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節錄自上低音號的原作短篇集「北宇治吹奏樂部的真實故事」第八章「鄉愁之夢」,本章節是以大學時期的新山聰美為主角,講述她對某個人所抱持的感情。
而這個人正是瀧昇的妻子,當時還是女友的千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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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美。」
溫柔的聲音呼喚著聰美,她的話語聲比起任何樂器都更加美妙。為了沉浸在她那清澈的聲音裡,聰美把臉埋進臂彎,繼續裝睡。
「聰美,妳還在睡嗎?」
開設在學校裡的這間咖啡廳,學生們往往會在課堂或是練習的空檔,來這邊消磨時間。聰美也是其中的一員,她趴在散落於桌面的樂譜上,周圍的學生並不會感到在意,因為這不是什麼稀奇的場景。
「你用這種姿勢趴著睡的話,身體會很痛的,快起來啦。」
她的手指輕輕地搖著聰美的肩膀。如果再繼續裝睡下去的話,肯定會顯得不自然,於是聰美便抬起了頭。
「千尋學姊。」
「終於起來啦。」千尋掩嘴笑道。今天的千尋看起來比平常更可愛,她的頭髮用花朵造型的髮飾稍微束起來,身上則是穿著薄荷綠的洋裝,非常適合她。
「學姊是怎麼了嗎?今天感覺比平常更時髦呢。」語畢,聰美拉開了身旁的椅子,讓千尋坐下來。
「今天晚上不是要跟樂團的人一起去聚餐嗎?所以…」
「聚餐?」
「他們說聰美妳也會來,我才來找妳的,難道是我搞錯了?」
聰美收拾起散落在桌上的樂譜,她的大腦也隨之轉動。樂團當然是指她加入的管弦樂團,自從入學以來,聰美在許多事情上都很受千尋的照顧,因此聰美對千尋格外地尊敬,有如親姊姊一般地仰慕她。
「啊,這麼一說我就想起來了,組長說要去一家海鮮燉飯很好吃的餐廳吧?」聰美恍然大悟道。
接受邀約是在一個星期前。當時聰美想說對方肯定邀請了一堆人,就敷衍似地隨口答應了。
「結果我卻完全忘記有這麼回事了。早知道千尋學姊也要來的話,我就會稍微打扮一下了。」
聰美身上穿的是T恤、牛仔褲與球鞋的常見組合。再說,聰美並不是很注重打扮的人,儘管周遭好友常常針對她的穿搭給一些建議,聰美卻覺得她們的關心是多此一舉。
(看過小說之後,這反差...XD)
想要讓對方看見自己漂漂亮亮的樣子,如果是這種對象的話,聰美當然會仔細妝扮一番,其餘的人則是不需要特地去耗費心思。
「聰美本來就是美女了,就算沒有特別打扮,也很可愛啊。」
「我才…才不是美女呢。」
「害羞了嗎?真可愛。」語畢,千尋笑了起來。聰美既害羞又開心,她不禁用雙手摀住了臉頰。
「千尋學姊是因為瀧學長也會去今天的聚餐,才打扮得這麼可愛嗎?」聰美的反擊,則是讓千尋慌張不已地揮著手。
「因為瀧他會去,所以我果然還是…想要稍微打扮得可愛一點嘛。」
「瀧學長他會稱讚千尋學姊嗎?像是說妳很可愛之類的?」
「他不是會積極地誇讚人的性格啦。雖然我自己覺得瀧很帥氣,不過我也沒有對他本人這麼說過。」
「這倒也是,我不太能想像你們兩個互相稱讚的樣子。」
千尋和瀧大約是在一年前開始交往的。老實說,對於兩人的交往,聰美依然沒辦法真心地遞上祝福。
在入學的時候,聰美就有耳聞瀧是個帥哥,儘管瀧並不是聰美喜歡的那一型,她仍可以理解為何瀧會受到女同學們的矚目。不過,瀧很愛耍嘴皮子,除了待人冷淡之外,講話時也會帶刺。聰美每次想到這裡都會覺得無可奈何,千尋應該跟更加合適的人交往才對。
當聰美向橋本學長抱怨時,他卻說:「跟千尋交往後,可以感覺出瀧改變了很多,接下來我們就繼續期待瀧的成長吧!」,把這件事一笑置之了。
「聰美跟先前提過的那位怎麼樣呢?有開始交往嗎?」
「就說我們沒有交往了啊。」聰美的語氣變得有些強硬,她深深地嘆了口氣,不過她的反應在千尋的預料之內。
千尋指的是,對聰美相當專情的高中同學。他跟聰美沒有讀同一間大學,但是兩人卻偶然在同個地方打工,儘管聰美很欽佩對方的為人,她依舊沒有想要跟對方交往的意思。至於千尋想要湊合兩人的這番行為,似乎有抱著幾分捉弄的意味。
聰美無法在這位同學身上感受到那樣的感情,反而是對千尋,抱持著有如濃縮過的愛情一般的感覺。要說是強烈的憧憬也罷,如果要成為支持著千尋的力量,就算要聰美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我覺得呢,像『喜歡』這樣的感情可以有很多不同的形式,不論是對家人還是朋友。但不論是哪一種,都會覺得能夠一直待在某個人身邊是很棒的一件事。」千尋說道。
「那如果我有個像千尋學姊的戀人的話,肯定會想要二十四小時都膩在一起吧。啊啊啊,瀧學長實在是太詐了,能夠有這麼棒的女朋友真讓人羨慕。」
「妳不羨慕我,而是羨慕瀧嗎?」
「當然羨慕啊,瀧學長這傢伙!明明我才比較喜歡千尋學姊啊!」
「妳這麼說,都讓我有點害羞了。」語畢,千尋靦腆地垂下了視線。這個可愛的學姊,果然很不擅長面對別人的稱讚。
「不過,千尋學姊究竟是喜歡瀧學長的哪些地方呢?臉嗎?」聰美問道。
「瀧的話…那個…喜歡他的一切吧。瀧是個聰明的人,也很溫柔,然後他又很不能讓人放心,因為他總是不願意輕易示弱、叫苦。」
千尋的語氣非常溫柔,聰美很自然地安靜下來聆聽。帶著暈紅的臉頰與閃耀著的雙瞳,進一步提升了她的魅力。戀愛中的千尋實在很美,彷彿是在用盡渾身解數來訴說自己是多麼喜歡瀧。
「我有時候會這麼想,如果自己出了什麼意外的話,瀧他沒問題嗎?雖然瀧看起來是個完美的人,但這是因為他很會逞強。」
「學姊…」
「不過,就算發生了什麼事,有橋本和聰美妳們在瀧的身邊,肯定會沒事的。」笑著說出這番話的千尋,卻帶有幾分苦處。這無疑是她的真心話,是她對未來所抱持的不安。
如果千尋遭遇到危難,這一瞬間的想像使聰美打了個冷顫。把這天方夜譚的想法給壓抑住後,聰美恢復到開朗的神情,在心裡告訴自己沒問題的。
「什麼事都不會發生的。我們還很年輕啊,學姊妳實在太容易擔心了。」
「說得也是。我自己這樣想,都會覺得有點不舒服了。」
「再說,該擔心這種事的人應該是瀧學長才對吧?瀧學長他只要一專心起來,連飯都會忘了吃,先前橋本學長還罵過他『快給我去吃飯啦!』之類的。」
「那兩個人的互動一直都是這樣呢,後來瀧他怎麼了?」
「全速落荒而逃了,我大概是第一次看到瀧學長露出那麼拚命的表情。」
「大概是怕被硬塞一堆自己吃不完的食物吧。不過橋本他是因為擔心他才這麼做的,就坦率接受對方的好意也無妨。」
「這個嘛,因為橋本學長食量實在很驚人,我大概能理解瀧學長的心情。」聰美聳聳肩,如此說道。身旁的千尋則是愉快地笑了出來。
方才的不安已經完全失去了蹤影,望著千尋那安穩的側臉,聰美感覺自己的心彷彿揪成一團。
──希望千尋學姊能夠永遠幸福。
聰美不曉得自己這荒唐的願望,究竟有沒有傳達給神明。不過,想要讓這位善良的學姊永遠幸福,是這時候的聰美所抱持的唯一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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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身陷在其中不可自拔,我在此時此刻…就算覺得會因為她而死也在所不惜。」
看到小說裡這句「如果要成為支持著千尋的力量,就算要聰美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瞬間就讓我聯想到第1季第8集,久美子跟麗奈爬上大吉山後說過的台詞。不過比起高黃,聰美和千尋的相處模式似乎還比較接近...優子跟香織?
本章節是小說裡少數提到瀧、聰美等老師們的過往的故事,儘管篇幅有限,我們還是能瞭解到聰美有多麼重視千尋,在千尋過世後她會多麼傷心。
雖然千尋那番有如自立死旗的話讓人細思極恐,不過她也說對了一件事,聰美跟橋本真的有陪伴在瀧的身邊,他們三個在北宇治的共同奮鬥,是深厚友誼的展現,也是對千尋的悼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