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女孩跟男孩很平靜地、很開心地聊天,吃著早午餐。
兩人的互動不到歡天喜地的熱絡程度,但至少陳立維沒有說錯任何話。
李婉儒只是不停地點頭、用眼神以及簡短的「嗯哼」來回應,以外人看來,也許只是陳立維一頭熱;不過對於李婉儒而言,願意聽一個人說這麼多話已經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了,平時的她沒有什麼好好聽人說話的習慣。
過了一個半小時,兩人早已把餐點吃完,剩下半小時是純粹地閒聊,幾乎都是陳立維提及自己的近況以及學校生活等的事情,而李婉儒還算有些興致地安靜聽著。
然而陳立維當然不知道李婉如的心情與習慣,心裡以為這場飯局是宣告失敗了,見李婉儒不太開口,陳立維終究是有些不知所措。
「我差不多要回公司。」眼看時間將屆一點半,陳立維也該離開了,笑了笑:「這頓我請客。」陳立維拿起了帳單,準備起身之際。
「陳立維,那個……」李婉儒抿了唇,欲語還休,貌似有些掙扎。
陳立維不催李婉儒開口,靜靜等著。
「你是放暑假嘛,我是在想……」李婉儒又沉下臉:「還是不要好了,對不起,我太自私了,你趕快去上班吧。」
自私?陳立維摸不著頭緒,心裡思忖,對李婉儒不太需要拐彎抹角,於是說:「我們公司是一點半結束午休,可是凡事以採訪為主,遲到是沒關係的,不用怕耽誤我,所以妳想說什麼?」
李婉儒放低音量地問:「你如果之後有要去哪邊採訪,可不可以帶著我呢?」
「可以。」陳立維馬上回答,不給李婉儒任何失望的空間。
「會不會阻礙你工作?」
「不會的,我只是去找受訪者,做筆記,而且我今天採訪感覺很順利,只是有點緊張。有妳在的話,我可能比較不緊張呢。」
李婉儒睜著大眼,眨了眨,嘴角差一點微笑了地頷首:「那你再打電話給我。」
「好。」
「喂!」李婉儒又喚住了陳立維,眼睛避開了陳立維說:「不要以為我有喜歡你喔。」
「好,知道了。」陳立維點點頭,笑了笑。
李婉儒沒料到陳立維的反應竟然這麼泰然,心中突然一股不是滋味,但心想,這樣也好……
*
之後整整三個多禮拜,陳立維有事沒事都會打電話、傳訊息跟李婉儒寒暄、笑鬧。
男孩帶著女孩到處採訪,過程相當開心,從醫生到心理諮商師、從兩性專家到親子專家,都是女孩默默地跟在男孩身邊,到達採訪地點,女孩就在附近逛阿逛的,或是在一旁休息。
多虧了李婉儒的陪伴,陳立維採訪技巧已經駕輕就熟,獲取的採訪資料逐漸豐富。
採訪主題有親子主題、兩性問題、孩童成長、身體健康、器官病變、現代文明病等各種類型。
雜誌社內部的實習記者學生們最近都在議論著陳立維這人。
因為陳立維的行動力在這一屆的實習生當中是最高的,包含擬定訪綱、聯繫受訪者,主動上網尋找相關題目的權威人士以便採訪,與編輯討論著採訪問題內容等,短短一個月內就交出了三篇雜誌稿件。
「陳立維都能跑出去,真好……」其中一位實習生在辦公室內哀嚎。
「那是他有行動力,你們連打電話給受訪者都會害羞,當然出不了門。」編輯白了眼。
「行動力?我聽說他最近跟一個女孩走得很近耶,會不會是因為這樣才一直出去採訪?」陳立維的同學推測。
編輯指著陳立維的空位說:「不管人家是不是約會,都已經交了三篇稿子,請問你們的稿子呢?」
編輯責罵到一半,停了話題,轉問這些實習生:「陳立維跟誰約會阿?我也想知道一下。」
「編輯妳還不是一樣很八卦!」實習生笑道。
*
「陳立維。」李婉儒雙手勾著手提包道:「我想看電影。」
陳立維經過這些時間的相處,稍稍知道李婉儒的身子挺弱的,時常要按時吃一些李婉儒稱為「維他命」以及「感冒藥」的藥品,陳立維想了想,眉頭一皺:「可是電影院很冷耶,冷氣超強,妳沒問題嗎?」
李婉儒不經意地嘟起嘴:「拜託嘛。」
這是李婉儒第一次嶄露出有些小女人的模樣,陳立維完全承受不住李婉儒這波攻勢!退讓道:「好,可是答應我,太冷不舒服的話,我們馬上就離開!」
「嗯。」
抵達電影院,李婉儒挑了個暑假強檔卡通《馴龍高手》。
李婉儒看得不亦樂乎,陳立維當然樂在其中,卡通一直是陳立維的最愛。
但是,時間過了一個小時,李婉儒已經開始縮著身子,其實忍耐了很久。
陳立維看得太專注所以沒注意到這狀況,隨後才發現李婉儒異樣,輕輕點了李婉儒的肩膀:「我們走吧。」
「不……不要。」李婉儒抖著的聲音道出了一切身體狀況……陳立維苦著臉,暗暗嘆口氣。
陳立維馬上脫下外套,幫李婉儒罩上身子,又把包包放到李婉儒懷中以保暖。
李婉儒縮了縮,突然抓著陳立維的左手臂,環抱在外套裡。此舉當然讓陳立維小鹿亂撞,但回頭想想,李婉儒肯定是冷到受不了才有這舉動,便不多想,讓李婉儒抱著,直到電影結束。
=====後記
沒啥好說的,希望你們繼續看下去。(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