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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久遠的回憶 11 競技場

作者:太陽石│2015-05-10 02:57:05│巴幣:0│人氣:74
健美巨漢屈身衝了過來,蒼真急忙伸出雙拳擺出防禦架式。
完、完了、要被打飛了……蒼真想起稍早前幾名被從擂台上擊飛至空中的參賽者。
正當做好被打飛取笑的心理準備時,出乎意料地,巨漢揮過來的拳在蒼真眼裡像慢動作一樣清晰。
蒼真側身閃向一旁,心裡暗暗吃驚。是這幾天的練習奏效了嗎……
拳頭掠過面前同時,蒼真回想起在卡蘿嚴格訓練下,在草原上與各種怪物進行生死邊緣徘徊的數場戰鬥。
碰!擂台上碎石齊飛,劃過衣服的拳頭在方型石板地面上砸出坑洞。
巨漢露骨嘖了一聲,很快重整身型朝蒼真揮出第二拳,然而拳頭再次落空。
巨漢接下來的連續攻擊皆被蒼真以分毫之差閃過。
閃躲過程中,蒼真發現與草原上怪物相比,巨漢的攻擊雖有威力,但速度略嫌不足。於是在大致了解對手實力後,蒼真開始一面閃躲,一面思考該如何在五分鐘時限內結束這場比賽。
從石板地面被擊碎的情形看來,若出拳與巨漢硬碰硬難保不會受傷。
思考同時,接連閃躲幾次後,不覺間蒼真退到擂台邊緣。
蒼真利用閃躲空檔回頭看了一眼──
不好、再這樣下去的話,恐怕會因為掉出擂台輸掉這場比賽。
想到這裡,蒼真心跳加速,情緒跟著緊繃。
蒼真一個後躍後──磅!巨漢厚重拳頭再次擊碎地面。
可惡、該怎麼辦才好……
眼看對手只差一步就要落出擂台,巨漢彷彿勝券在握似地癟嘴一笑,高舉右拳貫注全力準備揮下──
就在這時,蒼真想起卡蘿曾提及當面對體型比自己龐大的對手時,與其想著該如何痛擊對方,不如先想該如何制止對方行動再伺機攻擊。於是蒼真接著想起面對大型蜘蛛時的戰鬥情形,那時蒼真先砍斷蜘蛛的腳,待蜘蛛降至與他相同高度後,再從頭部給予致命一擊,換言之現在應該要──
心裡做出結論同時,蒼真看準巨漢出拳瞬間飛身撲至巨漢左後方。巨漢拳頭在擂台邊緣落下時,蒼真早已在地上滾了一圈。為了抓緊時間,蒼真尚未起身,便以單手撐地姿勢、右腳水平劃過半圈踢向巨漢後腿。
碰!巨漢單腳被向前踢出;與此同時,蒼真迅速起身擺出攻擊姿勢──原本打算趁巨漢身體高度降低時補上一擊,沒想到剛才那一踢力道大過想像,巨漢身體在擂台上彈了一下後掉出場外,面朝上磅地一聲呈大字型跌落地面。
蒼真先是略為錯愕,接著大大地喘了一口氣。此時蒼真臉上積了不少汗水。
巨漢躺在地上眼冒金星,場邊張起結界的魔法師目光聚了過來,比賽在這時宣告結束,蒼真有驚無險贏得第一場比賽。
佩洛斯的觀眾相當熱情,在掌聲下、臉紅的蒼真沿著座位間的階梯回到座位上,幾名魔法師走上擂台用魔法將石板地面回復到賽前平整狀態。




相信就算是提亞,看見剛才的比賽,應該也會為我的進步感到訝異吧……
坐回座位同時,蒼真難掩得意地用食指搓搓鼻尖,然而提亞就像把蒼真當空氣般,兩眼圓睜睜直視前方,緊接著周圍響起高分貝的尖叫聲。
該不會是──
蒼真將目光送往對面,一名身穿金色輕裝鎧甲,背著長劍的金髮男子正沿著觀眾席間的階梯一步步走下,像眾所矚目的明星般高舉右手朝四周揮舞。
不出所料,該名男子正是幾天前一起在森林裡烤肉、傳授蒼真劍技並擊倒巨龍的雷蒙。
──群眾的呼喊聲如同浪濤一波接一波。
不愧是提亞心儀對象,人氣真的很旺……蒼真想起提亞紅著臉向雷蒙告白時的情景。
此時,一名長髮女子拈著長裙,手裡捧著鮮紅玫瑰花束,趁雷蒙經過座位時從觀眾席間的走道竄出衝到雷蒙面前。女子才正要獻花,沒想到一個不小心腳底踩空飛撲出去,雷蒙順勢將撲至面前的女子以公主抱的方式騰空橫抱起。
女子整張臉瞬間紅透,競技場裡迴盪的尖叫聲再度飆高。
蒼真嗅了嗅鼻子……咦?怎麼有種焦臭味……喔喔喔!燙燙燙!
蒼真拍去衣角不知何時燃起的零星小火,接著朝熱氣源頭一看,火舌像有生命般在提亞身體周圍四處遊走,嚇得鄰近觀眾紛紛退到在觀眾席上擠成一團。
冷、冷靜一點、提亞!對方只是不小心跌倒而已!蒼真趕忙出聲滅火。
不、那傢伙一定是故意的……
提亞以低沉的嗓音囁嚅,緩緩從座位上起身,波浪金髮微微浮起。
慢、慢著!妳要做什麼?
本公主去把那頭狐狸精給燒了……
提亞瞳孔彷彿噴火般惡狠狠直視前方。
糟、糟糕!這傢伙不是在開玩笑!
有了先前將旅館摧毀經驗,蒼真明白提亞魔法的威力及認真性格。
蒼真心想該如何勸阻,此時,警戒在王座周圍其中一名魔法師貌似注意到場邊情況,與身旁的劍術師交頭接耳後,手持法杖朝兩人走去。
等、等等!提亞、妳看!
蒼真用手指向觀眾席右前方正一步步登上階梯朝兩人走來的魔法師。
再不冷靜下來,等會如果被趕出場地,妳恐怕連雷蒙的比賽都沒得看了!
……怨念十足的咋舌聲彷彿訴說著可惡、只好暫時放過那狐狸精了
提亞身上纏繞的火舌消失,一臉憤憤不平地雙手抱胸坐回座位。坐下後,蒼真感覺座位熱熱的,臉上浮出一層薄薄汗水再度看向方時,魔法師已經掉頭走回雷蒙另一名選手來到擂台中央。
雷蒙的對手是一名鳳眼上挑、頭髮高高豎起、額頭綁著黑色頭巾,與雷蒙一樣身材高挑的藍髮劍士。劍士手持長劍,短袖夾克底下露出結實的八塊腹肌。
兩人面對面行禮過後,比賽隨即展開。
藍髮劍士率先發動攻擊,以身體近乎貼地的姿勢向前俯衝,來到雷蒙面前舉劍朝斜上方揮出,雷蒙一個側身閃躲後,藍髮劍士立即煞住身體轉身回砍,但仍是被雙手抱胸的雷蒙游刃有餘地後躍躲過。
看來雙方可能有一定程度的差距……從雷蒙愜意閃躲動作中蒼真如此判斷。
藍髮劍士接著做出一連串攻擊──
閃躲過程中,雷蒙一會用手扶住額頭,一會按住胸口──面對藍髮劍士緊鑼密鼓攻擊,雷蒙用華爾滋般優雅的步伐一面閃躲一面擺出模特兒面對鏡頭的拍照姿勢,看得觀眾席上的少女們如癡如醉,尖叫聲頻傳。
不曉得跟不跟得上雷蒙速度……在卡蘿幾天以來的調教下,如今戰力有了些許提升的蒼真,能充分體會到雷蒙閃躲的動作雖看似荒誕不經,但隱藏的實力絕不容小覷。
隨著雷蒙左躲右閃,藍髮劍士開始上氣不接下氣,攻擊速度跟著放慢。
看來藍髮劍士應該不會快不行了……
正當蒼真這麼想時,在一次雷蒙側身閃過斬擊後,藍髮劍士突然像加速般繞至雷蒙身後,舉劍朝他背部橫砍──
糟!莫非他剛才喘氣模樣只是裝出來的?蒼真心頭一驚,提亞更是緊張到叫出聲音,然而雷蒙就像是早已預料到對手的動作一樣,俯身閃過橫劈而來的劍,同時抬起右腳迴旋踢向後方,將藍髮劍士的身體呈斜角從擂台上帶起,接著左腳朝地面一蹬,身體彈向空中朝對手腹部補上一腳,藍髮劍士整個人被踢至兩層樓高空──
碰!藍髮劍士的身體被擂台與觀眾席間張開的結界彈了回來,著地前一刻,雷蒙奔至對手即將落下的位置將他接住。看見如此紳士舉動,場邊觀眾紛紛起身給予熱烈鼓掌,提亞則是看到臉紅出神,雙手像祈禱般合在胸前。
比賽結束時,雖然雷蒙來到了擂台外,但由於對手先撞擊到場邊視同地面延伸的結界,因此雷蒙被判定獲勝。




中午休息時間,競技場外頭街道上冒出一堆販賣熱食與冷飲的攤販,現場一片人山人海。蒼真和提亞排在一間販賣燒烤肉串的攤販前,陣陣烤肉香氣撲鼻而來。
排隊過程中,提亞不斷跟蒼真說明雷蒙在剛才的那場比賽中是何等厲害,金色波浪長髮也彷彿感受到興奮似地微微晃動。
騎士大人超酷的!你看到了嗎?你看到了嗎……
提亞抓住蒼真衣服用力前後拉扯,開心情緒表露無遺
……反正我的比賽沒那麼重要就對了……蒼真的頭如牽線木偶般無奈地跟著提亞小手一前一後晃動。頭顱即將被從脖子晃下來前,提亞拉扯的手突然止住,才剛結束比賽的雷蒙不知何時來到面前──
如何、我的比賽?很精彩吧?
雷蒙對著蒼真和提亞眨眨眼。
被問及的提亞臉紅得像顆櫻桃,說話跟著結巴。
很、很精彩……提亞低著頭手指互繞圈圈扭捏回答。
哈哈、是嗎?
雷蒙爽朗地朝提亞背部一拍,提亞哇啊啊向前踏出數步,身體脫離排隊人群跌坐地上。
幾聲豪邁的笑聲後,雷蒙將目光轉往蒼真身上。
你的比賽我也有看到唷!進步了很多呢!
是、是嗎?
蒼真食指輕觸鼻尖。能被一流劍士誇獎,蒼真獲得些許成就感。
沒想到上次分開後,你居然有辦法在短時間內進步這麼多……莫非有高手指點?
雷蒙露出好奇的表情。
……啊、不、有、有的……
回答到一半,一名身穿黑色雪紡連衣裙、總是漂浮在空中的銀髮少女浮現腦海。
想起卡蘿近乎凌虐的訓練方式,蒼真的手不自覺伸向被踢了好幾次的側腹。
與雷蒙閒聊一段時間過後,好不容易隊伍排到前頭,提亞突然改口說不吃肉串,改吃別的東西。而原本口口聲聲喊說什麼太早起床好累、吃完飯本公主就要回旅館休息補眠的提亞,也在被雷蒙邀請參觀下午的比賽後,突然變得精神奕奕。




比賽時間將至,手持飲料餐點的觀眾陸陸續續回到看台,雷蒙說他那有三人的座位。來到雷蒙座位上時,過於害羞的提亞沒選擇坐在雷蒙身旁,反而選擇坐到蒼真隔壁位置──蒼真被兩人夾在中間。
下午的第一場比賽開始沒多久,提亞很快打起瞌睡,小小身子及波浪長髮靠了上來,手臂傳來輕柔觸感。幾場比賽過後,提亞嘴裡喃喃念著烤肉先生、等等、不要走,烤肉先生,口水從嘴角滑落到蒼真手臂上。
閒聊過程中,雷蒙提及留下來繼續觀賽的目的,是為了觀察一名名為狄修的選手在賽場上的表現。據雷蒙所述,狄修是傳聞中佩洛斯今年最具冠軍相的年輕劍士,就連在席爾貝里的劍士公會裡也極具盛名。倘若比賽進行順利,雷蒙預計會在前十六強時遇上對方,並打算藉此觀賽機會蒐集情報。
狄修厲害的地方在於其迅捷的出劍速度,以及不下於宮廷魔法師使出的魔法屏障,魔法屏障能擋下的物理及魔法攻擊程度因施術者能力而異;據說在與人的對決中,至今未曾有人看過狄修張開的魔法屏障被突破……
雷蒙話說到一半,聲音隨即被周圍響起的聲音淹沒,提亞也在這時驚醒。
從對面觀眾席入口處走出一名年紀看上去略為年輕,眼神犀利,身材與雷蒙相仿,穿著輕便旅人服的紅髮劍士。紅髮劍士揹著高過頭的大劍,渾身散發出銳不可當的氣勢沿著石階走向擂台,看台上傳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整座競技場共鳴到幾乎要翻了過去。
那位正是我剛才說的劍士──狄修尤里埃
坐在蒼真身旁的雷蒙神情肅穆直視前方,以低沉嗓音介紹。
蒼真朝擂台上望去,狄修的對手是一名手持十字長槍、頭上戴著遮住額頭及雙頰的頭盔,身穿鐵灰色重裝鎧甲的高大男子。
照理說來,比賽從兩名參賽者穿過結界那一刻起便算正式開始,無須等待對手踏上擂台,然而身穿鎧甲的男子耐心佇立在擂台中央,等待已經穿過結界的狄修慢步走上擂台,才將長槍延伸向前擺出攻擊架式。




比賽開始後,鎧甲男子向前奔馳幾步後躍至高空,對狄修由上而下揮出長槍,槍頭來到狄修額頭前,彷彿打到一道隱形的牆彈開。緊接著無論鎧甲男子從哪個角度攻擊,狄修周圍就像隔著一層透明防禦壁,絲毫不受鎧甲男子攻擊影響。
所以說……那就是雷蒙提及的魔法屏障……蒼真思考著。
從鎧甲男子身著重裝卻能敏捷地使出勁勢威猛凌厲的槍術,鎧甲男子實力絕不在蒼真之下。換言之,如果今天與狄修對上的人是蒼真,恐怕也無法突破狄修以魔法作出的防禦壁。
這還真是棘手……蒼真在心裡嘀咕。話雖如此,但狄修光是防禦,究竟要如何取勝?
不久,擂台上作出綿密攻擊的鎧甲男子逐漸露出倦容,攻擊頻率跟著下降。反觀狄修神色自若,踏著充滿自信的步伐逼近鎧甲男子。身體愈退愈靠近擂台邊緣的鎧甲男子揮舞長槍極力掙扎,但不論如何抵抗,就是拿狄修的魔法屏障沒轍,最後後腳一個踩空,硬是被擠落場外──狄修沒出手便贏得比賽。
沒想到魔法屏障可以被拿來作為獲勝手段……佩服同時,一股無形壓力湧上蒼真心頭──倘若狄修在與雷蒙的前十六強賽事中取勝,那麼蒼真若打入前八強、遇到的將不會是雷蒙而是狄修。究竟兩人誰會勝出……蒼真朝雷蒙瞄了一眼,雷蒙神情嚴肅,貌似在思考與狄修交手時的對策。
擂台上刀光劍影,觀眾驚呼聲連連。幾場比賽過後,天色由橙轉紅。
離去人潮將觀眾席上的入口擠得水洩不通,街上人聲鼎沸、密密麻麻一片人海。走離競技場數百公尺後,人潮終於稍微退去,蒼真、提亞及雷蒙三人在市集裡找了一間攤販坐下。




眼前是一張足以容納十多名客人同時用餐的木製長桌,一大片鋪滿香濃起司的薄幹脆餅擺放在蒼真眼前,坐在其右手邊的雷蒙與蒼真暢談比賽事宜,對面雙頰微紅的提亞手拿刀叉專心切割脆餅。
因與愛慕的騎士大人共桌吃飯而緊張不已的提亞,在她面前的脆餅從原來的八等分被切成十六等分、三十二等分、六十四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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