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別再任性下去了
在比爾吉沃特的那場衝突戰兩天過後,起初只有在那商人以及貨船工人知道,但差點被水龍捲襲擊而喪命的人,以及在遠處觀看到一道藍光破解水龍捲的旁觀者們,都將此消息傳遞出去,更何況比爾吉沃特的人口流動相當快速,將近半個瓦羅然都知道了此事。
「可以不用扶我了,謝謝妳,卡莎。」雷玟一邊輕撫被繃帶緊緊纏住的大腿,一邊拍拍卡莎扶著自己肩膀的手掌輕笑說。
猶豫了幾秒,才放開手的卡莎,見雷玟比平時走路還要顛跛,在心中感到一些不捨地垂下眼簾,也同時佩服雷玟的堅強。
「倒是妳……沒受什麼傷吧?」
卡莎搖搖頭表示完後,兩人便走進了戰爭學院分配給他們與卡特的房間,也同時是之前索瑪與雷玟沒有家時,所暫居的地方。
才一打開房門,一種嗆鼻的菸味就像野狼一樣撲上來,讓兩人不禁捏住鼻子並露出難受的神情。進到房間一看才知道是卡特又全身只掛內衣褲,慵懶地躺在床上抽菸,而原本身上的衣物、刀器都亂亂的放在地上。
看這一光景的雷玟,眉頭皺了兩下,用斥責的語氣對卡特道:「喂喂……雖然這是學院提供給我們的,但也別太不客氣好嗎?」
「是啊姐姐……禮儀不是只做給外面人看的喔。」
照常理來說,這時的卡特應該是一臉笑笑地說不好意思,並且將菸熄掉。不過這次卡特先將菸熄掉,臉上掛著嚴肅的面色。
接著她突然憤怒地往衣櫃踹了一腳,好發洩她藏匿許久的不爽與混亂,雷玟上前拉住卡特,但卻被狠狠地推開。雷玟對她這種行為看多了,便放低音量,以一種平淡的語氣說:「冷靜點,卡特,妳這麼做並不會讓事態轉好。」
卡特聽到,便轉頭來面對兩人並激動地面容緊皺,喊道:「那妳說現在該怎麼辦?我們到底還在等什麼!不是應該要去救塔隆嗎?」
「現在索瑪與菲歐拉兩位高速者都不在,易也行蹤不明,而且現在不止是妳,其他人的傷勢都很嚴重。先冷靜下來,不然傷口會裂開的。」雷玟舉起雙手,想讓卡特先坐著,冷靜她如洩洪般的怒火。
不過這樣說反而造成反效果,讓卡特開始不經大腦思考,對雷玟拋出微輕視的眼神道:「妳看到塔隆那副模樣,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哼──還是說跟索瑪生活久了,就忘記塔隆了嗎?」
「當然不是!看到他還活著我當然很高興,不過現在這種狀況,我也想搞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更何況,我們對敵人一無所知,想要短時間內找到他們是不可能的。」
只見卡特一副不稀罕的臉色,雙手交叉抱胸,轉頭看向旁邊後,刀子般銳利的血紅瞳,就像卡特她熟練的擲標技巧一樣,一句句刺入雷玟腦袋,讓她回憶起不堪回首的過去,訴:「哼──妳該不會忘記了吧?妳小時候在諾城差點被賣到風俗店,還不是有塔隆幫忙,才讓妳得以逃脫,否則的話妳現在應該……」
話都還沒說完,雷玟忍不住上前揍了卡特右臉一拳,對方因此往左邊倒去,但卡特用一隻手扶住地板,成倒立的方式,扭動腰身,右腳踢向雷玟的右臉,因此躺到了床上。
「雷玟姐!姐姐!」
雷玟與卡特雖然感情很好,但不代表就很少吵架,兩人從小到大吵架過很多次,一直到長大成人,雷玟開始習慣卡特的脾氣,漸漸的會放下自己的脾氣,不與她爭執。
但當對方在得意忘形,或是觸及雷玟的底線時,雷玟就不會再當忍受的一方。而加上這兩人都是體術高手,吵架方式跟一般人非常之不同。
「以前這點攻擊妳還能防禦住呢,不會是幸福的日子過太爽,身體都生疏了嗎?」挑釁的話語不停地朝雷玟展開攻勢,卡特也跳上了床鋪,壓在雷玟的身上,雷玟當然也不可能認輸。
頭往左邊彎去,卡特重重的拳頭砸在柔軟的枕頭上,這時雷玟抬起右腳,跨到卡特毫無防備的身前,腳跟放在對方的右肩前,整條腿出力將她踢下床。
卡特赤裸的背撞上了衣櫃,使擺放在上面的玻璃製品東西掉落在地,碎成好幾塊碎片。
「妳給我冷靜下來!現在叫妳養傷就乖乖養傷!妳以為我想嗎?現在的事實是,無法與敵人起衝突啊!」
「事實就是,我討厭像這樣養傷而不能做些事情。不管妳怎麼想,我就是要救回塔隆,其他事情我才不管!」
「妳們兩人都別再鬧了!」
卡莎一個震怒喊話,讓房間原本像沸騰熱水般的緊張氣氛,瞬間被澆熄,兩人臉上也都表示意外且受到點驚嚇的,回過頭望向卡莎。
看到從卡莎左右眼角,所滑落在臉頰上的淚珠,因重量而從下巴低落至皮革地板,兩人才完全冷靜下來,並對方才的衝突感到後悔,而這時候兩人才又感覺到傷口因激烈運動,又開始作痛起來。
才剛開始想說話,就發出些微哽咽聲的卡莎,一邊用手擦拭兩邊的眼淚一邊說:「姐姐妳別在任性下去了!教我不能任性的不就是姐姐妳嗎?不管是雷玟姐還是我,都很想趕快救回塔隆啊……這份想法,絕對沒比妳的還要輕微。」
當她一邊說話的同時,就想到了上次在夜晚的攻擊,又說:「那天晚上,塔隆準備殺掉我時,他看到我的臉後,停下動作猶豫了……還有在比爾吉沃特那次也一樣,代表還是有機會把塔隆……真正的塔隆帶回來的!所以我求姐姐,先好好養傷吧……爸爸已經不再了,我不想要連姐姐都失去。」
卡特看見自己的妹妹,因為自己過於幼稚且衝動的行為而難過,自己感到相當難過且自責,便起身跑去抱住卡莎,將小小聲啜泣的對方抱在懷裡,在她耳邊輕聲道歉,自己也忍不住落下幾滴淚。
雷玟也走過來拍拍卡特的肩膀,卡特用唇語和雷玟說「對不起」,雷玟看到,心中對卡特的不滿也完全消失了,於是對卡特點頭示個意,表示「沒關係」。
※ ※ ※
在灰暗且有著青藍色光芒的電燈在這發光的通道裡,牆壁邊緣的管子不時噴出氣體。一位身穿黑外套與灰牛仔褲的中年男子,以及他身後一群身穿白袍,戴著防毒面具的研究員們,正往通道深處快步行走著。
而走到底有一扇大鐵門,男子將手掌放在玻璃面板上,隨後出現了電子聲響:「身分確認,蓋斯特‧萊爾博士。」
鐵門往左右移開後,眾人面前的是一間擺放七個大型膠囊的房間,分別有六個膠囊是兩個面對面擺放在一起,其中有一個欄位是空的,而其餘都是裝著菁英計畫們。
蓋斯特揮手吩咐人員去處理受傷的菁英計畫,自己帶著三位人員來到最前面的大膠囊,在鍵盤上輸入密碼後,將膠囊內的人與不明液體放出來,那人摔落在地上,直到被人員扶起,按壓在椅子上。
蓋斯特彎下腰來,盯著兩眼無神,活像是機械的塔隆,說:「這是你的第二次失誤了,告訴我失誤原因。」
塔隆沒有給予回答,蓋斯特猜想應該是面具被打壞,所以才造成斷斷續續的意識無神,得出結論的蓋斯特,對塔隆揮了一記巴掌,隨後臉上浮出淡淡的紅暈。
「船裡的那四人……我認識他們。」
蓋斯特一邊點頭做出代表理解的動作,一邊露出富有同情心表情,訴說:「你要明白,你現在做的事情是能夠讓世界和平的,不該為了一些私人事情而耽誤了大事。」
過了幾秒,不知道塔隆有無聽見蓋斯特的話,也不清楚他有沒有聽進去,他重複說:「我認識他們。」
知道用言語沒有用後,蓋斯特站起轉身對後面的人淡淡地說:「重組他的記憶。」
收到指示的研究員,上前去使勁按壓住塔隆,將他的手腳牢牢地固定在鐵椅上,在他嘴裡塞入軟物,並戴上長得奇形怪狀,還發出雷電滋滋聲的頭盔。
隨著研究員的操作,頭盔傳來的電聲也越來越大且頻繁,接著就出現咬緊牙關、忍受痛苦的聲音。
蓋斯特像是對這類聲音習以為慣的,露出絲毫沒有一丁點感覺的平淡神情,他走向了其中一個膠囊,裡頭躺著由黑色玻璃面板遮住面貌,灰鐵色的裝甲上不時散發出黃色的波紋。
「我很佩服你的意志力,竟然能比其他人撐這麼久,但人還是會累,機器可以永不停止的運作。」說完,他按著鍵盤的按鈕打開了膠囊,隨後裡頭的人,臉部的面板浮現出黃色的文字──「請輸入指令」
「將索瑪和菲歐拉給活捉,艾希可視情況斬殺。」
To be continued……
耐人尋味的氣味
「呼……」我結束一貫很快速的盥洗,走出浴室後看見卡特與卡莎不再房間內,大概是去找宵夜來吃吧?
順手抓起一條毛巾擦乾銀髮的我,因為帶到索瑪的衣服,所以看起來有點衣衫不整,不過既然是跟那姊妹一起睡,應該也沒什麼關係。
坐在床鋪上,偶然瞧見掛在椅背上的藍色斗篷,那是索瑪最常穿,也是最喜歡穿的斗篷,說是因為很方便,在野外睡覺覺得地板硬就可以拿來當床、天氣冷可以保暖、大熱天可以折一折擋太陽……等等。
這讓我想到之前有一次,我回到家裡,第一眼就看到那傢伙正在聞我的紅色披肩布,當下就被他怪異的舉止嚇到,但聽他解釋說「聽說這樣有助於安慰在家等待伴侶的人,也能增加伴侶的感情,你要不要也聞聞看我的?」
印象中他好像還一臉正經、比出大拇指這樣對我說。
像這種害羞……甚至到有點羞恥的事情,我當然是當下拒絕他並給予「捏臉攻擊」,要他以後別這麼做,要聞也給我私底下一個人聞。
而現在房間內只剩下我一個人,為什麼突然湧起一股想聞聞看的念頭呢?犯傻了我?
我一邊搖搖頭,將藍色斗篷折一折放在床上,準備去保養自己的刀。而就當我距離破刃只剩一半的路時,我停下來,就好像有條鎖鏈綁住我的腳踝,那種越遠離斗篷,名為「慾望」的鎖鏈就越來越緊。
回頭斜眼盯安穩放在床上的斗篷,嚥了嚥口水。
我伸手撿起斗篷,將軟綿綿的布料往鼻頭湊去之前,才距離鼻子幾公分左右,那股熟悉的味道便直接進入鼻腔內,不知為何,身體變得很放鬆,有那麼一瞬間,所有煩惱都飄走了。
「這……還真的是耐人尋味的氣味呢……
「我們回……欸?」
「啊。」
空氣凝結在此時,打開門看到此景象的克卡奧姊妹,全都和我一樣,露出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種氣氛的呆滯表情。
「雷玟,妳該不會是準備要自……」
「絕……絕對不是!我哪有那閒工夫啊!我只是在聞聞看有沒有菸的味道,不然索瑪那傢伙肯定又會抱怨東抱怨西的……還有這些衣服是我帶錯的,總不能要我裸體睡覺吧!」
「是喔──原來如此呢──頭一次看到做這種事情會穿另一伴的衣服呢……」卡特雙手抱頭,竊笑說,唯獨在最後那句話以極微小聲地音量吐出。
「有些私事找我們坦白也沒關係喔。」卡莎手掌交疊放在腹部,她露出的笑容裡,我看得出來有一絲絲的苦笑。
「妳們相信我啦!」
以後應該還會有機會有這種小短篇的((茶
還有我縮圖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忘記手機板沒有擷取部分圖片的功能,拜託不要車我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