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緩慢的節奏又更慢了,如同一篇篇的短篇故事集錦,只能當作是八部眾的番外篇看待了。〞布析─《戰禍》3、4集小評(天邪眾戲路分析)就提過的問題不幸完全命中。
故事的編排就是八部眾集錦,龍首解放成為次要,如果故事能講的像紅冕七元一樣流暢,那問題還好,不過如同鬼麒主所言:「八部眾實在都很難相處啊。」
紅冕七元尚有兄弟感情居中連繫,八部眾則是獨立個體,互不所屬,各自的故事相互獨立,這就很考驗編劇如何在有限篇幅裡講故事的能耐,就結果來看,令人大失所望。
在御天者計破地冥時,以為要描寫御天者率領八部眾布下天羅地網,成就八歧霸業,沒有。
在鬼麒主出來跟兒子痛陳玄尊才是萬惡淵藪,大快人心,「吾兒啊,讓人心悅誠服,是正道的迂腐;讓人不得不服,才是為父的手腕啊。」(戰禍第4集)
滿心期待八部首智終於要發威,統合八部眾給正道迎頭痛擊,沒有。
一切只是嘴炮。
八部眾如同一盤散沙,放任龍首被破壞,就劇情架構而言極為鬆散,幾乎沒有任何統整,劇情大綱放任各線編劇填空。
斬魔錄下的問題在這檔放大數倍,各線只是依附在名為「八歧」的皮相,實則根本沒人關心八歧,而八歧對部下也沒約束力。
明明八部眾靈魂受到八歧永世禁錮,但完全看不出威脅,就滅世魔頭出場前的鋪陳,極為失敗。
八歧根本好好先生來著,一定是玄尊抹黑造謠帶風向。
現在戲裡表現的氛圍就像是:「我家玄尊那麼乖,一定是八歧帶壞他!」觀眾明確體驗到玄尊的惡,卻絲毫感受不到八歧的滅世壓迫。
我不曉得編劇是想打造出什麼樣的魔頭,才會編寫出這樣的劇情。
一、古原譜寫破邪傳
收檔竟然是放古原爭霸八人,「古原爭霸將開啟破邪傳說」,不過看道友的討論最多的是劍非道跟紅塵雪的位置是不是放反了?必須說,片中放的是對的。
劍非道是代表任平生參加,任平生的玉樞令是單鋒。
紅塵雪是代替天劍老人,天劍老人的玉樞令是劍。
圓公子見到紅塵雪是這樣說的:「天劍老人學有專精,如劍中松柏,令尊在劍界,可謂執牛耳之敬重地位,故玉樞令贈予天劍老人,實至名歸。」
嘆希奇也講:「當年,天劍老人等一批劍界名宿,召開賦劍流觴,最後因對劍道的見解不同,而分道揚鑣,天劍老人、任平生轉以單鋒劍追求劍道之極。」(古原14集)
夸幻送玉樞令給天劍老人,是因其為劍界名宿。
任平生是以單鋒聞名,劍非道拿到「天」字玉樞令,天字是單鋒,嘆希奇退隱再出特別強調過:「古原爭霸,還將單鋒列在天首之位。」(仙魔第7集)
所以片中內容沒錯,劍非道的確是代表單鋒、紅塵雪代表劍。
這跟他們本身擅長的武器無關,而是取決於他們古原爭霸時所持的玉樞令。
八歧龍首有八種屬性,目前有兩個屬性已被雲徽子毀滅,分別是盲劍林的雷與風之谷的風,這兩個屬性分別對應皇暘耿日跟榮百年,領域是奇跟術。
正巧這兩人雖然尚存,不過不能當做戰力,耿日的實力已經降到三線,難堪重任;榮百年跟素還真還在泥婆暗界,不能算進來。
編劇巧妙的排除此兩屬性,就不用處理這問題,八歧已回歸四顆龍首,尚有兩顆不知能否順利回歸。
如果編劇真打算用玉樞令的屬性對照八歧龍首屬性,那可能剩下領域的會組團圍毆八歧吧。
單鋒
台面上尚有斬獲、無端,如果玄尊當初叫奉天到昊正五道守護命夫子不是亂唬爛,萬劍天獄可能真有些效果。
槍
台面上最強就屬鬼族少主帝龍胤,可能是玄尊埋下的伏兵。
劍
台面上滿滿的劍者,跟八歧最有關的就雲徽子吧,還是跟玄尊有關。
弓
目前尚無人選,霹靂弓兵幸運E,要找到活人又夠強的很有難度。
氣
台面上就屬一直升級的樂尋遠最為符合,地冥給他進入地獄無常天的令鑰不會是為這吧?依然算玄尊的伏筆。
刀
台面上用刀最符合是恨吾峰,不過他是道皇一脈的青陽子所救,總算有不是玄尊的人馬了。
然後由人之最一頁書領軍打八歧,這陣容很豪華,夠給八歧面子了,玄尊對八歧好好,再加一大票助拳打紮的,八歧乖乖吃便當吧。
話說單鋒、槍、劍真缺人,紅塵雪能以一擋三,她還有天跡親送的玄尊密笈,正宗玄尊傳人呢!
我想此時重提古原爭霸是為接線吧,因為有兩個未來之災都斷在古原,一是浮動山城、一是冥帝之禍。
夢不覺在古原收檔坐上寶座後就毫無戲份,素還真在仙魔第6集前往泥婆暗界消失偌久,等到八歧收線,浮夢山城應該會正式上線。
冥帝之禍從應笑我死後就成笑話,不過看來編劇還沒放棄,不然不會借地冥重提冥帝之禍,「眩者創造闇影的目的,還事關冥帝之禍。」(戰禍12集)
現在闇影握有冥帝單鋒跟冥帝精華、冥帝槍應該在鴻雪手上、冥帝刀跟弓在芙女身邊、冥帝劍下落不明,這線也可能在八歧收線後重新包裝再利用。
二、末御雙邪王的尾聲
末、御雙邪王的故事很完整,尤其末邪王的故事橫亙數檔,從大漠蒼鷹再出到現在收尾,明明架構很大,看完內心卻平靜無波。
就劇情組織與鋪梗,末邪王的故事並不比地冥劇情轉折來的遜色,不過兩人引起的迴響天差地別。
除了角色占的篇幅差距外,更重要的是末邪王的故事沒有價值衝突的碰撞,劇作家明言:「衝突本是戲劇的本質,任何戲劇都是由兩種或兩種以上互相對立的衝突而產生,要譜寫最精彩的劇本,就需要營造更極端的衝突、更極致的混亂。」(仙魔45集)
荒漠孤鷹對末邪王既是恩人也是仇人,是他保護鸑變迦羅,也是他之死(實際上沒死,被玄尊所救,害我覺得是不是玄尊布下這一連串陰謀,想想未來之眼的來源,玄尊很有動機喔)
導致鸑變迦羅投入八歧陣營成為末邪王,在示流島戰役命喪荒漠孤鷹與尊佛傳人聯手,開啟後面的連鎖悲劇。
寒娘為報仇遠渡重洋死於荒漠孤鷹之手(寒娘怨念成為風末之災的來源,玄尊真不是故意嗎?越來越可疑了)
他不忍同為風之一族曝屍荒野,欲將其收埋,卻發現她已有身孕,念在生命無辜由刧紅顏救出,這就是肥龍小樂。
而荒漠孤鷹跟龍首一同封印在風之谷,劫紅顏則完成荒漠孤鷹遺願將金鑰封在小樂身上,欲解龍首,必殺小樂,荒漠孤鷹此舉是殺非救,只是想不到最後面臨抉擇的,是鸑變迦羅本人。
另一方面,末邪王策王大漠蒼鷹之弟未成,風之谷慘遭地冥滅族,結果地冥為了天跡弄巧成拙,讓末邪王策王大漠蒼鷹,兩人互相害死對方的兒子,荒漠孤鷹好心成壞事,恩人變死敵,就衝突的梗夠了,不過編劇寫的太平,沒有任何激起衝突的爆點。
明明坐擁大批一等食材,卻煮到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戲裡明明很多地方稍微處理就能激化衝突,把末邪王痛失小樂的情緒累積上去。
像幾次跟大漠蒼鷹爭奪意識,可以趁機帶出末邪王對家庭、朋友的想法,大漠蒼鷹能當鏡射面,透過他對荒漠孤鷹的想法映射小樂對鸑變迦羅的印象。
利用他跟天跡的相處反射末御雙邪王友誼的結局,魯迅說過:「悲劇是將人生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
用大漠蒼鷹讓鸑變迦羅的形象跟價值觀立體,如同地冥跟君奉天兩次的對話,導致地冥價值觀毀滅,「眼前是末日,身後也是末日,我又能回到哪裡呢?」(斬魔52集)
大漠蒼鷹是當頭捧喝最好的人選,可以把兩人意識之爭昇華,並預先埋下伏筆,讓觀眾知道末邪王只是渴望親情、渴望家庭。
他是八部眾,但在這身份之前,他是丈夫、是父親,反正都要為兒子怠工,至少演好演滿。
小樂不該這樣呆呆的配戲,雖然一邊要補風之一族的恩怨,戲份有限。
不過看看左丘默,戲份一樣少的可憐,編劇不也用宣城夢掾講一段禿筆翁與默端的故事,「此筆血淚,作者已流盡,其中僅存的舊夢回憶,吾不忍打碎。」
小樂不是有一段到市場遇到未知跟玻璃救星的戲嗎?
都到市場,身為子控的末邪王不該好好孝敬兒子嗎?
雖然冰糖葫蘆很老梗,但好用啊!在小樂心口痛時,不要傻傻站在一旁,「小樂,這還有幾顆冰糖葫蘆,如果心口痛時就吃一顆,就不會痛了,知道嗎?」
然後喂一顆給小樂,這個段子很重要,因為小樂死時要靠這個梗帶動情緒,我現在把戲中的對話稍微改一下,
〝「痛。」
「來,阿爹這還有幾顆冰糖葫蘆,含著就不會痛。」
顫抖的雙手,緩緩將冰糖葫蘆送進小樂口中,擁抱著懷中逐漸失溫的稚兒,手中握著的那抹湛紅,隨著無力的雙手,掉落塵埃。
隨著風聲,「鸑變迦羅,你要記住那些人的樣子!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沾染著小樂的血!你一定要為小樂報仇!一個都不要讓他們逃掉!哈哈哈、哈哈哈──」〞
與其搞悲憤,不如把絕望當做復仇的火種,以第二人稱引導,會比劇中「鬼龍王約見。放任九嬰加害小樂,這筆帳,我要一個一個替小樂討回。」
這段莫名插入的文白情緒更到位,不然就劇中的內容,我只能說無感。
由御邪王執行最後一刀,也是可以發揮的點。
編劇沒用心在末御雙邪王的友誼,這刀就失去戲劇效果,兩人互相隱暪,只是直白的帶過,沒有以此為契機讓雙方有所衝突,衝突不一定真要動刀動槍,言詞的機鋒相對,更顯風味。
而不是為衝突而衝突,何況還沒衝突到。
闇禘的問題跟末邪王如出一轍,劇作家的劇本譜的挺漂亮,演出的效果差強人意。
為煽情而煽情,不自然到尷尬的地步,編劇特意安排前後呼應的犴黔為兄擋一掌效果極差,觀眾感受不到一點真心,真的只是木偶唸劇本,他們的相處怎麼可以寫的這麼乾巴巴?
如果要這樣寫,還不如把他們的歷程在無人榜回永夜劇場時用小人偶跑一輪,把他們的生命歷程濃縮,用戲中戲表達他們一直是地冥劇本的一部份,說不定還能帶點「天地蒼茫,何處為家」的悲淒。
既然把無人榜塑造成冥冥之神的忠實信徒,就該把這設定用到極致。
戲中有一段無人榜瘋狂吹噓冥冥之神就是行,把闇禘氣的不要不要的,就是很好的發揮。
把地冥當做衝突激發點,由此導入兄弟兩人錯綜複雜的關係。
無人榜對地冥的信仰、對闇禘的內心觸動;闇禘對地冥的厭惡、對無人榜的情感投射,以地冥樹起兩人對立的價值觀,兩人針對地冥引發彼此更深刻理解對方,他為何愛/恨地冥?
地冥在他的人生中是什麼角色?
借由共同第三方開啟碰撞,會比天外飛來的內心感觸合情合理。
編劇的人設不能一股腦兒灌給觀眾,是要透過劇本畫面、聲音、情境等媒介讓觀眾走入,這才是講故事不是嗎?
三、地冥大禮包
前面批完末御雙邪王的收線,現在來稱讚風仔的收線。
在風仔用完第三次血闇冥訣倒下時,心想這收場也太潦草,風仔可是立志成為大俠的人,生前未能名滿天下,死後至少要極盡哀榮。
身為示流島恩人,要求比照君奉天之死儒門的規格不為過吧。要播放隨風的MV,然後造碑入護國寺,永世緬懷劍大俠風範,而不是草草的放大海,這很平凡耶!
就在此時,等候許久的地冥大禮包堂皇登場!
經過前面的示流智力毀滅事件,我其實對地冥大禮包是沒有底的,我知道要打開風仔這死結,唯有地冥。
可是對編劇而言,風仔在他心中是否那麼重要,我不確定。
如果要如此收尾,就劇情而言不是不行,不過我會很火大,相較於末御雙邪王,他們的故事是很完整的講完,只是講的很爛,風仔更像是成就蝶月的犧牲品,還好,編劇的選擇很明智。
並且這段收尾令人驚艷,不止成就風仔,更重要的是成就地冥,彌補之前地冥匆忙退場的遺憾,畫面語言跟情境、文白塔配在戰禍算的上數一數二。
以「膝枕」的畫面開始風仔跟末日十七的再次相遇,膝枕象徵信任、依靠、親密、溫馨與安寧,不管那種意象,在末日十七的生命中都不曾有過。
「你要記得有一字,今生不可再輕易說出。」
「什麼字?」
「『死』啊。」
他誕生於死亡,生命的一切盡在執行死亡,他的生命意象全是算計、背叛、毀滅、苦難與折磨。
邪說與離凡是他嘗試人類感情的創造,他透過雙子體驗人類的情感,卻也害怕自己的情感。
當他聽到離凡喊他「父親」時,是不計手段毀滅他對「父親」的幻想,那時,他害怕破碎鏡中的自己,那個他不認識的多情人;此刻,他才能真正面對自己,享受片刻的寧靜。
「我叫劍隨風,那你呢?」
「叫我末日十七吧。」
名字,代表什麼?代表自身及他人認知自己的符號。
地冥有許多稱呼,最後他還是選擇玄尊賜給他無盡苦難的名字──末日十七。
「十七,你聽好,務必謹記自己被造的意義,你是為了滅世、也是為了救世而生,為了這個任務,無論是誰阻擋在你的面前,殉道者十七號,不可卻步。」(斬魔52集)
不是他依然緊抓著帝父不放,正好相反,面對他、接受他、處理他、放下他,當他能坦然接受這苦難的一生,才會以此為名。
玄尊以殉道者十七號賦予他使命,他已經接受並放下,不再受帝父束縛,直視生命的本質。
「看到你的成長,我原以為離凡注定是一條異端之路,如今,也許成為劍隨風,才是最好的劇本。隨風吾兒,去吧,貫徹你純粹唯一的道路,假以時日,你一定為父的驕傲。」
與末日十七不同,風仔選擇他自己創造的名字──劍隨風,他跟地冥很疏遠,地冥不知如何養兒子、風仔不知如何親近父親,他對離凡此名沒有感情。
末日十七認可劍隨風的選擇,原以為異端之路對他是好的,原來一劍隨風才是他的真實想法。
風仔想得到地冥的認同與實現對風氏父子的承諾,他做到了。
一是接納過往、一是重獲新生,以接納/重獲、過往/新生,使用兩組對照觀念書寫父子倆名字的意涵,看的出編劇有用功,就是最後結尾實在俗。
短短時間那套句的模式我至少看過三次,從寒武紀退場時講過一次、天跡送阿雪退隱時講過一次、現在地冥再講一次,是跟三掌斷情一樣要成為霹靂獨有的「特殊老梗」嗎?
四、雜談
鬼龍王跟鬼麒麟配戲後,總算形象有比較立體,只是似乎離八部首智、三界第一鬼智越來越遠,還有鬼麒主看到女角就勾搭,跟他給離經看的錄像是同一人嗎?
令人不禁懷疑到底倒了多少漂白水下去,千萬別告訴我,鬼麒主是因為老婆死了打擊太大才變成這樣,他是很深情的,打死我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