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悄然而臨。
此刻的她,正在做什麼?
少年想着,走向記憶所指引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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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莊中,紅葉處處。
四周的景觀,終於和夏季脫離關係。
已經看不出夏季曾經存在的氣息了。
這讓她鬆了一口氣。
討厭的季節,終於結束了。
她望着紅葉所舖出、道往森林的道路。
然後別過了臉。
她不喜歡,那個讓她心痛的季節。
「欵,那個……妳願意跟我來一下嗎?」一個男的走過來對她這樣說道。
「嗯。」漫不經心的答應他,她隨着他走,腦袋卻還是想着那件發生在好久好久以前的事。
她不懂,事情是怎麼變質的。
也許再想也是多餘的吧。
反正,他再也不願見她。
回想起那個夏天後再也不出現的少年,她又一陣心痛。
吶,為什麼呢?
是因為她做得太過分嗎?
還是因為他早已不喜歡她,一切的應對只是假象?
是因為這樣嗎?
「我……我喜歡妳,所以……可以和我訂下婚約嗎?」眼前的這個男的對她說了什麼,可是她卻沒有仔細去聽,只想着自己想出來的、少年不再出現的答案。
因為他早已不喜歡她,所以,當她做出踰矩的行動時,他才會受驚,然後落荒而逃?
但他當時……唱歌了不是嗎?
明明唱歌了不是嗎?
除非……除非一直以來,她以為聽得見的都只是自己的兒童遊戲?
風與樹……也只是她想像出來的人物?
所以……所以他才一直對她愛理不理的,因為她說,一直只是兒童所有的幻想?
想到這裏,淚意突然往上一湧。
「咦?妳、妳還好嗎?我、我不是有心的,妳、妳不喜歡的話,我可以……」這個男的因為看見她的淚光,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他叫她來村落的邊境是為了什麼?她皺眉,卻又聽見這個男的慌張的開口再說:「如、如果太突然的話可以慢慢來,只、只是我們的父母都有這個意思,但我想我還是應該先問妳,畢竟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一直也很喜歡妳,妳很漂亮──不,呃、我、我在說什麼……」
她聽着,嘴角幾乎要上揚了,可是,想到自己的心情。其實這個心,並不適合下嫁他人吧。
對彼此也不好……
所以,她張口笑笑,想要告訴這個好像是她「青梅竹馬」的鄰居「不」這個訊息:
「欵,我問你,鳥為什麼要歌唱?」
「啊?那、那是……」當作她問話是給他答案以前的挑戰,這個鄰居絞盡腦汁。「那是因為、想要給妳唱出動人的樂曲。」這樣回答,希望可以獲得佳人的歡心。他祈求似的想道。
「那……森林的歌聲,又是什麼意思?」與少年完全不同的類型呢,她想。
只可惜,她的心,放不下他。
「這、這個……」一關剛完,另一關又襲,一向不擅長說話的鄰居幾乎要急得掉汗,想了好一會兒,他放棄了:「我……我不知道……」
她張口,回答以前,注意到身後依稀傳來的輕碎腳步聲。直覺告訴她,那是少年。
是好多好多年沒見的少年。
他是來找她的嗎?長久沒見的空虛,彷彿在一剎間被填補。她的眼神,不由得放柔。
在他現身跟她說話的時候,她要怎麼樣回答呢?微笑?擁抱?還是勇敢點,給他賞一個吻?
胡思亂想的當兒,她聽到了久未聽見的風的低語:
[i] 不出去嗎?[/i]
未幾,她聽到少年的回覆,心涼了一截:
[b]我不需要她。[/b]
喉頭一陣緊縮,但她告訴自己,她才不要哭。
呿,不過一個森林宅,她為他傷心什麼?
他不會珍惜她,但這個鄰居──
* * *
「……不知道,就是好答案。」少年眼看着他日夜所思的她對那個路人甲微笑着,笑容,正正有着他回憶中的甜美。
「那、那表示?」路人甲一臉的驚喜,說話也快要結巴似的,少年瞇眼,心中老大不高興。
不高興得幾乎想要踏出森林,把她搶到懷中。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事。
從他的少女變成別人的婦人,是最好不過的事。
彼此這麼相信著。
風,吹起了。
不知怎的,為秋天帶來一絲淡淡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