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教師Reborn】43.救命

　　43.救命
　　
　　
　　
　　不，這並不是自殺未遂事件，而是天殺的大意外。
　　
　　什麼『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是那個古代王八蛋說出來的話，對照她現在的情況，這根本是句SHIT啊！
　　 
　　菱鏡向下探看，這十八層的高度果然不是唬人的，地面的街道在她眼中已變成一把有刻度無數字的長尺，路旁等距的路燈已熄滅了，路上的行人和車潮因為距離太遠，就像一排規律的黑螞蟻沿著長尺緩慢爬行。
　　
　　現在正巧是上班上課的通勤時段，街道人潮來往，每一個人都急急忙忙地在趕路，目光所看心底所想都是各自的目的地，沒有人查覺並盛醫院頂樓外牆上掛了二個人急需救援。
　　
　　菱鏡的左手緊抓著銀棍，銀棍橫卡在二旁沒損壞的護欄上，暫時阻止向下墜落的危機，菱鏡的右手緊緊抓著一個人，她們身子懸空在十八層樓的高度，畫面岌岌可危。
　　
　　「請放開我，不然你也會掉下去的。」
　　
　　「別說傻話了，我是不會鬆手的！」一樓的高度跌下去頂多就斷手斷腳，但這可是十八樓啊！摔下去直接到陰曹地府報到了吧！此時要她放手，犧牲別人的命保自己的命嗎？開什麼玩笑啊！
　　
　　話雖這麼說，單手支持住二人的重量讓菱鏡額間已佈滿大汗，連手心也開始冒熱氣，這要命的濕滑感會讓彼此交握的掌心逐漸分開，還有一直緊抓住銀棍的手也有慢慢滑動的現象。
　　
　　可惡！現在她已經感覺到庫落姆的手正一點一點地脫離她的掌心。
　　
　　庫洛姆也感覺到了，雖然心底很害怕，但是她不可以讓眼前的人跟著自己一起掉下去！她打算鬆手時，卻被更強勁的力道緊捉著，彼此的手更緊密的貼合著。對方努力地阻止她的自棄舉止，庫洛姆深深鎖眉帶著絕望又懇求的目光，注視著一直想法辨法拉住她的人。
　　
　　「庫洛姆！不要叫我放開你的手、你也絕對不可以鬆手，我們一定會沒事的！」菱鏡難得用非常生氣的口氣吼叫著。現在她們可是命運共同體，誰都不可以先放棄，只要再苦撐一下，她相信一定有人會發現她們的情況。
　　
　　「都是庫洛姆不好，才害你為了救我身陷困境……」少女低垂著頭，髮絲掩蓋了她的表情。但菱鏡卻大大鬆了一口氣，因為庫洛姆又再度緊緊抓住著她的手，沒有再萌捨身救人的念頭了。
　　
　　「不是你的問題，會演變成這個局面我也要負一半的責任。」正確來說有三個人都要為此事負起責任，她、六道骸還有一位不知道那裡亂入的人。
　　
　　這場意外的開頭是在六道骸說看完日出後要不要順道一起吃個早餐時，她毅然決然地拒絕後，六道骸笑笑地突然提到『捨身相救，以身相許』的話題，原來此話是在暗示她應該對他這位救命恩人有所表示才對，最好就用這副『身體』來還謝禮，他會很樂意收下的。
　　
　　喂，都什麼時代了，還來上演『以身相許』的戲碼，敢情這位公子是看太多武俠古裝片嗎？她馬上回敬他幾句有關於救人者應有的風範，例如什麼『大恩不言謝』啦、『區區小事不足掛齒』啦、『救人一命勝，造七層浮屠』啦等等觀念。
　　
　　說了半天，六道骸果然戲只看一半，完全沒有學到裡頭英雄那般行俠仗義，人飢己飢，人溺己溺的精神。不知怎麼扯的，最後話題又繞回她應該怎麼『以身相許』才對。菱鏡差點就被六道骸那能言善道、舌燦蓮花的說話技巧給得逞，眼看就要點頭答應了。
　　
　　幸好那個亂入的人當頭棒喝，一一解開六道骸話中的矛盾點，才讓她最後一刻清醒，那張沒有期限的賣身契，她最終是沒點頭沒簽字，所以不算數。
　　
　　再者，對方提及如果真要用『以身相許』的方式來報恩的話，她就得先學會分身術才行，因為出手救人的不是只有六道骸一人，當時在場總人數加加起來至少有十位呢。不過，對方是怎麼知道的呢？
　　
　　雖然六道骸臉上還是維持著有風度的笑容，但她感覺六道骸有點不爽，似乎是因為詭計被人識破後又被拆台的因素，顏面掛不住嗎？呃……不要問她從可以從那裡看出來，這是直覺。
　　
　　結果這二人開始比低級的舌槍唇戰，你暗諷我、我挖苦你，最後雙方一言不合，還將言語晉升為實質行動，展開了一場驚天動力的幻術角力賽：冰天雪地、狂風暴雨、水深火熱、天崩地裂等各式有如災難片的特效場景，身陷二軍交戰沙場的菱鏡，似乎能了解為何稱霸地球好幾世紀的恐龍會因為天候異常而全族滅亡，只有打不死的小強可以後世流傳的理由了。
　　
　　不過他們似乎玩的很高興？她感到不到一絲殺意在裡頭，這也可以說明為什麼她好好的站在原地，卻不會像恐龍因為氣侯適應不良而掛點吧。
　　
　　她已經看準逃生路線，一點一點地向後退，打算趁那二人玩的不亦樂乎時閃人，不知道是誰放出的濃霧，現場白茫茫一片，看不清楚誰在那裡。她轉身就跑，還沒摸到門把，就被人給攫住了。
　　
　　抓住她的是那位亂入的傢伙！他不是應該在場內打的火熱嗎？怎麼跑出來了？
　　
　　「你身上有那人的契約印記吧，所以不受任何幻術所影響，要付出的代價是身體使用權嗎？雖然你的精神力還可以壓制對方的意志，但時間一久心靈就容易被同步……」
　　
　　「我不希望2/7的Rainbow落到他人手裡，這樣子會給晃先生帶來困擾的呢。」對方面帶微笑自言自語地說道，目光來回遊移、上下打量著她，似乎在尋找些什麼。「契約印記應該在這裡。」
　　
　　她左肩的衣袖被對方扯開，露出大半個肩頭和一整隻無遮掩的手臂，突如其來的動作，把她嚇了一跳，想要反抗身體卻無法動彈，也發不出聲音來，似乎被什麼無形的繩索給禁錮住了。眼見對方的嘴逼近她的左肩，沒有直接碰觸卻又慢慢往下游移著，最後在上臂中央停下，張開嘴彷彿要做出啃咬的動作。
　　
　　等等、這人到底想要對她做什麼啊！！
　　
　　壓制住她行動的人還沒有達到目的，他的胸口便冒出一把利刃，至少半隻三叉戟穿過他的身體露在外面，這人卻半滴血也沒流，臉上的神色也不驚訝，反倒帶著些許無奈的表情，對她說道：「真可惜，就差那麼一步……」
　　
　　那人就化為煙霧消失了。
　　
　　「這樣子，我算是救了你第二次呢！所以可以得到二份回禮吧！」六道骸的笑容怎麼覺得有點刺眼，等等、這該不會是他自導自演的戲碼吧！菱鏡愈想愈覺的有這可能性，並為此感到有些不快。
　　
　　「那我就直接索取第二次救命的回禮囉！」說完，六道骸便低頭親吻了剛才那個怪人想要咬的部位：她的左手臂，這般舉動更讓菱鏡篤定這人是故意玩弄她的，心中火焰熊熊冒出，一發不可收拾。
　　
　　「……你這變態的傢伙！」菱鏡直接亮出準備好的銀棍，毫不留情面地朝六道骸攻去，卻被對方一一輕易地閃躲掉，六道骸沒打算還手或乖乖讓她掄幾下，這種行為更是氣得她牙癢癢，誓言一定要海扁對方一頓，否則絕不罷休。
　　
　　沒想到六道骸竟然在她進攻時突然『退駕』，轉眼就變成毫不知情的庫洛姆，面對突來的攻勢讓庫洛姆一時吃驚向後退，好死不死他們當時站的位置太靠近天台邊角，那護欄竟然鬆落了！
　　
　　菱鏡及時抓住了庫洛姆的手，同時也抓住了卡在護欄上的銀棍，現在她們二人垂吊在醫院潔白的外牆上，等待他人的救援。
　　
　　六道骸，你有種就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她在心底吼叫道。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事，但菱鏡似乎是因為骸大人突然消失而生氣的，紫眸少女緊張地解釋著。「那個、骸大人不是有意的，其實他為了救您維持具現化好長一段時間，所以才精疲力盡……」
　　
　　庫洛姆顯然忘記她們二人目前的處境，過大的肢體動作都會加大彼此的距離，不小心就會造成無法挽回的事情！
　　
　　「呀！」
　　
　　「無限環！」銀棍化為8字型的環，它長的像是沒有鐵練的手銬，環的一頭在菱鏡的手腕上，另一頭則在庫洛姆的手腕上，這下就算不用緊抓著彼此的手，二人也是緊緊地『靠』在一起。
　　
　　幸好來得及……菱鏡看著已無意識的庫洛姆，不禁暫時鬆了一口氣。
　　
　　「救…」
　　
　　剛才她讓銀棍轉為無限環，卡住向下掉落的庫洛姆，所以她現在左手能抓的著力點，只剩下這天台的邊邊牆角，不同於錕身可以讓她五指緊握便於施力，現在只有四指指尖的力量在苦撐……
　　
　　「喂！有人沒有在啊！我們快要掉下去了，救命啊！」她使勁的大喊著。
　　
　　嘖……連指尖也開始發麻了。
　　
　　「救命啊！」
　　
　　不過，她還沒放棄任何希望。不可以鬆手，絕對不可以鬆手，只剩下二根手指頭撐著、就算這隻手廢了也不可以放棄一絲希望！
　　
　　對了，據說若是喊『失火』比較容易引起人們的注意。因為畢竟水火無情，若不幫忙抵制滅火、因為不在意而不去注意的話，那麼等發現火勢已蔓延到家門口便無法挽回，只能含淚眼看著辛苦打拼出來的財產，付之一炬。
　　
　　所以人們對於火災的敏感度高於其他也需救助的事情，也比較願意出手幫忙。不過，這招到底有用嗎？菱鏡心底也很懷疑……她只能祈禱了
　　
　　「啊！失火啦！快出來救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