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而言，親情是什麼？
是那樣如此親的感情；亦或是，想要侵占有對方的感情？
是哪一種？
114年12月3日
哥哥說就快要聖誕節了呢！同時也是我的生日，而且過了生日後，我就滿八歲了！
之前哥哥給我的書上有寫，聖誕節的那天晚上，會有聖誕老人會偷偷從煙囪下來送給乖孩子聖誕禮物哦！
嘿嘿，不過我知道世界上才沒有那種東西呢！咦？「世界」？「世界」又是什麼啊……算了，以後再問哥哥！
這世界上才沒有聖誕老人呢，我只有哥哥、以及哥哥給的一切。
＊ ＊ ＊
114年12月25日
原本空蕩蕩的大房子只有我一個人而已；不過沒關係，哥哥說過今天會來陪我過生日的！太好了，哥哥今天會來！
「我的小公主。」哥哥在我的唇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吻。我笑瞇了眼，因為哥哥曾經說過親吻嘴唇是表達親情的方式，所以哥哥總是喜歡這樣做。
我正忙著拆哥哥送我的生日禮物，而哥哥也順勢將我攬進他的懷裡；沒幾下後，我就將禮物的包裝拆掉了。
「喜歡嗎？」哥哥將頭埋進我的頸窩，溫熱的吐息讓我覺得好癢，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喜歡！」哥哥送的禮物是的精緻的小音樂盒，大約有哥哥巴掌那麼大，並且也是我最喜歡的像牙白色，這讓我愛不釋手。
嘻嘻，我喜歡哥哥送的禮物，也喜歡哥哥唷。
＊ ＊ ＊
115年1月17日
昨天晚上哥哥又離開了呢。哥哥總是這樣，每隔兩三天只會回來一次而已，並且多半都不會留下來太久。
可是哥哥也不准我離開屋裡，就算我想離開屋子也沒辦法，因為大門都被哥哥鎖住了。
哥哥還要好久才會回來看我。家裡根本就沒有窗戶，所以我也沒辦法趴在窗前等待哥哥來，只能呆坐在客廳，僅只有偌大的空蕩屋子和一條毯子跟哥哥送給我的音樂和陪伴著我。
從一有記憶開始，哥哥就不准我離開房子，因為他說外面全都是壞人；所以我除了哥哥以外，沒有見過其他人。
＊ ＊ ＊
115年4月11日
今天是哥哥會回來的日子，因此當大門打開時，我便很高興地湊上去。
哥哥雖然面帶一絲疲憊，但還是將我抱起攬進他的懷裡；而我依勢軟軟地靠在哥哥身上，雙手懷著他的脖子。
哥哥啄了啄我的嘴唇，嗯，觸感濕濕軟軟的。當哥哥離開我的唇後，我不經意地舔了舔雙唇。
看見我這樣做，哥哥的眼中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似乎包含著喜悅、興奮，以及……欲望？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欲望？又是一個奇怪的字詞從我腦裡蹦出來，但我隨即毫不理會那複雜的字詞，只將心神放在眼前的哥哥身上。
「吶……莉塔，你要快點長大喔。這樣我才可以……」哥哥的額抵在我的額上，輕聲喃喃。但後半句哥哥說的模糊不清，根本聽不清楚。
這樣哥哥才可以做什麼？不過沒關係，只要哥哥想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做好的！
因為，我是哥哥最愛的妹妹嘛！
『……莉塔，你要快點長大喔。這樣我才可以……
『我才可以，完完全全的占有並且擁有你啊。』
＊ ＊ ＊
116年7月21日
哥哥越來越奇怪了呢，以前都只會抱抱我或吻我，可最近哥哥都不僅這樣，更多時候還會摸這摸那還問我會不會有感覺……唔？什麼意思啊？莫非哥哥之前要我快點長大是這個意思嗎？
雖然有時候哥哥的觸碰會讓人有些害羞……可是這是哥哥所期望的呀！
哥哥，你曾經對莉塔說過你對我做的一切都是因為莉塔是你的妹妹，那麼對你而言，你的妹妹只有莉塔我一個人嗎？
＊ ＊ ＊
123年5月30日
我不小心失手殺了那個女的。
我很難過。
哼，我才不是因為殺了人而難過，而是因為哥哥看見我殺掉那個女人後，發了狂似的朝我大吼大叫。
真討厭。
眼淚一直撲簌簌地直落，也將這本日記本上的筆跡給弄暈花了。
哥哥騙我，他明明說過那種行為只會對我做的、只會為我這個妹妹這樣做的……
難道你還有那個女人是你另外一個妹妹嗎？難道你還有其它妹妹嗎！
哥哥騙我。
我曾經在哥哥不小心遺落的某本書上看過，哥哥之前的那種行為是代表著愛。
那時候的我感到很開心，因為哥哥當時就是對我說他對莉塔所做的都是愛莉塔、愛我的。
接著我又往下閱覽書本，發現哥哥對我做過無數次的行為，就覺作性行為，但通常被稱為『做愛』。
可是在那之後，我卻不小心撞見半掩的門、壓抑的呻吟聲，以及哥哥對那個女人做的事，在書上稱為性行為的事……
哥哥竟然對那個女人做了那種事！竟然對我以外的女人發生了性行為！
我近乎歇斯底里的尖叫著。哥哥！你說你只有莉塔的！你說過你只有莉塔唯一的妹妹！而且哥哥你曾說過，你只會對莉塔做那樣的事、那個所謂的做愛！哥哥！
哥哥，你說過的！你答應並承諾過莉塔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 ＊ ＊
118年9月14日
今天一早起床時的我嚇了一大跳，站在浴室前的鏡子，久久才回過神來；看著鏡中的自己，因長年未接觸陽光而蒼白的皮膚，此刻卻又加刷白。
我眨了眨乾澀的眼睛，抖著唇將手中那件流連一抹紅的褲子塞進垃圾桶的最深處。
那抹紅刺痛著我的眼，好奇怪……
哥哥今天難得回來，我不能告訴哥哥莉塔的異狀，我不能讓哥哥發現我似乎受傷的事實情……
其實莉塔是很困惑的，身上根本就沒有傷口啊，那又為什麼血還會一直流？
可是最後還是被哥哥發現了。看著他不同於往常的憤怒神情，我只得怯生生地告訴哥哥自己的異狀。
支支吾吾地說完後，哥哥的神色由陰轉晴。他安慰著我說這沒什麼大不了的，解釋著說這叫做女生的生理期一個月大概會來一周……
我驀地鬆了口氣。
嗚……幸好、幸好莉塔沒有受傷，不然哥哥一定會很擔心的……
「莉塔，這代表著你長大了吶。」哥哥笑著說，用著既滿足又興奮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不去。
莉塔看不懂哥哥的眼神。我歪了歪頭，雖然看不懂哥哥的眼神，但是對於哥哥說我長大一事感到開心。
嘻嘻，莉塔很乖唷，哥哥叫莉塔做的事情莉塔都有完成喲。
＊ ＊ ＊
123年6月1日
第一次見到那女人時──對、就是被我殺的那個──是哥哥將她帶回來，跟我說這女人是他的朋友，叫做羅絲瑞。
其實我對於這個女人的第一印象，老實說，十分差勁。因為她是個很假愛現的女人。
當哥哥說他要去泡杯熱可可時，輕聲問我跟羅絲瑞是否也都要各一杯，那個女人淺笑著優雅地點頭，而我則搖頭說不用後，哥哥便起身去廚房泡可可。
即使哥哥已經走遠身影看不清時，羅絲瑞的臉上仍舊是笑著的；可當她轉過身看向我時，雖然笑容依舊，可是看我的眼神卻充斥著嘲諷與不屑。
嘖，虛偽的女人。我在心裡不滿地撇嘴。
漸漸的，哥哥回來見我時，身邊會出現那個女人，次數也多了起來；而且每當哥哥跟羅絲瑞回來時，兩人都會鎖在房間裡好幾個小時，還不准我打擾他們。
所以每次經過那間上鎖的房間，我都是目不斜是走過去的。即使很想要趴在門板上偷聽，但我也明白這樣是沒用的；因為這間房間的牆壁門板全是使用隔音建材的製作的，使得我根本無法聽見裡面的聲響。
同樣的，今天也如往常一樣經過，卻訝異的發現那本該上鎖的門此刻卻是半虛掩的！
我既興奮又好奇的悄悄靠近，不自覺得放輕腳步；然而就在我快要接近那扇門時，卻聽見裡面忽然傳出一陣陣令人臉紅心跳的呻吟聲。
我怔了下，隨即感到心中猛烈竄起的滔天怒火，幾乎是氣得顫抖著推開那半虛掩的門，裡頭的畫面卻是一幅讓我不敢置信。
一張King size的潔白大床上，躺著兩具赤裸且相互交纏的身軀，熱情的纏綿著。
剎那我感到一陣暈眩、昏天地暗的，漫天的怒意不停的侵蝕著我的內心，叫囂著要從我體面衝出來將眼前的畫面撕碎。
所以我服從心中那道正叫囂的聲音，把那女人給殺了，就在哥哥的面前殺了她；而看著眼前那個賤女人驚恐的表情永遠停留在她那張扭曲的面孔上，讓我高興的咧開嘴笑著。
吶，誰叫你要跟我搶哥哥呢？活該～瞧，你死得那麼美麗，呵呵呵～
嘻嘻、死了最好，免得哥哥又因為你打破對我的承諾。
＊ ＊ ＊
123年6月2日
對於我殺了那個臭婊子的哥哥先是訝異後便生氣。像失去理智般的哥哥不敢置信地搖著頭，語氣帶有濃濃的厭惡與茫然：「莉……莉塔？不、不對，你才不是莉塔，我的莉塔很乖很乖的，莉塔才不會隨便殺人呢……」
哥哥的眼神一變，眼底盡是憤怒，他朝我質問著，只可惜似乎無法控制音量導致吼出聲，就像隻瀕臨發狂的野獸。
「說！你是誰！竟然敢假冒莉塔殺人！你把莉塔藏哪去了！？」
哥哥，我是莉塔呀、你的妹妹啊。哥哥，難道你、你認不出是我了嗎……？
「你才不是莉塔！你這個瘋子！」
……瘋子？我一愣，隨後像是聽見什麼好笑的事情噗嗤一聲。
「呵呵，哥哥你在說什麼呀？我是莉塔哪，才不是什麼瘋子呢。」
「還有、哥哥，瘋子？這是誰的名字呀？你怎麼會將其他女人跟我搞混了呢？」
真是……不乖呢。我微微皺起眉，對於哥哥的怒吼有些反感。
真是的，明明說過我是莉塔才不是什麼瘋子呢；而且這個瘋子名字還真是毫無美感可言，難道是哥哥在外面結交的野女人嗎？
哼，那種賤人怎麼可以跟莉塔比呢？哥哥，你真不乖，明明說好了你只能永遠地看著我，為什麼還會跟羅絲瑞那種婊子扯上關係呢？
哥哥，你真是的，總是愛鬧彆扭，唉……
我絕不允許你想著其他女人、看著其他臭婊子，哥哥，你的目光只能停留在我身上，你只能看著莉塔、永遠永遠的只看著莉塔……
我不會讓你有機會跟其他女人接觸的，因為、這是你答應過莉塔的啊。
『哥哥，你說過的，不乖的人要小小懲罰一下，這樣子他下次才不會再犯的。
『吶，所以……哥哥，你要聽話唷。不然我可不保證莉塔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哪……』
＊ ＊ ＊
118年9月24日
哥哥之前承諾過我，說只要等我長大後會送我一個驚喜；所以當那天哥哥說我長大後，我就很期待哥哥要給我的『驚喜』。
可是自那天以後，就不曾見過什麼驚喜，哥哥也隻字不提……我難免有些小失落，莫非哥哥忘記了嗎……？
我搖搖頭堅定的握起拳，不！不會的！哥哥絕對是不會食言的！
經過那次長大一事後，已經過了十天了，那個『生理期』也漸漸停下了，可我也知曉、在過一個月後經期也一樣會無可避免的到來。
而在黃昏時分的到來哥哥突然歸來，讓我好訝異，哥哥通常不會這麼晚回來的。
而哥哥只褪下披在肩上的外衣，將我輕輕抱起放在大床上，淡笑著說要送我驚喜。
我不解的眨眨眼，驚喜？有什麼驚喜是虛要在床上進行的嗎？唔，哥哥你怎麼突然將我身上的衣服都脫掉呢？
放輕鬆點，莉塔。哥哥在我耳畔間低喃，刻意壓低的嗓音似乎帶著一絲壓抑。這可是為了慶祝莉塔終於長大了吶……
依言，我試圖將身子放鬆，可心中的疑惑也徒增許多，我還是不明白哥哥想要幹什麼。
哥哥望著我的眼神十分炙熱，那樣的目光就像在打量眼前可口的甜點；而這樣的眼神也讓我沒由地感到一丁點……害臊？
我看見哥哥愉悅的笑彎了眼，笑裡帶有一絲邪氣，這樣的哥哥讓我有些痴迷，不禁伸出手環住他的脖頸，主動將唇覆上哥哥的。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我記不大得了，只依稀記得剛開始的痛楚彷彿要把我撕裂開來，到後面隨即迎面猛烈襲來的奇異情緒使得我忍不住軟軟的發出呻吟聲，克制不了自我。
一種奇妙的感覺在全身蔓延開來，深入骨髓，如同初嘗禁果般的刺激著。
「吶，莉塔，你能明白嗎？哥哥愛你所以才會如此啊、我才會這樣做的，正因為你是我的妹妹啊……」我將頭埋進哥哥的頸窩，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從他的話語裡聽出此刻的他非常高興。
……是嗎……哥哥愛莉塔嗎……
那麼哥哥，你必須答應莉塔，這一輩子，你只能愛莉塔一人、你永遠就只可以愛莉塔……
哥哥，你承諾過的，我就不允許你違背約定。
我說過並事先提醒你了唷，哥哥。
滴、答。
裝飾華美的房間，此時的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濃烈的惡臭味；一個男人就這樣呆坐在房內的角落，對那股臭味毫無反應，他的眼裡透著一片靜然的死寂。可若忽略了他還有微弱的呼吸，恐怕真會將這男人當作一句睜著眼死不瞑目的屍體來看待。
髒汙的臉龐看不出原本的俊美面容，本也該梳理整齊的頭髮蓬鬆雜亂，現在的男人就像一名遊民、抑或乞討人那般落魄。
滴、滴、答。
水滴聲不停傳來，男人微偏過頭望向房間內唯一的一扇窗戶，可仍然面無表情。只是那扇窗戶已然被封死住，無法一窺外頭的景像。
他想稍稍起身移位至離窗頭最近的地方，可這舉動卻使得禁錮住自己行動的鐵鍊嘎嘎作響；男人立刻停止動作低頭看著自己手腳被鎖鏈栓住的模樣，竟只是沉默地看了半晌便閉起略為乾澀的眼眸。
喀啦。
一聲細微的開門聲打斷男人沉寂的思緒，他張開了眼，卻有些不適應因門打開而灑落進來的陽光。
陣陣日光將黑暗的房間瞬間照射得溫暖。可接著走進房裡的少女卻讓他的心涼了半截。
※※
嘴裡哼著不知名的童謠，我踏著輕快的步伐，像個孩童般一跳一跳的走進房間裡。
房間裡的惡臭味依舊不散，但這並不能打擾我雀躍的心情。環顧室內一圈，卻發現哥哥雖略移位置，但仍然坐在角落中；抬起頭來看見是我，眼裡閃過一絲絕望旋即消逝，又是一副如死物的樣子。
呵呵、哥哥呀，你還在期望有他人來救你嗎？
沒用的唷，哥哥只屬於我一人的~是沒有辦法離開我的唷！
我走了過去，可當卻靠盡哥哥那股惡臭味卻愈加濃厚。但我不以為意，依然直直走去，腳步未曾有一絲停頓或遲疑。
拉了拉身上的白色連衣裙，我在哥哥面前蹲下身，溫柔的笑著，輕聲說：「哥哥，莉塔來看你了呦。」
哥哥卻悶哼一聲，撇過頭就是不看著我。見狀我不滿的努努嘴，伸出手用力扯住哥哥的頭髮，強迫他看著我的眼睛。
沒有放開抓住哥哥頭髮的手，反而愈抓愈緊。即使哥哥的表情漸漸充滿痛苦，我也絲毫沒放鬆手的力道。
盯著哥哥的臉半晌，欣賞完他臉上的痛苦神情後我才滿意的鬆開手，改而將雙掌輕輕地覆住哥哥的雙頰，柔聲問道：「哥哥，很痛嗎？」
哥哥並沒有回應，當我不再扯住他的頭髮時候，他臉上的痛苦神色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又回復到猶如死物的模樣。
我不以為意，只是傾下身吻住哥哥，輕柔的啃咬著他蒼白卻甜美的唇瓣。
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哥哥也不反抗任憑我的舉動，也沒有一丁點的生理反應，好似真的死了一樣。
許久，我才依依不捨地離開哥哥的唇，蹭了蹭才心滿意足地起身；唉呀呀，裙子都髒了呢。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接著我朝哥哥柔柔一笑。
「吶，哥哥，今天我先離開了唷，明天莉塔會再來看你的。」
見哥哥沒有絲毫反應，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掰掰，傑、爾、哥、哥。」語畢，我實在壓抑不住嘴邊的笑意，只好直接露出燦爛的笑容。
哥哥的身子一震，抬起頭來震驚的看著我；毫無波瀾的眼瞳此刻充斥著驚訝。
見狀，我笑了笑，踏著愉悅的步伐離開臥室，還不忘關上門鎖住。
翌日。
我愛憐地撫著哥哥消瘦的臉頰，皺起小臉略微責備著他：「哥哥，怎麼又不吃飯了呢？連水也只喝一點。」看了看散落一地的飯菜，我不禁覺得委屈，心也沒由地來得抽痛。
淚水迅速積滿眼眶，又來了，哥哥又鬧彆扭了，自從我殺了羅絲瑞那婊子後，哥哥就也什麼都不吃，喝水也只喝一些些，最可惡的是還擺出一副死人樣完全不跟我交談說話！
難道哥哥是在想那個賤人嗎？還是在想曾經在外面勾搭上的野女人？我的心中忽然蹭起一團不知名的怒火。我抬起了手狠狠地朝哥哥的臉賞了一巴掌，力道之大。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哥哥嘴邊泛著血絲的樣子，我冷冷的說：「哥哥，你要搞清楚，你只能看著我！只能愛著莉塔！」
「你、不是……不是莉塔……你才不是她……」
什麼？我抬起眼看著哥哥捂住剛被我打的臉頰，一邊吐出血沫一邊搖搖晃晃地掙扎要站起身來。
我忽然笑了，笑的溫柔，笑的美麗。
「瞧，哥哥你啊，又再鬧彆扭了。」我無奈地搖搖頭，像是一位母親對於孩子的搗蛋而感到無奈，「真是的，早就跟哥哥說過好多遍人家就是莉塔嘛……」
不滿地噘起嘴，我有點生氣的跺了跺腳，「哥哥你又錯認我了！」
「不准用莉塔的臉學羅絲瑞的樣子！你這個瘋子！惡魔！」哥哥忽然朝我大吼，似乎想撲過來將我撕碎，只可惜他的手腳被鎖鏈緊緊綁住，所以只能呆在原地朝我張牙舞爪，像是一隻氣急敗壞的野獸；一張俊秀的臉因太過猙獰而變得扭曲。
為了你，就算要我化身為惡魔或瘋子我也甘之如飴唷，哥、哥。
我不禁輕笑出聲，優雅的以手掩嘴，藉此遮掩住嘴邊太過明顯的笑意。見我如此做，哥哥掙扎的更厲害了。
「沒聽見嗎！我叫你不要用莉塔的臉學羅絲瑞的舉止！」
我的臉上那抹笑意加深了幾分。
呵呵，哥哥，你能夠明白嗎？因為我愛你，才會模仿你所愛之人的言行舉止吶。
你說我用莉塔的臉？哥哥，我就是莉塔呀。忘記了嗎？沒有關係，我會用一輩子讓你憶起，我就是莉塔、我就是你的妹妹莉塔，你必須最愛之人……
所以，你只能看著我、愛著我，只可以准許你擁有我而已……
至、死、不、渝。
『我不會原諒你看著其他臭婊子的，傑爾哥哥。』
少女的婉約一笑，卻引得他陣陣寒慄。
因為這一切因他而起，因他結束。
是他，這所有都是他所造成的。
世界上沒有後悔藥，而他，早該也想到。
※※
匡啷──
鎖鏈在地板拖拉所發出的聲響，在這過於安靜的空間中增添了一絲絲詭異。
吱嘎嘎──
接著，便是門板被輕輕推開的聲音。
還沒回過頭查看是誰開門，但下一刻縈繞在鼻間的淡淡芳香卻讓他早已知曉對方的身分。
緩慢地轉過身，只見一名少女笑盈盈地倚靠在門邊，用著過份溫柔的眼眸注視著他。
用力的捏了捏大腿，他希望這一切全是錯覺，但隨即襲上來的痛覺明明白白的告訴著他，眼前的少女並非錯覺。
不是夢，是現實。
認知到這個事實不禁讓男人絕望，痛苦、仇恨，以及悲傷瞬間湧上心頭。
他痛、他恨，然而……他也悔。
痛，是因為此刻自己會如此狼狽不堪都是眼前的少女所造成的；他恨，為什麼那個曾經天真無邪的女孩會變成如今將一切殘忍藏在溫柔底下的擁有深沉心機的少女，殺了他所愛之一的女人，羅絲瑞；而同時，男人也後悔著，少女會如此，大部分都是他所構成的。
他怨不得他人。要怨，也要怨自己啊。
只見眼前美得不可方物的少女輕柔一笑，笑得美麗、笑得溫柔、笑得……猶如不可侵犯那神聖的天使。
「哥哥。」接著，少女開口了，聲音婉約動人，如同細細流水般好聽，「莉塔又來看你了唷，哥哥有沒有感到高興呢？」
男人沒有回答她。而少女似乎也不甚在意，只自顧自地說：「最近莉塔怪怪的呢，腦中總是會多出一些奇怪的東西，好像是莉塔自己的，又好像不是莉塔的。」
皺起好看的柳眉，少女歪著頭好像在努力回想：「類似記憶片段之類的，真是奇怪。而且裡面大多數莉塔曾沒看過呢，真的、真的好奇怪吶……」她低聲說著，眼神帶有絲絲迷濛及疑惑，說到最後聲音竟低到聽聞不見；旋即少女倏然揚起一抹笑，不再提起此事，像是轉移話題般的，她說：「對了，哥哥，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輪迴』呢？」
男人的神色一變，他的眼神一凜，可能是多日未出聲說話的緣故，此刻的嗓音有些粗啞：「你……莉塔根本就不會知道這種事情才對啊……」
少女，不、該說是莉塔一笑，語氣中濃濃的欣喜掩飾不住，她喟嘆：「這麼多日了，今天哥哥還是第一次跟莉塔說話呢。孩且還終於肯承認我是莉塔了呀。」
「回答我！」男人的聲音不禁染上一絲惱怒。「這在幾年中我從未給莉塔看相關書籍，所以莉塔怎麼可能會知道這個字詞呢！」
「凡事皆有可能吶，哥哥。」莉塔淡淡地說，「哥哥，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著呢。比如……」
她婉約一笑，可就是這一笑，讓男人不禁感到振振寒慄，寒毛都直豎著。
「就好比如，哥哥不知道莉塔還承襲著前世的記憶吶。」
空氣似乎凝結了有那麼幾秒鐘。
「什……什麼？」
對於莉塔的話語男人感到不敢置信，髒汙的看不出原本俊秀的面容充斥著驚訝與懷疑；因長期沒曬到日光而蒼白的臉龐此刻卻愈加地蒼白。
莉塔甜甜一笑，嘴邊綻出的笑薔使得男人有一瞬間驚豔而失神。他很快的反應過來，歛下眸想掩去眼底不穩定的情感。
「哥哥不用擔心呦，就算哥哥再怎麼不被世俗約束，也依舊是莉塔最愛的傑爾哥哥吶。」
少女甜美溫柔的嗓音聽在傑爾的耳中，卻使得他宛若墜入一個大冰窟，冰冷異常。
「……」
傑爾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喉嚨乾澀，連個音節也無法從喉間擠出。
眼前少女俏麗的身影，看著看著，他突然覺得自己的神智有些恍惚了。
莉塔……莉塔是在間接說自己曾對她做過的那些事啊……
包括隱瞞與欺騙……
傑爾發現自己在發著抖。
那種好似被肉食猛獸盯上的、不安的瑟瑟發抖，並且還是不由自主的。
眼前的這少女是誰？
他發現自己迷惘了，不安、而不解。
……她是莉塔？不、不……不是，她並不是莉塔……
──他的莉塔，不會殺人、不會囚禁他、也不會像眼前這個瘋子笑得一臉溫柔底下卻蘊藏著無窮的殘忍……
傑爾拚命催眠著自己，不願相信少女就是他的妹妹莉塔。
「哥哥？」
莉塔輕喚一聲，卻引得傑爾的身子一震。他抬起頭，神色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傑爾冷冷的道：「誰是你的哥哥，走開！你才不是莉塔！」
雖然話語已經盡力說的鎮定，但免不了還是有些顫抖；聞言的莉塔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溫柔的模樣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冷冷的瞪視。
「你以為，這樣就離得開我嗎？」
冰冷的目光猛地消失，莉塔的眼底逐漸被瘋狂的色彩填充，「不、想得美，哥哥、我告訴你，你是絕對不可以離開我的！」語氣突地拔高，變得尖銳而刺耳，之中似乎卻參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祈求，「羅絲瑞？你在想羅絲瑞那個婊子？你還在想著她？她已經死了！死人是不會再活過來的！所以你只能一直一直注視著我，哥哥！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咦？」瀕臨失控地朝傑爾大吼的莉塔，這時卻突然停下發出一個疑惑的音節，她略歪著頭似乎再聽另外一個所不存在的人的話語。將原本瘋狂的表情逐漸被越發專注的神情取代而消失。
發現莉塔的態度縱然轉變，神色就像在專注地聽著他人的話語。可是這裡除了他們兩個，沒有第三者啊……
而且剛剛他也沒有開口說話……
難道莉塔發瘋了嗎？傑爾有點慌亂，可是看她的模樣不像假裝的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與此同時，莉塔像是聽完他人的話語般，原本微偏著的頭轉過來，一雙靈動的大眼對上傑爾的。
然後，她咧開嘴，笑容有點扭曲。
眼底被染上濃濃的瘋狂色彩，就像一個為了實驗成功的科學家一樣，瘋狂地像是已經走火入魔。
看見這樣的莉塔，傑爾忽然覺得一股寒意竄上背脊，直達腦頂。
眼前的少女……並非他所熟識的。
是誰？這個女生。
發覺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慮，傑爾甩甩頭想藉此這個動作將心中的不安抹消掉，可那股不安卻擴散地越大了。
他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變得快要像眼前這個少女一樣瘋掉了。
腦子有點混亂，先前的懷疑忽然被消除，他絕望的發現自己相信她是莉塔了。
怎麼會？
可十幾年來與莉塔的相處非所假，面前這個少女真的是莉塔。真的是。
之前那些懷疑與猜測全是他自欺欺人，因為自己不敢相信事實、擺在眼前那些真真確確的事實。
「哥哥……」
莉塔發出細小的聲音，將傑爾的思緒打斷。她眨眨眼，有些委屈地癟起嘴。
「哥哥，我要怎麼辦？」莉塔吸了吸鼻子，神情像個天真瀰漫的孩童般，「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她往前踏了一步，依舊笑得天真瀰漫、笑得單純無辜。可隨之從那兩片薄嫩的粉唇吐出的話語，卻是讓傑爾心中那股不安加速擴散，以及止不住身子的打顫。
「吶，這樣好了，只要我將哥哥殺了、剁掉你的手腳，這樣子哥哥你就不會離開我了吧？」
「嘻嘻，哥哥、你說呀，對不對？莉塔說得對不對？」
傑爾沒有回答她。或者該說是，沒有辦法回答她。只能驚恐地看著有一把末入自己胸口的利刃。
莉塔臉上的笑意未退卻一絲毫，她笑著將刀子從傑爾的胸口取出來；隨著她的動作， 傑爾的胸口因為沒有東西堵塞某種腥甜的血紅液體就這樣不停地嘩啦啦流出。
隨著刀子掉落地板所發出的聲響，傑爾的身軀也緩緩地倒在地上。而莉塔，卻只是笑 得如孩童般天真看著這一幕。
「哥哥，我說過了，我不會讓你離開的，直至永遠……」
「我的愛，我的哥哥……我的……傑爾……」
──The End.
創作內容
【侵情】（已完結）
✴病態系列✴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