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虛實
「哇！這就是校車啊。我一直想坐坐看現代人類的車子呢。」
(原來你沒坐過車子啊？)
「恩，只有坐過馬車。」
(這樣啊。)
「哇！超棒的，沒想到第一次坐現代車子可以做這麼大台的。」
(好了，不要看呆了，快上車吧。)
「是！」
以上是昨天放學上校車前和智子的對話。
現在，智子跟我正坐在校車上前往學校的路上。雖說她昨天已經驚訝過一次了，不過今天還是一樣感到很新奇的樣子。
其實今天是智子叫我起床的，因為昨天又是睡不好的一個晚上。不過不是因為智子會引鬼來的關係。可能是因為天照大神借的八咫鏡的關係吧，昨天完全沒有被壓的感覺。
我真正睡不著的原因其實是因為昨天睡前看的那本書的關係。(也有一點的原因可能是靈魂出竅和在學校睡衣整天的關係。)
那本名為《式神與使魔》的書。
先前說過，這本書是三月的時候一位魔法師送給我的一本書，是專門介紹式神與使魔的種類以及如何創造、製作、召喚式神與使魔的書，而且這本書被施了特殊的法術，除非它認為我需要它要不然我絕對找不到它。
也就是說這本書會出現決對是我一定會用到它，而且它只準我看那一頁就代表我一定只能用那一頁的方式來讓誰來當我的式神或使魔，但會是誰呢？現在最有可能的就是智子了。
要讓智子成為我的式神或使魔嗎？
雖然智子在一開始見面時的確說過如果不信任她的話可以把她收作我的式神，代表智子應該是不介意成為我的式神或使魔。不過就算她不介意，要我用那一頁的方式來讓她變成我的使魔，這對智子來說真的太不公平了。
真是的，被一本書搞到那麼煩真的超不爽的。
「嗚，好冷喔。」
咦？
想事情想到一半，突然有種東西碰到我的左手到胸口的感覺，而且還有點冰冷
我往左邊看了一下，原來是智子抱住了我。
(喂，妳一定要這樣抱著我嗎？)
「因為很冷嘛，龍的身體真的好溫暖喔。」
(我的身體很溫暖？)
的確，感覺到的冰冷感應該是智子的體溫，也就是說我的體溫比智子的還高。
對耶，智子不是人類，是一隻八岐大蛇，也就是說應該是爬蟲類。
爬蟲類，也就是變溫動物，就是一般人俗稱的冷血動物，會隨著環境變換溫度。
今天校車上的冷氣不知為什麼開得那麼強，看來智子是覺得冷了。
(怕冷所以在吸收我的體溫啊，妳這樣子簡直跟蛇沒兩樣。)
「嗚~」
智子突然間身體發抖了一下，難道真有那麼冷嗎？
「....龍，可不可以不要跟我談到那種生物。」
(怎麼了嗎？)
「因為....因為我會怕那種東西。 」
(什麼？妳會怕.....可是妳是八岐大蛇耶。)
明明就是隻八岐大「蛇」卻會怕蛇，這還真是矛盾，不過我也沒資格說她就是了。
「......就是會怕嘛，小的時候被一隻很大的白蛇妖追殺過，說什麼吃了我牠就能得到更高的妖力。」
(這樣啊，後來追殺妳的那隻怎樣了？)
「被我師父殺了。」
(被妳師父.....)
「對啊，牠的頭整個被砍掉就死了。」
(妳有師父啊？)
「有啊，就是師父叫我逃來這個國家的。」
(這樣啊。)
她在出雲的師父要我她逃到台灣來，到底有何目的？
「其實師父好像已經算準我的未來了，他知道我有一天一定會被追殺。」
(妳師父是妖怪嗎？)
「當然是啦，不過他不是日本的妖怪，是從中國來的。」
(所以是中國妖怪囉，是什麼妖怪？)
「窮奇。」
咦？
我剛剛有沒有聽錯？
(窮奇？妳師父的名字叫窮奇？)
「對啊。」
窮奇啊，說是日本妖怪的話也許可能是鎌鼬，因為鳥山石燕畫的鎌鼬上面寫的名稱就是「窮奇」，不過智子說她師父是中國妖怪，也就是說就只有那個窮奇了。
窮奇是中國上古時代傳說的四凶獸之一，根據《山海經·海內北經》所載，窮奇外貌像老虎，長有一雙翅膀，喜歡吃人，是一頭凶惡的怪物。不過《山海經·西山經》卻提到窮奇的外貌像牛。
雖然窮奇的樣貌 在記載上有不同之處，但共通點都是喜歡食人的凶獸。當然也有些記載窮奇是善獸，但這方面的記載比凶獸的記載少。
(妳師父真的是中國上古時代傳說的四凶獸之一的那個窮奇嗎？)
「上古時代？四凶獸？哦！他第一次自我介紹的時候的確是這麼說的沒錯。」
(能告訴我他的長相嗎？)
「師父的長相啊，他長得比龍還要帥喔。」
(我管他帥不帥，我是問他妖怪的樣子長什麼樣子啦。)
我長那麼醜，比我帥的人一堆根本沒什麼好稀奇的。
「妖怪的樣子？」
(像是特徵什麼的。)
「特徵啊.....喔，雖然只有看過幾次不過牠有一對很大的翅膀喔，而且身體很龐大看起來很凶惡的樣子。」
錯不了，覺對是《山海經·海內北經》中的窮奇形象。
「怎麼了嗎？龍？」
(沒什麼，只是覺得妳有個不得了的師父呢。)
後來我們兩個沉沒了一陣子。
智子依然是抱著我。原本冰冷的體溫漸漸暖了下來，看來是吸收了我的體溫，她果然跟蛇沒兩樣。
對了，從第一次見到智子的時候我就一值在想，她怎麼會講中文？
(喂，智子。)
「是，怎麼了嗎？」
(妳在跟我對話是用中文嗎？)
「當然啦，難道在龍的耳中聽起來不像中文？」
(不是，我廳的是中文沒錯，不過妳是從日本來的應該是講日語才對吧？)
「是啊，我當然會講日語啦，而且講的比中文還好喔。」
(那你怎麼會中文的？)
「我師父教我的啊。」
(這樣啊。)
這樣就說得通了，畢竟師父是從中國來的。
「龍，妳問這個做什麼？」
(沒有，只是覺得你也講得太好了吧，完全沒有特殊的腔調。)
一般日本人在講中文都會有一種日本腔調，很多外國人在講中文也是會有特殊的腔調，台灣人在講其他國的語言時，那個國家的人也會覺得有特殊的腔調吧？不過智子卻沒有這個問題，他講的中文完完全全是非常標準的中文，不會聽出有那種日本腔調。
「因為我師父很嚴格的，他教我中文就是要我連講話都要講的非常標準。」
(真是嚴格啊，不過妳為什麼要學中文？)
「師父說我有一天可能會用到就堅持要教我啦。」
(這樣啊。)
「是啊，其實師父好像已經算準了我的未來呢。」
(算準了妳的未來？)
「是啊，師父說我有一天可能會用到中文，結果我真的用到了呢。」
是啊，真的是用到了。如果我和智子相遇時她不會講中文的話，我想我應該也很難幫她吧？
(等一下，算準了妳的未來，也就是說妳師父也早就知道妳會被追殺囉？)
「應該吧？不，我想是的。師父早就知道我一定會被追殺了，所以才幫我安排好逃跑的路線了。」
(逃跑的路線？)
「師父要我想辦法逃到台灣之後找到一個會主動跟我說話的人並且要他幫我，如果他不信任我就請他收我為式神或是讓我做他的....他的妻子。」
智子到後面突然有點害羞的樣子。
如果不信任她的話就收她為式神或是讓她做.........這是怎樣！
式神我還能理解，但妻子是怎樣？她師父難道認為夫妻之間會互相信任嗎？如果他是這麼想的，我只能說大錯特錯，我爸媽就已經有點互相不信任了。
總之妻子的話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又不喜歡智子.....不對，應該說我是喜歡智子，但並不是戀愛的喜歡而是朋友的喜歡，也就是Like而非Love，而且我想智子應該也不會想要嫁給我吧。最大的問題還是，智子是妖怪，要我娶妖怪為妻會不會有點...........
還是別想太多好了。
(所以就因為我主動跟妳說話，妳就認為是我了？)
「恩，而且我現在已經很確定是你了。」
(為什麼會是我啊？)
「那，龍你是打算要收我為式神還是.....娶我為妻呢？」
原本抱著我的智子突然將手放開並且把頭轉了過去。
(我都不要可以嗎，尤其是娶妳為妻，這太詭異了吧。)
總之，妻子是不可能的。不過式神又有很大的問題，所以這兩個我暫時是不會選的。
其實我也不用想那麼多，智子說她師父是說「如果我不信任智子就請我收智子為式神或是讓智子做我的妻子」，也就是說我只要我信任智子就不需要選擇了。
(反正妳師父是說如果我不信任妳才要選擇這兩個，我信任妳不就不需要了不是嗎。)
「對耶，這樣的話就不需要了。」
但也不能因為這樣就認定之後不會選擇，畢竟我先前說了，我的那本《式神與使魔》是除非它認為我需要它要不然我絕對找不到它的。它既然出現了就代表我一定會用到它，也就是我還是有機率會收智子做式神。如果我一定會用到它的話，我真希望不是用在智子身上。
算了，這件事還是先不要想好了，來跟智子聊一下別的話題好了。
「那個，龍。」
(咦？怎麼了嗎？)
正當我決定要跟智子聊別的話題時，智子比我早開口了。
「龍，你有什麼願望嗎？」
(願望？)
智子問我有什麼願望是怎麼回事？難道她要幫我實現嗎？八岐大蛇有能實現人願望的能力嗎？
(願望啊....妳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就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隨便問問啊。)
算了，反正只是想跟她閒聊而已，跟她說也沒關係。但是.....
(不是我不會回答，只是我的願望還真不少耶。)
「那說來聽聽啊。」
(我想想......像是養恐龍、時光旅行、當妖怪、還有.....還有比哥吉拉還要猛之類的還有....)
我把大部分的願望講給了智子聽
我想這些應該讓大家了解我的興趣和我是怎樣的人了吧？但智子卻......
「哦哦，其實我大部分都聽不懂。」
(這...這樣啊.....)
也難怪，我講的那些有些幾乎是特定人士才會懂的，而且智子應該也不是很懂恐龍和時光旅行這類的事，以後再慢慢對她說明好了。
對了！
(其實，我還有一個很大的願望。)
「很大的願望，是什麼呢？」
(就是我想要活很久，大概一萬以上吧？要不然一億年？)
「一萬年？這不太可能吧？就算是妖怪，能活個一千年就算很不錯了。」
(是啊，所以這只是妄想而已，但我還真想活那麼久呢。)
「這樣啊，至少龍你還想活著，我的話還真有點活膩了呢。」
(活膩了？)
「是啊，活了那麼多年了又加上歷代的記憶讓我感覺真的活得太久了，而且我也沒有什麼朋友，感覺活著真的有點膩了。」
智子說完這句話笑了一下。
雖說她臉是笑的，但給人的感覺真有點憂愁似的。
的確，如果記憶一直遺傳下去，那先代的記憶就像是自己發生過的事一樣，自然也覺得自己活得很久了。
也許活太久自然真的會想死吧？說不定死亡反而是解脫，不過如果那是解脫的話，我還想撐個好幾萬年後再解脫，但智子現在就想要解脫.....
等一下。
(智子，如果你真的活膩了直接被殺了不就好了？為什麼還要逃亡？)
「因為我不想被殺死。」
(不想被殺死.....)
「龍，如果是你的話也不希望自己的死法是被殺死吧。」
(恩....是沒錯啦。)
沒錯，不管是他殺還是自殺，我都不希望自己是被殺死，智子應該也是這樣，看來我問了個笨問題呢。
「我啊，雖然想死，但我希望能等到我真的要死的時候才死，所以就算活膩了，我也要等到我真的要死的時候才死。」
也就是壽終正寢囉，對活膩的人來說這死法還真是嚴格呢。
如果智子想死卻想要是壽終正寢的話，那使用那一頁的術式來將他收為式神應該就沒......不行不行！就算這樣還是不行，最好還是慎重考慮一下。
「龍，怎麼了？」
(沒事，只是想到一些事。)
「看來談論死亡好像有點不好呢，來談點別的好了。」
(....是啊，也好。)
還是談別的好，談論死亡真的有點嚴肅過頭了。
談論別的啊......要談什麼呢？
對了，想到一件事。
(喂，智子。)
「是，怎麼了嗎？」
(妳來到這裡之後就都沒有吃過東西了吧？)
「恩.....你這麼說我才想到，我來到這個國家之後都還沒吃過任何東西呢。」
我還真是忘了，帶她回來的當天就應該讓她吃東西才對，她現在一定很餓。
「不過請放心，我可以很多天不吃東西喔，反正我消化的也很慢。」
怎麼說呢，她果然是條八岐大「蛇」。
(不過還是吃點東西吧，有什麼想吃的嗎？我請客。)
「恩....食物的話我想應該是不用了，因為我還不餓，不過喝的東西.....」
看來智子想喝的東西。
也是，就算不需要食物，水份也是很重要的。」
(想喝東西啊，那要喝什麼？)
「就是.....」
正當我在想她要的會是紅茶、奶茶、烏龍茶還是冬瓜茶時，智子的回應竟然是.....
「酒。」
這回答真是讓我嚇了一跳卻又覺得理所當然。
嚇了一跳是因為想喝酒的竟然是這個看起來還未成年甚至可能還不能稱上青少年的小女孩，而理所當然則是因為，記載中八岐大蛇的確非常喜歡喝酒，素盞鳴尊之所以會成功斬殺八岐大蛇也是因為先把八岐大蛇灌醉再斬的。
(要喝酒啊.....)
「不可以嗎？」
(也不是說不行啦，可是...要成年才能買酒耶，我還未成年。)
「可是龍你家有很多酒啊。」
(那些是我爸的，而且要是他看到少了一瓶一定會宰了我。)
「這樣啊，看得到卻不能喝真可惜。」
(這也沒辦法嘛。)
其實我爸也不怎麼喝酒，他那些酒也不過是要收藏到讓以後價錢變高的樣子，不過我也懶得管，因為我既不喝酒也不喜歡酒。但是現在智子說想喝酒，偷開一瓶給他喝應該.....不行不行，還是另外想辦法吧。
看智子好像很失望的樣子，她就這麼想喝酒啊。
(好吧，我放學之後再買給妳。)
「真的嗎！買酒給我？」
(恩，反正我這個樣子看起來也應該是成年人了。)
「耶！感覺我越來越喜歡龍了。」
智子非常高興，再次抱住了我。真搞不懂她是因為太高興才抱我還是又覺得冷了才抱我。
(不過不能買太貴的喔。)
「沒問題，就算是最便宜的清酒還是啤酒我都能接受喔。」
(別喝太醉啊。)
「放心吧，就算給我一大缸的酒我也不會醉的。」
( .......真是酒鬼)
這麼說，還真讓我想起之前認識的一隻小酒鬼。
「酒是很棒的飲品呢，龍不能喝嗎？」
(就算能喝我也不想喝。)
「那還真是可惜呢。」
之後我還是跟智子聊了一些事，不過其實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只是這樣子聊到校車到學校為止。
※
將環保義工的事情做完之後，我帶著《式神與使魔》這本書來到學校六樓的陽台發呆，而智子則是說了一句還沒把學校逛完就離開了。 雖然讓她亂跑可能不太好，但是我也不能一直看著她。反正她只要不離開學校應該是不會出事。
「咳~」
我嘆一口氣。
由於昨天在學校睡了一整天的關係，我中午和下午都沒有去巡校園讓陪我一起巡校園的賴健霆有點生氣，不過請他喝飲料他也原諒我了。
不知道我昨天那樣睡到放學會不會出什麼事？我想沒人叫醒我應該代表包括老師在內沒什麼人注意到我睡一整天吧？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
我看著《式神與使魔》只准我看的那一頁。感覺三月之後發生的事真的都好虛幻，這些都是事實嗎？
什麼是事實什麼是幻想我應該很清楚才對啊，但為什麼現在卻感覺虛實不分了？
『在煩惱什麼啊？』
想事情想到一半又有人打擾我了。聽聲音推測是位女性，但我看向四周圍卻完全沒有人。
『上面上面。』
我往上一看，看到了一個光點。
雖然是白天，但是這光點的亮度簡直不輸給太陽.....沒錯！這光點就跟昨天天照大神在我房間消失時的光點一模一樣。
「天照....大神？」
『我不是說過了叫我天照或天照姊姊就好了嗎？』
「很抱歉，姊姊這兩個字我是絕對不會叫的。」
我不太喜歡有人要我叫她哥哥還是姊姊什麼的，尤其是姊姊。
『那叫天照就好了。』
雖然覺得怪怪的，不過我都稱關聖帝君關公或關羽了，叫天照大神天照其實也沒什麼。
「好吧，天照，有什麼事？」
『等我一下，我先變個樣子。』
說完之後光點越變越亮也越放越大，天照大神的型也越來越明顯。
等亮光消失之後，浮現出來的是一個身穿華麗日式古裝，一頭烏黑直長髮的少女，而且周圍還散發著如太陽般溫暖的光芒。
「請問.....妳哪位？」
「還哪位，我剛剛那樣都認得出來了，為什麼這樣就認不出來了？」
所以她是天照大神？
「妳看起來.....和昨天不一樣」
「因為看你昨天懷疑我的樣子，我想是服裝的關係吧？所以我今天就穿正式一點來見你啦。」
「.....這樣啊。」
「怎麼？不喜歡嗎？」
「不，沒有。」
應該說我反而覺得這樣很適合她。
「好了，一大早一個日本的主神來台灣的高中幹麻？」
「其實是這樣的，昨天我和兩個弟弟聊了一下，發現昨天說的一些地方需要修改一下。」
「等一下，弟弟？你是說三貴子的那兩個？」
「對啊。」
三貴子，就是據《古事記》記載，伊邪那岐命自黃泉之國返回後清洗污穢時所誕生的三位神祇，也就是天照大神、月讀和素盞鳴尊也另稱為三貴神。
「你們三個不是已經搞分裂了嗎？」
素盞鳴尊不用說也知道原因了，而月讀的話則是因為殺了可以生產食物的保食神讓天照大神非常生氣才分裂的，據說這好像也是白天和黑夜分開的原因。
「記載只有說到我們吵架，不過好像沒有說到我們合好了的樣子呢。」
.....原來他們合好啦，真難想像。
「雖說是合好了啦，不過我還是對他們有點不爽。」
也是，一個把她統治的國度搞得亂七八糟另一個則是把不該殺的神給殺了，如過換做是我，就算過了幾千幾萬年也都不可能原諒他們。
「先不管這個了，我來這裡可不是來談我的家務事的。」
基本上來說，這樣之後還能把他們當家人算是很了不起了。
「總之，我昨天將這裡發生的事跟素盞鳴尊說了一下，結果知道了非常驚人的事。」
「哦，是真的素盞鳴尊啊。」
「是的。」
「請問她長什麼樣子？」
「這....我說，這種事我應該沒有必要告訴你吧。」
「.....也是。」
他的確沒有必要告訴我。
「那素盞鳴尊跟妳說了什麼？」
「喔，他跟我說這次要殺智子妹妹的不是保留著他記憶的後代，而是他的記憶本身。」
這是什麼意思？要殺害智子的其實是記憶本身？
「其實呢，這都要怪那幼稚的笨蛋，騙我說什麼這有多英勇要把這記憶傳給下一代讓後世知道他有多英勇，結果其實是覺得太過恐怖所以早就將這段記憶給封住了。」
他指的幼稚的笨蛋應該是素盞鳴尊吧？
「這樣說你們家的人膽子也都太小了吧。」
像是伊邪那岐命因捨不得妻子伊邪那美命的死而追至黃泉，但看到他妻子腐爛的身體就嚇得逃跑還因此被伊邪那美命追殺。
天照大神也是，因為素盞鳴尊在高天原亂來就讓他嚇得躲近天岩戶，難道日本的神膽子都很小嗎？
「....這....這不是重點。其實他覺得恐怖才把記憶封住是我自己這麼認為的，他給我的理由是因為斬殺八岐大蛇之後他就越來越想殺戮，所以不得不將這記憶封住。」
「....這樣啊。」
以這樣來說，其實我比較相信後者，不過前者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妳的意思是，追殺智子的其實是被封住的那個斬殺八岐大蛇的記憶囉？」
「沒錯。」
也就是說追殺智子的那傢伙其實是斬殺八岐大蛇的記憶幻化而成的，感覺還真是誇張。
「不過你剛才說那不是被封印起來了嗎？」
「是啊，但不知為什麼被解開了。」
「當初到底是把他封印在哪啊？」
「這我也不知道，封印的又不是我。」
也是啦。
「那既然那已經確定不是後代而是記憶了，要怎麼做？」
「什麼怎麼做？」
「當然是要怎麼處理那個記憶啦？既然已經確定不是後代而是記憶幻化成的，解決的方式應該不同吧？」
「喔，其實沒什麼不同啦，也是一樣把我給你的勾玉放在他的額頭上就行了，不對，這次好像隨便放哪都行，只要碰到他就行了。」
「是喔。」
「是啊，因為是記憶本身而不是要將記憶從腦中抽出 。」
看來事情變得比較簡單了些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
天照大神拿出了一科類似糖果還是彈珠之類的紅色小球體並遞給了我。
「這是什麼？」
「那不是糖果所以不要亂吃喔。」
「那這到底是什麼？」
「這是個濃縮了差不多八大缸烈酒份量的藥物，一般人可別亂吃喔。」
原來是濃縮烈酒藥。
「妳給我這個幹麻？」
「這是我接下來要說的。」
天照大神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似的，看來她接下來要說的絕對是不能開玩笑的話。
「給你這個沒有別的原因，就是要你做好心理準備。」
「什麼心理準備？」
「就是殺了智子妹妹的心理準備。」
我的腦袋一片空白了。
我剛剛有沒有聽錯？我真希望自己剛剛是聽錯的。
「很抱歉我這麼說，不過智子妹妹是八岐大蛇這一點你應該也很清楚，萬一她失控了除了殺了她沒有別的方法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先前都沒跟我說過要把智子殺了，現在突然這樣跟我說.....
「我知道這樣的確很殘酷，畢竟你應該已經把智子妹妹當朋友了，但必要的話還是得這麼做，如果你不做，我也會找別人做或親自做的。當然如果你肯做的話，我會將你殺了智子妹妹的這段記憶，甚至你認識智子妹妹的記憶消除掉的。」
為什麼？我完全回答不出什麼來。要我殺了智子，可是智子說她要壽終正寢啊，為什麼要把她殺了？
「不要這樣，我只是要你做好心理準備而已，會不會需要把智子妹妹殺掉也是要看到時候來決定的。」
「這一切....這一切到底是真實還是幻想.....」
不知為什麼我流下了眼淚，我的心感覺怪怪的，腦袋好混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從三月開始，這一切到底是幻想還是現實我已經分不清了.....」
我的眼淚開始流個不停了，我甚至開始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
冷靜了一陣子之後，我的眼淚也已經流完了。
「抱歉，這對你來說可能真的殘酷過頭了。」
天照大神摸著我的頭，似乎是要安慰我的樣子。
「殺死智子妹妹只是最壞的打算而已，所以只是以防萬一要你做好心理準備而已。」
「如果....如果我收智子當式神的話呢？」
「咦？」
我將《式神與使魔》這本書拿出來給天照大神看。
「這是什麼？上面的文字我看不懂。」
看來天照大神看不懂《式神與使魔》寫的文字。
我想也是，據說這本書中的文字好像是惡魔的文字，而我會看的懂也是因為某個特殊原因。
因為天照大神看不懂，所以我就跟他解釋了一番。
「哦，我大概懂了。」
「那，如果我用這個將智子收為式神呢？」
「如果是這樣，我想應該是可以因為被你鎮壓住而讓她穩定下來，但這樣也不能保證她不會失控不是嗎？」
的確是，這樣也不能保證她不會失控，而且萬一她失控了就要反噬我，讓她成為我的式神我反而很危險。
「不過，如果智子妹妹不介意那件事也答應的話，我認為這樣讓她成為你的式神也沒什麼不好。」
這樣啊，原來天照大神認為用這個讓智子成為我的式神並沒什麼不好。
※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和天照大神在陽台聊了很久但卻都沒有打上課鐘。
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也還沒上課，該不會是天照大神把時間給定住了吧？
「好了，我也該走了。」
「對了，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什麼意思？」
「自從三月之後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我都快要不覺得是真的了...」
我將三月發生的事簡略的講給了天照大神聽。
「哦，原來你之前有發生過這樣的事啊。」
「連我都不怎麼認為這是真的，就連我現在在這跟妳對話也是。」
「這樣啊。」
天照大神想了一下說：「你有沒有聽說過我原型其實是卑彌呼？」
「這我是聽說過。」
卑彌呼是古代日本邪馬台國的女王，在中國的《三國志》中也有記載到她和曹魏的往來甚密。據說天照大神其實就是由她的形象塑造出來的神，不過這其實也有不少爭議。
「那妳認為我是卑彌呼嗎？」
「這....我不知道。」
「我再問一個，妳應該知道我是太陽神吧。」
「這我當然知道。」
「那也就是說我就是太陽囉，不過你看天上。」
天照大神指向天上的太陽說：「如果我就是太陽，那天上那亮亮的太陽又是什麼呢？」
「這....」
「而且不同信仰也有不同的太陽神不是嗎？那我又算什麼呢？」
天照大神說的這些話突然讓我亂了起來。
「我認為你還是不要想太多，而且就算現在人都認為這個以科學為主的時代沒有神了，人還是會來神社參拜和祈願不是嗎？」
沒錯，換做台灣也是，就算已經不相信世上有鬼和神了，我們還是會去廟裡拜拜、許願和燒金紙，農曆七月也還是會好好祭拜好兄弟。
「想太多是多餘的，因為對現代人的你來說，我只能說相信就相信，不相信就不相信啦。」
的確，想太多根本是多餘的，現實和幻想根本就不重要了，一切都是信者恆信見仁見智，我可以相信天照大神就是太陽，也可以相信太陽就是一顆合融合的巨大恆星，我甚至可以相信兩者都是太陽，當然也可以都不相信，一切都是我的看法而已。
「那個，關於那件事，我還是再考慮一下好了。」
「考慮什麼？」
「考慮要不要親自殺了智子。」
「這樣啊，那好吧，好好考慮吧。」
「....只是有可能要殺她，對吧？」
「恩，只是有可能而已，所以請不要想太多。就算到時候不是你親自動手我也會幫你消除掉智子妹妹的相關記憶的。」
「不，我不要。」
「咦？」
「就算再殘忍，就算是我親自殺了智子，我也不想忘了和她相關的事。」
我開始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明明認識智子也還不到兩天，應該還是很陌生才對，但不知為何，我真的不想忘了我和她的相關記憶，真是怪呢。
※
天照大神離開之後，我也離開陽台回到教室。
不知是我想太多還是真的有問題？
天照大神一離開，上課鐘就直接響了。也許她真的有用神力控制我們對話的時間吧？
「喂，叫妳那麼都沒有回應，你怎麼了？」
「沒什麼。」
現在是早自習過後的下課時間，我一直在想剛剛的事情都沒有注意到朋友一值在叫我。
叫我的朋友是徐叢僥，我們都叫他僥僥。雖然這樣說可能有點失禮，不過他最大的特徵是長脖子沒下巴...不，應該說是下巴不明顯。還有，他是個蘿莉控....不，其實應該是個幼女控，說得更好一點應該是只要是幼小可愛又是女的他都控。
「有什麼事？」
「喔，就上次借你的.....」
徐叢僥才把話說到一半，突然產生了很強力的震動。
這是....地震？
龙竜龍：「終於打到這了。![]()
」
遠智子：「哦，原來龍你曾經哭過啊？![]()
」
龙竜龍：「少囉唆。![]()
」
遠智子：「不要這樣嘛，龍為了我而哭又不是不好的事。![]()
」
文姬：「其實我比較好奇的是夫妻那段，智子你好像很能接受的樣子呢。![]()
」
遠智子：「是啊，當時的我是認為就像人類高中交了個男友一樣畢業之後就分手了。![]()
」
龙竜龍：「等一下，分手是怎樣分手的？![]()
」
遠智子：「就龍死了啊，妖怪的壽命和人類不同，照常理人類的壽命對我來說就是如此而已。![]()
」
龙竜龍：「的確，現在人也有抱持著未來又不會跟她過下半輩子的心態亂交男女朋友。![]()
」
文姬：「以前認為是這樣，現在應該不是這麼想了吧？![]()
」
遠智子：「是啊，現在要我跟龍結婚得要考慮一下了。![]()
」
龙竜龍：「別考慮了，我不可能娶妳的。![]()
」
遠智子：「也是啦，我們的關係又沒有到那裡去。![]()
」
龙竜龍：「別再提這件事了，要不然又會有一些笨蛋誤會了什麼。![]()
」
遠智子：「是啊.....對了，如果當時真的....那小双葉就是我的女兒.....![]()
」
龙竜龍：「少給我想到那裡去了！而且双葉又不是我的女兒！![]()
」
遠智子：「.......感覺這樣還不錯呢。![]()
」
龙竜龍：「.....去檢查腦袋吧。![]()
」
題外話：
遠智子：「要不要改叫おねえちゃん(姊姊)我お母じゃん(媽媽)啊？
![]()
」
双葉：「不要，因為おねえちゃん就是おねえちゃん。
![]()
」
龙竜龍：「夠了吧，別再作白日夢了。![]()
」
創作內容
八岐 遠智子-第五章 虛實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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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竜龍 (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