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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les Of Mixture(混合傳奇)六章冰上美人合作之節:第六節課(中)

作者:希比耶弗│2010-06-07 23:27:43│巴幣:2│人氣:342
這是少女跟少年的第一次見面,氣氛用一句話簡單帶過的話…大概是不知所措。阿姨教懂了少女很多很多事,例如說:怎麼樣裝作不在意的接受旁人的貢獻、如何有氣質的讓別人服侍、怎麼樣讓群眾自動自發的期盼自己的演奏…但是就是沒有教過少女,怎麼樣使用水晶幣以下的貨幣。
 
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四種貨幣:銅,銀,金,水晶,每一種的價值都是前項的百倍。
 
「一枚銀幣?」少女是能夠換算出少年要求的報酬,但是,卻拿不出來。因為她懷中的錢包只有滿滿的水晶幣。
~~
「哇塞…這個女生會不會太誇張了?這麼有錢?」月向忍不住抱怨,因為那樣的身家,足以讓任何人在絕大多數的地方開闢出一座全新的豪華足球場。
 
「這樣很了不起嗎?」安芭笑著問「我的錢包裏面只有滿滿的水晶卡喔?」 「臭安芭大姊頭,有錢了不起喔?」 
 
「是啊,有錢當然了不起,至少用我的錢買下的足球可以輕鬆把你砸到死喔?信不信?」
 
「信…」月向吃了一肚子鱉,把下巴穩穩的壓在懷中足球上方「…你只要買一顆用琥珀做成的足球就可以砸死我了…」
 
「知道就好。」
~~
本來只是想要氣氣對方,少年平常對外地人提出的要求不過是區區十枚銅幣的報酬,只要少女露出為難的表情,滿意的少年自然會把價格調回原本的位置。但,少年萬萬沒想到,少女的確是露出為難的表情,但是被氣到的反而是自己?
 
「我只有這個。」一枚晶瑩剔透的扁平圓柱體水晶,靜靜的躺在少女帶著手套的掌心「這樣可以嗎?」
 
「水晶…欠涅磊德殺的死貴族…」自尊不允許自己超收一開始的要求,能力不允許自己做出對應的回饋,少年被自己的圈套綁的老緊,連帶著心情跟表情也像是錢袋的頸部被勒死…
 
「我找不開…」咬牙切齒,不甘心的承認自己經濟上的無能,少年決定趁早離開少女…離開一個自己全無好感的存在。
~~
「這個男生有沒有搞錯啊?對方都笨笨的拿出好東西了,怎麼不趁機拿起來?」自家用足球場的吸引力實在是太大,讓月向忍不住再次抱怨。
 
「阿喳!」直接用下巴敲打月向的頭頂,安芭略帶鄙視的問「原來我們足球場上威風凜凜的月向仁,是會這樣趁機欺負女生的臭男生啊?太好了,我要把這件事情拿去你們五年三班大肆宣傳,看以後還有誰會跟你組隊踢足球。」
 
「哇塞!安芭大姊頭你太誇張了吧?講講而已不行嗎?」 「不行!今天我放假,跟我一樣的女生最大!」
 
「哪來那麼多跟你一樣的女生啊…都幾百歲的老…」
 
「阿喳!」雙手手刀,下巴重槌,三面夾攻之下,讓月向沒辦法把想講的話全部說完。
~~
少年第二次讓少女錯愕。從小到大,大部分的人看到少女,不管真心或假意,臉上都會露出微笑。少年是第一個,從一見面就沒給少女好臉色看的存在,更別提竟然在自己沒允許之前就打算轉身離開!
 
原本心態上的孤單、天生體質上的虛弱,再加上現在心境上的錯愕。三重打擊之下,少女出發時的堅強瞬間完全瓦解,眼眶跟剛剛的紙條一樣開始慢慢濡濕,最後完全泡在水份當中,難以辨識原本的樣貌。
 
「哇靠!用哭的?」眼角餘光看到的殘像硬是把少年拉了回來,定在原地「有沒有搞錯啊?我又沒對你做什麼?」
 
「嗚…」少女心想:你明明已經做了很多… 「哇…」少年心想:早知道應該玩的更狠…
 
在這幾乎沒有交錯點的思緒之下,最後少年的心思終究還是被隱隱的哭聲給拉走,硬生生綁在少女的手上。
 
「好啦,先不跟你收錢…反正我剛好要去那邊辦事情,我帶路就是了。」穿的破破爛爛的少年,第二次,帶著穿的整整齊齊的異性,走向自己跟對方都需要的地方。
~~
「咦?第二次?有嗎?沒有吧?」愣了一下,討厭看書但是不討厭聽故事,注意力也有集中的情況下,月向自認不應該有漏聽的情節。
 
「嘿嘿,想知道第一次是什麼時候發生的?等一等,我再念這本的上集給你聽。」安芭念上了癮,滿意的笑著。
 
「還是先不用了,這本畫冊比我想像中的還厚耶,再這樣下去我看我今天真的不用踢足球了…」情勢越來越不利,月向開始感覺自己就像是故事中的少女,只能任憑外在擺佈…
~~
一個少年牽著一個少女,本來是個不怎麼特別的景象。不過當少女不停啜泣的時候,場景馬上就會被旁人特別化。
 
這樣的視線刺在身上任誰都無法忍受,想要加快腳步少女的身體又不允許,少年到最後理性崩潰,靠著一股狂性跟蠻力「嗚啊!」一口氣把少女抱在胸前,猛力疾馳!
 
成功的把少女的哭泣終止、成功的把少女送達目的地,也成功的讓自己氣喘吁吁,趴在地上爬不起來。
 
「你,還活著…」 「別碰我,貴族。」少女的善意,連表達完全的機會都沒有,就變成少年心中的惡意。儘管左胸口彷彿有千百把小刀在捅、億萬隻蚊蟲在咬,少年仍然帶著比少女更死白的臉龐,硬是站了起來。
 
第三次,因少年而錯愕,適才的悲傷情緒再次浮上心頭。只是這次在少女的眼眶尚未被淚水佔據之前,學乖的少年早已惡行惡狀的出腳,踹上側邊一棟建築物的大門。
 
這個都市,規模最大、最豪華、最昂貴…理應跟少年最無緣的旅館的大門。
 
「是誰…啊…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你啊?」旅館的總管事,同樣一身黑服,但比少年身上的整齊清潔太多。即使如此,總管事仍然沒有對少年做出任何不禮的舉動「今天帶什麼好東西過來啊?」
 
少年,外表破破爛爛,卻從懷中掏出一包精緻的皮袋「各式香料,我親自調配,別處沒得買。材料保證新鮮,效果絕對超群…」
 
「好好好…停停停…」在少女意外的眼神中,穿著比較接近自己水平的成人,竟以懇求的態度對服飾遠劣於己身的少年開口「…你的品牌已經打出知名度了,不用每次都重複。直接開價吧,我們大廚等你的香料已經等了好幾天了。」
 
「金幣一枚。」 「整包?」 「你只想用小指沾一次,我不反對。」 「成交。」
 
金幣跟交易,都是少女第一次近距離親眼見證。明明站在少年正後方最近的距離,卻讓少女感到自己跟身前的人有著偌大的差距,不管是在交談上,或是心靈上。突然間,少女覺得自己應該要對少年說些什麼,但一時卻又不知道…自己想說以及該說的又是什麼?因此不免在原地支支吾吾了一陣。
 
跟少女相反的少年,聽見一切,收下金幣,完成交易。流暢的言語再次出現「對了,順便再給我十個銀幣。」
 
「為什麼?」黑衣成人困惑,卻毫不猶豫的從懷中再掏出十枚銀幣。
 
黑衣少年明快,同樣毫不猶豫的接過銀幣「因為我幫你帶了一個旅客,一個只有水晶幣沒有銀幣的旅客。」
 
少女跟成人同樣吃驚,但對少年而言,他們的錯愕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沒有留下任何招呼,沒有多做任何行動,少年孤身一人跑向來時路,彷彿這金碧輝煌的旅者殿堂是最醜惡的魔人險境。
 
少年身影消失在少女眼中的瞬間,她才想起來,自己應該要表示謝意。
 
只是在這個時候,少女還不知道,自己的謝意對少年而言究竟是多麼噁心的事物。
 
少年離去,一切看起來回歸平常,情況再次進入了少女的掌握之中。旅館管事,態度恭敬,言談謙卑,跟少女的互動一如在家中所學,完全吻合,毫無差異。
 
走進這間飯店位置跟配備都是最高階的房間,內部的生活用具一應俱全,讓少女差點誤認自己走進自家的房間。就連專用浴室中的浴缸,也早已有著溫熱的純白液體等著在少女染上幾分鮮乳的芬芳…
 
少女稍微鬆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略微破損的圖片,對著旅館管事問「你,看過這圖片上的人嗎?」
 
「很抱歉,小姐。」旅館管事第一次讓少女失望「我並沒有看過。」
 
「是嗎?那麼你毋須道歉,因為你只是親口證明了你的無用而已,下去吧。」徹底重現了阿姨口吻的少女並沒有失落。即使是她尚未成熟的心靈,也沒有天真到認為第一次詢問就能夠獲得需要的解答。
 
只是當天晚上,懷抱著滿腔信心的少女躺在柔軟的天鵝絨毯以及暖和的蠶絲薄被之中準備入睡的思緒,卻天真的沒有去思考自己到底會遇上多少次失敗。
 
搜尋正式開始,第一天,少女前往了城市最大的教育機構,對著每一個身上穿著整齊,臉上掛著單框或者銀邊眼鏡的成年人拿出圖片,帶著大量貴族氣焰開口「你,那看似豐富實際空洞的腦袋,可有這圖片上的人的印象?」
 
第二天,少女駐留在城市最肅穆的神殿,對著裡面所有穿著聖袍,腦中卻不知有沒有虔誠信仰的來往者拿出圖片,口中滿是上位神官訓誡新進信徒的口吻「在協法特的神光恩澤之下,不允許任何虛假謊言。卑微的你,可曾見過圖上的高貴存在?」
 
第三天,少女踏入城市的軍隊核心駐守處,以統領將官的身分對著台下全副武裝忍受陽光,痛苦程度只輸給自己些許的士兵們大喝「你們這群竊取國家薪資及糧食的混帳,把你們那塞滿污穢思想還有偷懶心態的腦袋全部清乾淨之後來回答我,有沒有見過這圖片上的人?」
 
第四天,少女介入了每一場拍賣會的行程,硬是在介紹商品之前對著腦滿腸肥各懷心思的奸商們逼問「先把你們那些蠅頭小利的念頭全部給我忘卻,好將你們沒有一點價值的腦袋能夠稍微有些貢獻!過來!可曾看過這圖上的人?」
 
第五天、第六天…一直到第九天,少女不斷的前往這個城市各個領域最高級的建築物,用同樣的態度詢問著同樣的問題。然後,幾乎都獲得同樣的答案:沒有。
 
雖然過程中,不乏有人為了可能的報酬故意說謊,但是在少女隨意詢問了一些問題之後,紛紛露出破綻…報酬當然是拿不到,反而獲得了另外一個方向的報酬。
 
連續出外了九天,身體的虛弱跟現實的打擊,讓回到旅館的少女都有些意外自己竟然能夠支撐到這個時候。
 
『嗯!再加油一下!我一定可以的!一定…』這樣想著,少女回到房間,正打算要先進行人生第十次的自己服侍自己入浴,簡單吃完一些魚子醬跟海鮮湯之後,早點上床睡覺好在明天繼續努力…貼在浴室門上的一張輕薄事物,卻帶給了少女心靈無比沉重的打擊。
 
紙上的字體飄舞飛揚,如同字的主人一樣瀟灑自在,可是內容卻是略帶抨責的意義…
 
『給逃家的小女孩,再玩一天就該是時候回家了。在家等你的阿姨。』
 
因為雙腳發軟,少女靠著牆面緩緩滑坐到地面。這張紙的出現,宣告了少女的遠大計劃,只剩下短短一天的時間實行。然而,都已經花費了九天的時間,至今仍然是連一點線索都沒,要如何才能夠在一天之內把事情全部解決?
 
沉重的負擔、過度的折磨、緊迫的時限…全部壓在少女不足的能力上…
 
『砰』不用多久,少女就垮了。身體垮了,心靈也是。
 
一度毀壞的東西,同時又是第一次毀壞的東西,是很難在短時間重建的。少女的昏迷並沒有太過份,跟她虛弱的身體不相稱的在天色即將泛起魚肚白的前刻便恢復神智。只是,九天來的堅定意志卻沒有跟著同時恢復。
 
抱著空虛的身心,少女再次踏出飯店,可是卻不復前幾天的堅定步伐。每一步都混雜著迷惘跟困惑,甚至沒有一個確定的目的地,用如枯葉飄蕩的步伐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留下軌跡,最後如楓紅入水一般,停在這個都市兩大水景之一:都心噴水池。
 
看著跟第一天一樣微弱(跟少女家中的相比之下)的噴水水舞,讓心靈虛弱的少女無比的想家。只是懷中的某張圖片傳來的微弱觸感,刺的少女在心中深處低聲吶喊著『我不能就這樣回去。』
 
身體無力的坐在池畔,眼神中不帶著任何神采,因為現實實在太過絕望,導致第一次如此痛苦…該怎麼面對?該怎麼承擔?該怎麼解決?這些問題,少女的阿姨全部都沒有教。
 
眼淚幾乎就要奪眶而出,但是被少女相當勉強的忍住。即使年歲尚幼,但至少『淚水是很難止住』這點阿姨還有教過,所以少女知道自己不能哭,因為一哭了無力的自己是絕對沒有辦法自力停止的。
 
可是,心中如此沉重的感情,又該怎麼抒發?不做任何反應?這對少女而言還太難做到。即使是現在近乎寂靜的市區也帶給她絕大壓力,要是等到整個城市的日常生活開始正式運作?少女完全不懷疑自己會用家族力量對這個城市進行武裝制裁的可能性。
 
於是,年輕的少女無師自通,學會了僅次於哭泣的負面情緒排解法…
 
「「唉…」」 「「…」」 「「誰?」」
 
只是,同時間卻有另一個人,使用了不同的聲音作了同樣的舉動。雙方都介入進對方的情緒,也都干擾了對方的思路,進而讓對方暫時遺忘了心態。
 
若非清晨的市區是如此安靜,少女可能聽不見那聲嘆息。若非自己是如此絕望,少女可能聽不懂那聲嘆息。
 
是物以類聚?或者是內心深處渴望一些慰藉?少女沿著噴水池畔順時針行走,希望能夠找到另外一聲嘆息的來源。
 
「…咦?」只是,當少女已經繞了噴水池一圈回到原地,卻沒看到任何人影「是…我的幻覺嗎?」
 
「那句話是我才想要說的,你們貴族都愛這樣搶別人的權利嗎?」嘆息的主人突然從背後發聲,讓少女帶著驚愕轉身。
 
「啊…是你?」 「怎樣?是我不行嗎?還是這個城市已經被你這個貴族買下來了?」
 
少女再次遇見少年,再次被少年嚇傻。少年服飾如同之前破破爛爛、態度一如過去桀傲不遜…但最讓少女吃驚的是,連少年有著比自己有效太多的對話能力,都會發出這樣沉重的嘆息?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這樣困擾?
 
「啊…這…」僅在這一瞬間,從阿姨身上學會的所有知識都在少女腦中隱身,完全無法捉摸。或許是因為在這個城市,少年是跟自己接觸的人之中唯一同年齡層的對象,又或者是因為剛剛那一聲嘆息探進了少女心防,又或者是連少女本身都不清楚的原因…
 
少女不自覺的用出了在家中對姐姐的態度,恭敬的行了一個鞠躬禮「前幾天真是謝謝你的幫助。」抬起頭挺起腰,卻沒想到,少年露出了一種深惡痛絕的表情。這種表情,自己只有在聽到旋律的完全門外漢自以為是的以劣質樂器演奏出低俗的音律時才會出現。
 
「可以不要這麼做作嗎,貴族。幫助?不要用那種語詞來汙辱一樁買賣。你那句話比被寄生蜂卵寄生瀕死蠕動的蟲蛹還噁心,你是要害我這幾天都吃不下螞蟻蛹嗎?」
 
然而少女發現,少年的討厭自己的心態…絕對遠勝過於自己討厭不是音樂的音樂。
 
壓倒性的勝利。
 
「看什麼啊?」少女錯愕的表情,更加深了少年的憎惡「少在這邊礙事行不行?你是貴族耶!只有水晶幣的貴族耶!還有什麼問題不能解決的?少來這邊搶我這個平民要做的事情,回去你該回去的地方啦!」
 
突然間,少女好像理解了少年的怒氣來源「可以不要一直用貴族稱呼我嗎?我是有名字的。」
 
「哈?名字?你們貴族那麼高貴的名字真的要告訴我這個平民嗎?那我一定得要付出代價才行。來,快說吧,你的名字每有一個字,我付你一塊銀幣。」
 
「…」自己的名字被貶低到這種程度,少女本來是有點氣憤的。但臨到報名,阿姨的教誨突然浮上心頭,硬是把比真名還要短上不少的假名讓少年知道…
 
「哈哈哈!真是好名字啊?來!按照約定,這是你應得的報酬。」裝出一臉讚嘆,少年戲謔的從懷中掏出兩枚銀幣,略嫌粗魯的放進少女的手中「好了,你可以走了吧?」
 
「咦?」貴族兩字的確是被省略了,但是跟著消失的敵意僅有一些,遠少於少女的預料「啊,請問你是因為…」
 
「跟你沒關係,不管我是為什麼嘆氣。」少年的態度反倒讓少女激起了一股奇妙的鬥志。
 
「那請你聽一下我為什麼嘆氣…」
 
「跟我沒關係,不管你是為什麼嘆氣。」少女再次被少年徹底的、死硬的、沒有轉圜餘地的拒絕「況且你的嘆氣原因我早就聽說了,不過是找個人而已,被你搞成這個樣子。」
 
「咦?你知道我在找人?」少年已經讓少女吃驚到麻木,心中突然有種就算現在他自稱正好看過圖片上人,自己大概也不會太訝異的感覺。
 
「廢話,你一個外來人九天內隨便亂逛,把整個城市搞的亂七八糟,會不知道才奇怪吧?」 「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 「那麼請問我應該去哪邊才對呢?」 「我知道。」 「真的嗎?太好了,請務必告訴我。」
 
「我不要。」本來在對話中開始逐漸消散的惡意,突然又如烏雲密佈一般濃密的浮現在少年臉上。
 
「啊!」這次少女的反應快了很多「那麼要請你帶路要多少錢?我可以付錢,五十枚水晶幣夠嗎?」
~~
「哇靠!」月向安靜了很久,但是聽到這句話仍然忍不住低聲驚叫「這女生會不會太亂花錢啊?」
~~
「噗…」饒是少年之前如何鎮定,面對少女跟自己如同身分一樣相差太遠的金錢觀念,一時間也亂了分寸。
 
好不容易才收拾回態度,少年的惡意也有些慌忙「我不要錢。」
 
「那麼請問你要什麼?」面對這個問題,少年真的錯愕了一下…少年最盼望的,這世上理論上除了某兩個人外是無法給予的,而且那兩人現在還不在這個世界裡,就更不用提了;少年第二盼望的,是一門學問裡面連前人都沒有任何概念的方向,想自力靠著這個完成最盼望的事情,所以不會被提出…
 
第三盼望的正是少女提出的條件,然而對方的身分跟態度讓少年激起了反抗心態。少女明明是潔淨無暇,但跟她有關的一切卻也變的污穢,讓少年不屑接受…惡作劇的心態,讓少年終於想到該怎麼回應「我要的事情很簡單,來做筆交易吧。」 「交易?」
 
「沒錯,交易。」少年點頭「我幫你解決掉你嘆氣的原因,相對應的,你幫我解決掉我嘆氣的原因,這樣很公平。」
 
「是這樣沒錯…」少女點頭後又搖頭「…可是我不知道你嘆氣的原因。」
 
「沒關係,就跟之前一樣,我可以先不跟你收費,你之後再補就好。怎麼樣?要進行交易嗎?」
 
「好!」少女如同少年的願望,沒有考慮後果就答應了。
 
滿意的奸笑出現,少年似乎已經可以看到少女困擾的表情…單是這樣就已經讓少年樂不可支,心情也變的開朗「很好,那就來解決你的問題吧。你最大的失敗就是在於沒有收集情報。」 「收集情報?」
 
「對啊,像你那樣隨便亂問,根本就沒辦法問到事情嘛。」 「所以呢?」
 
「所以我要帶你去問事情應該去的地方!不過…」少年瞪著少女全身潔白亮麗、飄揚高貴的絲質連身洋裝「…你有沒有比較不起眼的衣服啊?」
 
「比較不起眼?」少女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沒有任何寶石與飾品點綴的打扮「這樣子還不夠嗎?」
 
「噗…」少年差點把昨晚的香煎昆蟲都吐出來「…很好,看來在解決你的問題之前,我還得幫你準備一套衣服才行…」
 
少年再次粗魯的抓住少女的手,完全不給對方掙扎的餘地就自顧自的前進。這樣的態度,讓少女不自覺的沉醉了一下…因為這是扣除家中親人之外,第一次有人做出的舉動。
 
隨著景色越來越荒涼,少年走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差點讓少女跟不上。當少女正要昏倒的前刻,少年卻踢開了一個廢墟的門,讓少女稍微免於陽光跟路途的折磨「我拿我的衣服借你,你趕快換一換我們早點出發。」
 
「這是你家?…屙…這是你的衣服?」看了看四處都是破洞跟補丁的屋簷跟布料,少女的態度一如少年所想像,所以更加添增了少年的反感。
 
「怎麼樣?不高興你可以不要來不要用!交易就中止啦。」 「啊!我要進行交易的,對不起。」
 
「嗯,那就好。」 「不過有件事情要請你幫忙。」 「又有事?這次是什麼問題?」 「我不懂這套衣服要怎麼穿。」
 
「噗…」少女相當公平的,讓少年多次為己吃驚。
 
在少年『多次』示範之後,好不容易才有點頭緒的少女很努力的換上少年口中『最高級』的衣服。看了一身黑的衣物用了一堆黑色補丁,少女實在不懂少年所謂的高級建立在何處。走出屋外,正想要請少年解答自己的困惑,少年卻又帶給少女另外一個困惑。
 
少年手中拿著土色的事物,努力對著地上兩塊大型破布塗抹…少年的動作既狂野又奔放,看起來有種意外的美感。看了很久,少女突然回憶起過去的一個印象,略帶讚嘆的開口「原來你會畫抽象畫啊,畫的真好呢?請問這幅畫的主題是什麼呢?」
 
「啊?」少年像是看到有人穿著大紅上衣配深綠長褲,還自稱很有品味。困惑中帶著鄙視,很快的就接上了少女的思緒「喔,這個阿。這主題叫做偽裝落魄的貴族,怎麼樣,很適合吧?不過…我說你是哪裡有問題啊?我都叫你換上我的衣服了避免注目了,你手套留著不就白費了?」
 
「我…」少女抱著雙手,又一次在少年面前露出即將哭泣的表情。
 
「停!」忍受不住的少年直接抓起地上一塊大型破布,往少女身上罩下「算了!你要帶就帶,反正有我趕製的斗蓬,你手藏好應該就沒事情了。」
 
「不好意思…」一股沒聞過的異味讓少女皺起眉頭「請問為什麼有股奇怪的味道。」
 
「奇怪?」少年的惡意笑容更加強烈,裝出完全無法理解少女想法的態度「會嗎?泥巴跟牛糞的味道都很正常啊?啊!你放心啦,你那件我只有用泥巴糊過而已,我這件才有用牛糞加工臭味。」 「咦?」
 
「啊,你等我一下,我洗個手然後把我這件多餘的部份沖掉。我們就可以出發啦。」臨時起意的惡作劇完全成功,直到少年都已經牽起少女的手抵達目的地,少女都還保持在錯愕的狀態…
 
「哇喳!」直到少年慣用的用腳開門隨著怪叫一同出現,少女才恢復神智。那是一個燈光昏暗、酒氣沖天、臭味混雜…由各種少女從未想像過的負面狀況,混合在一起的地獄寫真。
 
少女幾乎怕的發抖,這時候才發現身上的斗蓬不知何時被拉的緊實,連帽簷都特地放的很低,幾乎把少女全身都壟罩住。而且由於少年預先附加的臭味,扣除此處的管理者外幾乎沒有一個人的視線願意多駐留在兩人身上,因為太臭了!
 
情況絕大多數都在少年掌握之下,走到吧檯用力踮腳,勉強讓頭可以露在檯面上「店長,冰開水跟柳橙汁各一。」自認帥氣的喊出要求,卻被在座所有人哄笑。
 
少年很生氣,相當生氣,只是現在卻不能生氣,因為自己不是孤身前來。硬把這口氣嚥回肚子裡,等待兩杯飲料跟著店長忍的相當辛苦的笑意一起出現…「多少錢?」 「五十嘎魯德。」
 
「不用找了,剩下我要當情報費。」少年再次自認帥氣的在檯面上擺上一枚銀幣,然後看到店長的笑意更難壓抑…
 
「要問什麼?」 「不是我要問,是我的客人要問。」 「客人?」 「嗯,欸,輪到你出場了。」
 
「咦?啊…喔…」少女到現在還在慌亂,加上衣服本來就不是自己的,連要找圖片都多花了好一陣子,讓自己細緻的皮膚還有昂貴的絲質手套從斗篷中露出好幾十次…少年的臉色都已經快要變成比黃昏還要昏暗的東西,少女才找到這九天來一直被使用的物品「…你…你看過圖片上的人嗎?」
 
「沒…有…」店長眼神只掃了一下,就根本沒有注視那張圖片…而是透過圖片,緊緊盯著少女從骯髒斗篷跟破舊黑衣縫隙露出的細嫩肌膚,還有拿著照片的那隻手上帶著的潔白絲質手套。
 
「很好,我再付你一枚銀幣。」在一旁,少年感覺到了情況不對,瞬間把少女變回剛進門的狀態「如果有任何人知道相關消息的話,幫我留意,我付現在的百倍報酬。」
 
比較起來,少年用錢的技術固然是比少女強的太多…但是跟這間店裡面所有的成人相比,還稍嫌稚嫩…更不用提跟店長相比,早已經自己露出了一個天大的破綻仍不自知。
 
少年牽起少女就想往外走,但…
 
『咖拉』坐在最靠近吧檯的幾張桌子的酒客,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以身砌牆,擋住了少年跟少女的去路。
 
「店長…」少年的危機意識跟剛剛壓抑的怒氣,在此刻合併在一起變為比生血還要鮮紅的東西「…不要擋路…」
 
「當然可以,只是你要把你的客人留下來,由我來招待。」
 
「這樣真的好嗎?我是聽說你這邊是最棒的店才來的,這樣搶客人太不守規矩了吧?」
 
「如果你自願交出我就不是搶。如果你不自願,那麼就不會有人知道我是用搶的。所以…當然好。」店長講到這裡,開始仰天大笑,連帶著,人牆也迴盪出同樣囂張的笑聲,讓少女更加害怕,讓少年更加…
 
發怒。
 
少年從小就深刻體認到,發怒是一件有可能致命的事情,不管是對別人,或者是對自己。然而,此時此刻,情況已經由不得自己不生氣…雙手早就已經在懷中準備好許久,為了在最關鍵的時刻爆發出來…
 
「哈哈哈哈哈!」少年也笑了,而且笑的比成人們還要大聲,還要囂張,還要長久!
 
在場眾人都覺得少年肯定瘋了,旁觀者有些幸災樂禍,有些低聲嘆息…直到少年的笑聲停止,店長才問「你在笑什麼?」
 
「問題!」少年聲量突然提高,讓人不得不注意「請問全天下的父母最常忘記叮嚀子女的話是什麼?」
 
『不要亂跟陌生人走。』 『飯前飯後要洗手。』 『出門要自己注意安全。』 『不要亂吃東西。』
 
各式各樣的答案瞬間出現,但是每個人又都覺得,那應該不是真正的答案…於是不免更加專注的等待少年的答案。
 
沒有人看見斗篷帽沿底下,少年奸詐的笑容;沒有人看穿斗篷布匹內部,少年精巧的動作…
 
「答案!」每個人的心這個瞬間都有點加速,等待聽到自己父母可能真的忘記叮嚀自己的箴言。
 
「…誰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得罪煉金術士啊!奧義!閃光煉金術士之魂!」八瓶少年自己調配的煉金藥劑,在少年尚未發育完全的手掌中同時飛出。一瞬間,昏暗的酒店被點亮,比晴天正午還要光明許多。
 
「快逃!」抓著少女,少年閉著眼睛衝破人牆,衝往店門。
 
「別想跑!」捂住雙眼,店長拋棄視線指揮人牆,守住店門。
 
「煉金術士守則第一條…」在太過明亮導致的盲目之中,只有少年堅定的信念隨著聲音一起打入眾人腦中「…第一手永遠都是誘敵!接招!壺牙破斬!」
 
不管是標籤或者瓶身都是如火舌般的暗紅,準確的敲打在人牆之一的腦門之上,碎裂成千百碎片以及散落出億萬液體…
 
「第二手才是進攻…再見了!擬似火球術!」『搭』『轟』一聲響指,帶來一陣大火,燒出…
 
「嗚啊啊啊啊!」一聲慘叫。
~~
「這傢伙…」面對故事情節月向開始發傻「…他到底幾歲啊?」 
 
「按照作者的設定,少年當時十二歲。」 「十二歲?騙人,那不是跟我差不多大嗎?真的假的?」
 
「「基本上…」」珊漾跟安芭語氣中不知為何帶著濃濃自豪「「…真的。」」
~~
「快跑!」少年幾乎成功的把少女送出門外。 「別想跑!」卻完全失敗的把自己留在門內。
 
數名成人強健的雙臂輕鬆封鎖住少年的手,讓少年根本沒辦法再多踏出任何一步。
 
一直在害怕中的少女,內心的恐懼突然被感動給壓下。自己隨身攜帶的木製豎琴平常雖然相當珍惜,此刻卻如戰士舞劍一般砸向店內惡客「不行!」同時,一聲絕強大喊,逼的包括少年在內的所有人,全都想伸手捂耳。
 
「就是現在!快跑!」但,少年拼著這個絕好的機會,掙脫了成人們的掌握,衝出了店門。看也不看就把自己身上僅剩的所有物品一口氣丟出「火焰瓶!爆炸瓶!」
 
火焰延燒、爆破狂暴,店門跟群聚在門口的成年人,無一倖免的遭受到了這波攻擊。房屋半毀、多人重傷,火光映照著努力飛奔而去的兩人。而此刻,少年並不知道這次的事蹟,將是他未來被冠上破壞王稱號的起始點。
 
少女也不知道,這樣的行為,將是兩人多年後再次相逢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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氷闇者
0w0/

06-07 23:30

希比耶弗
0w0/06-07 23:47
月君
百倍的貨幣,找錢都找死了,呵呵

06-08 20:15

希比耶弗
的確06-08 20:17
氷闇者
不過用礦物當貨幣感覺很重=A=...想想口袋塞滿滿的金塊...能走嘛XD?

06-10 00:33

希比耶弗
所以通常重的幣值也高一點06-10 00:48
氷闇者
壺牙破斬是這個來的吧虎牙破斬!?

06-10 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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