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持一把在月光下泛著血光的銀製匕首,踏過一具又一具的屍體。
大廳兩旁的明鏡,似乎正記錄著方才發生的一切。我瞥向鏡中的自己,面無表情。
也許是早已習慣這樣的人生,所以感到麻痺了吧。
我邁步上樓,前往今夜要暗殺的對象的房間。
並非以潛行的方式進入,而是正大光明地打開大門走進。
「你來了。」目標背對我坐立,手上拿著一支雪茄,平淡的口吻夾雜著知悉一切的自信。
我不疑有他地朝那人逼近,直覺告訴我若在此刻躊躇不前,換來的將是自取滅亡。
「對你而言,殺人是什麼?」他提問,看似有什麼目的卻又不然。
「很普通。」我簡扼回應,同時將匕首朝他脖子一劃,鮮血濺出。
這刀感讓我確信切割到了他的皮膚,但不是頸動脈。
「在我問完所有問題之前,我可不會乖乖把生命交付給你。」他高舉淌著鮮血的左手,宣示般說道。
我瞇起眼望著他的左手掌心,那傷口可一點也不淺。「你不痛嗎?」我提問。
「普通。」厲害,馬上把我的話原封不動歸還。
我嘆口氣:「無妨,本來就不會有誰願意讓別人隨意取走自己的性命。」
我使力踢斷一雙椅腳,令他隨重心向後倒下,於此同時,我彎下身將匕首埋入他胸口。
他再一次用手掌擋下。
「我說過,在問完所有問題之前,是不會讓你輕易殺了我的。」他以銳利的眼神直視我。
「也罷。」我抽起匕首,鮮血順著刀身滑落。
他雙手撐地打算讓自己站起,但隨即面露難色。
「果然會痛吧?」我冷冷望著他,腦中閃過一個字詞,逞強。
「如果習慣了其實也就不過如此。」他嘴角勾起一抹詭譎的笑容。
我皺眉,沉思他話語背後的涵義。難道這傢伙已經被刺殺過無數次了?
「你想過自己殺人的意義為何嗎?」他冷不防地丟出這個問題,令我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對背負著一身血債的刺客而言,殺人早已是件理所當然的事,即使有天自己反被撲殺,想必也不足為奇吧!
只是,談起我殺人的動機和意義是什麼,這點倒是沒太過多慮。究竟是為了剷除禍害,還是滿足唆使者的需求,又抑或其他更深層的原因?
我不知道。
對一般人來說,殺人犯是罪大惡極的存在,理當遭受天打雷劈。然而對於我們這種以殺戮維生的傢伙而言,望見鮮血及屍體是極為普通的事。
思及此,我笑了,開懷大笑。
我俯視著他,以不帶任何情感的語調道:「如此普通之事,無須任何意義。即使有,也不成立。」
我轉動手中的匕首,將臉湊到距離他只有幾公分的位置:「那麼,永別了。」
輕鬆步出房間,我離開這間富麗堂皇的大屋,徒留鮮豔的紅與死寂的灰充斥屋內,為這普通的事物增添一絲色彩。
也許對我而言,所謂普通的真諦,便是為那單調及一成不變的人生,加上各式各樣的點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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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字出頭的極短篇,感覺好黑暗啊(望
正在進行禁斷的戀愛一文,據說是篇久違的洋蔥文(遠目
那麼下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