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張曉強,就讀琪能高中二年級,比較正常一點的興趣是玩樂器。
「喲!曉強!原來你在這啊!」一名藍色頭髮的男同學從後頭搭起我的肩膀,而我因為力道的衝擊,身子稍微往前傾了些。
他的名字叫伊修斯,是我高中少數的朋友之一,另外我的吉他也是他教我的。
伊修斯從小就是單親家庭,伊修斯知道自己母親工作很辛苦,所以常常把學校的參加問卷藏起來,不想讓母親費心,可是有一次他母親不知道為什麼居然得知伊修斯的學校要辦教學觀摩,伊修斯的母親在趕去的路上出車禍死了,伊修斯也因此很自責。
「有戀母情節的傢伙,找我有事嗎?」我笑著說。
「你這蘿莉控有資格說我嗎?」伊修斯回嗆。
講難聽一點我們兩個其實還挺像的,一個死了妹妹成了蘿莉妹控,一個死了媽媽成了一個有戀母情結的傢伙。
「你什麼時候才要進化成御姊控啊?」我笑。
「那什麼鬼進化啊?兩個又完全不同!」
「不都差不多嗎?都是喜歡比自己大的啊!只是一個限定範圍無敵小,一個限定範圍比較大而已。」
「誰知道啊!」伊修斯結束了這談話。
突然想起來,剛剛伊修斯找我好像有事?
「所以,你找我有事嗎?」我開口。
「喔對!差點忘了!你看這個!」伊修斯拿出一張單子。
『琪能高中音樂祭』
『參加單位為一組,成員人數不限。』
『請在5/12號之前將成員名單、歌曲等交到學務處。』
『表演時間為5/20的午休時間,請不要遲到。』
我只挑幾個比較重點的資訊看。
「吶,如何?怎麼樣?」伊修斯把單子興奮的甩了甩。
「什麼怎樣?你想參加就去參加啊。」
「嗯,我想參加,不過要『我們』一起去參加。」
「啊?為什麼?」
「這樣比較有趣啊!」伊修斯笑著說。
「我才不要!浪費時間。」我拒絕。
「不管!不管!跟著我一起來寫歌吧!」伊修斯根本不管我的拒絕,依然故我的拉著我的手,拖到音樂教室去。
音樂教室,基本上根本不會有任何人或老師來的教室之一,會經常進來的人大概真的只有我和伊修斯了。
或許是之前校風還很好吧?音樂教室裡頭有著許多的樂器,品質也都很不錯,該說真不愧是私立學校嗎?
「從今天開始我的兩個就在這裡創作吧!」伊修斯把音樂教室的門關上後說道。
「要自己創作曲子?」我疑問。
「對啊!唱別人唱的曲子多無聊!」
「也是……」
伊修斯便將放在鋼琴上的空白樂譜分一半給我,這樂譜很新,也沒什麼灰塵,大概是前不久伊修斯自己先走進來放的吧?
接下來的幾天,我也真的聽伊修斯說的話,每天來這裡報到,開始拿起鉛筆輕輕的在空白樂譜上試著譜曲。
原本是想要譜個輕快或搖滾一點的曲子的……
「明天休息?為什麼?」伊修斯自己強制規定每天一定要來的,結果現在卻自己說要休息一天。
「明天……我要去掃墓。」伊修斯有些猶豫的說道。
「嗯……既然這樣,明天我可以跟去嗎?」我問道。
「好啊,我媽見到你應該會很高興吧?」伊修斯笑著說。
隔天因為剛好也是假日,我和伊修斯約在校門口見面,而後便尾隨著伊修斯跟著他到埋葬他母親的墓園。
這裡不是……
不要,不要右轉!
……真的右轉了啊!
「曉強,你怎麼了嗎?」伊修斯轉頭問道。
「不,沒事……只是有點湊巧……」我搔了搔臉。
「湊巧?……你妹妹?」伊修斯先是愣了一下,而後想到了我先前有提起過的親人。
「嗯。」我回答。
進入了墓園後,我尾隨著伊修斯來到了伊修斯媽媽的墓前,而伊修斯只是默默的蹲了下來,將手中的花束放到墓前,輕輕的閉著雙眼。
看來應該還要一段時間,我……順便去看一下我妹好了。
我非常猶豫的下定決心,走的每一步都是猶豫,每走一步腦中就會想『還是回頭吧!』,最後我真的決定要回頭的時候才發現,我人已經看在我妹墓前了... ...
妹妹……
我記憶中的那天晚上……依舊是非常清晰,清晰的很討厭。
我蹲下身子,手碰著和那天晚上的妹妹一樣冰冷的墓碑。
被蟑螂啃食到剩下半個身軀的妳……我非常的害怕,等到蟑螂啃食殆盡後,又過了不知道多久我才敢接近只剩白骨的你……
驚嚇、害怕這些一直尾隨著滿臉驚恐的我,雖然我們的生活裡沒有任何的對話,可是孤獨、無助卻也緊纏著幼小的我。
雖然我很討厭大家,雖然我能控制蟑螂,可是我完全沒想過要用蟑螂殺人啊……
「反觀現在的我到是……」我笑。
「曉強?」伊修斯有些驚訝的走了過來。
「你好啦?那就走吧?」我雖然很難過,但是並沒有流淚。
「給你。」伊修斯拿出剛才手中花束裡的花朵,那些量至少有花束裡的一半。
「你?」我充滿了驚訝和疑問。
「你走了之後,這些花就很突然的被風從包裝裡吹了出來,所以我想一定是我媽媽要我交給你的。」伊修斯將花朵塞給我。
我也不好推辭,就順著伊修斯的意收下了花朵。
轉身再次面對墓碑,我蹲下身子將花束放在墓碑前。
「吶,曉強。」伊修斯突然叫了我的名字。
「怎麼?」我站了起來。
「雖然有點抱歉,不過我想在曲子加一點對母親的思念之類的……」伊修斯說著。
我才在想伊修斯這練母情節怎麼對曲子有些提議。
「好啊……」我回答,眼神不自覺得瞄著墓碑。
我也……稍微在曲子裡頭加一點東西吧?
隔天回到學校,我對於伊修斯要在曲子裡加些對母親的思念我沒意見,不過我依然堅持要是輕快節奏。
因此,我們曲子的進度變的相當緩慢,既要紀念人,節奏又要輕快……果然十分的難啊。
最後甚至差點還不及交報名表……
『我們要報名!』
『抱歉,時間已經過了。』
『才超過2分鐘耶!』
『不行,到了就是到了。』
『想死嗎?』蟑螂爬到他的腳上。
『啊、啊!來到這裡也是要時間的嘛!畢竟這裡這麼偏遠,反、反正只差兩分鐘,就破例收下吧!』
『啊!謝謝你!』
『這樣才對嘛!』
『不、不用客氣,哈哈、哈哈哈……』
大概就是這樣。
最後,到了表演當天,我們是最後一組,也就是所謂的壓軸,所以主持人居然要求我們穿女裝上場!
「一定會大受歡迎的!」主持人說道。
「就說了!不是那個問題!」拜託!穿女裝耶!
「沒關係啦!反正音樂祭嘛!」伊修斯居然說沒關係!
「拜託!你這傢伙隨和也要有個限度吧?」我錯愕的大喊。
「既然你的夥伴都沒問題了……」主持人用著很詭異的笑臉看著我。
「幹!要穿就穿!怕誰啊!」跟他拼了啦!
……最後我們兩個也就真的穿著女裝,背著電吉他上台。
我穿著整套的黑白色的短袖短裙女僕套裝,既然說是全套了,當然連黑白色的女僕頭飾也有。
伊修斯則是穿著藍色的連身的短袖短裙洋裝。
真的是很詭異啊……
前奏是由伊修斯單獨SOLO,因此我默默的仰望著天空……反正已經練到滾瓜爛熟了。
真是丟臉啊……
不過……這首曲子,真的是花了很多心思才做出來呢... ...不彈奏出來太可惜了。
妹妹……
伯母……
這首就是我們第一首的獨創曲!
就在這裡獻給你們!
我的手像是練習到習慣似的,一聽到要我開始彈的部分的時候,腦中還沒有反應,手就開始動作了……
當演奏完畢後,台下似乎有點噪動……
我就說嘛!男生穿什麼女裝啊!
「親一個!」小小聲
「唉?」
「親一個」小聲
「啥?」
「『親一個』!」幾乎是台下一半觀眾的呼喊。
「啥鬼情況!」我一臉茫然。
「『親一個』!」幾乎全部的觀眾都在噪動。
「你、你們……別、別這樣……這太超過了啦!主持人!」伊修斯慌張的安撫台下觀眾,不過想當然是沒用的。
嗯?
不知為何,或許心中還是對於穿女裝上台充滿不滿吧?
突然很想對伊修斯有所報復。
居然答應要穿女裝上場是嗎?
哼哼……
「喂!伊修斯!」我走了過去。
「曉強!快點想辦法安撫下面的觀……唔!」我抓住伊修斯的肩膀,將他轉向我,並完成了台下觀眾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