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文】沒有瓦遮頭之下生活的人
「瓦遮頭」在香港的意思是指家，一個有簷篷蓋天的地方才能讓人有居所、有家庭的地方。眾所皆知香港是一個物價和樓價高漲，以及貧富差距很大的城市，因此我們到處奔波忙碌也是為了一個家。沒有地方居住的人，不免是露宿街頭，或在各二十時營業的快餐店和便利商店流連。當我們看到這些躺臥在天橋和行人道，流離失所的露宿者，就會想到社會上的不公和問題，導致繁榮的城市背後仍然存在數之不盡的露宿者，還有那些在惡劣環境的單位下屈居的人。
每次與露宿者擦身而過，我的內心都會感到矛盾。一方面希望他們得到幫助，另一方面卻無從入手，不懂得與他們來往。你不會大咧咧地走上前打個招呼說聲加油，也不會直接給錢讓他們解決生理需求。那麼該如何去認識露宿者，理解他們的想法呢？
其實我甚少參與社關行動，不過近來難得有機會到慈善機構做義工，讓我可以嘗試接觸露宿者，了解他們的生活環境和社群。在過去的義工活動，我接觸到不同受助於慈善機構的露宿者，有些是從監獄出來的，有些是因為家庭糾紛而離家的，也有些是經歷行業式微或經濟能力微弱的職業人士。這次義工活動讓我有頗大的得著，同時經歷到如何與露宿者相處。平日看電視台的記錄片，當中有不少會探討有關露宿者的問題。不過單看這些片段是不夠的，真正接觸這些露宿者，就會發現他們與電視上所看到的並不盡相同。
第一次接觸在慈善機構中活動的露宿者，他們不一定友善，會表現得冷淡和疏遠，因為彼此的生活處境不一，會有戒心。在彼此不熟悉的情況下，即使義工很開懷，露宿者也未必願意分享自己的生活和感受。我發現露宿者未必如別人聰明伶俐，但經歷豐富。他們看過社會百態、不同的臉孔，因此懂得察言觀色，防範意識也很高。若要認識他們，最重要的是保持真誠的態度，不要去嘗試試探他們，才可以慢慢地搭上話來。
往往有人覺得露宿者學識貧乏，沒有專業技能，這是在沒有好好了解之下產生的誤解。我遇到一個曾經是露宿街頭的人，熱愛電影藝術。他曾經在不少電視劇做過替身演員，夢想是做導演。對於演技和影視作品的賞析，我相信常人不一定比他更了解。還有一個自培訓課程後學會扭氣球的叔叔，他會把各種卡通人物扭成氣球，甚至用氣球做成一套衣服。慈善機構中的其他露宿者都說他很努力工作，十分讚賞他。明顯可見，露宿者絕對有想法和主見，也有自己堅持的夢想和原則。我們讀通的書，他們未必懂。他們學會的一技之長，我們未必會。
▲這是他扭出來送給我的汽球。
「無家」只是一種狀況，並不代表一個人的價值和身份。我們不應以歧視和不尊重的態度去面對這群露宿者。有很多人將貧窮和懶惰連成等號，這是一種謬誤。不少露宿者是有專業知識或技能，所以不要輕視他們的能力和經驗。我們或許不能直接幫助他們脫離貧窮，但可以給予關愛和溫暖，陪伴他們度過生活的艱難。
我找到一個能夠幫助露宿者的方法，就是去慈善機構做義工，服務社區中那些沒有「家」的人。比如慈善機構會為露宿者開設宿舍、活動中心，舉辦活動或培訓課程，還有剪髮、護理等等的服務，都可以去幫忙機構照顧他們。而且機構的社工了解社區的環境，因此可以將所有捐贈的物資適當地投放在露宿者上，幫助他們找到一個有「瓦遮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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