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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dgard Saga 3-7

作者:MorpheusC. 墨比│2014-07-30 07:22:30│巴幣:2│人氣:173
3-7

          「襲擊獅子堡的目的是為了報復我們。」

          「夏爾?」

          「什麼?」

          位在邊境與貿易之都雷普頓市,作為斯普萊桑帝國直轄皇權最東之地的雷普頓西門執政廳最高指揮官室裡頭,大小聲不同的驚訝與疑問聲四起。我捂著額頭頓時覺得有點頭痛,然後在腦中迅速思索回憶裡頭所有的情報、細節、故事等可用的訊息,好為我接下來的行動鋪路。

          一旁的阿卡蘭亞深深吐了一口氣,這個動作代表他完全不想管我要做什麼事了,準備讓我好好處理,而希達只是露出夾雜疑惑與好奇的表情等著我說話。至於其他人,包括埃里希將軍與愛德賓隊長則是一臉無法理解。

          「簡而言之,我們三個人是從費爾森教國逃出來的難民,並且正遭受獵兵團的追殺。」我話鋒一落,翹鬍子似乎就迫不及待的想提問,但我不待他有插話空隙就說下去。全雷普頓大概就只有我面對大將軍還能這麼囂張吧?「我們三人自無盡山脈的梅爾羅斯開始遭到他們的追殺,並且很早就知道獵兵團受雇於費爾森教皇國。」

          「你們為什麼會被追殺?是因為政變的關係嗎?」愛德賓抓準時機提了問,而這個問題也恰好是我需要的。

          「對、對、」我相當滿意愛德賓提出的問題,以此為脈絡申論下去:「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我們壓根兒不算教皇國的人吧?我們是在政變時期反抗格拉姆騎士團的人。」

          我瞥眼偷看一旁的阿卡蘭亞,注意到他眉頭一揚,原本帶有怒意而起伏的胸口逐漸緩和下來。

          「格拉姆騎士團?就是原本費爾森公爵的武裝護衛隊對吧?現在是教皇直屬的宮廷騎士團。」

          「對,你說的沒錯。」我點頭肯定愛德賓隊長的答案,然後注意到一旁思索的翹鬍子將軍他緊皺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不知道他是否會意了什麼?

          「當然我原本並不是格拉姆騎士團的成員,我只是一介工匠之子。」我伸手作勢隆重的指向阿卡蘭亞。「這位黑髮男子才是前格拉姆騎士團騎士,雖然現在不過是一介流浪漢。」

          隨著我的介紹,將軍與愛德賓隊長的視線都襲向阿卡蘭亞。後者不自在的抱起胸,努力試圖無視迎來的目光。翹鬍子埃里希將軍搓揉著自己的下巴,端詳著阿卡蘭亞,然後眼神突然一轉,凝視著坐在一旁的希達。

          「哼,作為一個能打仗的人,看起來的確是有模有樣的。」將軍瞇起眼,盯著希達。「但這還不能解釋你們為什麼帶著一個女人逃命?逃亡途中還有空拈花惹草嗎各位?」

          聽到將軍的一席話,阿卡蘭亞頓然間緊張了起來,他沒有要插入我主導的對話意思,但他現在顯得相當不自在,年紀也不小了還不時像個小孩子一般窮緊張。反倒是希達笑了兩聲,可能相當認同將軍關於拈花惹草的評語。

          「這件事很單純,我們在梅爾羅斯遇見這位女孩。」見將軍觀察敏銳,我不由得必須鄭重其事接著應付下去:「那裡發生了巨大的瘟疫。這個女孩和另外一些村民是少數的倖存者。在我們逃亡途中經過那裡,基於某人莫名其妙的堅持,才帶走這位孤苦無依的女孩的。」

          「哦?」翹鬍子順著我的話,將視線看向阿卡蘭亞。「原來如此,年輕人總是做事魯莽,不知道後果。」

          「沒錯沒錯。」我大力點頭應允。

          阿卡蘭亞別過好氣又好笑的頭,而希達更是忍俊不禁,在一旁偷笑。嚴肅的氣氛一時之間被瓦解了,將軍並沒有想要深入打探我們底細的意思。我大致編造的藉口已經足以給他們合理的解釋,作為一國叛將似乎已經很能成為被追殺的理由。

          「也就是說,你們倆是政變期間的反抗者,在政變後便遭到教國的通緝對吧?但你們有大牌到需要出動赫赫有名的獵兵團嗎?還必須侵略一個城堡來報復你們?」

          「因為我們向斯普萊桑帶來教皇國不詳的情報。」久不出口的阿卡蘭亞終於出聲了,在被我損了幾回後,現在仍然老實的參與進我的真心話大告白裡頭。真不愧是長年搭檔的夥伴,了解我將要使用哪些準備多日用在一時的情報。

          「哦?」

          「戰爭,戰爭已經是無可避免的事了。」

***

          這件事情是連希達也不曉得的。而是我與阿卡蘭亞封藏在心底,長久沒有提起的往事。由於我們兩個人本身並沒有與斯普萊桑帝國有任何瓜葛或情分,自然在政變結束的逃亡之後也沒有想到立刻向斯普萊桑通知這件事情。直到在我們長久遠離故鄉聖恩城之後,遇見了梅爾羅斯的希達,負起了陪伴她越過整座幅員遼闊帝國的任務後,才又再勾起這段關於我們在費爾森公國變革成費爾森教國那段歲月的經歷。

          也就是我還作為父親鐵匠工坊的學徒,阿卡蘭亞仍然還是費爾森格拉姆騎士團的百人隊長時。

          整起格拉姆騎士團的政變事件涉及眾多,牽扯許多複雜的關係。總之以格拉姆騎士團為首,背後以新興的奧丁教派所支持,費爾森公爵被殺,被新興創立的奧丁教團之首,教皇艾斯奎瑪多所取而代之。

          作為格拉姆騎士團內部反對派的一份子,阿卡蘭亞是政變期間起身反抗的中堅力量之一,從而能夠得知無上者奧丁教團其信仰唯一神奧丁的教旨,以及他們意欲推翻斯普萊桑統治的圖謀。政變僅僅只是奧丁教團準備反抗斯普萊桑號稱人類的帝國,自稱人類之皇帝的統治的第一擊罷了。但自恃甚高的斯普萊桑甚至對其藩屬國的易主不屑一顧,對費爾森公爵並沒有任何援助。

          儘管立地邊陲的小國費爾森教國意圖顛覆人間世界最偉大的帝國是一件聽起來多麼可笑的事情,但卻成了我們進入斯普萊桑巨大大門的一個小鑰匙。就算在遙遠的古時候,費爾森家族也曾經率領原始的軍隊統一各地過,但貪婪的費爾森王室在企圖佔有神的黃金之後受到無盡的詛咒,終於被帶有光明神祝福的斯普萊桑家族給推翻。

          這樣的警告,斯普萊桑帝國是否聽得進去呢?應當仍然不知道守護他們家族的光明神巴爾德已死的埃里希‧布萊瑟‧斯普萊桑會不會將我們的一席話當作一回事呢?

          「你們在說什麼鬼話!」

          翹鬍子將軍一怒之下站了起來,轉身背對著我們走向辦公桌旁。手倚著桌角,這樣的背影終於給人一種符合他年齡的滄桑感。

          「哼!我們在這邊要討論的是避免戰爭,而不是備戰!」將軍氣憤之餘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如果他們是為了堵住你們的嘴,又為什麼那麼輕率的襲擊斯普萊桑領主的城堡?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呢?」

          「我們本來並不想牽扯進這巨大的陰謀裡頭,直到我們決定帶這位女孩到西方的不列丹米恩,這就必須通過斯普萊桑。這是很現實的考量。你也知道,從政變到現在已經經歷多年,這件事情已經到了不需要隱瞞的程度了。」

          「呿,你們果然是稱職的傭兵,都得等到有利可圖時才願說出重要的情報。」

          「你說的沒錯。」

          「夏爾先生,那請你總結一下現在的情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愛德賓隊長插話道。

          「嗯咳!」我以拳頭摀口清清嗓道:「這件事情很簡單,只要把我們之間的利害關係講明白就好了。」

          「怎麼說呢?」

          「雷普頓市方面需要的是貿易安全與商業利益、斯普萊桑帝國方面不能對費爾森教皇國的騷擾置之不理、獵兵團要的是我們的項上人頭、而我們要的是進入斯普萊桑的通行證。」

          「對、對。」

          「而糾結的地方在於作為費爾森教皇國代表的獵兵團確實襲擊了屬於斯普萊桑的獅子堡,為的是追擊費爾森教皇國的通緝犯。」

          「目前為止是這樣沒錯,但我看不出來我們有什麼進展。」

          「我想請問一下將軍大人,就帝國的立場來說,宗主國對藩屬國犯罪逃亡的通緝犯有什麼基於倫理理應協助的責任嗎?」

          聽到我的問話,埃里希將軍再度瞇起眼盯著我看,徐徐回答道:「理論上來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陛下君臨整座米德加爾特大陸,在皇帝陛下的土地上犯罪,破壞『皇帝陛下的和平』者,都是皇帝陛下的敵人。」

          「那我想你懂我的意思。」

          年紀不小,但有著比實際上年輕十多歲面容的將軍大人露出凜冽的笑容,目光銳利的看著我:「這樣想的確簡單多了,但這樣並沒有真正解決實質上的問題。」

          「對雷普頓來說,這問題只問處理了沒,而不用去問解決了沒。」我輕鬆的笑了起來,充滿自信與滿意的心情。「更何況,真正的問題是我們提示你們的那件事情。」

          「將軍大人,您準備怎麼辦?」一旁的愛德賓隊長似乎沒有跟上我與將軍的對話,一臉疑惑的想請將軍指示接下來的行動。

          東方之雄獅,翹鬍子埃里希將軍伸了一個大懶腰,然後轉身輕率的落坐在辦公桌後的座椅上,一副準備開始工作的模樣。他動作俐落迅速的開始翻弄桌上的文件,一邊向愛德賓指示著:「立即編組獅子堡的救援隊,任務安頓愛克斯特領地農民與搜救皮特康子爵一家。在路上順便負責執行艾爾平原盜匪掃蕩的工作。在能力許可範圍內調查逃亡至斯普萊桑的兩名遊俠通緝犯。據稱他們還擄走一名楚楚可人的美貌女孩。」

          「啊……是!」

          「還有,我要立刻啟程回國內,馬上叫騎士長準備好。」

          「是!啊……將軍大人,請問他們……」愛德賓隊長口氣不安,似乎也還不夠適應在這位貴族中的貴族底下辦事。

          埃里希將軍停下手上的活,手把弄著鵝毛筆盯著我們。他那雙精明幹練的眼睛目光彷彿能夠穿越我的所有心思。最後他將鵝毛筆尖指著我說道:「馬上叫市參事會的豬腦袋們給他們弄張通行證。」

          「是!」

          將軍吩咐完事情,擺擺手就命愛德賓隊長退下了。後者緊張但動作仍十分標準的行了軍禮,再一鞠躬就後退離開指揮官辦公室了。房間內只剩下阿卡蘭亞、希達和我一行人與埃里希將軍一人。將軍揮揮手,讓我走向他的辦公桌近前。

          他語氣酸苦的開口:「你倒是能說善道的。」

          「應該是能言善辯吧!」面對將軍的挖苦,我只消吐個舌頭就打算蒙混過去。

          「哼,小夥子,你想要我簽名的介紹信是門都沒有的。我才不會讓我的簽名落到兩個為非作歹的通緝犯手上。」

          「好吧!真是可惜。」我擺擺手,作無可奈何模樣。「但說真的,我們應該不會真的被斯普萊桑通緝吧?」那樣的話接下來的路途也太麻煩了一點。

          「我會盡快趕回王都調查費德瑞堤騎士團與費爾森教皇國這整件事情的。至於你們只要不要太囂張跑去胡鬧滋事,長城以外發放的通緝單不會動用到國內的警察力量。你們只要拿著通行證安全的進入長城以內,基本上不會有人找你們麻煩的。」

          「那好,真是太棒了!」

          「你們可以回去旅館了,接下來就是國家的事情了。」

          我們一行人一字排在將軍桌前,帶著敬意微躬向將軍行禮後,便離開座落在雷普頓市西門,象徵著斯普萊桑神聖皇權極東之地的執政廳。朝著城市另一側的「女巫的肥油」旅店前進。

***

          「謝謝你,夏爾。」

          走在回程的路上,阿卡蘭亞突然的致謝讓我不知所措。「怎麼了?幹麻突然跟我說謝謝?」

          「獅子堡的事情,我一直很在意沒有負起獅子堡那起事的責任。」阿卡蘭亞手緊握著腰間的配劍,挺胸昂揚的走起路就像一名貨真價實的騎士一樣。「謝謝你剛剛讓我有種承擔這件事情責任的感覺,我心裡才好過一些。」

          阿卡蘭亞所說的,是我將獵兵團襲擊獅子堡的責任攬到我們身上這件事情。也就是在我的暗示之下,埃里希將軍準備採取的行動。不管是根據宗主國維護藩屬國的立場,還是基於破壞「皇帝陛下的和平」這一個律法原則上,我們身為費爾森教皇國的通緝犯,實在是非常適合嫁禍的對象。將獅子堡遇襲的兇手指為我們,讓我成為為獅子堡負責的戴罪羔羊,就能避開馬上需與費爾森教皇國進入戰爭狀態的問題,還能維持兩國雙邊的貿易關係。而出動獅子堡救援軍也能給市民一個交代,因其負有任務途中掃蕩賊寇的責任。我們雖然背負了一個無中生有的罪名,但只要取得通行證後便無礙於在斯普萊桑國內的旅行。

          而攬起獅子堡遭襲的責任,也在某種程度上,給予阿卡蘭亞對於棄皮特康領主於不顧這件事情良心上的慰藉。

          「我也要謝謝你,夏爾。」

          「咦?希達?妳有什麼好謝我的?」

          「因為你在那一瞬間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

          「哦……我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偉大了?」

          「如果你改變了人們看待事實的觀點,即便只是一念之差,你也可以算是改變了世界。」

          「哦,妳要這麼說也是可以啦……」

          「還要謝謝你沒有真的說出我的秘密。」

          「好啦!夠了!再說下去我都要因為肉麻而雞皮疙瘩而死了。」

          希達輕聲笑了起來,在午後清亮明澈如鏡光般的太陽照耀之下的街道上,迴盪著那銀鈴一般迴盪在夏季清風裡頭的笑聲。那聲音具體的彷彿如詩歌之神布拉奇所吟唱的歡鬧詩篇,在萬物迎向太陽汲取生命活力之時,帶給所有人甜蜜的喜樂。

    在美麗午後所能夠期待最好聽的詩謠,
    或許就是那銀鈴一般的笑聲吧!

          在旅行即將重新啟程前的喜悅之中,我以他人聽不見的音量低聲哼唱著。


第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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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不透光
等、等等!?你回歸了!?終於!?

07-31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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