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串數學公式)等於……」
「瑪莉，我可以出去玩嗎？」
艾莉絲這次化名瑪莉‧威廉，他的學生把筆一放，賴在椅子，一副艾莉絲拿他沒辦法。
「廢話，不行，你考這什麼分數，還敢跟我提這個。」
「可是我念不下。」
「什麼念不下？你坐在這邊才三十分鐘。快，別抱怨，再兩個小時。沒寫完十題之前不准給我下這張椅子。」
「唉……」
「我聽到你的抱怨聲囉。」
學生又滿腹牢騷的坐回去，只因艾莉絲嚴厲的表情。可是不一會兒，他頑皮的天性超過了他的恐懼。於是又說。
「我想看你穿女僕裝。」
「什麼？」
「女僕裝。專在妳這種兇巴巴的女人身上一定很帶勁兒。」
「好主意，不如我們真來弄一件好了。」
「真的？妳不……那就……」
「嗯哼，對啊。不過到時我會拿著皮鞭，然後你會穿上它。」
學生嚇得埋頭苦讀。
蠢蛋一個。
「唉，」艾莉絲唉聲嘆氣。情況要是這樣持續下去，被炒只是遲早的事。她可能沒當教育家的天賦吧，艾莉絲沒什麼耐心。第一天她看到她這白癡學生怎麼解題目，差點火都上來。當偵探就簡單多了，她不需要去考慮其他人，不需要忍耐，雖然工作性質繁雜艱難，偶令人挫折，但她已駕輕就熟，只要把自己的工作就好。調查，不就那麼回事嗎？也許，她潛意識就沒把心思放在教學上，她想找一個最適合的工作，可每一遇挫折就萌生退意。怎知，每一行都不事可以等閒視之。
艾莉絲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這裡？
為了錢。是啊，一文錢逼死英雄漢，五斗米叫壯士折腰，多少豪情壯志屈於市儈之下。她已經沒那個餘力想大小姐的任性妄為。拉瓦倫要改組，新上來的人不是他父親的心腹。但就算是舊屬接棒，她也不能再這樣靠著老本吃下去。她得靠自己養活。
艾莉絲看到學生桌上一本新的KEEN雜誌。
「你有做過愛嗎？瑪莉。」
「當然有。把你桌上那本雜誌丟過來。」
「妳會看小說？」
「你問題怎麼那麼多？」
艾莉絲手上有了雜誌。雖然她早就知道自己被寫死在白夏洛特的墓園上……可惜啊、可惜。偵探威廉不是死在壯烈，而是溺於無奈。她當然也知道，這次自己對傑生帶來了什麼影響。上一次傑生坑她，這一次換她坑回來。好吧，算他們扯平了。
她懷念自己戴上獵鹿帽的時光，很想、很想，有沒有什麼辦法……
「妳在看艾爾‧傑生喔。」學生不知道什麼時候湊過來。
「嗯。」
「他這篇《騎士回想》我覺得一般般。我比較喜歡《艾莉絲‧威廉》，上次最後一案有點可惜：通篇鋪了那麼長，結果主角艾莉絲只是個跑龍套的。」
「你說誰跑龍套？」
「咦？」
「咳，沒事。」方才她好像大聲了些。「你不會覺得艾爾‧傑生是個罪人嗎？」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他曾幫艾莉絲‧威廉寫過文章，傳播社會大眾不正確的思想。把黑的說成白的。」
「我又不在乎這些事，那些跟我無關，我唯一在乎的只有故事精不精彩。再說了，那些事又不是他做的，怪他幹什麼？嘿，不知道艾莉絲是個怎麼樣的人，真想見見她。」
「你不會想的。」
「妳怎麼知道？」
「因為……」艾莉絲隨口說。「你不夠壞，她會把你嚇死。」
「哼，我才不相信，我在學校可是……」
「滾回去念書！」
艾莉絲厲眼一瞪。學生爬回桌上念書。
「我希望這次的成績只是一個誤會。」
「是的，夫人。」
艾莉絲對著她的學生家長負手點頭。對人低聲下氣，總感覺委屈自己。苦悶。看來她又得看報紙找工作了。
「我兒子考奧森大學，妳覺得有機會嗎？」
「有，當然有，有很大的可能公子能上，或者比它更好的學校，只要這三年內可以好好栽培的話。」
家長聽了大喜。「我也是這麼覺得。其實他很聰明，只是愛玩了點。上次我發現他很晚才回來，而且渾身酒臭，我怕……他會毀在不正確的玩樂上面。這個我偷偷告訴妳，妳別跟別人提，我發現他和一位女孩正在通書信。」
「喔？真的嗎？」
艾莉絲明知故問。一個媽媽整天進進出出兒子的房間，櫃子裡放了什麼東西恐怕都比當事人還要清楚。不過說真的，這位大嬸，妳想太遠了吧。
學生換了妝，走到門口。「媽，我出去了。」
「不要玩得太晚。」
「又不會發生什麼事。」他一臉不耐煩，走出去。
「啊！我這渾小子。」
「我跟上去看看吧。」
「妳行嗎？」
「妳放心吧，夫人，我以前喜歡惡作劇，藏躲在別人背後，把水球砸在別人褲子上。」
她說的沒有錯。不過，艾莉絲是想找個理由趕快離開。上次她乖乖待在原地，以為沒事，結果這位母親跟她講了半個小時兒子的學涯規劃。艾莉絲懷疑：雖然這母親沒有說，但艾莉絲應該只是一個過渡坐客，最久不過一年。
艾莉絲趕上他，搭著他的肩。「喂，小屁孩。」
「靠，不會是我媽派妳來的吧？」
「看你一副鬼鬼祟祟的，」艾莉絲說。「走，買報紙。」
「為什麼？那很遜耶。」
「我要找工作。」
「妳要走了？」
「還沒，但是有備無患。」
旁邊就有家報攤，她抽了一份。
「可惡，我還沒有把妳搞上床。」
「你家人知道你這麼色嗎？」
「他們才不知道，連我一次同時把我的羽毛筆插進三個妹子的墨水瓶裡。」
「你上個家庭教師也是女的嗎？」
「是啊，我所有的家教都是女老師。」
「她們的叫聲怎麼樣？」
「天籟。尤其是妳上一個，很年輕。」他舔了舔舌頭。
「胡扯，」艾莉絲說。「我聽說你五秒就秒射。因為你覺得太丟臉了所以才把她請辭。」
「妳……妳騙人。」
「我騙沒騙人你自己最清楚不是？」
學生氣得臉色醬紫。「我會讓妳後悔。」
艾莉絲不說話，依他的個性，大概只會唬人，沒什麼本事，很多都是假的。色大膽小。艾莉絲打開報紙，不想再調戲他，想當然她看見了今日號外。
創作內容
2020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