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作為動漫迷的角度談------功夫之王李小龍的思想

引 學貫東西以武入哲

剛趕著還了才寫了報告的魔禁第十三集小說，又要趁著用這部要轉借給朋友的「李小龍:生活的藝術家」，作為寫本文的主要資料。

當然前題是各位或多或少聽過李小龍學過哲學，並在其電影中反映了出來。




(該書的封面)

但也要提醒一句，誠如他在書中說的，切勿給他和該書過分崇高的地位，他的正職是演員和導演，他唸過大學哲學課但不是主修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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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曾說過鐮池和馬的最大論敵是李小龍

*注意下文的「東方」指受到儒佛道教的地盤，只限如中國和日本韓國等地。

關鍵問題是李小龍的以武入哲的理論，根本顛覆了各位崇洋的奇幻和科奇幻作者們，所認知的人格完成與個人戰技力量的理論。

與其說鐮池老師的最大論敵是李小龍，不如說李小龍的最大論敵，是看慣了西方文化傳統的基本哲理的人，那不只是在單純的道德和政治甚至信仰層面。

而是深到形而上學的世界觀的層面上。

在前陣子於NEEDLESS百度吧上，和魔禁迷爭吵時發覺他們都預設了中國式的想法，結果便不懂得人家在說什麼?

因為李小龍曾說過，如果可以用筷子挾到飛行的蒼蠅，那這個人很好修養。他還指出如果換了是西方人的話不會認為有什麼意義。


因為如果挾到飛行的蒼蠅便是好修養，那麼根本不存很有功夫的壞人，便不會有人可以和作為主角的英雄敵對。

(李小龍說挾到蒼蠅，其實他本人也不一定真的做得到，但這段片證明他可以用雙等棍打乒乓球和點火了。)



但挾到蒼蠅其實是反映當事人的內在的整合:

身體不只是靈魂的軀殼或容器而是同一的才能動作如此準確，而對於目標的高度專注力無分主客體才能捕捉到蒼蠅所在，他的筷子被執得如此的好代表了像自己的一部分般。

但因為如此的合一，並不是要放棄自我，只不過出於平常心明淨地看待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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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我思故我在 精神上的主客體關係

笛卡兒這句經典，除了原始字面的解釋任何人都知道，但背後的用意，給我看過多次的不同書，連學佛時的導師解釋「獨頭意識」，即「無感官意識」時也把我解得一頭霧水。

可李小龍一次給我便懂了，其實是以沒有感官下意識仍然存在，確定了心身純理論上可以分離。

但諷刺地正因為有「思」才確定了「我」的存在，所以其實這種分離只不過在說「我是醒覺的狀態」，肯定了思考的主體「我的身體」存在，和思考的對象「世界」存在 。

會思考的存在勝過了不會思考的存在吧，覺醒時比睡覺或變成屍體強吧。但從因果看是存在先於思考。



(君子坦蕩的小龍)

所以李小龍的話使我想起了當時風靡一時的存在主義，其大師沙特的「我在故我思」， 實那應當出於存在主義之父齊克果的話。

而李小龍表示反對像笛卡兒式的思考，但又讚揚了他故意扯身心分離，是為了本來一直也認同身心合一(以示否定鬼魂或幽靈等無主體的精神)的天主教，允許對人體猶屍體作深入的研究。

故「真正的人」被笛卡兒繞了個大圈又回來了。

所以李小龍認為笛卡兒曾經啟蒙了西方人數百年，可也同樣使西方人數百年來，摸不著頭腦地崇拜自己看不懂的書和作者。

也許對於現代人來說，類似休謨的人性論中，否定了有這種精神上的客體，更適合現代科學所發現的心物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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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自我的統一的自由精神

如果把「我」作為思考的主體，但不表示能夠作為別人所認知的精神上的客體，就只是各人的想像吧。

但在李小龍筆下或者一般人所接觸的中國哲學中，則不作出這種區分。

在東方一般平民百姓也很易會相信鬼魂之說，但在過高等教育的東方人，要刻意地劃分主客體跟柏拉圖式的心(理想原型)與物(現實事物)是不可思議的。

理想原型可不過是一家之言，何謂理想什麼精神人言而殊的，可客觀物質的實體卻是有目共睟的。

一般人常因為奴化的教育而常被逼「要做一個怎樣的人」，即使是統治者也不過臣服於既成的意識型態當中，像是前世或祖先的工具般害怕天命或歷史的力量。

而人是現在式地不是要向理想逼近。

中國人近代長期因為沒有建成現代化民主國家，和曾經屈服外來侵略數百年之久，常被誤解成奴性的。

可李小龍指出了中國有很古老的自由思想傳統便是道家，其教義不鼓吹人要成為理想中的人而是人要當自己。

而李小龍的思想實際上偏向於道家，提倡人生而平等自由。



(李小龍和其夫人蓮達跳舞。但在香港早年殖民統治下，中國人被歧視下，作為舞王的他常被洋人獨霸舞場而起衝突)

所以人要為了自己行為負責，而不只為了服從命令和博取名利。

而老莊推崇的是傳說中黃帝時代的天下為公。

而他指責很多(包括中國功夫在內)武術教頭的指導方式，只不過把人訓練成武器般，嚴格地遵守招式而缺乏了實用價值，為了要求弟子尊師重道而握殺了其臨場的發揮。

他所說的很實際的例子，對於某些要和對手距離較遠才能發力打擊的門派常要拉遠和目標的距離。相反也有些講求糾纏的拳種要拉近和對手的距離，以博取摔到或擒拿的機會。

但假如對方早知自己的習慣豈不是無發揮的機會，而且要肥大力厚的人出快腿踢人，或者相反而瘦小的人泰山壓頂都根本不合情理的。

當然一般人只是像比孫子想到兵器便是兇器的話，那麼要的不過是受命令衝鋒喊陣的士兵，而不可能達到李小龍所說挾著飛行的蒼蠅的境界。

如果不是看二次元中的表面力量，現實中最高的武術境界，就是無武器無招式的自由發揮，比那些人間兵器的境界高得多。

可一般人較易被像故事的魔王`首領`怪物的力量所迷惑，但在這種作品中的人物的內在才能(capacity)，常跟人物外在身分權力(power)混為一談，而被說成是超能力或魔法。

以李小龍個人的實驗經驗證明了，精進學武反而使自己心境平和了，不再像幼時到少年時代般好勇鬥狠。

因為葉問大師教他的武功指向的敵人，其實還是習武者自己的內心世界，他戰勝了自己不再害怕別人的挑畔和喪失勝利者的地位。

如果拿西方的比喻，他領悟到的是雅典娜的意味的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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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實事求是推廣中國武術和哲學

所以武術和中國一些有神秘文化有關，如氣功`打穴`奇門遁甲等，既不是魔法或超能力，但常被看成超能力或魔法。

虔信天主教的推理作家和編輯，Ronald Knox的「推理小說十誡」，第五條便不可以有中國人角色，因為當時的外國人常以為中國人會功夫跟奇門遁甲。

但象李小龍從未以氣功師和打穴高手自居。

(在西方一般人首先接觸到中國哲學，恐怕多來自這部原定由李小龍主演的電視劇「功夫」，該片有很多神秘色彩。)



在八九十年代的日系acg的武俠和科幻中，北斗之拳作為拳法動漫的鬥氣，畫面和同期的七龍珠`幻魔大戰`亞基拉`幽遊，甚至鋼彈相似，讓人物發功時被氣場所包圍。

但現在這種手法鮮有採用的。

因為這樣有違武術的事實與本質，雖然現在功夫熱正在退潮，而西式奇幻在新世紀初佔領了世界市場，並和舊派中國武俠片合流。

但其實首先對於武俠片改革的正是李小龍等人，否定了在動作片中需要實際上做不到的神秘色彩。

可惜因為其英年早逝在中文社會的武俠片，在八十年代起再度以特技取勝。

一旦重溫李小龍的功夫片便感到其前衛色彩，正是少用誇張的特技才使人感到武林高手是真人，而不是神話的英雄或傳說的魔法師。才能突顯功夫的本質是硬橋硬馬拳拳到肉的。

像他所說演員不是明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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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 使武術和哲學從相遇

李小龍不能算是大哲學家，但在對於讓外國人了解中國哲學的作用，正如他發揚中國武術的作用一樣重大的，甚至超過了魔禁的理事長的原型人物克勞利阿雷斯塔的。

甚至對於使中國人了解西方哲學同樣功不可抹的。



(首次在電視劇「盲人追兇」中談到武術哲學)

而從沒有一位健在時作為公眾人士的人物，試圖把武術和哲學對話，即使是中國人通常只會懂得「文武雙全」，甚至連達摩大師和張三豐真人都沒有被確認在世時代公然把兩者融合，到底對於他們來說那不是哲學而是宗教吧。

第一次有人寫得出使喜歡哲學的人了解武術，也使到喜歡武術的人了解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