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祺!」眼見林哲祺二話不說衝了出去,許盈涵也立刻反應過來,將意念集中於雙腳上一蹬,躍身而出。
然而這時,空間中卻突然出現了一股無形的力量,硬生生地阻擋了許盈涵的去路,她因為跑得太匆促,一時之間沒能停下腳步,結果就這麼遭到那股力量反彈,整個人向後飛了半公尺,狼狽的跌倒在地。
「盈涵?」邱心羽驚見這幕,立刻跑過去將她扶起,一臉擔心的問說:「妳沒事吧?」
「我沒事……」許盈涵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但是臉上的表情卻顯得有些困惑。
「真不愧是我的公主陛下。」白一月笑嘻嘻的走近說:「為了應付各種突發狀況,隨時隨地都讓自己保持在發動能量護盾的狀態下,這確實是個明智的選擇。」
「廢話少說!」許盈涵指了指空無一物的地方,氣呼呼的問說:「剛才那是怎麼回事?」
許盈涵這時心中只掛念著獨自離去的林哲祺,實在沒有心思理會白一月半開玩笑的讚美。
「是結界吧。」白一月緩緩收起笑容,若有所思地說:「不過為什麼會……」
「我們被黃昏埋伏了嗎?」穿著白色無袖背心、頂著一個小平頭的高明誠,一本正經的問說:「但是他們是怎麼知道我們會從這裡出來的?」
「這確實令人費解。」留著八字鬍的蕭國進,這時也匪夷所思的說:「若不是事先得知我們的計畫,根本不可能預先在這裡設下結界,成功限制住我們的行動……」
此話一出,眾人臉上紛紛露出不解的神情。另一方面,邱心羽和賴宇傑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彼此交換了一下視線之後,就不約而同地退到了人群後方,小心翼翼地從腰包裡取出卡片,看上去已然進入備戰狀態。
「非常偵探社!一定是非常偵探社!」胡志森忽然大放厥詞,伸手指向白一月說:「上次在松山機場,他們逼我放走了一個黃昏成員,大家都有目共睹,要不是因為他們之中有人和黃昏勾結,又怎麼會助紂為虐、千方百計威脅我放虎歸山?這一定是早有預謀!」
賴宇傑一聽,登時又從人群後方走了出來,從容不迫的笑說:「想不到一個外表看來粗俗的大叔,說起話來也蠻會運用成語的,真不愧是無士團的菁英。」
洪柏均原本正要出面和胡志森對質,怎料卻被賴宇傑搶先一步。聽見賴宇傑對比自己年長的人冷嘲熱諷,洪柏均忍不住在心中湧起一股笑意。
他想起了首次和非常偵探社合作時,自己也因為無聊的偏見跑去找他們麻煩,結果卻被賴宇傑的三寸不爛之舌給激得體無完膚。
「你說什麼,臭小鬼……」
「別吵了。」黃志彥不知何時已經走到胡志森和賴宇傑中間,面無表情的說:「現在可不是爭論這種事情的時候。」
「又是你,你又想袒護非常偵探社了!」胡志森用手指著黃志彥,咬牙切齒的說:「果然你們月影團也和黃昏有勾結,怪不得只有區區兩人的小團體也敢和我們無士團作對,豈有此理……」
黃志彥似乎並不急著為自己辯解,倒是洪柏均見他越說越過分,正打算要出聲還以顏色的時候,卻讓黃志彥以眼神制止了自己的行動。
洪柏均和他出生入死,自然明白黃志彥是想要他別節外生枝,畢竟現在的狀況,確實不適合再繼續和胡志森做口角之爭。
「胡統領。」高明誠向他走近一步,平心靜氣的說:「我們都相信冰霜槍手的為人,他絕不可能出賣我們;月影團雖然曾和無士團有諸多爭執,但對於討伐黃昏的危險任務,他們由始至終都挺身站在最前線,光憑這一點,我相信月影團也不會陷我們於不義。」
說完,他默默地看了白一月和黃志彥一眼,投出了飽含「抱歉」的眼神。畢竟上次,其實是高明誠自己差點出賣了白、黃二人,當時若不是有許盈涵從旁相激,自己恐怕真會對他們見死不救。
「好啊……」胡志森哼了一聲,橫眉豎目的說:「想不到,就連和無士團關係一向友好的北狼聯盟,居然也為了幾個無名小卒和我們作對……」
「不是的,胡統領……」蕭國進見眼前戰火越演越烈,連忙說:「你也看到了,剛才那個孩子二話不說就衝了出去,若是我們不趕緊前去支援的話……」
說到這裡,邱心羽又忍不住焦急起來,但是人多嘴雜,這時若是再貿然插口,只怕會沒完沒了。再說,黃志彥曾經幫過自己一次,既然他已經出面調解,現在也只能先相信他了。
另一方面,白一月雖然身為非常偵探社的領導人,但卻始終沒加入這場戰局,反而是利用了他們爭吵的這段時間,和許盈涵一同檢查包圍住眾人的這個結界。
「這好像和我的『反式結界』不一樣?」許盈涵眉頭深鎖的問說。
「是啊。」白一月也點了點頭,聚精會神的說:「和一般的結界不同,單靠物理攻擊大概沒辦法對它造成影響。」
「那怎麼辦?」洪柏均瞪大雙眼,坐立不安的說:「就算我們現在用『門』回到德爾西城,等等還不是又得從這裡出來?」
根據「門」的特性,往返兩界的出入口必須設立在同一個座標上,也就是「從哪裡過去、就得從哪裡回來」。
換句話說,就算現在利用「門」前往非物質世界,下次回到物質世界的時候,仍然會出現在這裡──這個被結界包圍的空間。
「如果是利用兩張不同的『門』,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白一月皺起眉頭,正色說:「只是時間上,恐怕……」
的確,如果是以白一月的「門」前往非物質世界,再以黃志彥的「門」回到物質世界,確實就能脫離結界的束縛,但同時也會變得距離捷運市政府站相當遙遠。等到他們再次回到這裡的時候,林哲祺恐怕已經……
這時,許盈涵忽地靈光一閃,從腰包裡取出白璃弓,擺好架式將弓弦拉滿。轉眼間,一股亮麗的白色光芒,已經在許盈涵的指尖附近凝聚成形。
「原來如此,還有這招啊。」白一月眉開眼笑的說:「真不愧是我的公主陛下。」
許盈涵的白璃弓,唯一的能力就是破壞精神力。眼前的結界雖然無法藉由物力破壞,但在本質上,肯定也是以精神力構成的。
既然如此,只要使用白璃弓的能力,八成就能將困住眾人的結界瓦解。
只不過,就在許盈涵正準備要放出箭矢的同時,忽然有個姆指大的火紅色光影,緩緩地飄向了許盈涵的後頸。
仔細一看的話,那個光影簡直就像是……有著蝴蝶外觀的紅色火焰。
白一月驚見這幕,立刻從腰包裡取出冰霜槍,可惜他的動作仍然慢了一步,這樣下去會趕不及將其刺落。許盈涵也因為全神貫注在凝聚精神力上,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出現危險。
眼見蝴蝶就要飄落,白一月暗叫不妙。與此同時,賴宇傑似乎早就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於是不慌不忙的將精神力凝聚於手中,化為「水球」向外一擲。邱心羽也一早作好準備,這時御風將水球一推,令水球在分秒不差的時間點,擊中了那隻來勢洶洶的火蝴蝶。
只聽空氣中傳來了「嘶──嘶──」的微弱聲響,眼前的蝴蝶頓時化為了一縷白煙,硬生生的在半空中「熄滅」了。
另一方面,許盈涵也在這時發出了箭矢,勢如破竹的白色光芒登時從白璃弓上呼嘯而出,原本無法由肉眼看見的結界倏然發生異變,眾人眼前盡是扭曲成漩渦狀的詭異景象。
沒過多久,整個結界華麗地崩裂開來,透明的碎片宛如雪花般飄散到空氣中,轉眼間便灰飛煙滅。
「唔嗯……」破除了結界之後,許盈涵不禁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這是她第一次將如此大量的精神力集中於一箭射出,難免會對意識造成一些負面影響,但是一想起林哲祺現在生死未卜,她又立刻提振精神,不假思索的衝了出去。
「盈涵!」邱心羽見許盈涵頭也不回的離去,原本正打算要追上去,但下一秒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一臉躊躇地停下腳步。
「去吧,心羽。」賴宇傑似乎察覺到了邱心羽的猶疑不定,於是便轉過頭去,淡然笑說:「這裡交給我就行了。」
「宇傑?」邱心羽一聽,登時露出詫異的表情。
「不行──」霎時間,只聽一個輕柔的聲音說:「你們一個都不准走。」
眾人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卻發現不知何時,胡志森的胸口已被一把豔紅如火的長劍從後方刺穿,不偏不移的命中了他的心臟,當場失去生命跡象。
「胡統領!」
驚見這幕,所有人都是都是一臉愕然。因為刺殺胡志森的人,竟也是無士團的成員之一,而他同時也是稍早之前,使用了「門」帶領眾人回到物質世界的那名男子。
「你……」
那名男子也不等他把話說完,陡然又將手中宛如烈焰燃燒般的火劍一揮,沒有半分猶豫地砍下了他的頭顱。
其他無士團員一驚,立刻從腰包裡取出卡片,進入戰鬥狀態。但就在他們準備出手之際,卻都發現自己身上不知何時停滿了火紅色的蝴蝶。
下一秒,蝴蝶化成了一團團烈火,將無士團員全都吞噬其中。沒要多久,眼前的這十多名無士團成員,全都應聲倒地、化為灰燼。
「這是……」高明誠一臉訝然,似乎無法理解眼前的情況。
白一月看著眼前的那名年輕男子,不知為何神情有些凝重,頓時也將手裡的冰霜槍握得更緊。
「你們誰也別想離開這裡。」那名樣貌清秀的年輕男子微微一笑,攤手說:「雖然我是很想這麼說啦,但是有冰霜槍手在這,我大概也留不住你們。」
語畢,他眼帶笑意的看了白一月一眼。
「你……你是什麼人?」蕭國進取出了一張卡片,謹慎的問說:「為什麼要殺害自己的團員?」
「嗯?」年輕男子挑了下眉毛,淡笑說:「誰叫他們老是欺負我,把我當下人使喚,難得有這個大好機會,我當然要報一箭之仇啦。」
「什麼……」蕭國進似乎沒想到會聽見這種回答,一時有些啞口無言。
「你們別聽他胡扯了。」賴宇傑向前走出一步,不為所動的說:「他不過是想拖延時間而已。」
「喔?被你發現了?」年輕男子笑了一下,漫不經心的說:「這下可不妙了。」
說著,他忽地一揮右臂,豔麗的火焰登時從他身邊蔓延開來,圍成一道高大的火牆,將所有人包圍其中。
高明誠等人見敵方來勢洶洶,也立刻取出卡片準備應戰,並退到了白一月等人的身邊。
眼見局勢僵持不下,高明誠率先問說:「現在怎麼辦?」
自從林哲祺脫離眾人之後,已經過了足足五分鐘。除此之外,許盈涵也在半分鐘前追了出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賴宇傑這時心念一轉,回頭對著邱心羽說:「心羽,這傢伙交給我來對付,妳跟老師快點去追盈涵。」
邱心羽一聽,擔憂的說:「可是……」
「那傢伙可是黃昏的首領之一。」黃志彥退到賴宇傑身邊,冷冷的問說:「你一個人沒問題嗎?」
「黃昏首領?」邱心羽忍不住驚呼一聲。
「沒錯。」白一月沉聲說:「他是人稱『偽裝師』的黃昏首領之一,據說他從不以同一張臉見同一個人兩次,只是沒想到他這次會混進了無士團裡……」
「你果然還記得我啊,冰霜槍手。」偽裝師意味深長的笑說:「即使換了張臉,只要一看到『火蝴蝶』,你馬上就能認出來了吧。」
雖然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但邱心羽和賴宇傑確實都注意到了,方才白一月看見火紅色蝴蝶的瞬間……那異常訝異的表情。
「不過那邊那位小哥也不錯。」偽裝師又滿臉假笑的說:「我應該沒見過你?沒想到你居然能認得出我。」
黃志彥不理會偽裝師的場面話,只問白一月說:「時間緊迫,決定如何?」
白一月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偽裝師身上,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賴宇傑見他雙眼有些失神,當下便用手肘頂了一下白一月的心窩,冷靜地說:「別自亂陣腳啊。」
「……」白一月感覺到痛楚,這才終於回過神來,看了賴宇傑一眼。
「我不知道你跟那個偽裝師之間有什麼糾葛,不過……」賴宇傑用姆指指了指後方──捷運市政府站的方向,不疑有他的笑說:「你的公主在那邊,你不快點過去可不行。」
「……」白一月聽了表情一呆,過了半晌,才終於笑顏逐開的說:「是啊,我得快點趕去救駕才行,免得待會又被她罵了。」
賴宇傑見白一月終於恢復正常,不禁笑說:「哲祺也拜託你們了。」
「宇傑……」邱心羽似乎還放不下心,又說:「你一個人留下太危險了,還是我和你一起……」
「不行,心羽。」賴宇傑斷然說:「如果連妳都留下的話,就正中李松鳴的下懷了。」
「嗯……」邱心羽自然明白賴宇傑話中的意思。
如果這整個計畫都是李松鳴一手安排的,那麼從一開始的結界到現在的火陣,恐怕都只是拖延戰術罷了。而在這計畫的背後,肯定存在另一個不為人知的目的。
「我知道了……」邱心羽微微皺眉,不苟言笑的說:「但是你要答應我,絕對不可以逞強,做得到嗎?」
「放心吧,我不會死的。」賴宇傑望向前方,信誓旦旦的笑說:「在妳的記憶恢復以前……不,在妳再次喜歡上我以前,我是不會死的。」
「你……你說什……」被他這麼一說,邱心羽忽地臉頰一紅,看上去有些手足無措。
黃志彥見他們終於做出決定,於是從腰包裡取出兩張卡片化為利刃,站穩腳步擺開架式,冷不防地將手中雙刀對空一揮,兩道弧形的風刃瞬間從刀口飛掠而出,強大的風壓瞬間吹熄了眼前的火牆。
「快動身吧。」黃志彥慎重的說。
「等等。」高明誠忽然叫住了他們,困惑的問說:「有必要留下一個人嗎?所有人一起走不就好了?」
「偽裝師是黃昏裡唯一使用『元素魔法』戰鬥的首領。」黃志彥語氣冰冷的解釋說:「單論攻擊規模的話,他在黃昏裡可是首屈一指。」
確實,考慮到死傷人數的話,實在不該讓擅長大範圍攻擊的危險人物接近人群,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除此之外,老師剛才也說了,那傢伙很擅長『偽裝』。」賴宇傑笑著說:「要是就這麼讓他上街的話,不知道他待會又會變成什麼樣子,如果連敵我都分不清的話,情況就會變得相當危險。」
高明誠這才恍然大悟,同時也佩服他們二人的深思熟慮,但仍然對著賴宇傑說:「可是也用不著由你留下吧?明明還能……」
「對方用的是火,而我用的是水,不管怎麼想,都是由我留下最適合。」賴宇傑理所當然的說:「況且,萬一雷鳴之鐮出現的話,也只有老師和志彥大哥哥應付得了,所以他們不能留在這裡。」
高明誠明白賴宇傑話中的意思,而且他也很清楚賴宇傑的實力,儘管如此,讓一個小孩子獨自面對危險,卻不是他樂見的。話雖如此……但眼前恐怕也沒有第二條路可選。
「我明白了,小心別死啊……」高明誠臉色一沉,隨即高舉右手,揚聲說:「北狼聯盟,出發!目標是,消滅所有黃昏成員,保護所有民眾,救出所有同伴!」
「喔喔──!」
隨著鼓舞士氣的歡呼聲一落,北狼聯盟便在高明誠的帶領之下,往捷運市政府站的方向高速離去。
「那我們也走囉。」白一月笑嘻嘻的說:「待會我會請你吃早餐的。」
「好。」賴宇傑也回以一笑。
「宇傑……」邱心羽這時又露出一臉擔心的樣子,囑咐說:「小心。」
賴宇傑微微點了點頭,目送邱心羽與黃志彥等人離去。蕭國進見賴宇傑心意已決,而且包括白一月在內,所有人都認同了他的作法,即便自己和高明誠同樣有些反對,此時也不好多說什麼。
「夜雲會的各位,我們也趕緊過去支援吧!」蕭國進一面發號施令,一面走向賴宇傑,抱拳行禮說:「賴兄弟,萬事小心。」
「我會的,你們也快走吧。」賴宇傑刻意壓低了聲音,催促說:「黃昏會讓這個擅長大規模屠殺的傢伙留在這裡拖住我們,真正的目的可能不是『掃街』,你們也要小心……」
想到這裡,賴宇傑不禁擔心起林哲祺等人,蕭國進聽了也是心頭一怔,慎重的說:「回頭見。」
語畢,便立刻率領夜雲會赴往戰場。於是乎,現在這裡就只剩下偽裝師與賴宇傑兩人。
「真糟糕啊。」偽裝師擺出一副傷腦筋的樣子說:「松鳴叫我拖住你們,結果我居然讓剩下的人全跑了。」
「既然如此,那你剛才繼續妨礙我們的談話不就好了?」賴宇傑笑問。
「我也想啊。」偽裝師忽然取出一張卡片,一面發動一面說:「但是剛才我只顧著觀察你們,一不小心就忘了出手了。」
卡片幻化成一條條白色的絲狀氣體,不斷的在偽裝師的身上纏繞,最後甚至將他整個人包覆了起來。賴宇傑不敢怠慢,深怕對手會趁這時候出其不意的發動攻擊。
然而,當那團霧氣漸漸淡去之後,映入眼簾的這副景象卻讓賴宇傑為之一震。偽裝師的身高和容貌都發生了巨大變化,包括他的衣著在內……全都變得和賴宇傑現在的樣子一模一樣。
「這就是你的『偽裝術』嗎?」賴宇傑戰戰兢兢的問。
「說是偽裝術就有點抬舉了。」偽裝師清了下喉嚨,換了個聲音笑說:「只不過是靠卡片的力量改變外形和聲音而已,嘛……雖然這張卡片確實是我自己研製的沒錯。」
……居然連聲音都能模仿嗎?
賴宇傑終於意識到,和偽裝師的這一戰,自己不僅不能夠死,而且也絕不能逃。
若是自己死了,偽裝師便會偽裝成自己,前去和邱心羽等人會合,到時不管是誰都難逃他的暗算。
若是自己逃跑的話,兩個樣貌相同的人同時出現在大家眼前,只會讓場面變得更加混亂,不只幫不上忙,還可能趁機被對方利用。
「你叫賴宇傑嗎?」偽裝師眼帶笑意的問說:「敢一個人留下來,表示你的身手應該不錯吧?」
賴宇傑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故作鎮定的笑說:「你現在是想套我的話嗎?」
「你的戒心真重。」偽裝師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
「你剛才會觀察我們,目的就是想知道我們每個人的人格特質,像是說話的習慣,或是個人獨有的小動作,除此之外,也必須瞭解我們彼此之間的關係。」賴宇傑一語道破說:「畢竟你身為『偽裝師』的秘密已經暴露了,難保他們當中有人會對你有所提防,如果只有外表跟聲音相像的話,還是有可能會在接觸的瞬間就露出馬腳。」
「誒──?不愧是非常偵探社,真是精闢的推理。」偽裝師略顯好奇的問說:「這麼說來,你早就知道設下結界的人混在人群裡了?」
「是啊。」賴宇傑一邊防範著對方,一邊解釋說:「雖然結界也有可能是事先佈置好的,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就有些地方說不通了。」
「因為有人離開了結界嗎?」偽裝師試探性的問說:「那個『林氏』的少年。」
「沒錯,從這點來推測的話,結界應該是在哲祺離開之後才佈下的。」賴宇傑笑說:「不過質能卡片存在各種未知的可能性,說不定也有可以只讓特定的人離開的結界,所以單憑這一點,我也不敢完全下定論。」
儘管如此,賴宇傑還是在注意到這一點的同時,就已經小心翼翼的提防著周圍,避免敵人突然發動奇襲。不久之前,他會和邱心羽一起躲到人群後方,在暗地裡悄悄地發動元素魔法,為的就是這個原因。
「想不到你年紀輕輕,頭腦和心念強度倒是很不簡單。」偽裝師忍不住誇讚說:「在所有人都陷入慌亂的時候,居然還能保持冷靜,絲毫沒看漏任何一條線索,並且正確無誤的導出結論、採取行動。」
「過獎了。」賴宇傑冷嘲熱諷的笑說:「和李松鳴那傢伙比起來,我還差得遠了。」
「是嗎?」偽裝師揚起笑容,緩緩抬起了右手,幻化出先前殺害胡志森時用的那把火劍,淡然說:「就算是松鳴,也是會有計算錯誤的時候。」
眼見偽裝師蓄勢待發,隨時都有可能出手,賴宇傑心念一轉,又問說:「說起來,你和冰霜槍手有什麼過節嗎?」
「你現在是想拖延時間嗎?」偽裝師一面說,一面幻化出數十隻艷紅的火蝴蝶。
「想不到在不知不覺間,我們的立場已經反過來了。」賴宇傑忍不住流了一滴冷汗,強顏笑說:「不過既然被發現了,那也沒辦法了。」
賴宇傑定下心來,將精神力凝聚於體表。轉眼間,無形無色的精神力化為了湛藍清澈的水,包覆住賴宇傑的全身。
「話說回來,松鳴要我拖住的人數是三十七人,我剛才算了一下,好像只有三十六人。」偽裝師好奇的問說:「還有一個上哪去了?」
「喔?」賴宇傑聽到這裡,不禁興奮地笑說:「看來李松鳴真的失算了,不過我們也是因錯陽差,才會剛好得到這張王牌。」
「原來如此。」偽裝師恍然說:「因為沒有『門』,所以從一開始就沒和你們在一起。」
說著,偽裝師忽然左手一伸,下令火蝴蝶們飛往賴宇傑身邊。與此同時,又有兩道火焰從他的腳邊蔓延開來,畫成了與剛才相同的圓形火陣,將他自己與賴宇傑都圍困其中。
「雖然同樣都是使用『元素魔法』,但是論精神力的量,你能和我鬥到什麼地步呢?」
賴宇傑知道對方並不是在虛張聲勢,畢竟從剛才開始,偽裝師不知道已經用了多少大規模的魔法了,但是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由此可知,論精神力的總量,他恐怕深不可測……
但賴宇傑也不肯示弱,只見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精神力少有精神力少的戰鬥方式,勝負怎麼樣還很難說呢。」
「是嗎?」偽裝師不以為意的笑說:「那就讓我見識一下吧。」
於是,戰火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