，如水墨畫般渲染開來，進入心法境地。
進入心法境地有心靈溝通的作用，許多複雜的情緒與思想能透過心法境地傳述。
周宗翰把劉雨馨今晚的魔性異變用簡單的意象傳達之後，再使用吸煉術於劉雨馨的全身掃視一遍又一遍……
果真如周宗翰推測的一樣，劉雨馨現在體內純淨的亞種質能只剩下一點點，肇因於劉雨馨今晚的魔性異變，已經把純淨的亞種質能吸取殆盡，幾乎全數轉化成赤焰色的魔氣了。
周宗翰用意念提醒劉雨馨。
妳現在身體的亞種質能似乎是剛剛才自產，其餘已經全轉成魔氣……
啊？之前自產的亞種質能都浪費了嗎？
周宗翰意念傳達出失落。
沒錯。
抱歉……你別難過，我們明天就開始去找亞種能力者進行吸煉術吧，把亞種質能再收集回來。
這是一定的，但重點是，妳不能一次次地讓自己身陷危機，否則妳身體的魔氣又會再一次侵蝕妳的亞種質能，會前功盡棄的。
好，我知道了，對不起。
更何況我們不知道魔化對妳身體會不會有不好的影響，在我看來……妳今晚的那種狀態，一定會破壞妳的身體組織，萬一妳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周宗翰說完後，似乎瀰漫出不捨與疼惜之意。
這種心暖的感覺……劉雨馨被心法境地的副作用影響，臉紅心跳的同時，強迫自己用意識將周宗翰這種情緒強行推開。
帶有一絲怒意嗔道，你已經有顏姐了，這種不規矩的情緒要不要收斂一些呢！
妳別介意，妳自己說過我們是好朋友，我發現，人類關心好朋友是基本人性。
聽見周宗翰這樣傳達……劉雨馨安心的同時，心裡卻苦澀苦澀的。
對了，你是怎麼學會飛行。
周宗翰為了替敖軒隱藏身份……只好在這時後把自己的心念封鎖。
只把根源劍氣的用法與「滑翔翼」始末解釋一次。
簡單地用剩餘的亞種質能，將兩人的性靈與身體修練過後，兩人又再次回倒現世。
劉雨馨緩緩睜開眼，第一件事情抓著周宗翰問：「那晚真的是你放出閃光逼退群魔？」
「呃……算是吧。」
「沈老師曾經跟我說過，成仙之法，必先入魔……仔細想想，你當時為了緩解我入魔的情形，對我身上的魔氣用了吸煉術，會不會就是那時候入了魔？」
周宗翰回想了陣，的確那時候魔氣入體，敖軒曾說自己體質特殊，說不定真是入魔所造成的結果，回答道：「『成仙』可能真的跟入魔脫不了關係。」
周宗翰頓時愣了愣，寒假時，敖軒將引薦自己去中南的某地學習符術，會不會趁那時候把入魔過後的劉雨馨轉化成仙？
不合理，也不可能。敖軒說過，一個現世只能存在一天仙、一劍仙，所以劉雨馨不可能被轉化。而且轉化的意義在哪裡？有何目的？
周宗翰轉了念，敖軒所覬覦的是劉雨馨身上的「琉璃」，卻又不可能為了繼承琉璃而放棄仙人修為──殺了劉雨馨。
左思右想，怎麼都想不到敖軒的究竟想幹啥。任何動機都無法成立，唯一成立的，就是他真心想幫助周宗翰與劉雨馨……但是，世間險惡，真有這種好事？
「講話講到一半，你發什麼愣啊？」劉雨馨輕打了周宗翰的頭。
周宗翰回過神，凝視著劉雨馨那堅毅的雙眸，輕輕拿了劉雨馨的雙手。
劉雨馨想甩開周宗翰這突然的舉動，心裡卻是欲拒還迎；而且，周宗翰若真心無二念，自己如果多加排斥，豈不代表是劉雨馨自己心存情意？
「妳自己孤身一人，無依無靠。我不在的時候，妳一定要小心，知道嗎。」
周宗翰這般叮囑，劉雨馨心情煞是複雜，撇過頭嘟嘴道：「你快點回來。」
「嗯。」周宗翰頓了頓，這個回答，有些遲疑與不確定。
＊
中南之處，一片雲霧裊繞的山巒之中，身穿白色古代長袍的男子，頭帶黑紗帽，駕著一隻優雅巨大的白蓮仙鶴飛降。
在雲霧之中，白袖一揮，一幢巨大白瓦亭子憑空浮現。
敖軒佇立於前，雙手一揖：「天仙。」
男子秀眼一睜，白色雲霧頓時裹住整座白蓮亭，隱藏於山巒。
「『琉璃』現身了。」男子聲如潺潺流水，涓細而長遠。
「是的，由騰蛇守護。」
創作內容
《東道一方》48.不在行的事情
東道一方(本傳)(完結)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