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隨筆

「大魔法師，你還是沒有對象啊？」

沒有理會調酒師的嘲笑，白青陽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擦著玻璃杯，厲生笑了笑：「你說你幹嘛啊，這都三十八了連個女朋友都沒交過，你不會覺得自己挺丟人的？」

白青陽放下杯子，冷哼道：「丟什麼人，合著我一定要談過戀愛啊？不談戀愛就成了你說的丟人了？」

厲生撇了撇嘴：「白瞎了你這副好皮囊。」

雖然年近四十，可白青陽看著還是相當年輕，樣貌也是驚為天人的英俊，或許總是板著一張臉的關係，帶上了幾分冷峻肅然。

身形高挑，因出身世家，舉手投足之間都顯露出十足的優雅風範。

就厲生來看，這麼好的相貌以及家世，白青陽的追求者肯定趨之若鶩，可奇怪的就是十多年來白青陽還是一個人，厲生從沒見過他身旁有任何男女的存在。

雖說白青陽冷冷淡淡的吧，可脾氣也還成，不至於會讓人忍受不了才是。

厲生身子湊近了些，悄聲問道：「老白，你實話實說，你是不是不行？」

這話對一個男人來說簡直是赤裸裸的污辱了，可厲生卻沒有等來對方的怒視，他只見白青陽又添了一杯酒。

抿了一口後，白青陽才淡淡地開口：「是啊，我是不行。」

厲生：「啊？」

白青陽瞥了他一眼，「不是你問的嗎，驚訝個什麼勁？」

厲生嘴唇瘋狂顫抖：「靠，我就是開個玩笑！誰知道、誰知道你真他媽──不行啊？」

白青陽喝了口酒：「你認識我多久了，我身旁沒半個男女本就奇怪，猜到這上面來不是挺容易的嗎？」

厲生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你這，不會覺得有失尊嚴嗎？」

「你以為我想？」白青陽晃著酒杯，聲音低沉而緩慢：「就死活起不來，醫生也看過了，就是沒什麼辦法解決，我還能怎麼辦？不就只能擺著嗎？」他的語氣很平淡，也很冷，「可能跟我本身沒慾望有關吧，就那什麼──性冷感？反正也都這樣十多年了，早也被逼迫習慣了。我既然不行，那就別去禍害別人了吧，我是給不了他們在床上的性福了。」

就這麼平淡無謂的語氣，卻讓厲生從中感到滿滿的悲哀。

「兄弟，你辛苦了。」厲生哀痛地拍上白青陽的肩。

白青陽沒有反應，只是仍自的喝著酒。

一時無話。

厲生默默地看著白青陽一杯接一杯的喝，直到最後，雙眼迷離，面頰坨紅。

按住白青陽要再倒酒的手，厲生勸道：「行了老哥，別喝了，你醉啦！」

「我沒醉。」白青陽固執地要再倒酒，厲生只好使力緊緊按住他的手，然後把酒給全拿回了酒櫃。

白青陽一雙狹長鳳眼瞪著他：「你不夠意思啊，這都不讓我喝？」

厲生嘆道：「你已經醉了，不能再喝了，我這是為你好。」

白青陽輕哼：「好個屁。」

也就酒醉的時候，白青陽才會退去一身冷意，像個年輕人一樣撒潑。

「你這樣怎麼回去，手機給我，我喊你朋友來接你吧。」厲生無奈地道。

白青陽撇了撇嘴，沒說話。

厲生只好探出身子在對方口袋掏了掏，把手機給掏了出來。

一點開聯絡人，厲生發現只有一個人的號碼，聯絡人欄目簡直空得可以。

「剛換手機？」厲生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還是撥通了那個名字顯示為「囉嗦合夥人」的號碼。

不一會兒，對面便響起一道低沉的男聲：「喂？老師？」

厲生一愣，但也沒有多問，只是道：「你好，青陽他喝醉了，你能來接他回去嗎？」

「喝醉？」些微拔高了聲音，靜默半晌，對面才緩緩地道：「好的，請告訴我地址，我過來接他。」

厲生便把酒吧的地址告訴對方，不知為什麼，厲生總覺得對方的聲音似是有些怒氣。

掛斷電話，把手機扔回白青陽口袋，厲生才發現白青陽已經趴在吧台上醉過去了。

回想起對方對白青陽的稱呼，厲生也沒覺得奇怪，畢竟多年損友了，他自然知道白青陽這個貴公子是個大學教授。

興許是這傢伙的學生吧，就稱呼打「合夥人」有點奇怪就是了。

大約半小時後，酒吧的門被推開，厲生抬眼一望，隨後愣住。

實在是這張臉太有辨識度了，隨時都能在報章雜誌上見到。

目前最年輕的商業巨鱷，年僅二十七的慕諾思集團總裁──陸楓。

厲生就見對方大步走來，然後一把將醉過去的白青陽抱了起來。

陸楓朝厲生微微頷首：「多謝，我帶他回去了。」

厲生還是愣愣的，「不謝不謝，應該的。」

然後他就看著陸大總裁公主抱著白青陽推門離開。

半晌後，厲生才猛然驚覺：「我靠！這他媽！這倆是什麼關係！」

他剛剛可看得太清楚了，陸楓那恨不得將白青陽生吞活剝的危險眼神，而且手還在白青陽的腰和屁股上掐了一下。

這明示的意味太濃厚了，身處在酒吧這種環境裡，厲生絕不會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此時，厲生只想為好友掬一把辛酸淚，順帶再為對方的屁股默哀一下。

雖然白青陽不行，可陸楓一看就行啊！

估計白青陽這被帶回去的下場會很慘了，不過厲生還是很納悶，自己與白青陽說來也有十五年的交情，怎麼白青陽與陸楓認識這事兒，他半點也不知道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