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累死了……早點回家睡覺吧。」
林豐月結束了一天的打工,拖著疲憊的身軀準備回家,獨自一人漫步在夜晚的街頭,看著周遭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總是感捯格格不入。
路邊小吃攤的吵雜聲,街邊行人的交談聲,各式行人的討論聲,種種的一切對他來說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發生的事。
彷彿被放逐似的孤寂的走在街上,這一切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等到回過神來時就已經變成這樣了,一定是從那個時候就開始的吧,從知道自己與他人並不相同的那一刻開始……
「呵呵……」
稍稍自嘲了一下自己突如其來的多愁善感,隨後便將其拋諸腦後繼續趕路。
話說今天是怎麼回事呢?明明是早就習以為常的事,怎麼今天會突然有這麼深的感觸呢?難不成有大事要發生!
「怎麼可能……」
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持續往回家的路上前進,然而上天似乎想要與林豐月作對似的,腳上的動作忽然一滯。
「這是怎麼回事?」
雖然努力的移動著自己的腳步,但一當他移動自己的步伐離開原地,心中就湧現出一股強烈的失落感。
轉頭四處查看,希望能找出這股異樣感的源頭,餐飲連鎖店、小吃攤、便利商店,掃視周圍,他的視線最後定格在了一條毫不起眼的小巷中。
那是一條既髒亂又灰暗再正常不過的小巷,但此刻卻緊緊吸住了他的眼神,彷彿那空無一物的小巷中有著什麼看不見的事物似的。
鬼使神差之下林豐月慢慢地朝小巷踏出了步伐,一步一步,直到置身於小巷中,那預感告訴自己,這就是目的地。
左右皆是牆壁,偶爾有幾項雜物擱在牆上,很顯然這些並不是他要找的東西,但除此之外這條小巷就再也沒有其他事物了。
抬起頭來仰望著上方,想要從這景象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突然,他看見了那橙黃昏景的天空!
「不!不對!」
搖了搖頭,凝神細看,剛剛眼前所呈現的景色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應當出現於夜晚那漆黑的夜空。
「果然是錯覺嗎,不過剛剛那副景象,我好像在哪看過……」
橙黃的天空就像鑰匙,塵封的記憶,漸漸地被揭開了蓋子,其中裸露而出的是不被相信的過去。
遙遠的過去,自己似乎曾凝視著黃昏的橙空祈求著救贖的降臨,徘徊在死線的孤獨身影蜷縮於小巷中,不甘的祈禱著卻又認命似的等待著,等待著收割生命的死神降臨。
就在此時,上天彷彿聽到他的祈禱,來到他身旁的並非死神,而是……
「不對……不對……這些記憶是什麼?」
隨著一片片的記憶碎片浮出心頭,零碎的記憶如同鎖鏈一般扯出了一段又一段他不曾有過的記憶,不,或許應該說是,被拒絕的記憶……
但他的記憶並不會因為他的拒絕就停止,好不容易從意識的深淵中解放開來,這次將要將所有的一切全部揭露出來,洪水般記憶的終點是……一名女子。
「媽媽!」
對著印象中那位有著潔白柔絲的高貴女子,從身體中傳出的鼓動令他遏止不住的喊聲而出,痛徹心扉從肺腑深處解放出來的語言,是生命誕生以來最初的話語。
伴隨著吐露出的話語,他瞬間感覺到周遭的氣場的變化,沒有半點猶豫,眼神鎖定在一處空地,明明是空空如也的水泥地,林豐月卻覺得那裡一定有著他所追尋的東西。
顫抖地朝虛空探出手,他的手緩緩地前進,指尖傳來的觸感就好像有著某種肉眼不可見的存在。
手中握著的是一隻手,冰冷的沒有體溫的手,就算看不見,他也能如此的肯定著。
將手緩緩的牽引至自己的心窩,想要藉此溫暖那手的主人,讓自己懷中的溫暖傳向那人,數年前,是你拯救了我,數年後,換我來幫助你了。
「我始終記得你。」
就在透明的手觸及心窩的那一刻,沒來由的一句話就這麼脫口而出,這句話就如同觸媒,引透明的空氣蛻去了隱藏的外衣,掩蓋其下的真實再次重見天日,眼前的不再是空無一物的地板,一位昏迷的女孩此刻正坐在那髒亂的地上。
十歲小孩的稚嫩臉孔與青澀身材,搭配上潔白如雪的髮絲,勾勒出一位完美的女孩,雖然只是一名小女孩,但現時卻已是相當的傾城之貌,不過這卻不是最吸引人目光的,真正引人注目的是頭頂上癱軟著的一對純白的獸耳,和那生在少女身後的九條雪白狐尾。
林豐月恍若見到了那名女子的女兒,但從心底深處傳來的聲音卻無不在告訴他,眼前的女孩就是他記憶中的那名女子。
在同樣的一條小巷中,那一日未完的後續以料想不到的方式銜接了上來……