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ANNAD～光見守る坂道で～ 第六章

~被光守護的阪道上~

第六話 心跳加速的瞬間

Scene1.球場上

眼前的是伸出手也猶在天邊，高得夠也夠不著的球網。
更上面的是飛來飛去的白色的球。
周圍投來至今為止都沒有過的熱切視線……
被期待的視線……
我邊抱著為什麼會站在這種地方的疑問邊把帽子壓低。
「小杏，要來了喲。」
不對……
「拜託你了，籐林！」
那姓雖然是一樣的，但不對。
「接發球！」
因為我……
「好，二傳！」
我……
「上啊，小杏！」
「讓他們見識你的殺人扣球吧，籐林！」
……可我……我不是姐姐啊……

Scene2.在教室

—— 一星期之前……
午休時間，我被同班同學拜託在教室做占卜的時候。
籐林椋：「那，那麼……占卜下星期球技大會我們班會怎麼樣吧……誰來抽一張牌吧。」
「好。」
人群中的一個從我手中的牌抽出一張。
籐林椋：「接著認真記住那張牌，別讓我看見放回牌堆裡。」
「好了。」
在確認撲克牌放回去後，我把牌洗勻。
然後用手拿起最上面那張牌……
籐林椋：「……你選的牌是這張黑桃Ｊ對吧？」
「好厲害！猜中了啊，籐林同學……可是，這不是魔術表演嗎—」
籐林椋：「啊，不是的。一次就猜中了是代表第一場比賽的意思，而Ｊ是１１，就是一分為二的意思。」


「……也就是說？」
籐林椋：「第一場比賽會贏。」
我微笑著說道。
可……眼看著周圍的人的臉色暗下來了。
「啊……知道結果的比賽真是痛苦啊……」
「可不參加的話就沒有成績了……」
「世上也有不應該預先知道的事呢……」
籐林椋：「啊……嗚……那個……那個……我是說會贏的啊……」
「啊—，不，別擔心，謝謝了，小椋。」
「占卜始終是占卜，不一定會實現的啊。」
大家用有些不自然的安慰的眼神看著不知所措的我。
心情有點複雜……

卡嚓！！

收拾撲克牌的時候，突然走廊那邊傳來喧囂嘈雜的聲音。
大家慌忙打開窗，把頭探出去看個究竟。
出現在那裡的是認識的臉孔——……姐姐……和……兩個男生。
籐林杏：「啊——！你真是纏人吶！我要真的動手了喲！」
春原陽平：「你剛才不是用力踢我了嗎！」
其中一個是頭髮染成金色的男生，另一個是……
春原陽平：「朋也！你要好好抓住她呀！」
岡崎朋也：「連我都踢飛了你還說什麼！」
……啊，那個人是岡崎君啊。
突然的這陣騷動，讓教室裡的大家看得莫名其妙。
突然注意到姐姐手上拿著一張紙。
那張紙……應該是球技大會參加人員的報名表。
春原陽平：「我說杏啊！只有那個請你放過我吧！」
籐林杏：「不行！決定要讓你參加足球項目了！」
春原陽平：「我中途退出足球部的啊？！要是和三年級的比賽的話怎麼辦啊！」
籐林杏：「那不是很有趣的發展嗎？」
春原陽平：「你倒是說得爽快，說這種亂七八糟的話你不會覺得難為情的嗎！」
籐林杏：「不是很好嗎，可以磨煉你那軟弱的意志啊。」
春原陽平：「意志以外的東西會被折磨啊！咦……嗚哇！岡崎，放開我，放手啊！」
岡崎君邊緊緊抓著那金髮男生的手邊對姐姐說：
岡崎朋也：「快走啊，杏！快點把表交上去！」
籐林杏：「ＯＫ！」
姐姐高興地笑著伸出拇指。轉身跑掉了。
春原陽平：「放開我—！岡崎—！你被騙了啦—！」
岡崎朋也：「你說什麼被騙了啊？」
春原陽平：「男女混合排球那裡寫著你的名字啊。」
岡崎朋也：「什麼！？」
春原陽平：「我們被那傢伙上套了啊！」
岡崎朋也：「可—惡！那個女人—！」
兩個人不甘心地在走廊跑起來，追著姐姐去了。
「那是在幹什麼啊……？」
「剛才的是籐林同學的姐姐對吧？」
大家都覺得很不可思議的樣子看著我。
籐林椋：「呃？啊……這個……那，那個……是啊。」
一定是在這樣想吧：明明是雙胞胎，性格卻完全不同……


Scene3.球技大會

——球技大會當天……
「小椋，球去你那邊了喲—」
籐林椋：「咦？啊，哇哇……哇……」
白色的球慢慢向我的位置落下來。
「籐林，冷靜點接起來。」
籐林椋：「啊……嗚……那，那個……啊嗚……」
連我自己都知道，我完全慌了手腳。
那個，接球……兩手緊握靠在一起，在球落下的地方……

啪……

手碰到球的下一瞬間……

啪……

籐林椋：「啊嗚—」
額頭受到了衝擊……
然後是聽到宣佈比賽結束的哨聲。
籐林椋：「啊……嗚……嗚……對不起……」
我完全地成了拖大家後腿的累贅，我愧疚得連頭都抬不起來。
籐林椋：「沒有辦法啦，籐林同學不怎麼擅長運動嘛。」
「對呀對呀，而且第一場輸了的話之後我們就自由了，也輕鬆愉快。」
籐林椋：「嗚嗚～……對不起……」
大家都很溫柔地安慰我。可我始終還是覺得滿是內疚……坦白說，我快哭出來了。
這時候……
籐林杏：「朋也！球去你那邊了！」
姐姐的聲音。我向旁邊的球場看過去，姐姐那班也在比賽排球。
岡崎朋也：「可惡……為什麼我會那麼笨乖乖地參加比賽啊……」
聽從姐姐的指揮，一個男生——岡崎君極不情願的用一隻手接起了球。
岡崎君還是出場了啊……
球輕飄飄地飛向網邊。
籐林杏：「快球戰術Ｂ！！」
姐姐邊喊著邊衝向網前。
就像是配合姐姐似的，其他男生都跳起來了。
姐姐向攻擊手快速傳出二傳……不對！
保持二傳的姿勢突然手腕一扣，打出一個擦著網線的弧線球……
二次攻擊拿下一分。
春原陽平：「卑，卑鄙啊！不是說快球嗎！」
岡崎朋也：「這算什麼啊——！」
看著這邊內槓，被鑽了空子的對方也不禁起哄。
籐林杏：「啊哈哈哈—，戰鬥就是要講求策略的嘛—」
姐姐神氣地挺著胸說著邊作出拇指向下比劃的手勢。


岡崎朋也：「你也真是會投機取巧啊……」
籐林杏：「請說我神機妙算啊！」
岡崎朋也：「抱歉，我不想說，太勉強我了。」
籐林杏：「要不要我教你怎樣說啊？」
岡崎朋也：「我說啊，你的頭髮太礙事了。每次跳起的時候都遮住我們，變成死角了。」
籐林杏：「什麼……唔……唔……要怎麼辦嘛！」
岡崎朋也：「誰知道，既然戴著帽子就藏在裡面吧，還有，午飯的事絕對逃不掉喲？」
籐林杏：「真是囉嗦，知道了啦！」
岡崎朋也：「啊，球來了！」
籐林杏：「知道了啦！」
我們在場外看著姐姐她們對話。
「真厲害呢，籐林同學的姐姐。」
籐林椋：「呃？啊，嗯。和我不同，她運動方面很好。」
「不是說那個啦，剛才她和岡崎君很平常的對話了吧？」
籐林椋：「啊，嗯，平時就常說話的了。」
「是這樣啊，她不害怕嗎？」
害怕——……
岡崎君在其他人眼裡是這樣的人啊……
可對我來說……他和姐姐的關係不錯，看起來和普通男生沒有什麼不同啊。

Scene4.在校庭

籐林杏：「椋～」
在校庭走著的時候，後面傳來姐姐的聲音。
我轉過身來，眼前的是個戴著帽子的女生——……一瞬間，我沒認出是誰。
籐林椋：「…………姐姐……？」
籐林杏：「咦……咦？連你都認不出來嗎？」
籐林椋：「嗯，嗯，因為頭髮不見了嘛。」
籐林杏：「朋也囉哩囉嗦的，所以捲起來藏進帽子裡了啊。」
籐林椋：「這樣啊，不過這樣比較方便活動吧。」
籐林杏：「算是吧。」
姐姐苦笑了一下。
籐林椋：「我說姐姐，你要去哪兒？」
籐林杏：「呃？」
籐林椋：「這邊只有保健室喲。」
籐林杏：「啊—，那個—其實我扭到腳了。」
完全看不出痛的樣子，姐姐若無其事的笑著說。
籐林椋：「……呃！？」
籐林杏：「大概是剛才比賽最後那次進攻落地時腳的角度不好所以扭到了。」
籐林椋：「要，要緊嗎？」
籐林杏：「沒事沒事，到保健室用濕布敷一下就好了啊。」
籐林椋：「要陪你去嗎……？」
籐林杏：「不用啦，又不是什麼嚴重的傷，而且我也不想讓人擔心我。」
姐姐有點臉紅地笑著說。
籐林杏：「啊，對了，帽子給你，把頭髮塞在裡面有點辛苦呢。」
姐姐說完後脫下帽子，把它扣在我頭上。
籐林杏：「那我過去一會，很快就回來。」
籐林椋：「啊，嗯。那我在這裡等你。」
我邊看著姐姐的背影離去邊把姐姐剛才隨便扣在頭上的帽子戴好。

岡崎朋也：「杏。」
籐林椋：「……呃？」
突然背後傳來了聲音。
轉過身來，站在那裡的是……岡崎君。
岡崎朋也：「你這傢伙，腳沒事吧？」
岡崎君……把我和姐姐搞混了……？
啊，腳……？岡崎君發現姐姐的腳受傷了？
岡崎朋也：「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腳扭到了吧？」
籐林椋：「啊……嗚……那個……」
怎麼辦……姐姐她好像不願對人提起腳受傷的事啊……
不對，在這之前，要說清楚我不是姐姐本人才行。
啊……可說了的話就不得不說姐姐去了哪裡……
她說過不想讓別人擔心的……可是……嗚……
岡崎朋也：「……？你呀，真的沒事嗎？」
籐林椋：「啊，嗚……對，對呀。」
岡崎朋也：「對呀？」
籐林椋：「不，不，『嗯』才是。」
只好暫時裝一下姐姐了。
岡崎朋也：「…………？其實你是頭被打到了吧？」
籐林椋：「不是。」
她說過很快就會回來的，只要撐過這裡就行了……
岡崎朋也：「腳……沒事嗎？」
籐林椋：「嗯。」
岡崎朋也：「那用力踏一下地看看。」
我就地踏了一下。
岡崎朋也：「跳。」
我輕輕跳了跳。
岡崎朋也：「反覆左右跳。」
左跳，右……跳，
左跳……，……右跳。
岡崎朋也：「好像最後那下慢了一點呢……不過能那樣活動的話就是沒事了吧。」
我連連點頭。
岡崎朋也：「是我的錯覺嗎……算了，我們走吧。」
籐林椋：「？」
……咦？
岡崎朋也：「第二場差不多開始了。」
——呃？！
岡崎朋也：「請我吃午飯的約定是至少贏出兩場吧。」
籐林椋：「啊……嗚……那個……嗚……那個……」
岡崎朋也：「現在才說要毀約我可不饒你喲，快點來啦。」
籐林椋：「阿……哇哇……哇……嗚……」
怎……怎，怎麼辦……姐姐，怎麼辦～


Scene5.再次來到球場上

眼前的是伸出手也猶在天邊，高得夠也夠不著的球網。
更上面的是飛來飛去的白色的球。
周圍投來至今為止都沒有過的熱切視線……
被期待的視線……
我邊抱著為什麼會站在這種地方的疑問邊把帽子壓低。
「小杏，要來了喲。」
「拜託你了，籐林！」
「接發球！」
「好，二傳！」
「上啊，小杏！」
「讓他們見識你的殺人扣球吧，籐林！」

啪……

手指處傳來的觸感。
球無力地越過網，像枯葉那樣悠悠地落到對方的場地。
完全出乎意料，對方看著那球的軌道一臉惘然。
「真厲害啊，籐林！明明很有威勢的揮手卻打出一個吊球！」
「真是個好佯攻啊！」
「頭髮藏進帽子之後戰鬥狀態簡直完美啊。」
籐林椋：「啊……嗚嗚……」
怎，怎麼辦……要是穿幫被知道我不是姐姐的話會變成怎樣啊……
大家的視線都好可怕啊……姐姐平常都接受著這樣的視線？
在那之中，只有岡崎君用不同的眼光看向我。
像是有些詫異——……又像是在擔心似的——……
……儘管這樣比賽還在繼續。
然後漸漸的……我早就預想到的，我開始拖大家的後腿了。
「喂，那裡有機可乘耶。」
「看起來像是這樣了。」
對方球員看著我這邊說。
「籐林那傢伙到底怎麼了啊？」
「小杏她是不是狀態不好呀？」
我方的人也很詫異的看著我……
怎麼辦……這樣下去會因為我而輸掉的……
岡崎朋也：「杏……難道你打算故意輸掉讓午飯的約定無效嗎……？」
籐林椋：「嗚……啊嗚……」
岡崎君用訝異的眼光看著我。
可很快的，他抓了一下頭說道：
岡崎朋也：「可是，不肯認輸的你應該不會故意這樣做才對。」
岡崎朋也：「算了，來一記強烈的攻擊來分勝負吧。」
籐林椋：「啊……嗚，是的。」
對方發出的球向這邊場飛過來。
岡崎君用雙手把球接起，球飛向網邊。
另一個女生邊看著我邊把球托起。
……看著我？……就是說……啊……哇哇……我來進攻？？
球傳得很慢很平。
「上啊，杏！」
「決勝負啊，籐林同學！」
我凝視著空中的球，拚命回想體育課學過的扣球方法。
記得是——……邊舉起左臂邊起跳……，然後舉起的手臂放下來的同時，右臂如揮動鞭子一般……。
——扣下去！



唰！


手漂亮地從球的旁邊揮空穿過去了……
籐林椋：「啊……」
起跳的時機……好像是慢了……
球在這邊場內落下。
進而在它上面……球的上面，我也著地了，
結果……

啪！

摔倒了……四腳朝天那樣的醜態……
突如其來的全身衝擊讓倒在地上的我動彈不得。
「噗，真遜～」
「不止打空，還摔倒了耶。」
對方的男生邊看著我邊笑道……
這難看的樣子讓我快哭出來了……

咚！！

突然旁邊有什麼被踢了的聲音。
接著稍遠一點的地方「啪」的一聲有什麼被擊中了。
「嗚哇！好痛啊！你幹嘛用球踢我！」
對方男生的聲音。
岡崎朋也：「你們這群混蛋在笑什麼啊！！」
跟著聽到岡崎君怒吼的聲音……
周圍變得像是凍結了似的安靜。
岡崎朋也：「……杏，要緊嗎？」
可是，對我說話時又回復到平常的聲音。
籐林椋：「啊……嗚，是的……」
再這樣倒在地上只會讓人更擔心，我慌忙站起來。
籐林椋：「好痛……」
右腳踝一陣痛楚，我站立不穩。
然而，走上前來的岡崎君靠住了我沒有讓我跌倒。
籐林椋：「啊……嗚……對不……」
岡崎朋也：「可以暫停吧？」
岡崎君擋住我的說話向對方提出暫停。
岡崎朋也：「等我把她帶去保健室再回來沒關係吧？」
沒等對方回答岡崎君就把我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向保健室走去了。




我貼著岡崎君的身體……
……心跳得好快……還是第一次和男生貼得這麼緊……
岡崎朋也：「杏，你不要緊吧？行動也僵硬，話也不怎麼說……」
因為……雖然不是完全說不了話，但這不是說得出話來的狀況……


岡崎朋也：「臉也好紅啊，感冒了？」
臉熱得像被火燒那樣了啊……
岡崎朋也：「你的腳，太勉強的話就棄權吧。只不過是球技大會罷了。」
岡崎君他……人雖然有些粗魯，可卻非常溫柔……
因為是對姐姐所以才這樣？
……還是……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只是大家都不知道嗎……
慢慢的接近保健室了。
……啊，姐姐不會還在保健室裡吧……？
想著想著就來到保健室前了。
籐林椋：「那……那個……」
岡崎朋也：「嗯？」
籐林椋：「那個……嗯……嗚……所以說……到，到這裡……」
岡崎朋也：「嗯，明白了。」
明明話都沒有說清楚，岡崎君就善解人意地從我身邊離開了。
貼著的身體溫度也隨之失去了，有點不捨的感覺。
岡崎朋也：「我在這裡等你，快點進去治療吧。」
我默默點頭走進保健室。
心臟快跳出來了。
迎接走進保健室的我的是慌張大叫著的姐姐。
籐林杏：「啊啊—，睡著了啊—！」
籐林椋：「姐，姐姐？」
籐林杏：「比賽開始了！啊，椋，你來叫醒我嗎？帽子謝謝了呢。」
姐姐從我頭上摘去帽子，就那樣跑出保健室。
岡崎朋也：「嗚哇！杏？！已經好了？！」
籐林杏：「呃？朋也？？比賽呢？！」
岡崎朋也：「提出暫停了，我想應該沒關係吧……腳不要緊了嗎？」
籐林杏：「呃？啊……啊～，嗯，這種程度完全沒事的啦，謝謝關心。」
岡崎朋也：「這樣啊，那走吧。」
籐林杏：「你想我請你吃飯的話可要加油哦—」
岡崎朋也：「你才是，不要像剛才那樣笨手笨腳的……啊，喂！等等啊！」

腳步聲遠去了……
姐姐和岡崎君跑著去了……
剩下我一個人……我總算安心地鬆了一口氣。
……扭傷腳的痛楚，開始灼熱地鼓動著……
但是比這更強烈的，內心深處正劇烈地跳動著……
籐林椋：「岡崎……君……」
說出他的名字後……心跳得更快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