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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為希望的枷鎖

作者:海百合│2019-01-27 23:39:52│巴幣:0│人氣:91
「這個位子是我先來的耶!幹什麼啊?」

一大清早,剛開門的咖啡廳前傳出了女孩子的叫喊。

「妳不知道我昨天花了50金訂下這個位子嗎?快給我起來!」

另一名穿著華麗的貴族女子對著女孩說道。

「什麼?喂!服務生!她說的是真的嗎?我從晚上就坐在這裡等耶!」

女孩子說道,並讓身體更加貼實座位。

「真的很抱歉,這附近的座位都必須訂位,需要我幫您安排後面位子的預約嗎?」

服務生有條理地輕輕說著,似乎對這類事件已司空見慣了。

「哼哈,妳不如就坐地上吧!反正地板才適合妳這小村姑嘛。」

貴族女子得意的譏笑著。

「啊─我不要!我不要!在我看到他之前我不會離開這裡!」

女孩子緊抓著椅子大吼大叫著,引發了不小騷動。


「呃?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在咖啡廳的廚房中,穿著圍裙的男子正扛著裝滿咖啡豆的袋子。

「什麼?就算你是新人,也至少知道為什麼我們這裡這麼缺人手吧?」

旁邊穿著制服的女服務生驚訝的看著他。

「......為什麼?」

新人放下袋子,皺著眉頭。

「你居然不知道特洛斯先生嗎?他可是這裡的常客,每天早上都會坐在那裡喝咖啡看書呢!」

老鳥指著外面坐滿女顧客的位子中唯一沒有人坐的位子。

「蛤?你說這些女顧客都是為了等特洛斯先生而......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阿?」

新人看得目瞪口呆,雖然不知道特洛斯先生是誰,但他的心裡既羨慕又忌妒。

「喂!別偷懶啊!快點去泡咖啡啦!我們這裡可不是請你過來看帥哥的......哦!?」

原本催促新人的老鳥,忽然看見了什麼。

「啊啊啊!他來了!他來了!快!客製的咖啡泡好了沒?」

另一名在櫃台的女服務生突然尖叫著,接著也向新人催促著。

「喔,好了......」

新人才剛端起咖啡杯,就瞬間被老鳥服務生奪去。

「喂!不是說好今天輪到我送嗎?上個月你送了最多次耶!」

櫃檯服務生見狀喊道。

「先搶先贏啦!誰叫你們要把泡咖啡的新人交給我,嘻嘻!」

老鳥迅速地跑向特洛斯先生的座位,完全不給其他人搶奪咖啡的機會。

「特洛斯先生,這是您的咖啡,請坐吧~」

老鳥服務生替特洛斯拉開椅子,滿臉幸福地說道。

「謝謝,真是麻煩妳了。」

特洛斯先生彬彬有禮的微笑道。

「啊啊啊啊─」

四周的女性皆以最小的音量群體尖叫著,深怕打擾到特洛斯先生的咖啡時間。

「什麼嘛,結果看帥哥的都是妳們阿。難怪後來只招募男員工......」

新人一臉鄙視的看著這群迷妹女同事小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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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亞·特洛斯,本名為阿亞·特爾,卡西歐斯建國歷1066年7月26日出生,是留著秀氣長髮的美男子。他總是身穿金光亮麗卻不失氣質的制式鎧甲,配著薄紗與絲綢製成的裝飾,曾為神殿騎士團遠征隊長的他,不論身在何處都散發著光芒,令旁人都為之稱羨。

    婦女間總是閒聊著關於阿亞的過去,經過東方大陸的那場戰役之後,遠征隊受到國王的命令而遭到遣散並強制退役,旁人都相當同情他的遭遇,不只是失去了為教團而戰的榮耀,以往的隊員更是因戰後創傷而無法再信任他,唯一的好處只剩下國王定期資助的巨額資遣金。

    然而對阿亞來說,這卻是最好的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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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阿亞獲得「特洛斯」這個皇家姓氏之前,他並非皇室貴族出身,家境甚至算不上富裕。由於母親難產去世,阿亞與他的雙胞胎妹妹艾達從未見過母親的容貌,父親則為了養活兄妹倆而努力工作,經常過夜都沒有回家,因此兄妹倆經常被留在家中,阿亞便懂事地主動照顧起妹妹。

    幼年時,艾達的鞋子被河流沖走,阿亞想替妹妹拿回鞋子時,水流便奇妙地將鞋子帶上了岸;在最寒冷的夜晚,兄妹倆依偎在爐火前取暖,原本快被寒風吹熄的火苗突然再次復燃。阿亞注意到自己似乎有異於常人的能力,但還無法完全掌控,他曾經打算尋求當地的魔法師,直到聽說了魔法師們相當忌諱男性法師,認為男法師最終會走向墮落時,年幼的阿亞不敢向任何人透露此事,之後也不曾隨便控制過這股能力。

    十一歲那年,艾達生了一場重病,儘管父親把掙來的錢全部花在治病上,病情卻一直都沒有好轉。眼看命在旦夕,阿亞聽聞了神殿教團的皇家祭司能以信仰的力量治癒難解的病症,然而身為平民的他們不僅沒有錢,更沒有動用皇室人員的權力,因此阿亞自願加入神殿騎士團的招募,以此為條件使教團答應阿亞的請求。

    當艾達從重病中甦醒過來時,她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很漫長的夢,不知道自己生重病的事。她四處張望,卻不見以前那時常陪伴在身邊的哥哥,父親告訴她:「阿亞去教團那裡工作了,雖然離這裡很遠,但是教團會保證我們的生活。不用太擔心,妳哥哥只要有空的話,一定會回來看看妳的。」艾達聽了,既沒有難過也沒有鬧脾氣,而是笑著和父親說:「大家過得好我就很開心了,哥哥不在也沒關係,我會學著自己照顧自己!」父親聽得眼眶都濕了,遙望著阿亞離去的方向,如此希望他也能看見艾達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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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團們將阿亞帶走了,離開家鄉前往教團所在的首都─“神聖天堂”,那裡有許多在家鄉見不到的事物,但是他並沒有被好奇心所蠱惑。阿亞深知自己來此的目的,他將接受神殿騎士團的訓練並通過其考驗,如果他沒資格成為騎士團員,不僅自己會遭教團驅逐,父親與妹妹更會無家可歸。

    為了讓家人過上穩定的生活,阿亞總是比任何人都還要努力。五年後,他學習皇家騎士具備的禮儀,甚至做得比成年貴族還標準;在騎術與盾技格鬥方面,更是獲得了近年來最優越的成績。然而阿亞不管如何祈禱,都無法施展出神殿騎士團必備的祝福術,神殿長老們對這樣的阿亞深感可惜,認為阿亞的心中有所迷網,抑或者缺乏足夠堅定的信念。眼看考驗之日即將到來,阿亞必須盡快學會祝福術,「祭司們曾指導過,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只要向女神祈禱,全神凝聚信念,女神便會回應我們。就連沒受過訓練的信徒也能唱誦出簡易的祝福術,到底是哪個步驟出錯了?」逐漸焦急的阿亞心裡想著,最終他決定平復不安的情緒,翻閱著曾經讀過的史書,仔細回想教團的宗旨,與其信仰─阿勒泰雅教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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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神殿教團創立之初,其三大宗旨是"保持虔誠,淨化異教,驅逐魔法。",經過長年征戰的衝突,學者們發現了南方的古代碑文,加上與國王訂下"權力合約"後,其三大宗旨更改為"保衛家園,懺悔罪惡,寬恕待人。",儘管沒有如從前一般殲滅異教徒,也與魔法師們放下了對立,但依舊嚴厲禁止魔法師踏入教團的神殿。而關於阿勒泰雅教的起源,散落的古代遺跡如此記載著:

    在阿依提亞大陸充滿混亂之時,一對古神兄妹降臨至阿依提亞大陸上,用彼此對立的力量創造大陸的秩序,祝福之神阿勒泰雅對所有生靈降下祝福,魔法之神艾爾利恩對受選之人傳授魔法。阿勒泰雅的恩惠令她受到生靈們的愛戴,然而沒有被艾爾利恩選中的生靈們總是咒罵著他,使得艾爾利恩對妹妹的忌妒日益增加:「她憑什麼能夠平等祝福每個生靈,而我卻必須做出選擇而承受生靈的憤怒?」

    最終,艾爾利恩偷走了阿勒泰雅的心臟,希望能藉此得到祝福的力量,然而艾爾利恩不但沒有獲得祝福的能力,反而遭受到詛咒,他的身軀被逐漸黑暗所侵蝕,周遭的生物也因受汙染而發狂。此時艾爾利恩發覺只要離妹妹越遠,詛咒侵蝕的速度就會減弱,因此他逃往南方,尋找破除詛咒的方法,然而最終未能成功,在大陸的盡頭倒下並死去。而阿勒泰雅諒解並寬恕了兄長的所做所為,試圖呼喚遠去的艾爾利恩,結果失去心臟的空洞中竟吹出冷冽之氣,不但將阿勒泰雅陷入冰封,更讓四周的大地與海洋都遭受到永寒的侵襲。
    此記載解釋了教團與魔法師勢不兩立的起因,也是魔法師們認為男性易招致墮落的原因。在新掘出的南方碑文中,記載著艾爾利恩偷取心臟後逃避詛咒一事,銘刻者以女神般寬容的角度哀悼艾爾利恩,替阿勒泰雅表達對兄長的親情與思念,並期望相隔兩地的兄妹能夠永遠安息,因此使教團深受感動而成為改革宗旨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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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進入神殿騎士團的那一刻,阿亞便對自己擁有魔法才能之事有所擔憂,甚至認為自己褻瀆了女神,然而當他再度看見女神為兄長哀悼的段落時,他深信女神絕不會唾棄任何人。阿亞的指尖不斷地在頁面上滑動,最終停在了描述古神降世的段落,「阿勒泰雅與艾爾利恩」、「祝福與魔法」、「對立的力量」阿亞的視線不斷在這些字詞上反覆交錯,接著抬頭望著燭台的火光,他似乎醒悟了什麼,闔上了書,專心地看著閃爍的火焰。直到燭火停止躍動後,阿亞低頭閉上了雙眼,雙手合十的同時低語著禱詞。最終,他感受到手掌中的間隙散發出暖和的光芒,他學會祝福術了,同時也才終於了解到先前無法施展的原因。

    原來阿亞一直以來都在沒有自覺的情況下使用了魔法,雖然沒有任何人察覺到,他的情緒起伏總是輕微地影響著燭火的閃爍及淨水的漣漪,當他意識到這一點時,眼前跳動的火光便告訴了答案。而這便是無法使用祝福術的原因,因為祝福是與魔法對立的能量,兩者無法共存,必須往其中一方取捨。當阿亞放任著魔法能量散發時,祝福術自然便無法施展,阿亞也在此時了解到,自己不但需要熟練祝福術,更要學著掌握並抑制住魔法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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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考驗之日的早晨,阿亞以往平靜的心情,望著窗外向女神祈求一切順利,接著便動身前往大殿廣場接受考驗。考驗就如同平時所受過的訓練一般,阿亞向騎士團長與長老們展示自己在這五年來訓練的成果,包括禮儀、騎術、盾技格鬥、以及祝福術,阿亞保持著平常心,讓考驗順利地結束了。面對阿亞優越的成績,長老們對此非常滿意並讚賞著他,指示著阿亞前往大殿內的主廳接受教皇的儀式受禮。盡管儀式流程與細節銘記在心中,然而在踏入從未進入過的主廳時,緊張的情緒開始湧入阿亞的心中。

    潔白而莊嚴的阿勒泰雅女神像位於主殿的中央,透天的花窗玻璃將陽光絢爛地映照在女神像前的淨水中,列隊的侍女們依序將新的供品籃謹慎地放置在淨水池邊,並將較舊的供品籃帶離主廳。而在女神像的後方,便是主教的王位,教皇坐在那裡,不動聲色地指示阿亞前來受禮。這是阿亞第一次見到教團的掌權者,他來到教皇面前,在如此莊重威嚴的壓迫下,阿亞眼中的教皇如同巨人般龐大,差點讓阿亞喘不過氣來。阿亞跪下來接受教皇的祝福,教皇站起身,用指尖輕觸阿亞的頭頂,喃喃細語著禱詞,接著收回手,告訴阿亞儀式結束了,請他去女神像前的淨水池接受洗禮,以全新的姿態成為神殿教團的一份子。

    在阿亞走向淨水池的途中,一名侍女在獻上供品籃的途中失足摔倒,裡頭的紅酒瓶破裂而噴濺到女神像的袍上。教皇頓時勃然大怒,斥責侍女竟如此大意而玷污了尊貴的女神,並要求阿亞先將此侍女押去接受懲罰並永久驅逐。侍女驚恐地跪下祈求教皇的原諒,而阿亞不但拒絕了教皇的命令,更面不改色地向教皇反駁道:「這不符合我在這五年來所學到的教義,女神應是寬容且慈祥的,何況只是雕像被紅酒潑到,難道我們所信仰的對象只不過是人型的大理石嗎?」教皇聽了,將手中的權杖敲擊地面,嘹亮的聲響在主廳迴盪著,其騷動引起騎士團衛兵的注意,接著教皇以較平穩的語氣向阿亞說道:「神殿騎士團視勇氣為榮耀,看在你展現勇氣的份上,我只給你兩個選擇:立即執行命令,我便不追究此事;或是代罪替她接受懲罰並永遠離開這裡。」面對這項利益分明的抉擇,阿亞卻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教皇眉頭深鎖,似乎在可惜著如此人才卻放棄機會,他傳喚衛兵,押送阿亞離開主廳。

    阿亞毫不後悔自己所下的決定,如果教團的宗旨僅建立在形象與權力之上,那他寧可遠離如此腐敗的世界,回到純樸的家鄉。然而,當阿亞即將踏出主廳的大門時,押送他的騎士團員們卻停下了腳步,他們鬆開阿亞並回頭望著,最後跪了下來。阿亞無法理解現在的情況,他順著團員們的視線回頭看時,教皇早已站在自己的面前,阿亞不確定受驅逐的自己是否也該跪下,教皇則擺了手勢表示不必行跪禮,並且面容和善地對他說:「阿亞·特爾,從現在起,你已經正式成為神殿騎士團的成員了。真正夠格的神殿騎士,不但要具備實力與勇氣,更重要的是身心遵從女神的教義,並且擁有替他人承擔痛苦的騎士精神。」阿亞的思緒尚未整理過來,他望著後頭本應犯錯而受罰的侍女,雙手合掌平靜地笑著;接著看向兩旁跪下的騎士團成員,微微抬著頭看著自己微笑,似乎在歡迎新成員的加入。「當然懲罰還是有的,那便是以淨水洗淨女神像上的汙漬。」教皇接著說道,並面容慈祥地離開了主廳,此時阿亞才理解到,原來這才是真正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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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殿騎士團會根據工作性質的不同來區分岡位,分別為近衛隊、守備隊、補給隊,其中守備隊與補給隊擁有許多分隊以利於協助國內各地事務,而新進的騎士團成員首先會被分配到補給隊,對國內各地的受災地區進行補給與援助。在加入補給隊的期間,阿亞的信念也已從單純的保障家人生活,昇華為保衛國家的人民。在與其他成員的相處中,阿亞展現出以生俱來的人格魅力,很輕易地便融入在群體之中,甚至從村民眼中博得深刻的印象。儘管在教團內擁有廣大人脈,然而阿亞卻沒有任何一個知心的朋友,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秘密如果被他人得知,不但可能會因禁忌之罪遭到教團的懲戒並驅逐,更有可能將此罪牽連給對方。如同控制魔法能量一般,阿亞無時無刻都在壓抑自己,每當他想起自己的秘密被教團視為罪惡時,他也由衷地認為自己是有罪的,但並不是因為擁有魔法一事,而是因為自己向所有人隱瞞了事實。面對這些罪惡感,阿亞所能做的便是祈禱,祈求女神寬恕自己不斷累積的罪過,同時將身心致力於教團指派的工作上,使自己忙於眼前的事務來暫時忘記一切。然而,因為如此積極地接下教團的事務,長老們將他調往至守備隊,讓充滿潛力的阿亞站在保衛村民的前線,擊退那些試圖侵襲村莊的魔物。果不其然,阿亞在戰鬥方面做得相當出色,他總是以最低傷亡為前提來擊退敵人,不僅成為村民眼中的英雄,更經常得到長老與教皇的讚賞,然而這一切在阿亞眼裡就像一道道枷鎖,反而讓自己陷入更深重的罪孽輪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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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阿亞二十歲那年,由於在多次抵禦魔物的重大戰役上佔了很大的功績,卻在事後謙遜地對此事不聞不問,國王因此邀請阿亞接受皇家姓氏的加冕儀式,使其取得了「特洛斯」這個姓氏。阿亞背負了更為沉重的包袱,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多久,更重要的是,阿亞感覺到魔法能量在自己的控制下日益壯大,如果魔法失控,甚至可能傷害到周遭的人。由於阿亞受到的加冕與平民們的支持,神殿教團在皇室中的地位開始興盛起來,加上位於東方大陸的友國與敵國的情勢逐漸緊繃,原本在"權力合約"下解散的神殿騎士團遠征隊,終於得到重建的機會。

    最初的騎士團遠征隊是替教團驅逐異教的軍隊,遊走於國境之外對抗著被視為異端的魔法師,然而在宗旨的改革與合約的協調下,遠征隊便於國王的命令下解散了。如今重新組建的遠征隊,是專門負責國境外戰事的軍隊,由於東方大陸的邦交國─湧國即將受到敵國侵略,國王想派出最精銳的部隊支援,以博取湧國的好感,而擁有最多優秀戰力的便是神殿教團。因此在時隔多年之後,國王便了同意教團重建遠征隊一事,並要求盡快出兵前往湧國支援。為了快速編制好遠征隊的人選,教皇與長老們調動了許多舊部隊的優良人選來加入。此時的阿亞已是人民的英雄,加上他的人格魅力容易使成員信服,因此教皇在長老們的提拔下將隊長的職位交付給了阿亞。就這樣,以阿亞為首所帶領的騎士團遠征隊,為了取得國家間的信任而出征,等同於是將整個王國的希望都交付在了阿亞的肩上,阿亞的內心自然地被此事壓得喘不過氣。

    雖然阿亞無法拒絕教皇的欽點,但他以隊長的身分向教皇提出了要求:「寧可人員精簡也要避免不必要的傷亡。」因此在經過教皇的反覆篩選後,重建的騎士團遠征隊僅剩下三十六名精銳騎士,並於隔日整裝出發,搭上前往東方大陸的軍船。即使是阿依提亞大陸最先進的船隻,到達東方大陸也至少需要十日的時間,在海上的這段期間,匆匆離岸的遠征隊們也才終於有時間整頓自己的行李及思緒。成員們的行李不外乎是騎士團的裝備、與教團相關的信物、一些乾糧、以及這一週以來由國內寄來的信件,阿亞也不例外,他先是檢查裝備是否仍維持著最佳的狀態,接著拿出行李中的信封包,整理著在這段期間收到的信。一旁的隊員們看見阿亞手上的信件份量,忍不住驚呼一聲,比喻著阿亞收到的信件「簡直厚得像圖書館裡編寫的古書!」讓遠征隊們於出征的前夕過了段歡笑的時光。阿亞回到艙室點燃了桌上的蠟燭,閱讀著整理好的信件,「特洛斯大人!我好想和您結婚!」「在凱德拉鎮看到特洛斯先生與魔物戰鬥的英姿,不小心就戀愛了,您還會再來嗎?」許多信件的內容不外乎多是婦女們的狂熱崇拜,「我兒子說他長大要成為像您一樣的英雄。」「謝謝您冒著危險救了我弟弟。」但也有少數正面地寫著鼓勵或感謝的話語,「爸爸聽到哥哥當隊長的事,高興得說要幫你買紀念禮物,於是駕著馬車衝到城裡去了!」以及妹妹艾達用稚嫩的筆觸寫下她生活中發生的趣事,令阿亞不禁欣慰地笑了。阿亞接著看下去,發現有一張是由皇室標誌的滴蠟印章封信,奇怪的是,蠟印的顏色是黑色的,當初整裡時並沒有注意到,他也從未收到過這樣子的皇家信件,雖然阿亞有股不太好的預感,但他還是將信封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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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間,船體像是被什麼給衝擊似的,突然傾斜又立刻恢復,雖然不至於讓整艘船隻翻覆,但是把船上的人員們全嚇壞了。「怎麼回事?」「大浪像是有意識一樣突然就往這裡捲了過來......」在受到衝擊與聽到成員間的叫喊時,阿亞頓時才回過神來,看著剛點燃的蠟燭,卻已融掉了一大半。持著信的雙手不斷顫抖著,儘管阿亞控制住了差點失控的魔法,但他仍不敢置信,阿亞再一次地看著信件的內容:「令尊駕往的馬車在通往神聖天堂的道路上翻覆,連人帶車摔下山崖,救援祭司趕到卻為時已晚。教團在此深感遺憾並祈求家屬原諒,願逝者的靈魂回歸女神的懷抱。」直到回想起艾達所寫的信件內容「......於是駕著馬車衝到城裡去了!」字句不停地在腦海中迴盪,阿亞才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

    當晚,阿亞徹夜未眠,他在甲板上望著月光下的瑪戈利亞大海,望著浪濤隨同自己的心一般平靜,想著如果能解放自己,投身在隨心所欲的洋流中就好了。然而他的隊員前來關心隊長的身體時,阿亞對他回眸一笑,打消了這樣的念頭,他想起自己背負的東西太多了,現在還不能貿然離去,至少在打完這場戰役前還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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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阿亞很快地便重新振作起來,即使隊員們毫不知情,他仍自知身為隊長的自己不該讓私事影響隊伍的士氣,必須全力投入這場戰役,如此便能暫時忘卻所有痛苦。經過數日,承載著騎士團遠征隊的軍船終於抵達湧國的首都,同時也是最大的港口─拉特港。這裡的民風與卡西歐斯王國完全不同,階級是由力量建立起來的,有些居民用奇異的眼光看著這支軍紀嚴整的隊伍,但因是友邦國派遣的皇家部隊,他們便不多做評論,以免招惹麻煩。湧國派遣的信使向遠征隊們傳達了目前的戰況,由於湧國北方的朴赫營地與席國國界相鄰,加上一但佔領了便能取得絕佳的優勢,因此席國極有可能正策劃攻打那裡。雖然其同盟國─林國已派遣了英雄大使駐守此地,但是席國遲遲未發動攻擊,而昨日的密函指出席國正招集著軍隊在國境邊緣行進。信使拿出標記好的地圖交付給了阿亞,並囑咐道:「在到達朴赫營地前會遇到三座哨塔,如果有哨塔升起了狼煙,代表有敵軍經過,務必多加小心。」阿亞點頭回應,在收下地圖後,便帶領著遠征隊駕馬前往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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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赫營地位於海拔較高的山林上,從這裡可以隱約看見大陸的海岸線,阿亞在數日的行軍中理解到席國覬覦此地的原因,當阿亞看見了信使所提及的哨塔時,哨塔沒有升起狼煙,表示此地目前是安全的,因此隊伍繼續行進。在到達第二座哨塔時,也依然沒有狼煙。眼看朴赫營地就快到了,阿亞不禁想著駐守在營地的林國大使之事,在他剛加入神殿騎士團的時候,一名來自林國的英雄以友邦外交大使的身分造訪了這個國家,並接受了國王的加冕,獲得“維瓦亞”這個皇家姓氏,由於年紀與阿亞相仿,使成員之間經常拿他與自己做討論,因此也讓阿亞非常好奇這名英雄。此時,到達了第三座哨塔,已經快要抵達朴赫營地了,和先前一樣沒有異狀,狼煙並未升起。天空開始烏雲密佈,阿亞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比出手勢令隊伍停下,然後望著哨塔沉思著。「在前面兩個座哨塔上,有人看見上面有任何人影嗎?」阿亞回頭向成員問道,有的說沒注意,有的說沒看見,就是沒人說有看到。阿亞朝哨塔的方向揮了揮手,卻始終沒得到任何回應,如果哨塔上沒有人,那要由誰點燃狼煙?天空開始飄起了雨,阿亞仔細看著前方行進的道路,雨滴打落的痕跡讓一條絲線若隱若現著,「敵人已經在看著我們了。」阿亞向成員們低語著,讓部隊進入警戒狀態。

    遠征隊們手中緊握著武器與盾牌並唱誦著祝福,其鎧甲與武器皆加持著聖光護甲,大家彼此靠在一起排出環狀陣形,使互相戒備著身後。眼看雨勢逐漸增大,時間好像凍結了一般,什麼也沒有發生,成員們不敢輕舉妄動,阿亞不斷掃視著周遭的樹林,深信敵人必定潛藏在其中。"沙沙─"霎時間,遠處的樹叢出現了動靜,阿亞與遠征隊們下意識地往出聲的方向看去,原來只是一頭野鹿在樹叢間飛馳而過。「小心!」當大家的視線集中在野鹿上的一瞬間,阿亞立刻回頭舉起盾牌,見到一條條不明顯的絲線環繞著隊伍。阿亞果斷地揮劍斬斷絲線,然而時間不及而尚未斬斷下方的絲線,絲線緊緊纏住雙腿與馬匹,雖然在聖光護甲的加持下保護了雙腿,馬匹們卻難逃遭受攻擊的命運,瞬間就被如鋼鐵般鋒利的絲線勒出一道道深刻的血痕。阿亞立刻截斷纏住腿部的絲線,使自己與成員得以跳下受困的馬匹,此時阿亞才明白到,鋼線僅是針對馬匹的戰術,主要目的是讓隊伍喪失行動能力,由此可知敵人對戰術的執行是非常有把握的。阿亞快速地檢視成員們的傷勢,所幸除了一些從馬上摔下的挫傷外並無大礙,只不過因馬匹們的掙扎,隊伍的陣形變得凌亂不堪,情勢相當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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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著隊伍尚未整頓好時,敵軍接著發起下一波襲擊,樹林間飛射出許多小型苦無朝著遠征隊而來,有的射向了地面,有的則射在了隊員身上。雖然部分成員恰好被射中護甲的間隙之中,但造成的傷勢並不嚴重,當受擊的成員立即拔出苦無時,發現上頭綁著形似壘球的物體,其表面開始冒出黑煙。「咳咳......」過不了一會,軍隊便籠罩在黑霧之中,無法看清四周的動向,加上雷雨交加的氣候,連聽覺都難以辨識。阿亞知道敵軍打算在煙霧之中將部隊一網打盡,陷入這樣的困境也是無可避免的,畢竟面對異國尚未交手過的敵人,無法得知對方的能耐是最大的劣勢;然而,這也將成為優勢,對方並不知道騎士團真正的實力。「不要太小看神殿騎士團了。」阿亞如此說著,並高舉著劍,以尖端朝向天空,而成員們聽見隊長的喊話,彷彿有一股默契般,冷靜地擺好攻擊姿態。

    “啪─”一道金色落雷筆直地打向阿亞所持的劍,產生的衝擊將煙霧瞬間打散,潛藏在黑霧中的敵人也一目了然。電流傳導至隊伍們的聖光護甲上,不但沒有對成員們造成傷害,更將其電流藉由雨水之間擴散,當電流通過敵人的周遭時,像是有磁力般使其頓時無法動彈。這瞬間也讓阿亞看清楚敵軍的真面目,對方各個穿著深色裝備並蒙著臉,且擁有較深的膚色,出現的人數並不多,僅有十至二十名之間。隊伍把握住這個機會,全力發動攻擊,並藉此擊倒了數名敵人,中傷的敵人則果斷地撤退了,阿亞便了解到敵人似乎更像是狡詐的獵人,並不像士兵一樣善於近身持久戰。然而正當遠征隊們取得優勢時,阿亞便注意到其中一名敵人的不同,他並沒有像其他敵人一般投擲暗器並拉開距離,反而是積極地往前進攻,穿梭在刀光之下並從雙臂甩出了鋒利的鎖鏈,阿亞很快便意識到那個人即使不是隊長,也必定是最具威脅的敵人。鎖鏈快速地朝後方的成員襲來,雖然聖光護甲防禦住刀片般鋒利的鐵鍊切割,但仍將數名成員絆倒在地。接著他躍向最近的一名騎士團成員,手背伸出拳刃往要害刺去,雖然成員即時舉盾防禦住攻勢,聖光護甲卻被刺擊給突破了,就如阿亞所料般,他正在掌握聖光護甲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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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亞知道再這樣下去將會引發成員的傷亡,於戰亂之中逐漸接近他,對方也發覺了這點,但卻毫不退縮。他由左臂朝下方甩出鎖鏈,阿亞為了跳躍躲避的同時保持平衡,稍微展開了雙臂,卻也因此使前方失去盾牌防護而露出破綻。對方則如算計好的一般,右手從腰間抽出苦無以反手握的姿勢朝阿亞的脖子突刺。在緩慢的瞬間,阿亞在如此距離下清楚看見對手的神情充滿自信,阿亞的心中沒有一絲恐懼,反而嘴角微微上揚著,對方見狀則訝異地睜大雙眼。此時阿亞立刻揮動左手所持的盾牌,用盾牌的邊緣滑過對方手持的苦無並架開了攻擊。對方的右手臂被盾牌壓制著,當他打算抽回左手的鎖鏈時,阿亞立刻奮力揮開盾牌,使對手的右手臂帶動身體翻轉九十度,露出極大的正面破綻。阿亞利用揮開盾牌的上身慣性接著揮舞長劍,往對方的面前劃過,但是對方身手敏捷的後仰並跳開。

    阿亞與對方交手的時間僅才過了兩秒鐘,對方在退開至安全距離後,依舊如看著獵物般盯著阿亞,而蒙住口鼻的黑布隨著一道整齊的切痕掉落下來,由此可知剛才那是多麼驚險。然而讓阿亞不解的,並不是對方的面容,而是他嘴裡叼著一小瓶容量僅有幾毫升的玻璃瓶,而瓶子裡似乎殘留少許褐色液體的痕跡。而在阿亞與他對質的其間,敵軍突然撤退了,在同夥的離去下,對方不但沒有露出任何憤怒或可惜的表情,反而意味深長地笑了,並且吐掉口中的玻璃瓶,隨同夥伴消失在山林之中。阿亞回頭看看成員們的傷勢,所幸並無大礙,接著對剛才發生的事感到不解,彷彿對方之所以撤退,是因為他們似乎已經達成什麼目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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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噠”突然間,一名成員鬆開了手中的武器,無力地跪倒在地上。「怎麼了?傷勢很嚴重嗎?」阿亞趕緊上前扶住他。「不......呼吸很困難......力氣也......」成員勉強地說著,話還沒說完的同時,數名成員也陸續倒下。「怎麼會?難道......?」阿亞見狀,回望著剛才那掉在淤泥之中,由那名敵人曾叼著的瓶子。「是東方的毒!」阿亞很快便理解了情況,黑煙不僅只有遮蔽的作用,裡頭還混入了毒藥,而那瓶子裡本來裝的便是解毒劑,所幸阿亞當時幸運地沒有吸入到過多的毒氣,「早在一開始,我們便吸入毒氣了,他們只是在拖延時間......」接著阿亞扶起因中毒而虛弱的對員們,解開他們的鎧甲並將手心放至其胸口中。「快趕在力量消失之前使用淨化術!」阿亞指揮著還有力氣的隊員,並淨化虛弱傷員的毒素,雖然淨化術無法將毒素完全排除,但至少能夠大大降低毒素的蔓延速度。

    「必須向朴赫營地的友軍尋求幫助......」阿亞心裡想著,抬頭看著空無一人的哨塔,或許點燃狼煙可以讓朴赫營地知道這裡發生了狀況。「隊長......那些軍隊是......?」一名倒下但仍有意識的隊員小聲說道,阿亞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朴赫營地的方向,一支軍隊正朝這裡邁進。「友軍嗎?終於......」另一名成員說道,同時軍隊似乎發現到遠征隊們的存在,往這裡的速度加快了。「不,那面旗幟不是湧國的標誌,也不是林國的......」原來敵國打算從後方包夾進攻,派遣特殊部隊先行暗殺掉哨兵,並埋伏遠征隊的到來,前來進攻的敵軍們則負責處理善後。阿亞看著軍隊快速朝這裡逼近,雖然自己還能夠行動,但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特洛斯隊長...趁你還能行動的時候快走吧...我們還有力氣能拖住他們......」倒下的隊員們見阿亞的中毒症狀已開始顯現,費力地拿起劍撐起自己的身體。這番話語鑿開了阿亞封下的心防,他回頭看著眼前如此虛弱的隊員們,頓時想起了父親的事。「不行!我已經失去了一個,我不想再有人為我而死了!」這是阿亞第一次因自己的任性而拒絕別人的要求,也是成員們首次見到阿亞如此脆弱的一面。「一定還有什麼方法的......」阿亞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升起哨塔的狼煙,然而以現在的身體對上行軍的速度,根本來不及爬上哨塔;就算成功升起了狼煙,也沒有時間等待友軍的支援了。正當阿亞低頭感到絕望之時,看著腳下水灘映射著自己的倒影,雨滴正不斷打在上面漣漪著,此時眼中的迷網逐漸堅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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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怎麼強大的祝福術,也沒辦法有以一敵百的力量,因為祝福術是守護的能量......」

    阿亞如此說著,緩步走向前面,眼看敵軍們近在咫尺,他卻卸下了聖光謢甲及手中的武器與盾牌。「隊長!你想做什麼......」看著阿亞的背影,隊員們無法理解他為何要說這番話,然而接下來的景象,卻讓所有人都愣住了。時間就猶如凝結一般,周圍的雨水全部停在了空中,連敵軍都因這樣的情況嚇得不敢貿然接近,阿亞伸出自己的雙手卻沒有掌心合十,而是向前捧著什麼東西一般,一團微弱的火苗從手中升起。

「......但是,與祝福對立的魔法,是破壞的能量。」

    "啪轟─"倒下的隊員們沒能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見阿亞一說完話,火柱便從阿亞的手中猛烈竄起,接著猛烈的巨焰遮蔽了前方的視線,並不斷發出爆炸聲。直到火勢終於緩和下來後,敵軍在火海之中全軍覆沒,而阿亞佇立在其間。

    毒素的影響早以讓阿亞開始無力,是保護同伴的信念讓他堅持到了最後,當他確保已沒有人能對遠征隊造成威脅時,阿亞才終於鬆下一口氣,才接著倒了下來。過了不久,有人踩著泥濘接近過來,不論是誰,阿亞都已無力抵抗。他勉強地抬起頭,看到的是一名東方人的面孔,他的臉上遮掩著多年的刀疤,手中持著弓與箭,佩著一把苗刀。「你是......維瓦亞先生?」當他看到此人腰間掛著的令牌時,阿亞才放了下心。「哦,我看見你升起的狼煙了,但好像都解決了呢。」他指著那座被燒成火柱的哨塔,接著說:「你是神殿騎士團的成員,對吧?」阿亞微微點頭,而維瓦亞便望著後頭倒下的隊員們思考些什麼。當阿亞正想告訴他關於毒煙的事時,維瓦亞突然就打斷他開口:「我會叫人來替你們解毒的。話說,你應該不是在意功績的那種人吧?」阿亞對這個問題感到疑惑,但還是搖頭回應。「那你最好從現在起,什麼話也不要說。之後的事,我會寫信和你們的國王報告的。」阿亞仍不理解對方想表達什麼意思,但基於禮貌與地位上的尊敬,他還是點頭答應了。


─────────
    經過數十日,也許是受到此事件的影響,折損了軍隊與部分特殊部隊,席國似乎在短期間內放棄了攻打湧國領土的念頭,而仍在毒素的後遺症中修養的騎士團遠征隊也因此撤離回國。在等待軍船停靠拉特港的期間,遠征隊的隊員們才終於全員聚集於此,不知道是後遺症的關係,還是因為隊長阿亞的事,他們總是神情複雜地望著彼此,不發一語。阿亞和成員們保持著距離,對於自己在成員面前使用魔法的事,他的心裡並不後悔,也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嘿嘿,這情況還真尷尬。」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維瓦亞先生?您怎麼會在這裡?」

阿亞很訝異能再次遇到他。

「啊啊!我不是叫你別說話嗎?」

維瓦亞突然神色大變。

「呃!」

阿亞有些驚慌,覺得自己犯下了什麼大忌。

「哎?開玩笑的,我不知道你是開不起玩笑的人啦!當然可以和我說話。」

見到阿亞的反應,維瓦亞似乎對他感到有點愧歉。

「雖然在回國後會有人通知你,不過我還是特地來跟你說這件事。」

「國王決定要解散騎士團遠征隊了。」

「......什麼?為什麼?」

阿亞對此消息感到非常意外,畢竟遠征騎士團不是才剛重建好嗎?

「我和國王報告說,你們中了敵軍的毒攻,差點就成為敵軍的戰俘了。」

「話說你們的淨化術還真令人羨慕,在沒有解藥的情況下還能這樣保住性命耶。」

「......」

阿亞靜靜地聽著他繼續說下去,不做回應。

「呃......反正之後你點燃了狼煙,是我即時趕到並擊退了敵軍,才保住命在旦夕的遠征隊。」

維瓦亞見阿亞似乎不想多做閒聊,感到有些尷尬,所以又接著說下去。

「你向國王報告是你擊退敵軍的?」

阿亞也才意識到先前他提到的功績一事,維瓦亞居然向國王扭曲了實情。

「沒錯,我所修練的流法有火的屬性,你的隊員也看見是火焰打倒敵軍的吧?」

「可是......」

阿亞頓時明白維瓦亞佔走功勞的原因,但是隊員應該有親眼目擊到是自己使用了魔法。

「我還在報告中提到,這種毒藥不僅容易留下後遺症,還容易使人陷入幻覺。」

「反正這種秘製的東方毒藥,你們西方人也無法理解成分,我說了算吧。」

「所以......教團不會知道我使用魔法的事嗎?」

維瓦亞點點頭,阿亞頓時放了下心,但這也只是將自己的狀態回復於始。

「然後因為後遺症對身心的影響太大了,所以不但解散了遠征隊,其成員也將強制退役。」

「強制退役?那不就表示......」

阿亞實在不敢置信,多年來無法解脫的騎士團,竟只用一封報告信便......

「雖然還算是神殿教團的成員,但你們不能在教團旗下做事了。」

「當然會去定期補助那個...失業的資遣費?好像金額還滿高的,國王真是有錢啊。」

「維瓦亞先生,我......」

阿亞心中充滿感慨,不知如何傳達感謝的字句。

「喂!歆哥你來這裡卻沒找上我,上次不是說好要請客嗎?想裝傻啊?」

遠處突然傳來當地人粗曠的叫喊,打斷了阿亞的話。

「唉?就說了之前在忙國務嘛,你看我現在辦完事正要去找你啦。」

維瓦亞立刻回應當地人,便彷彿若無其事地離開了阿亞,融入在當地的風情之中。

「特洛斯先生,軍船已經準備好出航了。」

軍船的船長也在此時呼喚著阿亞,他最後張望著維瓦亞的身影,與他的談話就如同沒有發生過一般,但他知道這不是在做夢。


─────────
    船隻在汪洋中航行,阿亞再度站在甲板上,平靜地望著瑪戈利亞的海濤。然而這次不一樣的是,他深呼吸了一口氣,享受著海風的吹拂,心中的枷鎖伴隨著微風一吹而散。


──END──


─騎士團的制式鎧甲,參考自《黑色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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