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守 韌
我們保持著三台車的距離，車速比來的時候慢了些。
「狙擊手那邊有甚麼消息嗎？」
「我那邊解決一組人馬，」哲維回答「查不出身分，大概也是刺客公會或他們的親戚吧。」
沿著這條大路一直走就能到車站了吧！
有點想問車速為何變慢許多。
算了！反正事情也告一段落，唯一在意的是坐在我身邊旁的女性，太多疑問在等著解答，只敢勉強用餘光注意她的側臉，而她正注視著擋風玻璃前方的那輛車彷彿...
「怎麼轉彎了？走捷徑嗎？」哲維說完隨即打開了灰絲帶的地圖。
前面那輛車無預警的左轉離開原本的大路；三個車身的距離在他們轉彎後五秒我們也跟進。
車速又更慢？
出狀況了！
左轉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台撞到路燈的車子拋錨在道路右側，引擎蓋沒甚麼變形衝擊應該不大。
「該死的！我就覺得開太慢了，該不會還有狙擊手...」哲維還沒說完。
砰！
耳鳴？怎麼回事？
這是近距離的槍響；車子...好像也停住了。
在我前面副駕駛座的哲維趴在置物櫃上，紅色液體不斷從他的左太陽穴流出；而駕駛座...沒人，但是門開著老鼠先下車了嗎？
「韌...」誰在叫我？
轉過頭去涵正朝我撲來，接下來不知道她是怎麼辦到的，打開車門、拉上我還有她自己，再睜開眼時，只看見灰色的天空和落在臉頰上的雨水。
我們在路中央。
到底發生甚麼事？我們被襲擊了？杜蘭特家的人呢？
轉動一下身子，可以了、他們的車在前方不遠處，那對姊弟打算進入旁邊的巷子而阿萍拿著一把衝鋒槍在車的另一側似乎在...
砰！砰...
連續好幾聲槍響參雜著玻璃破碎的聲音，是手槍、就在附近！
「快跑。」涵把我扶了起來，示意往路邊移動。
起身時朝車子的方向瞥了一眼，老鼠在車的另一側看見我們已在車外正準備繞過車子；看來是他有問題，而另一輛車又不知道是誰。
「我們應該把車子當掩體！」回過神來的我對涵說。
背對持槍者不太明智吧？
涵則是一副懶得和你說的表情硬拉著我往前跑。
在我踏出第三步的同時各個感官也終於回復正常；涵拉著我跑在前頭，若後面的人開槍的話也是先擊中我。
既然如此...那也就沒甚麼好擔心了。
第六步了還沒聽見槍響？正當我思忖著，不知道從何處傳來的震動讓原本就以溼滑不堪的地表更加危險。
震動愈來愈明顯，該不會是執事長說的那些恐龍吧！甚麼時候了還來添亂。
終於到了人行道上，趕緊抓住路旁的欄杆才勉強穩住了身子，身後也隨即傳來鐵和玻璃被擠壓的聲音；回頭一探究竟，卻是巨大的風壓連同雨水一併襲來，一頭類似腕龍的巨大生物朝前方拔腿狂奔，緊追其後的是一隻有著血盆大口的肉食恐龍；兩輛車和阿萍都難逃牠們的腳掌，老鼠則是靈敏的閃開後來到我們面前，約五步距離還有他的手槍對準了我們。
他轉過身去但為時已晚。
大概是前兩隻巨型恐龍令他沒注意到還有兩頭迅猛龍尾隨其後準備分一杯羹，需要擔心的不是那把對準我們的自動手槍了，而是那約三公尺高、一口咬住老鼠右肩和牠隨侍在旁的同伴。
「匕首。」涵盯著牠們說道。
不加思索從大衣內抽出一條鋼塊，遞出去同時變化成一把鋒利的匕首。
「喂！怪物！這裡還有兩個人！來抓我啊！」
蕾雅在前面的巷口大喊，雷恩則是在車子的殘骸中搜索可用的武器，引開一隻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太遠了加上不斷傾下的大雨，那對恐龍頭也沒回死盯著我們；牠們的皮看起來是沒上次那條鱷魚厚，身上的遠程武器仍只有兩把自動手槍，情況大同小異而且這次有兩個目標。
「快跑啊！」看來車上的裝備都已被踩碎。
身後這條巷子也不夠窄肯定會被追上，不論如何也只能先把武器上膛。
「小心點。」
涵一說完便衝了出去，先撿起老鼠掉下的手槍，一個滑壘動作從兩頭恐龍中間穿過；牠們向後轉身，頭卻互相撞到；涵抓住這空檔一躍上了右邊那隻背脊，凹凸溼滑的表面如同在平地行走般順暢，兩步便到其頸部；恐龍開始甩動頭部但涵已躍至空中，下墜時加上重力加速度使匕首完整沒入大腦；腳再抵一下其背部，一個後空翻安全著地。
過程大概不超過十秒鐘；匕首落下的清脆聲響宣告著一條生命的終結。
但還有一隻正緊盯著解決牠同伴的兇手，大吼一聲貌似要發動攻勢；舉起我身上唯二的遠程武器，對準牠的頭部連扣好幾下板機，而結果就是牠轉過來瞧瞧是甚麼東西敲到牠的頭。
和預料的一樣，本來就只是為了幫涵爭取些逃跑的時間，也想大喊快跑這兩個字；但又看見涵神態自若的舉起方才老鼠落下的手槍對其側頭部連開四槍。
危機解除。
「都送進眼睛就行了；」涵走過來順便給了解答「危機還沒解除，轉進來的時候有印象對街的車燈閃爍，可能是在觀望那兩隻大恐龍的動向；他們來了。」
「俠女！您可有意願為羅特維亞效力？」蕾雅跑來的第一句話「我們可付兩倍深紅的價錢，不、三倍。」
「算了吧、妳付不起的。」我代替涵回答。
「絕對可以！我以杜蘭特之名...」
「我可是把一輩子都給了她。」
就這樣牽起了涵的左手，炫耀著那枚在內側有我的名子的戒指；而涵又開始不安的左顧右盼。
「什、什麼！」在驚訝之餘蕾雅又思忖道「我是不是也該找個對象了...雷恩你說呢？」
「那是當然、王姊，」雷恩敷衍完又問道「我們還有後援嗎？」
「沒有。」
遠方的車燈正穿過雨水朝我們逼近。
「巷子內吧！一直往東的話大概十五分鐘路程。」
我們偏離原路徑有些距離，恐怕要再加上五分鐘。
「走吧！」
身後這條巷子大約一輛車能通過，遲早會被追上得繞進更窄得巷子才行；但就我所知聖寇拉斯這座城市是專為軌道電梯而設計的，更窄的巷子恐怕...不太好找。
雜音！
正往巷子裡衝斷斷續續的雜音從耳機傳來。
「...塔台呼叫...跑者，收到請回答。」
再熟悉不過的代號。
「這裡是跑者，收到、回答。」我回覆。
「兩輛休旅車在你們的東方和南方，距離各約七百公尺；另外還有五輛在遠方朝你們的方向聚集。」
「收到。」
清晰了。
「雨很大、準確度會降低，別忘了。」
「了解。」
他怎麼知道我們的頻道？
算了、這也沒甚麼好驚訝，他總是找得到我。
「那是誰？」
「我們唯一的後援。」
創作內容
獨奏者樂章 - 塔台與跑者 (二十五)
獨奏者樂章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