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章 艾菲
學院某處的台階上,我與一名少年並肩而坐。
曾經我以為音菲一家全都是變態,沒想到居然還有一個正常人。
坐在我左側的金髮少年就是尼特家唯一的正常人,艾菲,至於妮雅則暫時跟著音菲,不知道在做著什麼事情。
「在我姊姊和妹妹手下,不好過吧?」艾菲笑著說道。
「說不好過其實也還好,生理方面其實挺舒服的,但就是心理方面很難接受。」我嘆息道,艾菲同情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值得一說的是,這三人的體型是越年長的越矮小,帝菲最高,艾菲其次,音菲最矮。
「雖然她們都沒有節操可言,但其實都挺可愛的,相處久了你就知道了。」艾菲同情似的說道。
「這已經跟節操無關了,問題是我和她們的思維與價值觀落差實在是太大了。」我無奈的說著。
「嘛--習慣就好啦!」艾菲輕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
「以那兩個傢伙的變態程度,我覺得我到死也沒辦法適應。」我無力的揮了揮手。
「哈哈哈,其實你能夠跟她們相處,就表示你也是相當程度的變態了。」艾菲大笑道。
順帶一提,我從艾菲那拿到了我所認識的幾個人的詳細資料,妮雅給的資料果然還是太少了。
音菲.尼特,煉金院,十八歲,煉金術士。
艾菲.尼特,通識院,十七歲,真言術者。
帝菲.尼特,法師院,十六歲,法師。
仙月,騎士院,十六歲,武者,公認最強。
哀恩,囚徒,十七歲,全能者。
薰染,囚徒,十七歲,全能者。
因為艾菲看起來特別正常的原因,所以我挺願意相信他給予我的資訊的,然後按照他給的資訊來看,包括他的幾個人都是變態。
「話說,妮雅不是說一共只有五個人共稱最強?」我提出了疑問。
「哀恩和薰染一向是被我們當作一個人,反正他們從來沒有分開過。」
可以理解。
那,屹立於世界頂端的六人,為何會在這一個小學院中群聚?
我也向艾菲提出了這個問題,他的回答並沒有出乎我的意料。
「你認為,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說,有什麼東西會吸引我們呢?」艾菲是先笑著回問。
「……你希望我以哪個人的角度回答你?帝菲?音菲?還是哀恩、薰染?」我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詢問。
「……問你這個問題是我錯了,那麼換個說法,你認為到達了我們這層次,還有什麼東西能夠吸引我們呢?」艾菲撫額輕嘆道。
「感情?夢想?」我歪著頭道。
「嗯,對於我們而言,這個世上只剩下這兩樣東西會讓我們感興趣,財富、權力,對我們而言就是垃圾,音菲姐的夢想是找到世界的本源,小帝菲則是收穫完美的愛情,而我,則是希望他們兩個都能如願。」艾菲點點頭,語氣依然有些無奈。
「那,叫仙月的那個人呢?」我有些好奇,那個叫仙月的人,會有什麼樣的夢想?
「他呀?他的夢想是超越世界。」提到仙月,艾菲嘴角忽然有了微微的上揚
「超越世界?」我疑惑著,一頭霧水。
「嗯,無論這個世界多大,它終究是存在著極限,而仙月已經達到了這極限,除了突破這極限,沒有任何事情能夠吸引他。」艾菲。
「破碎虛空?」我腦海中忽然浮現了這個詞。
「如果只是破碎虛空的話,別說是我們了,就算是哀恩也能做到,不過這並沒有任何意義,理論上,你應該也曾經做到過。」艾菲笑著說道。
「我?」我有些莫名其妙。
「嗯,你的實力如果能完全發揮,最弱也相當於哀恩的水平,你既然不是我們這個位面的人,就代表著你曾經穿越了位面,而位面與位面之間,就是你所說的虛空,虛空就是如此而已。」艾菲道。
「可是我什麼都想不起來……」看著自己的雙手,我實在是很難想像失憶前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模樣。
「如果仙月出手的話,或許可以幫你把記憶找回來,或者等到音菲姐成功尋找到了世界本源也有一絲希望。」
「或者,也可以讓我試試看……」艾菲的語氣有些不太確信。
「你和音菲就算了,仙月是怎麼一回事,他不是武者嗎?」
「當達到那種程度之後,是什麼職業已經不重要了。」艾菲笑了笑,從側面回答了問題。
「……仙月到底有多強?」照艾菲的說法,那個叫仙月的人已經和所有事物都不是同一檔次的存在了。
「無論任何人都想像不出來的強。」艾菲道。
「那麼,回歸原點,你想要讓我試試看能不能夠恢復你的記憶嗎?」艾菲笑的很純良。
「你試吧。」反正我又沒有什麼損失。
然後,我看到艾菲的喉結動了動,似乎是發出了什麼我聽不見的聲音,接著,我眼中的世界就破碎了。
在失去意識前,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
「看起來正常的人行事未必也是正常的。」
……
而我甦醒的時候,我也沒有取回任何的記憶,一如昨日,腦海中空蕩蕩的,沒有夢想,沒有目標,更沒有思緒。
當我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帝菲那雙迷人的眼睛……
其實說迷人也不太妥當,只能夠說看著她的眼睛就會逐漸恍神,最終會再度陷入沉眠的感覺。
帝菲的眼睛其實非常漂亮,會根據她的心情轉變成各種顏色,但現在帝菲這種大致等於發呆的模式會讓她的眼眸變成無神的灰色,所以現在她的瞳眸才不能稱為迷人。
而在幾秒之後,她的瞳眸瞬間轉成了耀眼的金色。
這傢伙在高興的時候就是這種顏色,通常只要我在她身邊就是這樣子,帝菲是個簡單的人,這是無庸置疑的一點。
「呀,阿空你醒了啊?」帝菲看起來十分開心。
「嗯。」支起了身子,我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看樣子艾菲雖然做了出乎我意料的舉動,但實際上還是很有分寸的。
稍微確認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是帝菲的房間,她的房間很大,同時也很空曠,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擺設。
「看你的模樣,似乎記憶還是沒有找回來吧。」一旁的音菲淡淡說道。
「嗯。」我也很奇怪為什麼我只能說嗯。
「身體狀況看起來還不錯,那就先來幫我測試一下這些東西吧。」音菲一邊說著,一邊從空氣中取出了一個盒子,然後這盒子就浮在半空中,紋絲不動,彷彿與空間固定在一起一般。
「……」雖然知道這世界很神奇,而且音菲特別奇葩,但和我舊有的「常識」還是有著很大的衝突。
「來,握住就好。」音菲從盒子之中掏出一根棒狀物……
「……」我一言不發,並不是我生氣了什麼的,只是無言以對而已,我依言握住了這棒子,然後從棒子的頂端噴出了七彩的星屑。
「這是什麼東西……」我扯著嘴角問道,這東西有多麼的惡趣味我就不說了,我只想知道這東西到底有什麼作用。
「你應該知道你身上存在一種很奇怪的能量吧?」音菲道。
「嗯。」我還知道這東西被你比喻為O液呢,我在心中默默地吐槽著。
「這些裡面都有一套能量傳輸系統,在輸入點和輸出點都有能量總數的紀錄,至於那些噴出來的東西只是為了把能量給散失掉而已,不然會很危險的。」音菲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我信你才怪。我一邊在心中吐槽,一邊握過每一根棒子,每根棒子噴出來的東西也略不相同,甚至還有直接噴出白色混濁液體的,雖然只是看起來的效果,不存在實體的東西。
對此我也只能是無言以對。
「嗯,我大概清楚什麼樣的系統適合你了,我過兩天再來找你。」音菲點了點頭,將半空中的盒子再度收回,接著一瞬間脫離了我的視野範圍。
「姊姊很喜歡替人定製東西。」帝菲說道。
我大概可以猜出來她喜歡定製些什麼東西。我在心中默默吐槽。
「嚴格說起來,姊姊的能力並不適合戰鬥,只是她的戰力在所有人之中還是排在第二位,只在仙月以下。」帝菲歪著頭,似乎在回想著什麼,露出了懷念的表情。
「阿空,如果是你加上姊姊的話,或許有可能勝過仙月,姊姊對你抱持著很大的期望。」
「我?不管我曾經是怎麼樣的人,至少我現在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我扯了扯嘴角說。
「阿空你知道嗎?你的能量不受到我的掌控這件事情意味著什麼嗎?」帝菲摸了摸我的頭,溫柔地說道。
「什麼?」
你一定是個正太控。我在心中說道。
「這代表你的等階至少跟我是同一水準,甚至比我還要高,雖然這不是評斷實力的唯一標準,但卻也代表著超越的可能性。」
「我喜歡你,無論你做出什麼選擇,但我希望你能滿足姊姊的希望,這是作為妻子的請求。」
妻子?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能說什麼?更何況我本身也沒有什麼拒絕的意思。
「我也喜歡你們,我會盡力的。」
不可否認,雖然不管是帝菲還是音菲都有讓我感到相當無奈的部分,但我還是很喜歡她們。
不過,假如我不喜歡她們,我會想要為了自己而變強嗎?
我不知道。
「那阿空你接下來是要睡覺還是要出去呢?如果要睡覺的話我們就一起吧!」帝菲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一起出去吧。」我無奈的扯了扯嘴角,帝菲和音菲不同,帝菲很純,非常非常的純。
……
走出帝菲的房子,便看見了艾菲坐在一旁樹上看著書,些許陽光灑到了他的頭髮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輝。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們的出現,艾菲合上手上那本書,然後隨手向後一拋,那本書便化作點點光芒,消失在了空氣中,然後瞬間閃現在了地面上,帶著一臉燦笑走向我們。
「呀,空你醒啦,真抱歉沒有幫上忙呢。」
「沒事,反正我也沒什麼損失。」我無奈的擺了擺手,這傢伙看起來一點抱歉的意思都沒有。
「那麼,作為歉禮,這東西我就送給你了。」艾菲將一個手環扔了出來,我完全沒看到他是從哪裡掏出來的,想必又是什麼不科學的能力吧?
我接住了飛到我面前的手環,純粹的黑色,除去看上去異常圓潤的感覺之外,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這是什麼?」我一邊擺弄著手環,一邊問。
「我做的玩具,當然是比不上音菲姊做的,不過也勉強可以拿來玩玩了。」艾菲聳肩說道。
用我的小小手穿過了手環,手環自動縮小,變成了適合手腕的尺寸,看著自己的小手臂,我又感覺到了一陣莫名的哀戚。
一段訊息在我戴上這手環時就傳進了我的腦海,這手緩簡單來說就是個小型許願機,不過僅限於物質上的願望,至於實際的操作方式是用想像的。
而許願的代價就是能量,但我幾乎感覺不到任何耗損,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一邊將創造出來的糖果往嘴裡丟,我一邊好奇的想到,艾菲那傢伙也沒有跟我解釋無耗損的原因,不過既然他沒有提,想必也不會是什麼大事。
在這幾天的生活中,我學到了一點,那就是當我身邊有這些人時,最好不要去到有其他學員的地方,不然我就會被以各種的眼神注視。
羨慕、忌妒、好奇……等。
因此,我會盡量選擇無人的小徑,儘管如此,也總會遇上一些意料外的人。
「早。」偏僻的小路上,迎面而來的哀恩向我與帝菲打了個招呼,看樣子儘管是一家人,但帝菲卻沒有如同音菲一樣,將哀恩視為敵人。
而名為薰染的少女始終都在哀恩身旁,似乎從來不曾分離過。
「早。」我回應道。
「你們已經要出去啦?」哀恩笑問道。
「什麼出去?」我疑惑的回問。
「嗯?他們還沒和你說嗎?這座學院的例行活動。」哀恩看起來似乎有些意外。
「什麼活動?」
「拐帶兒童。」
「……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