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面具。

我曾經有一張笑臉。



我曾經是個帶給大家快樂的小丑。

我曾經是小朋友們喜愛的對象。

我曾經是馬戲團裡的明日之星。


但是…


我成了大家嘲笑諷刺的對象。

我成了小朋友捉弄的玩具。

我成了馬戲團裡的笑柄。



我有了一張哭臉。










有一天，我在夜晚的路上遇到了一群年輕人。




『啪！』食物，就這麼落在我臉上。

「你們看，小丑耶！」其中一位穿著黑夾克的青年指我說。

「小丑，快來點雜耍給大爺我們瞧瞧。」另一個人向我丟了一個番茄。



『啪！』再次，我接住了，用我的臉。



『啊哈哈哈！！！！』紅色的汁液從我臉上流下，最後滴落在骯髒的街道上。


他們向我逼近…


「喂，笨小丑，你除了用臉接番茄還會什麼？」帶頭的青年吸了一口菸並且吐在我臉上。雖然我帶著面具，但是那煙霧還是像卡在喉嚨裡面異物一樣，弄得我咳嗽連連。


我的師父說過『小丑的精神就是無私的帶給他人快樂。』，所以不管怎樣，我身為一個小丑就得無條件的為他人提供歡笑。


我拿出一個箱子，並且將它打開，照慣例的，從箱子內跳出的拳頭將我擊倒在地。我在地上摔了個翻跟斗，我嘗試使自己的動作看起來很滑稽以取悅他們。



「他媽的，你就只會給我耍白痴是吧？！」一隻腳像隻大槌似的踩在我的胸膛，我差點沒吐出血來。


「給我打！看他會不會想起來要怎麼當一個小丑！」那群人就這樣向我衝過來，我已經分不清楚有多少人了，數不清的腳印狠狠的烙印在我的身上。






為什麼？師父你不是說過只要真心取悅觀眾就能夠達得觀眾真心的微笑嗎？

為什麼我所得到的卻是譏笑？為什麼！告訴我，師父，這是為什麼！

我盡力的取悅觀眾們，但是他們卻視我為無聊之於的玩物；我盡力的去陪伴小朋友們，但是他們卻當我是可以隨便欺負玩弄的道具；我盡力去為馬戲團帶來客人，但是他們卻把我當成用完就可以拋棄的無用垃圾。




為什麼？我盡力為人們帶來歡笑，而我得到的是什麼？！

是抱怨！是玩弄！是背叛！是拋棄！

根本就沒有人真心對我微笑過！！他們都是不值得我取悅的渾蛋！！！！







悲傷化為無奈，無奈化為憤怒，憤怒化為憎恨。



一直以來的悲傷化為無盡的憎恨充滿著我的內心，我無法再忍受。

我抽出平時帶著的銀製小刀，奮力爬起。




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的小刀已架上其中一個人的脖子，轉身，鮮血噴發。

另一把刀隨即斬斷另一人的氣管，他無助的想要吸入空氣，但卻徒勞無功。

一蹲，染紅的刀尖劃開血肉並且深入心臟，猛力抽出。那人的心臟像是破掉的水袋，不斷流失著生命的菁華。


其中一名殘存的青年嚇得臉色發白，像看到鬼似的趕緊拔腿就跑。

小刀擲出，死神之釘穿入他的後腦杓，失去靈魂的軀殼無力的倒下。


最後一名倖存的女孩帶著充滿恐懼的臉孔看著我，她哭了。

因為恐懼的糾纏而一跛一跛的逃離現場，只留下我與地上冰冷的死屍。







雷聲大作，點醒了我這一切。



雨水猛烈的落下，彷彿為了這幅場景而哭訴著。



鮮血隨著雨水流下我的面具。








我笑了。








『我叫做奇克，一個為了取悅自己而生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