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朋友
by黑夜凋零
輕輕捻熄手中的煙頭,我想了快一個小時,但直到現在我還是很迷惘?
看著身旁被銬在椅上,嬌羞可人的美少女,是那麼惹人憐愛,說我不心疼是騙人的,可是卻不能因為心疼而怠忽職守。
於公,我不能放過她,於私,我卻想放過她。
我是一名警察,一名正義的警察。
而她雖然還只是國中生,卻是一名妓女。
但我早就認識她,根本不相信她會去賣淫,因為我們是表兄妹。
雖然伯父伯母早已離異,表妹一直是跟著伯母住,不過我也想不通為什麼她會落到這種地步。
就我所知,表妹一直是個懂事,認真上進的模範學生,但為什麼會淪落到賣淫這個地步呢?
坦白說,我疑惑不解。
是缺錢嗎?我想應該不是,雖然伯母只有一個人辛辛苦苦工作賺錢,不過她是公司的經理,所以月薪高達了十萬多,比許多雙薪家庭來的多了。
那麼,應該是為什麼呢?或許只有等表妹醒來才知道了。
我又緩緩點起了一根煙,但思緒卻還是一團混亂,沒有頭緒。
半天之前,我們局裡接獲了一宗密報。
「在XX汽車旅館有人從事性交易」。
儘管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局裡還是派出了我跟一名人員前往。
然後,就在酒店的房間內,看到了表妹還有一個長相淫蕩的男人。
表妹全身衣衫不整,臉上還有幾個紅色的掌印,看到我們來後就一直哭,一直哭。
看了就令人感到相當心疼。
我想起小時候,她總是在我身邊轉來轉去,常常用欽慕的語氣跟我說:「哥哥,我以後長大也要當警察,懲奸除惡喔!」
這兩年因為公務繁忙,比較少去表妹家找她,或許她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吧。
不過,又會是什麼事呢?
會是什麼是才能把當年那個天真無邪的女孩,弄到現在這種地步呢?
我右手拿著煙,嘴裡長長的吐出一口煙霧,還是猜不到會是為什麼?
眼神看向右手被綁在木椅上表妹,心裡清楚,一切得等她醒來才知道吧。
就在我們剛抓捕表妹後,她似乎因為情緒太過激動而暈了過去,直到現在也還沒醒來,所以我們只是把她掛在那裡,等著她醒來。
根據那淫蕩男人的證詞,他們確實從事賣淫沒錯,那男人給了表妹兩千塊。
我問他為什麼表妹臉上會有紅色的掌印,那男人毫不在乎的回答:「那樣才刺激。」
聽到這話,我差點打他,但身為一個專業的警察,我忍住想打他一巴掌的衝動,叫人把他提走。
「咦?」思緒到此,我突然看到表妹右手似乎抽動了一下,只見表妹還是兩眼緊閉,一副昏迷的模樣。
我站起身來,走到局裡的飲水機旁,盛了一杯溫開水,然後走回表妹身旁,在木椅上坐了下來。
當了這麼多年的警察,表妹的狀態又怎麼騙的了我?
「表妹,口渴了吧,喝杯水吧。」我將手中的水杯放到她面前,溫和的勸道。
表妹似乎知道瞞不住了,張開眼睛,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直落下來,那臉看上去是那麼惹人憐愛,語氣顫抖的說著:「表哥……表哥,我……」
「先不忙著說,表哥相信你有你的苦衷。」我將水遞了過去,右手輕輕撫摸著表妹柔順的秀髮,心中卻五味雜陳。
表妹喝了一口水,沉澱了一下後哀傷說道:「表哥,這事情可不可以不要告訴我媽,我不想要她擔心。」
「先說說你怎麼了吧,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我說,站起身來幫表妹解開手銬,然後又坐了下來,聽看表妹怎麼說。
表妹一雙淚眼盯著我的舉動,同時不停的喝水,試圖平復紊亂的情緒。
然後表妹跟我說了她這些年來的故事。
* * *
表妹絕對是個好人,她是個善良的人,我想,大部分的人都會願意跟她當朋友的。
不過,她的班級卻是個特例,她在班上被排擠的很嚴重,時不時還有人來惡整她,使她視上學為畏途。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排擠,為此,她表現的更加和善,但是,情況始終不曾變過。
不過,這種班級也還有個好人,或者說,一個不畏懼其他人異樣眼光的女生。
她叫林敏宣,她在班上的人緣也非常好,同時,她也是班上唯一一個肯跟表妹講話的人。
從國一到國三,林敏宣就是表妹唯一的朋友。
當然,中間也發生過無數次曲折離奇的友情故事,像是她為表妹挺身而出啦,她出面試著幫忙化解表妹與班上的仇怨啦,校外旅行時她幫忙拉人一組啦等等。
無數事件,讓表妹感到灰心,與慶幸。
無數事件,更加讓表妹確定了兩人間的友情。
直到一個月前,林敏宣突然拿了奇怪的藥丸給表妹吃,跟她說這樣就能融入班上。
雖然心裡懷疑,但表妹對林敏宣的信賴到了盲目的地步了,她相信她絕對不會害她,所以她還是吃了下去……
但,那卻是毒品!
* * *
我左手柔順的撫摸表妹的頭髮,右手卻是拳頭緊握,聲音壓抑的問道:「你知道為什麼她要這麼對你嗎?」
「嗯。」表妹泣道:「我毒品上癮了以後,她就威脅我去賣淫,才能跟她繼續買毒品。最近我才知道,原來我會被同學孤立,一切都是她搞的鬼,對她來說,我只是她的玩具,最近她因為看我漂亮,所以就想方法要把我抓去賣淫……」
「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女人!」我憤怒的罵了一句,但卻還是平息不了心中的憤怒。
世道炎涼,人性卑賤如此,如何不怒?
我想了一想,大概知道那報案的神秘人是誰了:「那麼,報案的是你嗎?」
表妹顫抖的點頭,怯怯的問道:「這樣不行嗎?」
「不,你做的很好。」我和善的撫摸她的臉頰,希望可以分享她的不安,給她勇氣。
後來,表妹還是進了少年保護所,不過對脫離了那個班級的她來說,或許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