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人名言錄
「Being a woman is difficult because she has to fight men. 當女人非常不容易，因為她必需對付男人。」——Douglas 道格拉斯
「但也有明明不是女人，卻還是得去對付男人的人。」——詩乃
「……」——眾人
「你們為什麼全都看著我呢？」——桐人（GGO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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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魔王被消滅後的短暫數秒裡，沒有人歡呼或是叫喊，除了仍單腳跪在地上、還不停大喘著氣的桐人之外，其他玩家都是一副茫然的表情，好像完全不曉得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連自己視線前跳出系統視窗——上面記錄的是擊倒魔王後每個人所獲得的金錢、道具以及經驗值——他們也沒有任何反應。
真的打倒了嗎？不會之後又還會出現什麼吧？
玩家們的心情七上八下的，剛才BOSS爆散成一堆碎片的畫面對他們來說好不真實。
那真的是現實嗎？還是說他們只是在作夢？
亞絲娜上前到桐人身邊，在他耳旁低聲地說了一句：「辛苦了！」
然後——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攻略隊伍裡面傳來了第一個歡呼聲，接著就像推骨牌一樣，所有人一個一個都受到了感染，反應連鎖起來，他們成功了！
就在今天，就在剛才！
他們玩家擊敗了樓層BOSS，打通了艾恩格朗特的第一層，成功踏出完全攻略遊戲的第一步。
雖然往後的路還很漫長，但是……誰管它的！總之他們贏了。
每一個人現在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當中，有人歡呼、互相擁抱，甚至也有人喜極而泣，快樂的手舞足蹈，行為舉止就像個瘋子一樣跳上跳下的，完全忘了要維護自身的形象。
玩家們快樂的吶喊還有歡呼似乎快將房間給整個淹沒，如果有人現在站在房間外面，恐怕還會以為裡面有什麼東西爆炸了吧！
艾基爾慢慢的從人群中走出來。他看上去有點狼狽，畢竟就在剛才，他可是差點就要成為BOSS的刀下亡魂，但也幸虧雪亞那驚人的過肩摔救了他一命。他來到了桐人身旁，即使後者現在已經累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還是有察覺到有人靠近自己。
桐人緩緩轉過頭，迎上艾基爾臉上那毫無掩飾的笑容。
「驚人的劍技，Congratulation！這場勝利是屬於你的！」
艾基爾毫不吝嗇的讚賞似乎讓桐人感到有些難以招架，後者似乎不曉得自己是否該接受這樣的讚揚，一時之間語塞，不曉得該回應對方什麼。
但其餘玩家們都似乎認同艾基爾所說的，為桐人給予熱烈的掌聲。
這桐人應該是生平第一次像這樣被人稱讚吧！他有些彆扭搔著臉頰，低聲喃喃著：「這沒什麼啦……」
「喂！像這種時候你就應該抬頭挺胸的接受啊，今天的主角是你欸！」
亞絲娜用力的朝桐人背拍一下。
體力瀕臨耗盡的桐人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被人從背後這麼猛力一拍，差點就要站不住腳。
雪亞一邊舒緩著有些疲勞僵硬的肩膀，一邊走了過來。
「嘛，也算是做的很不錯了，你剛才的那一擊。」
用沒什麼起伏的嗓音說出這樣讚美感覺就像是在敷衍一樣……但考慮到說出剛才那句話的人是雪亞，這對對方來說已經是很了不起的稱讚了，所以桐人也沒有去追究什麼。
「實在是一場精采的勝利，兩位！」
青髮的騎士在這時也走到了他們，對桐人和雪亞伸出了手。
「多虧了兩位的大力援助，我們才能舉得這次的勝利，我代表所有玩家向你們致上最誠摯的謝意！你是個非常厲害的玩家喔，雪亞先生！那時候的過肩摔實在非常的精彩。」
「呃——謝謝稱讚……」
被人這麼露骨的稱讚感謝，雪亞大概也和桐人一樣，是第一次吧！
他自己不曉得該說什麼，就這樣把臉給撇到別方；注意到的卡儂在掩嘴偷笑。
「哪裡，而且應該要感謝的人應該是我才對……謝謝你當時的救援，雪亞先生！如果沒有你，我現在應該就不會站在這個地方了。」
明明還只是幾分鐘前才發生的事，但提亞貝魯卻感覺那已經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兇惡的狗頭人架著刀子準備把他給砍成兩段，現在回想起來，提亞貝魯身體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哆嗦，那實在太可怕了！
當時他真的以為自己會就那麼死了。
「只是舉手之勞罷了……」
雪亞聳聳肩，但腦袋這時又突然想起了『某件事』。
他看向提亞貝魯，後者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那樣看著他，難道是臉上沾有什麼東西嗎？
答案還不出，雪亞走上前去還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提亞貝魯一臉茫然，但雪亞的呢喃卻在下一秒在自己耳邊迴盪，內容更把他嚇得渾然僵直。
「……因為沒造成什麼危害，所以關於『某人』洩漏封測玩家情報的事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事後請我們吃頓好的我就當這件事從來沒發生過——當然，如果你要把它當作報答我對你的救命之恩也無所謂……」
說完，雪亞就離開了提亞貝魯，說話的音量也回復正常。
「懂了嗎，提亞貝魯？」
有那麼一、兩秒鐘的時間裡，青髮的騎士似乎呆愣住了，但很快也回神過來，嘴角扯出一個苦笑。
「……我知道了。」
雪亞滿意哼了一聲；提亞貝魯逃出了自己的視窗，向雪亞以及桐人提出了加入好友的邀請，兩人當然義不容辭地接受。但之後還沒結束，騎士先生對兩人伸出了他的手，了解到他想要做什麼的雪亞和桐人也只是聳聳肩，上前握住騎士的手作為問候。
周圍的玩家在看到這一幕時掌聲變得比剛才還要熱烈，洪亮的歡呼聲幾乎要把天花板掀翻了。
……但，正因為現場的氣氛是如此的激昂，那令人厭惡的聲音也才會在時候聽起來如此刺耳。
「——這算什麼啊！」
歡呼聲驟然停止，彷彿有人在那一瞬間把房間裡的聲音給抽走了。整個房間頓時安靜下來，沉默的好像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眾人帶著困惑巡視四周，似乎是想要出聲音的來源；桐人和提亞貝魯臉上的笑容不見了，雪亞的臉色變得比平時更加冰冷。
不用去找，現場會操著關西口音說話的人除了牙王以外不會有第二人。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這跟我們當初說好的完全不一樣啊，提亞貝魯！」
牙王推開人潮，跑到提亞貝魯的面前，一手拍散他們三人握在一起的手，那雙棕色的小眼裡現在正迸裂著憤怒的花火。
「把這幾個原封測試的渾蛋（他很無禮的用手指指著桐人和雪亞）排除在BOSS攻略區之外，由我們一起帶領玩家離開這個死亡遊戲，成為大家的英雄——當初不是這麼說好的嗎！為什麼突然變卦？還在這裡跟這兩個封測渾蛋玩友情遊戲！」
牙王現在臉上的神情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赤裸裸的憎恨。
昨日那些責難原封測者的話真的不是隨便說說，他是打從心底否定像雪亞和桐人這樣的原封測者。牙王轉頭瞪向雪亞和桐人，那眼裡面的憎恨比面對著提亞貝魯的時候還要強烈十倍。
「牙王先生，能請你先冷靜一點嗎？」
雖然牙王的憤怒讓提亞貝魯多少感到手足無措，但他還是試圖勸對方恢復理智，只是成效似乎不怎麼好。
牙王暴跳如雷，口沫橫飛的咒罵著難聽又不堪入耳的字眼，而這讓從一開始就對他不滿的尤莉亞繃緊了臉。
「你不要給我太過分了，牙王！今天要不是有他們兩個在，我們攻略組的玩家可能會崩潰甚至全滅。是他們救了我們所有人啊！」
「什麼他們救了我們所有人啊……妳的意思是我該把他們視為英雄嗎？這兩個該死的原封測者？開什麼玩笑！他們打從一開始的目標就只有LA而已，攻略過程中究竟會死幾個人他們也不可能會去在乎！別忘了他們可是原封測者啊，妳以為那些至今為止死去兩千人是怎麼死的？」
「那些人會死又不是他們兩個的錯，更不是所有原封測玩家的錯！關於這一點，昨天攻略會議上我們就已經爭論過了，不是嗎？」
「少囉嗦，少囉嗦，少囉嗦！妳的意思是要我忘了那死去的兩千個人嗎？還要放任這兩個該死的傢伙去做他們的英雄？」
「又沒有說要你對那兩千名玩家的死視而不見，我指的是你隨意遷怒！給我理智一點——」
「理智什麼的通通去見鬼！他們是原封測者，我知道他們是！為何要去偏袒他們，而且……這傢伙！」
牙王把手指向了桐人。
「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在提亞貝魯要攻擊BOSS的時候他說出警告，這不是就代表他知道BOSS的攻擊模式嗎？知曉我們都不知道的攻擊，如果他們不是原封測者的話那是什麼，嘎？甚至這傢伙（他手指向雪亞）也才能早一步救下提亞貝魯。就因為他們都知道BOSS真正的招式，所以才能輕易搶得LA不是嗎？如果不是這樣，那BOSS為什麼會使用與攻略手冊上所寫的不一樣的劍技啊？」
這次他說到重點了，原本只是看牙王又吼又叫的玩家也開始出現一、兩個眉頭深鎖起來的傢伙，「這麼說來的確是……」、「是啊……」、「跟攻略本上寫得不一樣欸……」諸如此類的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
此外，眾人們現在看著雪亞和桐人的眼光也在這時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從仰慕和感謝，變成猜忌和懷疑，其中跟隨著牙王的那票人眼中更是帶著不善與惡意。
也許在他們心裡早就選擇相信雪亞和桐人是牙王所說的原封測者，之所以不說出口的理由恐怕只是還沒得到確切的證據，又或者是還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打頭陣，因此才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個人出聲指控他們。
……但就在眾人的猜疑達到沸點時，牙王身旁的一名玩家——在攻略時似乎和牙王是隸屬同一個隊伍——用手指指著雪亞和桐人，大叫：
「他們是原封測者！所以才會知道BOSS的攻擊方式。正如牙王先生所說的，如果他們不是的話又為何會知道我們所不知道、甚至攻略本上所沒有記載的技能？他們是原封測者，就是他們把好的任務以及好的獵場全部占為己有，他們明明都知道這些，卻隱瞞這一切！」
人群裡似乎傳來有人倒抽一口氣的聲音。
剛才的嚴厲指控立竿見影了，也不管證據（事實上，桐人當時的那聲警告就足夠當證據了），眾人開始紛紛叫罵了起來，原本充滿勝利歡呼的房間，現在卻被憎惡的叫罵所取代。
「請等一下，阿爾戈寫的攻略本上面不是在一開始就有表明嗎？她所寫的完全是依照封測時期攻略的內容，正式營運時系統會不會有所變更她也不清楚，手冊最下方的那一行註釋寫得清清楚楚！而且BOSS不用攻略本上使用的馬刀而改用長太刀，不就是系統變更最好的鐵證嗎？」
卡儂站出來提出反駁。
她的辯論合情又合理，阿爾戈記載的封測情報一字不漏，手冊的最下方也的確有她所說的那個註明，警告玩家們手冊上寫的全都是過期的數據，可信度不高，不能夠完全盲信……但那些被憎恨沖昏頭的玩家現在似乎聽不進任何對原封測者有利的辯論。
這一個月來所受到的辛酸與怨恨，讓他們都放棄了理智和冷靜。
「那個攻略本，是騙人的！阿爾戈那傢伙也是原封測玩家，她所寫的那本攻略手冊裡面的內容也全是假的，她才不會把真正的情報白白讓給我們呢！」
一個玩家這樣大吼；尤莉亞看起來忍無可忍了。
「夠了！牙王，還有你們這些人……」
「少囉嗦……啊啊，我知道了！打從一開始就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你會知道那麼多關於原封測玩家的情報，那是因為你也是原封測玩家之一，對吧？提亞貝魯！還有尤莉亞！妳和提亞貝魯早就知道彼此的身分，所以才會一起行動！妳在戰鬥中始終在站在最前面，就是為了好讓自己拿到LA——就跟這兩個人一樣，想故作清高拯救玩家，好讓其他人奉你們自己為英雄，我說的沒錯吧！」
牙王根本是在亂槍打鳥，卻想不到的是，他把那最不該說出來的秘密給說出來了。
一陣規模不小的騷動乍然響起。
那些原本和提亞貝魯交情不錯的玩家臉上都浮現出前所未有的驚駭，他們萬萬也沒想到，自己所信賴的領導者真面目竟是如此。
身分暴露的蒂提貝魯瞪大了眼睛，臉上的血色一下就沒了；尤莉亞哼了一聲，不曉得是承認了還是在鄙視牙王。
沒有人去質疑牙王的話，提亞貝魯咬著牙，從他臉上的表情來研判，就足夠說明牙王是對的了。
「……這是真的嗎？提亞貝魯先生，你……真的是，原……封測玩家……？」
一名男性彎刀使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的臉色現在看起來比提亞貝魯還要糟糕，彷彿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可是他看著提亞貝魯的那雙眼睛裡充滿了渴望，彷彿是希望那位自己所填膺的青髮騎士會否認這荒謬透頂的事實。
但殘酷的是，當一個人懷抱著希望時，那個希望到最後往往都會變成「奢望」……
奢望——是最不可能會實現的希望。
說了，那麼我至今所建立起來的人脈還聲望都在下一秒毀於一旦；說謊……不！等等，我做得出那種事情來嗎？對夥伴撒謊這種事，我——
提亞貝魯咬緊牙關，拳頭也握的死緊，連指甲陷進手心的肉裡都毫無知覺，他心裡的兩個理智現在正進行著一場激烈的角力戰……
到底，他該怎麼辦？
看著提亞貝魯在和天人交戰，雪亞對他的感覺既不是同情也不是認為對方自食惡果。
他早就比所有人一步發現這個真相，但本人會怎樣選擇老實說雪亞也無法猜到，而且退一步來講……雪亞也不是真的發現「提亞貝魯的真實身分就是原封測者」這件事。
嚴格說起來，是停留在「預感」階段，只不過尚未「確信」而已……
關於他們是原封測者的事會被揭發，雪亞早就猜到會發展到像今天這種局面，至於是什麼時候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而且從昨天攻略會議上，牙王一出現就露骨的在原封測者和其他一般玩家之間挑撥離間，也實在會讓人覺得時間跟場合都不太對勁。
而且再來仔細想想，牙王那一聽就像是造假的栽贓本來就有問題。
阿爾戈不會出賣原封測者的人，這在所有身為原封測者的玩家都知道的事。雖然那個人貪小便宜、嗜錢如命，為了賺錢，甚至可以謀財害命……咳！總之就是打從心底讓人覺得信不過，儘管如此，一個月來也沒出現任何封測者玩家消息走漏的風聲，那便是阿爾戈沒有背叛原封測者最好的證據。
重點是，既然情報不是阿爾戈提供的，卻有原封測者的秘密洩露出去，就代表牙王是從別人身上得到關於原封測者的情報，而且那個提供情報的人一定也是個原封測者。
只有原封測者知道原封測者。
雪亞和桐人都沿用了封測時期角色的名字，就算現在這個死亡遊戲裡玩家所使用的角色外表都和現實中一模一樣，可是只要看名字大概還是能分辨得出誰是封測者，誰是一般玩家……撇除掉那些連名字也重製的封測者例外。
那個提供情報的人身分其實是原封測者，正式營運後很可能沿用了封測時的角色名稱，但也很可能沒有。
即使這樣，還是有個很簡單的辦法能判斷出提供牙王情報的傢伙究竟是誰——即使那個人的名字和封測時期不同也沒關係。
去調查一下牙王與哪個玩家的互動最頻繁就行了。
……但實際上雪亞也沒有去做什麼調查，開始對提亞貝魯產生懷疑是在從桐人口中問出疑點的那個時候，而且到剛才本人點頭親口向自己承認為止的前十幾分鐘他們都還在BOSS戰鬥，那種時候腦子根本不可能還有閒暇去想那些多餘的事情。
從最初的懷疑有人對牙王通風報信到將嫌疑指向提亞貝魯，是在BOSS切換攻擊模式，而他脫隊想獨自一人去對抗的那短短一瞬……
想想看，一個司令塔跑去前線當前鋒做什麼？而且還是單打獨鬥……即使認為己方也勝券在握，做出這樣的行為也是有很大的風險存在。
如果不是大膽相信自己的實力，那就是對於自己有打倒BOSS絕對的自信……對提亞貝魯來說，那十之八九是靠著封測時所獲得的遊戲經驗吧！
也因此，提亞貝魯就成為頭號嫌疑犯了。
但即使從一開始的懷疑到將疑點放到一個明確的對象身上，雪亞最後其實也還是找不到能夠用來證明的證據，對提亞貝魯的猜疑始終停留在「預感」的階段。
後來的坦承，但其實那也不過是雪亞使了一點小伎倆罷了。
表面上佯裝成「確信」，藉著走這一步險棋對目標實施誘導，然後再好心的給對方找階下台，讓他對自己放下戒心，坦白招供。
手法就這麼單純。
懷疑是一定有的，但那時候只有「預感」卻沒有證據，當下唯一能確認的辦法就只有使用語言進行誘導，讓對方招供……而且雪亞也在想，即使提供牙王情報的人是提亞貝魯，後者應該也沒說出自己是封測者一事，因為那等於是拿石頭砸自己腳，提供封測者的情報同等於連自己也是封測者的秘密一併暴露。
蒂亞貝魯把情報來源推到情報販子阿爾戈身上……至於牙王為什麼會質疑提亞貝魯也是原封測者，恐怕是除了覺得自己遭到背叛外，心中也不相信那份情報真的是提亞貝魯從老鼠阿爾戈那裏用大量金錢買來的……
老鼠雖然在某方面的確是愛錢，可是做生意也很講究原則的……要不然就是牙王過去也試著從阿爾戈那裏買原封測者的情報，卻在老鼠那兒吃了閉門羹……
「喂，你們……」「你啊……」
至今為止一直在忍耐的艾基爾和亞絲娜似乎也無法再對眾人蠻橫不講理的遷怒行為保持沉默……但他們的話都只說到一半，就被從背後傳來的一陣刺耳的長笑給打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的怒罵被長笑給聲給徹底掩蓋過去，在笑聲消失之後，怒罵也停了，所有人——包括艾基爾和亞絲娜——紛紛把視線投放到桐人身上。
雪亞淡淡的朝桐人瞥去一眼，在看見後者現在臉上表現出來的東西後，他馬上心神領會，但沒有去阻止。
——白癡。
他沒資格評論，也沒資格插手；那是他所選擇的道路，他所能做的就只有見識之後的一切……
原本那抹靦腆的笑容不知道消失至何處，但眾人現在所注意的，就只有黑髮少年臉上現在那他們從沒看過的——傲慢以及輕蔑。
「因為，我是原封測者？……不要把我和那群外行相提並論！」
「什……什麼……？」
牙王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聽好了，給我仔細記住。SAO的CBT（Closet BetaTest）是按照一定幾率抽選而出的。接受封測的一千人當中，你認為有幾個真正的MMO玩家呢？基本上是些毫無經驗的初學者！就像現在的你們一樣！」
桐人冷冷的笑著，玩家們聽到這句話都沉默了，房間裡的氣氛好像回到BOSS討伐戰之前，四周的溫度感覺好像也下降了許多。
「——但，我與那幫傢夥不同。在封測者中，我可是登上了其他人都未抵達的樓層。之所以知曉BOSS的刀系劍技，也是在更上層的與使用刀的MOB進行了許多次戰鬥的原因。其他方面也了解甚多，阿爾戈什麼的根本不在話下。」
「……什麼啊，你說的這些……這、這已經不是封測，而是真正的作弊，完全可以稱作作弊者（Cheater）了啊！」
牙王用沙啞的聲音大喊著。
「沒錯沒錯！」「是作弊者！」「作弊啊！」
叫罵聲又回來了，包括原先那些質疑提亞貝魯的人，現在也將憎恨的矛頭全部指向桐人。
亞絲娜和卡儂心寒的看著這一幕發生以及那群面目猙獰的玩家，心想自己是不是該站出來說點什麼，但自身的意識卻又像帶著股無形的魔力，讓他們無法向前。
怒罵聲中，似乎還聽到了什麼「封閉者與作弊者，所以就是封弊者（Beater）了啊！」……這種奇妙的話。
桐人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惡的微笑。
「封弊者……啊，聽上去真不錯啊……沒錯，我是封弊者。今後請不要把我和那些原封測者相提並論！」
桐人冷笑著，揮下手叫出自己的系統視窗，將剛才打倒BOSS時所獲得的LA——午夜大衣裝備到自己身上。道具實體化後，原本身上的灰色外套被一件嶄新的黑色皮革大衣所取代，桐人有如被漆黑的夜空所包覆。大衣的衣擺之長，即達到了膝蓋以下的地方。
封弊者——桐人在離開之前，映入眾人眼簾裡的是他那冷酷又自私的惡劣笑容。
除了桐人以外，玩家們沒有動作，像紮根在土地上的樹苗一樣無法移動。
在此同時，一股強烈的愧疚和憤怒湧上提亞貝魯的心頭。他看著那個第一個自稱封弊者的男人離去時的背影，那是有多麼的辛酸、多麼的孤寂啊！
多虧了桐人，現在已經沒有人再用異樣和厭惡的眼神看自己了，但是那個代價卻是讓真正的英雄一肩扛起所有他們原封測者本來就該獨自背負的黑暗，由勝利所結成的第一個果實苦澀的讓他無法接受。
戰鬥最後的最後，沒想到竟然是以這種局面做收尾。
真是太可悲了！
除了對桐人的愧疚，提亞貝魯心裡還滋生出了對那個人的忌妒。
就算沒有想過當所有人的英雄，但也不會想去當惡人……為何你可以這麼坦然的接受這一切？就算不是自己的本意，你也不曾去希望過，但你卻做到了，不是嗎？你究竟是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態，以及有著什麼樣的決心才能讓你願意背負這一切的惡意，甚至對此甘之如飴呢？
為了玩家們嗎？
提亞貝魯想當英雄，他就是為了這麼目的才組成了這支攻略隊伍，在會議所發表的那些無私奉獻說難聽的不過就是為了把自己給漂亮包裝，讓後來成為英雄的自己可以更受人矚目。
我是個自私自利的人，我是個虛偽的人，我沒有你們心中所想像、甚至如自己口中說過的那些漂亮話來的完美。
只是個恐懼被惡意所侵蝕、貪求英雄之名的愚蠢之人。
……這就是我，提亞貝魯的真面目。
真正的英雄，才不是會被人仰慕、為之傾倒。
我沒有去承擔那份惡意，因為我沒有勇氣，甚至畏懼那份惡意……但你不同，你有勇氣，儘管心中也有恐懼，但你仍然去將那份惡意、連帶他人的一肩扛起。
就算之後自己要走的路不只充滿荊棘，會感受到痛苦，心裡卻是無怨無悔……
提亞貝魯愧疚於桐人，但同時也很羨慕桐人、忌妒著桐人。
在心中為桐人的處境叫屈的同時捫心自問著自己為什麼沒辦法做到像對方那樣，沒有那可以承受一切惡意的勇氣……
人是自私的，自己就是自私的。
但也有人是無私的，桐人是無私的。
提亞貝魯無法開口，也無法動作，就只能像房間裡在場的每一位，沉默地目送那位第一個自稱是封弊者的人離去。
桐人推開了能通往第二層樓的大門，然後讓自己的身影獨自消失在們後面的濃霧之中。
沿著狹窄的螺旋梯走向上層，身旁沒有人相伴。桐人現在就那隻吃不到結實在高處的葡萄的狐狸，心中嘲笑著自己本來就是獨行玩家，無需要任何給予自己溫暖；但其實又很奢望現在有哪個人……就算一下子也行，至少陪伴自己走完這不知道會延伸至何處的階梯。
——嘛！想也知道不可能啊……
在自己宣稱是「封弊者」的那一刻，就注定未來只能孤獨一人了。
而且在那更早之前，為了壓下其他人對提亞貝魯等人的質疑和怨恨，而自己衝出去承擔這一切時也早就意識到了這點才對啊？
難不成這麼快就對自己剛才的衝動魯莽感到後悔了嗎？
不！我不能後悔啊！桐人在心中這麼告誡著自己。
雖然像今天這樣的事就算不是發生在剛才，往後也會有人站出來揭發這一切。
有可能會是明天、後天、一個星期後……一個月痛苦煎熬，讓大部分的玩家都陷入了絕望，甚至放棄了求生的意志，他們這些站在最前線戰鬥的人好不容易給了他們光明，那豈能是因為我們這些骯髒的原封測者可以踐踏的呢？
今天，玩家們跨出了一小步，而今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為了今後……說什麼也要在還沒引起大火之前把火種給撲滅掉才行。
走得有人站出來做點什麼啊……不然的話……
「你的演技還真是爛啊！」
桐人轉過頭去，雪亞人就倚靠在石牆上，還用著很像無語的眼神瞪著站在比較上方的自己。
由於平時穿的那件黑斗篷在剛才的戰鬥中被銷毀了，所以現在的雪亞只穿著和桐人在裝備上午夜大衣之前很相似的初期裝備。
「怎麼會？我個人覺得我演得還不錯欸！」
「少來了，你那黑臉也演得太假了吧！很多人在你離去之後都看穿了，包括牙王……」
居然連那個牙王也看穿了他扮黑臉的意圖！？
一聽到雪亞這句毫不留情的批評，桐人那張原本帶著冰冷神情的臉瞬間垮下來，回復到雪亞比較熟悉的那個桐人。
「話說……你為什麼要跟上來呢？跟我這個封弊者走在一起的話，連你都會受到牽連的喔！」
雪亞翻了一個白眼。
「被牙王那傢伙給針對的對象又不是只有你一個，就算他們嘴巴上不說，我也早就在那些人心中被打上相同的烙印了。這真的是托了某人的福啊，讓我從今以後也要被人給稱呼為攪拌器什麼的……這種莫名其妙的稱號！（註：英文『封弊者』和『攪拌器』同為Beater）」
「……呃——對不起……」
「不必了。」
「嗯？可是——」
「算了！」雪亞不耐煩的說：「反正我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就算心裡期待著這一天最好永遠都不要來，但當它來了的時候，我們『這種人』最後能做的也只有被迫去接受而已。」
「是嗎……」桐人似乎也有點看開了：「說的也是……」
兩人又開始了那原先停止的步伐，順著螺旋梯一直走向最上層去。
「看開一點吧！你又不是殺了人或是去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牙王那一票人的排擠說穿了不過就是小孩子亂發脾氣罷了。」
「不過我看牙王是真的很痛恨原封測者的樣子呢！」
「嗯。」
雪亞的反應意外的冷淡。
「人多少都會有一、兩個不愉快的過去吧！這沒什麼好稀奇的，像我也有——雖然我不喜歡那傢伙，但如果那傢伙真的是那種與外表相同，只想要好處、自私自利的渣滓，也不過就證明他不過如此罷了。」
「證明？證明什麼啊……？」
桐人有點緊張的看了雪亞一眼，但在那之前，有股前所未有的冰冷顫慄衝上他的心頭。
雪亞雖然臉上的表情還是一如往常，冷硬的彷彿沒有任何感情，但是現在存在於他的眼神中的卻是從桐人認識他以來，都還曾未見過的——冷酷無情。
「只有真正弱小的喪家犬……才會愚蠢的去對人亂吠。」
一句話，道盡了雪亞這個人的一切。
強者為尊；弱者自滅。
用最簡單的一句話來述說，那就是——
弱肉強食。
這也是雪亞這個人為什麼會如此強大的理由。
想在這個世界中活下去，只有堅強和勇氣是不夠的。如果自身沒有能劃上等號的實力，那不論在怎麼努力，也是白搭。
努力，不一定會有結果的。
雪亞能夠活下來，不只是因為他強。
大膽也好，勇氣也好，讓他活下去的最大利器，其實只不過是他比其他九千多名的玩家還要多一份——無情。
「還真是殘酷的思想啊……你這個人！」
桐人的語氣和字面上相反，沒帶有任何責備的意思。
眼中的那份冷酷雖然沒有徹底消失，但是也算是比較緩和。
雪亞斜眼瞥了桐人一下，很快又將視線拉回前方。
「好聽的話大家都會說，但就是因為大家總是只聽自己喜歡的聽，才往往忽略自己本來就生活在一個殘酷的世界中……而這裡也不過就是比原先的那個世界更單純，但也更加殘酷冷血罷了。」
是啊！在現實中，大家的人命也都是只有一條啊！
在戶外就算沒有怪物也可能會發生各種意外，那為什麼來到另一個世界之後就要絕望呢？
其實，不管是這裡還是另一邊的世界，在本質上根本就沒區別不是嗎？
也不曉得走了多久的階梯，在爬完最後一段階梯後，能看見在走廊的盡頭有一扇外貌和第一層BOSS房間裡極為相似的大門。
雪亞的手掌才輕輕地碰觸了一下門面，大門就伴隨著低沉的啞啞拖曳聲往左右兩邊滑開，直到出現沉重的「咚！」一聲，大門才停止繼續往外張開。
從走進房間裡到攻略結束似乎有上好長一段時間了，在雪亞和桐人推開門、腳踏入第二層「烏爾巴斯」，天空已經被夕陽給染成橘黃色。
——終於，走到這裡了嗎……
花上一個月的時間，玩家們才終於好不容易踏上第二層的土地。
雖然不曉得往後的攻略是不是也必須花上這麼多的時間，而且對於總計有一百層的城堡來說，這第二層只能算是所有攻略之中的一小步，之後……還有九十九層等著要攻略呢！
——但是，至少……
拜託了……封測玩家，現在的你們，是我們所有人的希望啊！
——這也算是努力得來的結果吧……
時間也不早了，想說趕快趁著天黑之前走到城鎮激活轉移門，接著隨便找家旅館投宿……雖然即便沒有被玩家激活，轉移門也會在上一層的BOSS被消滅的兩個小時後自動運作。
雪亞雙手插在夾克的口袋裡，緩緩的走下山丘；桐人跟在後頭。
……不過兩人沒走幾步，就因為耳尖捕捉到從後方傳來踩階梯的輕輕腳步聲而停下自己的步伐。
「喂！你們兩個……」
戰鬥已經結束了，闖入者——亞絲娜和卡儂都又將原先披上的紅斗篷給穿了回去，但這次不同的是，她們並沒有用那大的誇張的兜帽掩蓋住自己的面龐，而是就這麼讓它們暴露在外。
「艾基爾和牙王他們有話要我們帶給你們兩個。」
「嗯？」
雪亞和桐人臉色詫異的面面相覷。
艾基爾也就算了，雖然目前他們沒有什麼交情也沒有面對面交談過，不過就人品來說，那個巨漢很不錯，在某些方面似乎也挺討喜的……但居然連那個牙王有有話想對他們說，這就叫人覺得意外了。
在剛才他明明還當著所有人的面喊他們是作弊者來著……
「艾基爾是下一次的攻略想邀請你們組隊，另外牙王是——」
「雖然你們今天幫了我，但我還是不會認同你們！我會用自己的方式打通這個遊戲，還有下一次的攻略也不會再讓你們有機會搶到LA，給我記住……的說！」
卡儂整張臉就扭曲成一個很滑稽的模樣，像是要模仿出牙王當時說話的臉型，還甚至嘗試用關西腔說話。
可能是因為卡儂模仿真的有那麼六、七分像吧！雪亞能在腦中輕易構築出那是個怎麼樣的畫面，以及牙王當時是用怎麼彆扭的表情說出那段話。
「這樣啊……」
「另外還有……就是，呃——」
看見亞絲娜欲言又止，卡儂朝她的腹測來了一記手刀，前者臉上除了驚訝之外還露出微微吃痛的表情。
她們的互動還真有趣，桐人不禁這麼想到。
在視線與雪亞正面對撞上時，亞絲娜忍不住噤聲——雖然跟第一次見面相比沒那麼恐怖了，但老實說亞絲娜心裡還是有點怕怕的。
「……就是，我們也有話想帶給你們。」
亞絲娜吞了口沫，像是很努力似的，才說出了這段話。她的聲音細如呢喃。
「嗯？」
有那麼一、兩秒鐘，桐人臉上顯出了呆滯的表情，看見他這副模樣的亞絲娜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
可能是覺得反差太大了吧？現在桐人傻楞楞的模樣加上那張略帶稚氣的娃娃臉，亞絲娜都會覺得有些可愛，這麼樣的一個人居然和分鐘前，那個在所有人面前宣稱自己是「封弊者」的冷酷男子竟然是同一個……怎麼想印象上面都差太多了吧！
亞絲娜的笑容綻放出來，又讓桐人足足了三秒左右；也許現在他的心境就和亞絲娜差不多：無法把眼前這有著溫柔微笑的少女和昨晚在迷宮裡用突刺擊殺個怪物措手不及、甚至殺戮過度的那個瘋狂細劍使聯想在一塊兒。
十分難得的笑容與笑聲很就停了下來，隨後聽到的是極為安靜又動聽，宛如天籟般的聲音。
「……說真的喲，其實我是為了想你們道謝才追上來的。」
「道謝？」
昨晚在酒吧裡卡儂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雪亞帶著困惑的眼神看著亞絲娜，接著又將視線投向卡儂；後者只是對自己神秘的微笑，聳聳肩，但沒有任何回答。
「呃……奶油麵包，和……洗澡的那些事？」
桐人好像聯想到其它地方去了。聽到這反問的亞絲娜臉色立刻沉了下來，用稍微恐怖的聲音對桐人低聲說了一句：「才不是呢！」
後者嚇得脖子瑟縮了下。
話說回來……他們兩個之間是不是發生過什麼——見到桐人的反應，雪亞回想到自己昨晚陪卡儂在酒吧喝完一杯後回到民宿，開啟房間的門竟然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景色是如此怪異：少女一副惱羞成怒地坐在床角；少年則像具屍體一樣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看到那幅畫面，要說沒發生過什麼，那才是真的叫人不敢去相信。
雪亞瞥了桐人一眼，後者臉上的肌肉顯得有些僵硬。
亞絲娜臉上的恐怖神情只維持了短短幾秒，很快又恢復到原樣然後再次繼續說道。
「……可能也包括這些吧。但是最主要的還是……我，在這個世界裡，第一次找到了目標，找到想要追求的東西。很多很多……所以，我才要向你們說聲謝謝！」
「想追求的東西……是什麼呢？」
「秘密。」
面對桐人的問題，亞絲娜只投來了一抹很短暫的微笑。
「意思是說……妳已經不會再有想抱著帶著自我的滿足然後死去的念頭了嗎？」
雪亞的口氣沒有很惡劣，但是那張冷酷到不行的表情，還是會讓人對他畏懼三分。
桐人臉上帶著驚恐用手肘頂了雪亞幾下，帶有警告意味的低聲喊了他幾聲。心想，等一會兒這兩人不會又要吵起來了吧？……桐人把視線轉向另一位當事人，卻看見亞絲娜兩眼正直的看著雪亞，而這一次……她臉上沒有怯意。
她的眼神中充滿堅定，原先存在於棕色的眼瞳裡的那份絕望已經消失了，現在那雙眼裡迸發著堅毅的光彩，發現到這點雪亞一邊眉毛不禁揚了起來，桐人甚至有些傻眼。
「沒錯，也許當初你是對的……是我太膚淺了。我為昨天的事道歉，對不起！還有……謝謝你！我能找到那份我想追求的目標，可能有一半的功勞是多虧了有你當初對我說的那番話，你給我上了一堂很寶貴的課，雪亞先生。」
「叫我雪亞就行了。還有這傢伙是桐人。」
「什麼叫『這傢伙』啊？」
桐人對雪亞的介紹自己那部分的說法提出抗議；後者裝作不理他。
「……我會加油的！會加油變得更強，朝著目標前進的！」
看著與昨日完全像不同個人的細劍使小姐，桐人由衷地說：
「嗯……妳會變強的。不光是劍技，妳以後一定還能得到比現在更強大、更寶貴的力量。所以，如果遇到哪個值得信賴的人邀請你加入公會，不要拒絕喲。獨行玩家可是有著絕對的極限存在的……」
「嗯！啊啊，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必須向你說。前天會議開始前，你想對我說些什麼啊……」
桐人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或許是他沒意料到對方會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不過，就在桐人準備說出一切，包括自己是那害死兩千名玩家，以及讓她深陷絕望的「封弊者」……亞絲娜卻搖了搖頭，搶先他一步說道。
「行了，我已經知道了。你所走的道路……今後也會繼續一個人走下去吧……但是我，總有一天……」
關於她話後面，那最後的部分……不論是桐人、雪亞，甚至是卡儂，他們都沒聽見。
在小一段沉默之後，又一句動人的聲音回想在眾人耳裡。
「嗯，那麼就再見囉……桐人。雪亞。」
語畢，亞絲娜轉身走回出口的方向，準備回到那扇門後面的黑暗之中；卡儂先是等亞絲娜完全走進門內，才啟程自己的腳步。
看著卡儂離去的背影，這倒讓雪亞想起一件事——雖然只是舉無輕重的小事——於是出聲把她叫住：
「喂！那個時候……妳，在戰鬥中叫了我的名字對吧！」
轉過頭來的卡儂起初一臉困惑。
「嗯，有嗎？啊——這麼說來……好像還真的有那麼一回事喔！抱歉啊，把敬稱給直接省略了……還是說，我當時的讀法有誤呢？」
「不，那倒沒有……只是，那是妳第一次喊我的名字對吧？」
「是嗎？不好意思，這我沒怎麼注意。」
「是嗎？那算了……」
「呵呵，有機會的話，下次再去喝一杯吧！肉食動物！」
「彼此彼此。」
直到兩人的身影都完全消失在門扉的後面，雪亞和桐人都站在距離那扇門不遠的草皮上。
桐人腦袋歪向一邊，聽不懂最後卡儂對雪亞所說的那句話的涵義。耀眼的夕陽打在兩人的臉上，被微風帶起的草屑飛至那連它們都不知道會抵達何處的遠方。
「走囉，桐人。」
也不等桐人反應過來，雪亞走下了山坡下寬幅的樓梯；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桐人急急忙忙地跟在後頭。
「欸，等等等等！她剛剛那句『肉食動物』是什麼意思啊？我記得攻略戰的時候我好像也有說過類似的話吧！那究竟是——」
「行了，小孩子沒有必要知道這麼多。」
「小孩子！？」
對雪亞來說，年紀比自己小四歲桐人的確能算是小孩子吧！再加上那張稚氣的娃娃臉，讓他顯得比實際年齡都還要嬌小。
即使不用特地轉頭去看，雪亞猜桐人現在臉上的表情也一定經典到不行。
腦中想到對方臉上浮現出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雪亞的嘴角難得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就在雪亞走到階梯的最底層時，視野右方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灰色視窗。
視窗上顯示有人向自己方送訊息，那是透過好友列表發送的；目前登錄在雪亞好友列表的玩家，就只有桐人、阿爾戈、卡儂以及亞絲娜，還有剛才新加入的提亞貝魯這五個。
寄件人的名字顯示是——提亞貝魯（Diavel）。
『很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雪亞先生……還有可能也在那裏的桐人先生。事後我一定會好好補償兩位的，還有謝謝兩位！』
雪亞哼了一聲，同時心中還打響起了算盤。
調出了寫信的視窗，以很快的速度在虛擬鍵盤上打出要回復的訊息，然後按下「發送」的按鈕，筆直的往主街區「烏爾巴斯」走去。
走在他身後的桐人，沒看漏雪亞在發送簡訊時，嘴角竟然大幅度的往上揚起！
『前言撤回，我要追加甜點吃到飽。』
創作內容
刀劍神域-魔彈射手（ 第七章:無星夜之詠嘆調——封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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